第六百七十九章自殺攻擊
從6月開始,聯軍的進攻己變成清剿式的,戰鬥己演變成了各個山洞的爭奪,每天被殺的日本軍人達近千人。當聯軍士兵們用炸藥包,手榴彈和火焰**槍去追逐藏在地下洞中的日本人時,戰鬥又變成了血腥味極濃的一邊倒的狩獵活動。到了6月27日,牛島將軍的殘存的部下己被聯軍分割得肢離破碎,相互間完全失去了聯繫只能聽天由命各自為戰了,活下來的士兵完全是憑本能在作戰,他們仇視一切,拒不服從軍官們的命令,為爭奪飲水和食物而相互搏殺,大打出手。他們公然殺死平民,**婦女,完全成為了野蠻的強盜,己不在是軍隊了。戰至7月2日,沖繩島上的日軍最後一個山洞被聯軍攻克了,400多名日軍官兵其中包括牛島滿將軍和他的司令部全體人員被聯軍悉數打死在洞中。
至此,沖繩島戰役正式宣告結束。在長達3個多月的戰鬥中,美國陸軍和海軍陸戰隊戰死,失蹤共計12520餘人,是太平洋戰爭中損失最為慘室重的一役。日本人損失了11萬守軍,另外還有75000多平民其中包括婦女和兒童死於非命。日本人輸掉了在本土以外打的最後一仗,也是時間最長,規模最大的戰役,沖繩之戰以聯軍的勝利而落下了帷幕。
但從4月初開始,聯軍陸軍和海軍陸戰隊登上了沖繩島,這場長達120餘天的戰鬥就揭開了序幕。自「大和號」被第5特遣艦隊的艦載機擊沉,日本海軍第二進擊艦隊幾乎是全軍覆沒後,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再也無力發動起海上進攻了。在沖繩島海面上廣闊的水域中散佈著美國海軍幾千條大大小小的軍艦。除支援登陸部隊進行艦炮轟擊和出動飛機進行轟炸外,艦隊幾乎進入了「休假」狀態。「企業號」帶著它的護衛艦隊在琉球群島中的一個不算太小的無名小島邊錨停。這個小島與太平洋上其它許多小島一樣都大致相同,並無什麼特別之處,這個島同聯軍當初佔領誇賈林島和馬朱羅島一樣,被快速的修築成了』臨時基地』。
工兵們高效率在島上建起了一些船舶維修和補給設施,同時也建起了一些供官兵們休息的場合。第38特遣分艦隊由哈爾西中將指揮停靠在這裡,士兵們獲準可以輪流上岸休息。一艘艘小艇在湛蘭的礁湖水面上來來往往,將官兵們送上海濱。工兵們甚至在島上修起了一個酒吧,這是仿照日本人的住房用木頭搭建起來的,不過它被修得又寬又大,還用樹葉偽裝起來。劉喜銳為首的中國人、和小本茨,考夫特等「企業號」上的航空隊的飛行員們都光顧過這個所謂的「酒」,美國人驚奇地發現,這家酒吧和好萊塢的酒吧裝修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只不過在這家酒吧中根本看不到服務女郎,也沒有一滴酒,只供應咖啡。雖然這個「酒吧」徒具虛名,但官兵們還是願意上這兒來,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喜歡來。
進入6月,天氣開始變得炎熱起來,風雨也少了許多。航空母艦上的飛行員們無仗可打,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攻擊機的飛行員們還可以溜到沖繩島上去,看看哪裡不順眼就炸它一通,而戰鬥機飛行員到沖繩島上練習打靶的熱情卻在迅速地減退,原因很簡單,無靶可打,日本人都藏在洞穴中打死也不出來。因此除了值班警戒外,空閒時間也就多了,到這個所謂的,名不符實的「酒吧」中喝喝咖啡,聊聊天,彼此高談闊論一番對戰爭的看法,再相互吹吹戰爭結束後的打算,呆上幾個小時,在沙灘上作作日光浴,晚上看看電影,這日子就一天天地混過去了。官兵們在談論沖繩島上正在進行的戰鬥時出言都很謹慎。是啊還有不少的官兵在島上作戰,時時刻刻都在槍林彈雨中玩命。而作為戰役中的組成部份,飛行員們則完全是在渡假休息,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點,但沒辦法「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嘛
各軍,兵種擔負的任務不一樣,該誰忙誰就忙去,不該忙或己經忙過了的人就請盡情享受吧
但日本人並不是不來找麻煩,雖然這些麻煩並不是很大,也不可能阻止美國人對沖繩島的進攻。但還是使美國大兵們有點提心吊膽。6月7日這天天氣很好,白天陽光燦爛。傍晚,夕陽在天邊留下了一抹餘輝,夏天的晚霞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繁星密佈的夜景。沖繩島上傳來一陣陣低沉的轟鳴聲,幾乎聽不到槍聲,因為距離實在是不算近。停在海面上的軍艦原則上實行燈火管制,但這根本就是個笑話,誰也不會認真得將它當回事。在航空母艦「企業號」上和它旁邊不遠處的「漢科克號」以及護航航母「謝裡夫號」上都可以看見一個個電影屏幕上燈光閃動。晚11時左右,劉喜銳和他的航空隊的幾名飛行軍官站在艦』第三層上觀看在2號升降機旁正在放映的電影,至於是什麼電影劉喜銳他們來晚了一小會,沒看見片頭,只知道好像是一部偵探片,升降機旁的甲板擠得滿滿的。
電影正在放映時,劉喜銳感到「企業號」猛地震動了一下,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旁邊的護航航空母艦「謝裡夫號」上響起,爆炸聲將電影中的人物對話聲淹沒了。所有的人都一哄而起,警報汽笛響了,水兵們忙忙地奔向各自的戰鬥崗位。倒是銀幕上的演員們還若無其事的繼續著他們間的對話,但誰也顧不上去聽他(她)們的胡扯淡了。「謝裡夫號」的甲板後面一點起火了,從艦尾又傳來幾聲爆炸,但卻遠比不上第一聲爆炸那麼響亮。劉喜銳在「企業號」的艦島上看見,「謝裡夫號」上的火焰倒影在昏暗的水面上。「企業號」上的廣播響起來了,廣播中解釋說,有一架巡邏歸來的飛機發生了故障,降落時不幸在「謝裡夫號」的艦尾墜毀了。
根據這架飛機的發動機的聲音基本上可以判定這是一架F6F「潑婦式」戰鬥機。因為發動機運轉失常,飛機墜落時才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劉喜銳可是糊弄不了的,他在心中暗笑,美國人真還有點天真得可愛,竟然玩出了自欺欺人的把戲,為避免引起驚惶竟將一架日本人的自殺飛機說成是出事故的F6F「潑婦式」戰鬥機,端的是用心良苦啊這架日本人的神風特攻飛機可能是從九州邊上的大東島起飛的,這個飛行員在黑暗中飛行了近600公里,終於將飛機撞在了一艘正在休息的美國航空母艦上,真有他的但不幸的是他撞歪了,沒有達到一機換一艦的目的。果然,在大火撲滅後,在「謝裡夫號」的艦尾發現了日本飛機和一名飛行員的屍體殘骸。
5月16日,特遣艦隊在琉球群島的洋面上與加油船隊匯合了,各艦立即加油。當天天空中烏雲密佈,海面上波濤洶湧,飛機沒有起飛。飛行員們都在待命室中吹牛聊天。油船離去後艦隊又編好隊形,以25節的速度在沖繩島的海面上兜圈子。飛行員們有一個沒有說出來的,共同的想法,在沖繩島這仗還要打多久?
在日本本土,沖繩島戰役牽動了太多人的心。沒有辦法去支援正在沖繩島上孤軍奮戰的勇士們。』神風特攻』可能是目前唯一行得通的進攻方式,因此它又一次被軍方提到議事日程上,不僅如此,民間要求進行特攻的呼聲也很高,日本的商業雜誌《實業的日本》寫道:
「有些人提倡以我之皮取敵之肉,以我之肉取敵之骨的戰鬥方式,其實這是不切合實際的。應該採用的是以我之骨取敵之骨的戰術,每個日本人都願意也都能作到這點,它符合我們的民族特徵,也符合日本的國情。這就是『神風特攻』的戰術」
22歲的廣木保山少尉是東京人,他對京都每天被「B-29」這種惡魔機肆意焚燒是又急又怒,但他沒有辦法。他對上級提出的一機換一艦的口號是深信不疑的。在入伍前他是東京農業專科學校的學生。其實他選擇上農業學校的道理是簡單而可笑的,他熱愛大自然,喜歡看綠色的植物葉片在太陽光下的閃亮,在微風中左右晃蕩。他認為大自然賦於了所有的生物以生命,不菅是人,動物,植物都有生存的權利,現在美國人打上門來了,為了日本的生存,他應該挺身而出,去保衛家鄉土地上所有的有生命的東西。
但他卻忽略了,日本人曾經在中國大陸,在太平洋上的若干島國和島嶼上剝奪了許多人生存的權利。他應召入伍了,他報名參加了海軍,這是因為『海軍是最有魅力『的。經過簡單的培訓,在45年初,他己學會了駕駛飛機。在徵集參加特攻隊的自願者時,每個飛行員都要在紙上簽字,自願參加特攻隊的就在自己的名字上畫個圈,不願參加的就畫個三角形,沒有強迫。廣木少尉發現,不少的人都畫了三角形,廣木有點憤怒了,這些人都是怕死鬼都缺乏為保衛日本而獻身的精神。仗打到如今反正誰都知道會戰敗的,倒不如去光榮地戰死,說不定還真能撞沉敵人的一艘軍艦。因而,廣木保山少尉毫不遲疑地在自己的名字上畫了一個雞蛋大的園圈。
凡是自願充當特攻隊員的飛行員都必須接受訓練。儘管對廣木保山來說這種訓練實在是太簡單了,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但廣木還是服從命令參加了訓練。訓練是單調乏味的,就是在3000米左右的中,低空平飛,一當發現目標就不顧一切開始俯衝。用來訓練的是一種速度奇慢,老掉牙的機身相當笨重的雙座教練機,廣木很懷疑這種飛機在聯軍戰鬥機面前生存的幾率有多大?他只希望在執行任務時千萬別攤上駕駛這種破飛機。否則那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而且是死不瞑目的那種。
幾個星期很快地就過去了,據傳來的消息說,沖繩島上的戰事正在激烈的進行著,戰況對日方來說很是不利。美國人不僅在人數,飛機,坦克,大炮和軍艦數量上佔有極大的優勢,而且裝備,物資供應比守島的日軍強了不知多少倍,聯軍大兵們作戰經驗豐富且不缺乏亡命精神。在這種情況下衝繩日軍幾乎是被壓著挨打毫無還手之力。在這種戰況前面上級提前宣告他們的訓練結束了,很快就會出發去執行特攻任務。廣木少尉這才意識到自己已被判了死刑。看見機械師們將一架架五花八門的飛機進行改裝,以便進行神風特攻攻擊,廣木心中注定要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飛機的機身上裝上了副油箱,拆下了武器,甚至連通訊器材和儀表都拆下了,只留下了羅經儀和高度表,機翼兩側各固定了一顆250磅的炸彈。廣木看見指定給自己的飛機心中想道:
「我就是要駕著這麼個破玩藝兒去進行有去無回的最後飛行啊」
5月15日,廣木保山少尉所屬的飛行隊被調到九州島上的鹿屋,這是飛向沖繩的最後出擊基地。命運已最終確定,廣木突然感到後悔和害怕了。6月7日第一隊特攻飛機出動了,共是14架飛機,這是先期作試探性攻擊的,但情況卻使人大為沮喪,有7名飛行員在臨起飛時突然拒絕出擊,理由是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其餘的7架飛機飛出去了,但後來據報,這些特攻飛機並未飛到沖繩島海域,他們迷航了,最後不知所蹤。這次試探性進攻被證明是完全失敗的。
6月27日,廣木在天快亮時就醒了,他的心中是亂糟糟七上八下的,出擊命令昨天就下達了,今天是自己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天了。這天天氣睛朗,萬里無雲,廣木感到格外的清爽,情緒也較穩定。他給家裡人留下了一些指甲和一束頭髮,並給父母寫了一張明信片,他說:
『日本決不會毀滅,既使戰敗也會繼續生存下去的,不孝之子先走了,感謝父母生養了我,真對不起了,謝謝『
當日黃昏,廣木所在的飛行隊準備出發了。飛行員們戴上飾有太陽旗的飛行帽,手挽手唱了一曲櫻花頌,然後進行最後的撿查。一位大佐在廣木面前停了下來,他問廣木為什麼臉很紅,並說: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或沒有準備好,你可以留下來下次再去『」
廣木挺胸大聲回答道:「不這是剛喝過送行酒的原因,我沒問題。」
接下來是一位少將給他們講了鼓勵的話,他說道:「今天晚上是滿月,月光會照耀著你們。記住,你們並不孤單,在去靖國神社的路上等著我,我會與你們相見的」
少將講完話後,廣木保山總感到哪裡有點不對頭,接著他恍然大悟了。少將閣下有點胡說八道,今天是滿月這沒錯,可半點星光也沒有,月亮肯定藏在厚厚的雲層後面,看樣子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少將在當面騙人,至於在去靖國神社的路上等他云云,估計也是說來玩的,這傢伙肯定找不到去神社的路,因為他根本不想去那兒
飛行員們相互望了望,彷彿都想記住對方的面容。晚8點15分,35架特攻飛機轟隆隆地駛過跑道飛上了己是暗黑的夜空。日本軍方知道未日己近,特別是遠在世界那邊的強大的盟友德國己戰敗投降,瀕臨絕境的武士們什麼也顧不得了,他們咬牙切齒地誓與敵人同歸於盡。日本海軍孤注一擲,除必須留下來用於保衛本土,實行』一億玉碎』的最低數量的飛機外,此次是』破罐子破摔』的拼湊了450餘架還能飛上天的東西。這些飛機共分為3個批次,分別從九州,橫濱和瀨戶內海基地起飛,計劃是在當晚11時至次晨1時先後到達沖繩島海面,對雲集在那裡的該死的美國佬的龐大艦隊發起自殺性特攻攻擊,大大地教訓一下指高氣揚的美國人,給他們一個持續100年的教訓,也讓他們知道如果要些簦陸入侵日本本土,那麼他們遭到的抵抗絕對是空前的。一個民族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時,是有勇氣與敵人拚搏到底的。說不定美國人會因付不起這個巨大的代價知難而退,那麼日本會有條仵的,體面的與對手談判,即使付出一些化代價也行,從而在稍微有利的狀況下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只要留有一口氣,早晚會東山再起的。因而日本海軍是拼盡了全力,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次瘋狂地,也是最後的「神風特攻」行動中。
「發現幽靈,發現幽靈,方位142度,距離127海里。飛行員們請登機」
兩名電話員坐在交換台前以同樣的動作變換著通話插頭,這道命令傳到了第5特遣艦隊所有的航空母艦上,打字員們也開始在無聲打字機上作記錄。劉喜銳與戰鬥機飛行員們一起跑出了待命室,外面夜色漆黑,無數支探照燈光柱像一把把雪亮的利劍劈開了黑暗。在更遠處,亮著點點燈光的上百艘驅逐艦盤成一個巨大的園環,這個園環將所有的航空母艦,護航航空母艦,戰列艦,甚至部份巡洋艦都圍了起來。如果再加上水下警戒的潛艇,日本潛艇要打航空母艦或別的甚麼艦船的主意,還真的得作好被撕成碎片的準備。飛行員們只勉強能看見遠遠的沖繩島上不時騰起的紅光和距「企業號」不太遠的艦船的輪廓。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雷達首先探測到了從九州島方向飛來的約200架左右的日軍飛機,並確定距離為150海里。在5分鐘後,馬上又探測到從橫濱方向飛來的另一群『幽靈『,雷達上的敵我識別器確定這批飛機也是日機,特遣艦隊的所有官兵們立即緊張起來了。
「企業號」按照『夜航航空母艦『條例立即作出了反應。在戰爭初期,很少有人能想到一隊戰鬥機敢於在漆黑的夜色中起飛,但現在己成了家常便飯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像戰爭那樣激發人們的創造性,這可能算是一個較為悲哀的事實吧夜間在起伏不定的甲板上起飛,在夜空中編隊,毫無顧忌的飛向看不見的目標,對這一切飛行員們似乎早己習以為常了。一場激烈的空戰後,他們又摸著黑飛回來,有的飛機還拖看傷痕纍纍的身軀,然後冒險在甲板上降落,這己是司空見慣,順理成章的事了,沒什麼可埋怨或大驚小怪的必要。
從各條航空母艦上共起飛了600架左右的戰鬥機。天空中沒有星光,大海波濤翻滾,聯軍飛機都打開了夜航燈。在特遣艦隊的上空,這些夜鳥們共編成3個飛行聯隊。按劉喜銳的命令,150架F6F「潑婦式」戰鬥機在他親自率領下飛向西北方向,去迎擊第一批被發現的「幽靈」。第2個飛行聯隊則向北偏東方向飛去,他們的任務是攔截第二批由橫濱方向飛來的日本機群。剩下的200餘架戰鬥機則一層層排列在特遣艦隊的上空,它們的任務是保護艦隊,『掃蕩『所有漏過攔截而又不知死活敢於飛向特遣艦隊上空的日軍飛機。
夜晚的天氣不是很冷但卻很潮濕,這是典型的日本氣侯。各條軍艦上的警戒雷達的值班人員都伏在小螢光屏前監視著一切可能出現的「幽靈」。甲板上己經清空,沒有升空的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攻擊機已全數降下機庫。高炮手們仰望著黑漆漆雲遮霧鎖的天空,他們緊張但並不焦急,他們在等待著不速之客的出現。一開始艦隊的上空顯得有些混亂,幾百架飛機轟鳴著在高空編隊,紅色的,蘭色的,白色的夜航燈一閃一閃的滿天空亂竄,但不大一會兒這些快速移動著的星星變得有條不亂起來。一批飛機飛走了,又一批飛機飛遠了,剩下的飛機組成的編隊在空中盤旋著,這個園圈直徑約30海里左右,整個第5特遣艦隊的艦支都處在這個園圈的保護之內,看起來使人感到有那麼一絲絲安全的感覺。
劉喜銳帶領機群爬上6000米左右的高空,這個機群徑直向西北方向飛去,飛機與飛機之間保持著10米左右的間距,這己是安全所允許的最小距離了,再近就很容易發生撞機事故了。150架「潑婦式」都亮著夜航燈,像是一條移動著的流星綵帶疾迅的在夜空中前行。綵帶拖得很長,似乎是一望無際。飛行員們都知道必須要十二萬分的打起精神,絲毫也馬虎不得。日本人是不會亮著夜航燈飛行的,這些日機會像真正的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在夜空中。要一架不漏的全部攔截住它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要想及時發現它們都是一仵不容易的事情。這種空中戰鬥百分之八十要靠運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真正靠飛行員自身的本事的。
劉喜銳應該是所有的飛行員中最輕鬆的,他不靠運氣靠自身的感覺,這是所有的美國飛行員和日本飛行員都沒有的本事,但對於能否有效而及時地攔截住大部份日機,劉喜銳心中卻沒底,打仗不能只靠一個人,特別是來襲的日機數量太多,而且又是在這黑暗的夜晚,自己本事再大也最多只能擊落10架,8架敵機的,再多就照顧不過來了。估計特遣艦隊受別攻擊是必然的了,但願損失不要太大。特別是「企業號」千萬別被小日本撞沉,否則仗打完後自己真的就無家可歸了。就算可以在其它的母艦上降落,但連自己的航母也保護不好,自己這個空中總指揮會很沒面子的。
機隊飛行了約50分鐘左右,劉喜銳感覺到了,在他的飛機左前方下面一點,有一大群移動著迎面而來的飛行器,沒別的,這肯定是從九州島方向飛來的日本機群。日本飛機沒開夜航燈,龐大而數量眾多的飛機竟然不怕撞機,也不知道是靠什麼來保持彼此間的聯繫的,或許它們根本不需要相互聯繫。這些日機飛得很低,距海面還不足3000米,無聲無息地向沖繩島方向飛去。如果不是劉喜銳憑感覺知道了這些『幽靈『的存在,美,日機群很可能就這樣錯過了,畢竟高度差了一倍有餘,這可不是小數,一艘會飛的航空母艦也會漏過去的。劉喜銳在通話器中呼叫道:
「這裡是海狗9號,這裡是海狗9號,發現幽靈,發現幽靈10點方向,高度3000,數量大。跟著我,進攻重複」
劉喜銳的9號「潑婦式」戰鬥機的夜航燈連續的閃爍著發出信號,他擺動著機翼向前推動著操縱桿。F6F戰鬥機從6200米的空中向他用感覺捕捉到的,模模糊糊在空中移動著的龐大的黑影團直衝而去。在他的飛機機後,150架美機聲勢浩大地緊隨著他開始俯衝。劉喜銳的感覺是錯不了的,雖然這種感覺不如雷達探測得遠,但劉喜銳自覺比雷達可靠得多。在他的機頭前果然出現了日本飛機的機影。日本人倒也不是全都打算盲人騎瞎馬式的飛行,打頭的一架在尾部亮著微弱的暗紅色的小航行燈,這是一架領航機,從身型上看是一架大型的「Ⅰ」式陸攻轟炸機。這架飛機沒有外掛炸彈,它的炸彈肯定是在機腹的炸彈倉內。這架領航機很可能發現了亮著航行燈從高空猛撲而下的聯軍戰鬥機群,它的尾燈一閃一閃地發出了信號,劉喜銳才不管它在告訴日本飛行員什麼,在600米的空距上劉喜銳開火了。
米的速射航空機槍拉出的明亮的彈道在夜空中十分耀眼,這些火線直直的伸向了這架領航的「Ⅰ」式陸攻轟炸機。在一瞬間,這架日本飛機機身上迸出了無數跳動著的火花,『轟『的一聲巨響,一團鮮艷的火團出現在漆黑的夜空中。這架倒霉的領航機的油箱被劉喜銳的「潑婦式」射出的子彈輕易地撕開了它那單薄的硬鋁皮鑽了進去,飛機立即爆炸了,火花是如此的眩目。不僅照亮了方圓近100米夜空中的日本飛機,而且使所有看見它的飛行員們都暫短地失明了。劉喜銳繼續駕機下衝,他可能是唯一不被爆炸火團迷住了眼的飛行員。這次他的目標是一架改裝了的「零式」教練機,這架日機仍平穩地向前飛,根本未意識到自己巳經成為了獵物。
劉喜銳沉著的按下了射擊紐,「潑婦式」的機身微微地抖動著,在他的機頭前的「零式」機突然冒出了一股濃煙,一團火苗從日本飛機的機頭上噴了出來。劉喜銳彷彿聽見了這架「零式」機均勻的發動機聲變成了哀鳴,日本飛機機頭的火焰越來越大,這架「零式」機一側機身打著滾從空中跌落下去。它那桔紅色的火焰一直伸向海面,直到一根水柱高高地濺起,火焰才消失在暗黑色的海面上。此時的空中已亂成了一鍋粥,失去領航機的日機群不知該向什麼方向飛,有的開始轉向,有的仍在前飛,有的向下急降團團黑影在不斷爆出火球的夜空中忽隱忽顯。聯軍戰鬥機也亂了個一踏糊塗,有的追著一團黑影猛打,有的在努力捕捉目標,有的則不辨東西南北的亂竄飛行員們的耳機中傳來的是一片亂七八糟的喊聲,甚至連密語都顧不得了。
「天啦紅15,紅15,你差點就撞上我了」
「見鬼誰能告訴我x本人在哪裡?」
「打中了我打中了該死的小日本」
「哈哈它燒起來了上帝啊又是一架,運氣真不錯」
「」
這戰鬥根本無法指揮了。當劉喜銳將第4架日機打著了火又向第5架自殺飛機衝去時,他只看見的是滿天亂飛的流星,有飛機的夜航燈,有機槍打出的曳光彈,還有子彈擊打在機身上跳動的火花。空中連續爆出大火球,有時甚至出現10餘架拖著火焰下墜的飛機,也不知道是美機還是日機。劉喜銳估計攔截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在這實在太黑的夜空中,日本飛機漏網的決非少數。但這種空戰恐怕沒人駕馭得了,只能盡力而為吧打掉一架是一架,至於艦隊遭到日機的撞擊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了,只但願損失不要太慘重就行,反正美國人損失得起,而且也不會因為有損失而改變戰爭的結局。這是一場稀里糊塗談不上精彩的空中戰鬥,雙方都好像是蒙著眼在打鬥,一派胡衝亂射。只是美國人要稍微好一點,凡是亮著燈的是自己人,這點是肯定的,因此沒有鬧出美國戰鬥機擊落擊傷己方飛機的笑話。但要在黑暗中追逐那些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日本自殺飛機難度的確不小。空戰的區域越拉越大,最後你追我趕的一直延伸到沖繩島美國海軍第5特遣艦隊的上空。
在東北方向,同樣的一場混戰在距沖繩海域約90海里的太平洋上空進行,場面不用猜肯定是混亂不堪,一坍糊塗的。不少的日軍特攻機漏網而出。再加上從瀨戶內海基地起飛未遭攔截,匆匆趕到的第3批特攻自殺機,沖繩島附近海面上空立即非凡的熱鬧起來。
客觀的講,並非美機起飛的數量不夠多,實際上日本海軍共出動3批總數約450架特攻自殺飛機,而劉喜銳率領的起飛攔截的美方戰鬥機是600餘架,雙方數量之比是3:4,美國人佔上風,顯然在數量上是有明顯優勢的。也不是美機性能不如日本人的飛機,日本機群是各種型號都有的大雜燴,有一多半是老掉牙的教練機,根本與美國人的F6F「潑婦式」戰鬥機的性能不在一個擋次上。日機沒有配備空戰武器,機動性特差,只能挨打毫無還手之力。也並非美國飛行員技術拙劣,這些美國海軍艦載機飛行員身經百戰,其豐富的空中格鬥經驗決非日本人匆忙訓練出來的特攻飛行員能望其項背的,其中的王牌飛行員也不是少數,更有如劉喜銳,小本茨,費斯汀等超級王牌飛行員,日本飛行員就是放下前面的兩支抓子,也休想趕上這些聯軍飛行員的經驗和技巧。
但在今夜的兩處空戰中,共約有近半數的日本自殺飛機漏網而出。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這些「神風特攻」飛機會給游弋在沖繩島海面上的第5特遣艦隊製造出天大的麻煩,會蒙受巨大的損失。這一切都怨這該死的鬼天氣,一絲星光也沒有,太黑了,海天黑成了一片。如果飛機上沒有高度表,不少的飛行員準定會將大海當成天空,一頭撞了下去。而從瀨戶基地起飛的130架日本特攻飛機基本上沒有碰上美機的攔截,雖然繞了一個大彎,多飛了近40分鐘,距離稍稍遠了一點,但也在午夜時分飛到了沖繩島海域,這樣3批共450架日機在損失了一半以後終於飛到了接近目標的上空,總數約在200架左右。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200餘架日機的好運會繼續下去。這些自殺機立刻遭到了聯軍艦隊上空擔任警戒的同樣數量的聯軍戰鬥機的截擊,又有約70餘架日機被擊毀。在混亂中又有50餘架迷了航,最後下落不明。廣木保山少尉就是迷航機中的一架。真正能突破聯軍的阻攔飛到美第5特遣艦隊上空的只有不到100架。但這也是一個使人感到恐怖的數字了。要完成特攻行動,日本飛行員們還得經受考驗,那就是海面上眾多的軍艦噴吐出的又猛又密遮天蔽日的防空火力,以及緊追在後不怕被自己人的炮火擊中的玩命的聯軍戰鬥機。最後才能完成撞艦行動。不少的日軍飛行員都在心中哀歎:
「這找死也是不容易的啊」
午夜12時35分,軍艦的雷達屏幕上出現了逼近的「幽靈」,5分鐘後最先到達的6架日軍特攻飛機出現了。
聯軍所有的軍艦都打開了探照燈,無數條白亮亮的光柱在夜空中划動。
高射炮響如驚雷,炮彈拉出的彈道疾如閃電撕破了黑暗中的雲天。
兩架日機勇敢地俯衝下來,一架日機被一束探照燈光照住了,立刻,起碼有10道以上的光柱向這架疾衝的飛機集中飛去,密密地高射炮彈和機關炮也向它射去。這架神風特攻機在距海面還有約500餘米時被擊中了,炮彈在機身四周不斷地炸開,團團黑煙罩住了這架飛機,2秒鐘不到空中一聲巨響,就像燃放禮花一樣爆出一個大火球,燃燒的飛機破片帶著火苗漫天飛散,其情景十分美艷但又帶著詭異。另外一架日機也被一束探照燈光罩住了,這架自殺機的目標很可能就是這艘噴吐著又猛又密的防空火力的戰列「『密蘇里號」。
但光柱中又出現了一架聯軍的F6F「潑婦式」戰鬥機的身影,這架美機從探照燈光柱中一閃而過,它毫不畏懼地在聯軍自己的防空火力網中穿行,大團的高射炮炸出的煙雲包圍了它,這架美機閃了閃就消逝在漆黑的夜空中。
而那架俯衝的日機卻拖著長而明亮的紅色火焰栽進了太平洋中
沖繩島附近的海面上上演了一場壯觀而又相當混亂的海空大戰
第六百七十九章自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