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 第三卷:會戰!會戰! 第六百十九章 襄陽
    第六百十九章襄陽

    日軍直向襄樊,首當其衝的是李宗仁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

    第五戰區長官部發現日軍急進後,立即派警衛團馳赴老河口東面約四五十里處竹林橋一帶佈防阻擊。8月11日,敵騎2000餘人馬越過唐白河直撲老河口,企圖衝擊第五戰區長官部。

    這時第84軍主力先後到達了光化集中,距老河口戰區長官部約六七里。長官部並著第84軍即派有力部隊兩個團馳援,掩護戰區司令長官部的安全,並做後撤的準備。

    莫樹傑令第189師凌壓西親率兩個團馳往增援。當凌壓西率隊趕到時,敵騎已被警衛團擊退了,地上只有十幾匹被打死的鬼子戰馬。日軍騎兵進犯老河口受挫,退回了唐白河東岸。接著,他們又集結兵力轉向**、張灣之間,強渡唐白河,進襲樊城。李宗仁又派第189師馳援,由第11集團軍總司令黃琪翔直接指揮作戰。

    凌壓西奉令連夜趕去,開到樊城時,天已大亮。黃琪翔即令第189師直接開往唐白河前線協助友軍第39軍拒止敵人渡過唐白河,鞏固襄樊。當凌壓西繼續率部到達戰地時,已是炮聲隆隆,第39軍正在與鬼子隔河對戰,戰況相當激烈。第39軍軍長劉和鼎見凌壓西師遠道趕來,說道:「你們相當辛苦,請暫時先休息,必要時再加入作戰。」

    下午2時,凌壓西接到第39軍通知:「敵人已強渡唐白河,在河岸下佔領陣地,借其東岸炮兵掩護,猛向我軍突擊,請貴師投入戰鬥,增厚我兩翼兵力。」

    第189師一投入戰鬥,日軍見中國軍隊實力增強了,伏在河岸下,一時不敢前進。誰知這第39軍說要第189師來「增厚我兩翼兵力」,凌壓西一到,他們立即暗地裡陸續向兩翼撤退,結果,兩翼不僅沒「增厚」,反而力量更單薄了,陷第189師於孤軍作戰的境地。

    凌壓西沒察覺友軍的行動,鬼子卻發現了,突然向第189師左右翼突進,很快就對第189師形成包圍態勢。凌壓西急忙派預備隊增加兩翼,但敵眾我寡,硬挺了兩個小時後,再也挺不住了,下午4時,全師跟著第39軍屁股之後,也撤向了樊城近郊。

    第189師到樊城時,已近黃昏。

    這時第11集團軍黃琪翔總司令派來一個參謀,傳達命令:「著第189師即在樊城北面約四五公里之森林地緣佔領陣地,迅速構築工事,抵抗敵人,保衛樊城。銜接第189師右翼為友軍第39軍防守。」

    一聽又與第39軍聯手作戰,凌壓西心裡直打鼓。立即派幾名軍官以聯絡官名義去第39軍,名為聯絡,實為盯住他們,並叮囑他們說:「一有情況,就回來報告。」

    第189師剛進入陣地,就發現鬼子在前方,敵騎左右奔馳,來回進行偵察。太陽下山時,鬼子就開始用小迫擊炮及步、機槍向第189師陣地射擊。但他們沒出擊,鬼子也沒前進。

    這時東門外的槍聲更加稠密,而且越響越近。夜裡10點鐘左右,凌壓西派去第39軍的聯絡官跑了回來說:「友軍方面敵人夜襲,戰況十分激烈,友軍陣線已動搖,逐步向東門後退,現在距離城門尚有七八華里。」

    凌壓西又暗叫不好。

    過了一會兒,集團軍參謀長打電話給凌壓西:「傳達黃總司令口授命令:第189師的任務是確保樊城,拱衛總司令部,無論如何都不准撤退,總司令坐鎮樊城。他將親自到你們陣地巡視。」

    凌壓西聽了電話後,對師參謀長和各處長說道:「總司令很鎮定,堅決要固守樊城。情況這樣緊張,戰線這樣迫近,總部不但不轉移,而且總司令說,還要到我們陣地來巡視。這好啊我們必須要堅決固守陣地,不使樊城失陷。」

    師參謀長說:「城內戰鬥部隊只有總部一個特務營,並沒其他部隊,平時又沒修城防工事,單靠近郊這一線的臨時陣地,而且右翼第39軍比我們這支在隨棗兩次戰敗的部隊還要弱,在這樣的條件下,樊城能守住嗎?。」

    好在凌壓西也是一員戰將,說:「總司令如此鎮定,堅決要固守,我們再不應有所顧慮,就是犧牲了,也不能丟開總部而撤走。」

    一下,眾人倒是豪氣上來了,說:「總司令要打,我們也豁出去不成功便成仁。」

    約夜半1時,凌壓西派去第39軍聯繫的副官回報說:「東門外情況十分緊張,友軍不能阻止敵人進攻,現已退到東門附近。東門城樓原是總部特務營防守,我經過東門時,城樓上已空無一人。」

    凌壓西當即將情況轉報黃總司令,誰知電話怎麼也搖不通了,說:「線路發生故障,派通訊兵沿線向總部檢查。」

    不久,他接到查線兵由城內打電話回來說道:「線路沒壞,但總部總機已拆除,總司令部也不在原地方,不知遷移到什麼地方去了。」

    凌壓西皺著眉頭說道:「奇怪呀,總部是直接指揮我們的機構,為什麼轉移位置不通知我們?」

    這時又一聯絡員跑回來了,凌壓西才知第39軍已由樊城南門外渡過襄河,退到襄陽去了。

    「敵軍追去了?」

    「沒有。鬼子既沒追擊友軍,也沒進城,正由城外向西門方面前進。」

    凌壓西立即叫了聲:「不好了」

    「咋啦?」參謀長問道。

    「我們第189師的處境相當危險了。一夜的戰鬥,鬼子對我陣地並沒認真攻擊,現在繞過我軍後方,又沒向我襲擊,必是企圖抑留我軍在陣地內,以達到包圍殲滅的目的。」

    「如果鬼子先占樊城通老河口公路,直向太平店竄進,我們全師就沒了退路,長官部也要受到直接威脅。」參謀長大叫不好。

    凌壓西當即派師部預備隊的一個營迅速去佔領竹條鋪公路附近,阻止敵向第189師側後竄進。

    在危急關頭,第189師與集團軍總司令部的無線電怎麼也聯繫不上了,於是凌壓西決定先向太平店轉移。

    當凌壓西率領先頭部隊到達太平店時,長官部卻突然派人來通知:「第189師不能再向老河口撤退,在太平店集結隊伍後,仍向樊城前進,堅決阻擊追來的日軍,長官部已決定派隊增援,命令即到。」

    怎麼回事?原來李宗仁和長官部跳出包圍圈後,立即決定由外線對鬼子採取反包圍。

    凌壓西帶著第189師折騰一通,接到命令後,馬上又掉轉頭,向樊城疾進。

    官兵來回奔波,被長官折騰得筋疲力盡,走路走得腳都抽筋了。

    這時第84軍主力接到長官部命令:第174師(缺第522團)、第173師一部向樊城推進。與此同時,在桐柏山北面的湯恩伯兵團一部也奉命向隨棗之線推進,日軍截擊留在敵後的第173師第517團、518團主力和第174師第522團以及第189師白勉初團一部,也接到命令,在敵後向隨棗地區、襄花公路交通運輸線進行襲擊。在襄河兩岸的各個集團軍同時奉命對敵進行反攻。

    經過一番苦戰後,第33集團軍在襄河以東站不住腳,不得不逐次退到襄河以西。

    在此期間,日軍動向漸趨明顯,第39師團及第6師團第11旅團等部,經襄花公路,回竄隨縣,逐次沿漢水東岸南移,並在襄陽、宜城之間的漢水東岸東津灣、上下王家集、方家集附近停留大量兵力,整備渡河器材,大有在襄陽附近渡河的可能。為牽制日軍渡河,並恢復棗陽,李宗仁命令湯恩伯率第31集團軍及第92軍由豫南向棗陽急進,反攻棗陽城,並令敵後部隊襲擊敵後交通,中央及左翼兵團各部相機推進。

    當湯恩伯所部攻打棗陽之際,日軍突在宜城、襄陽間強渡漢水,戰區情況陡趨變化。5月19日,在上下王家集、方家集一帶滯留的一萬多日軍突然在小河、歐家廟附近強渡漢水。

    第五戰區在該處的守軍,右為第22集團軍4個警備旅,左為第41軍一部,都是裝備低劣、兵力不足、戰力脆弱的部隊。日軍渡河時,前方部隊竟然將鬼子渡河用馬達牽引的木筏及橡皮船,當成水陸兩用坦克,驚慌失措,急報長官部。

    第五戰區長官部也不細察,照葫蘆畫瓢,據此急電報告重慶並請求出動空軍助戰。第二日清早,航委會派來9架蚊式轟炸機飛臨小河、歐家廟一帶上空,進行一番轟炸。

    這時4個警備旅早在日軍渡河前就已逃散,第41軍陣地也無守軍抵抗。日軍先頭部隊沿著襄陽至沙市公路北進,後續大部隊仍在渡河之中。飛機轟炸也阻止不住日軍的急進。

    到月底,襄河和唐白河以東地帶,除湯恩伯等被迫逃進大洪山打游擊的大軍外,幾乎沒有中國軍隊的蹤影了。於是,日軍直撲宜城對岸至老營之間的襄河東岸,準備渡河西進。

    第22集團軍負責守備襄陽、樊城和襄河。可總司令孫震在棗宜會戰前就因事請假回了四川老家。當新的會戰馬上就要發生時,李宗仁指派第11集團軍總司令黃琪翔臨時代替孫震指揮第22集團軍。

    黃琪翔帶著自己的一班幕僚和警衛、通信直屬部隊在襄陽城內設了個指揮所,而並不去第22集團軍總司令部。第22集團軍總司令部則由參謀長陳宗進率領,駐紮在襄陽以西30里的泥嘴鎮。第22集團軍下轄第41、45兩個軍。第41軍軍長由孫震兼任,轄第122、123、124師和一個軍直屬獨立團;第45軍軍長為陳鼎勳,轄第125、127師。可是,第45軍全軍和第41軍第123師已被鬼子隔在襄河以東回不來,被迫在大洪山打游擊;而退到襄樊附近的第22集團軍主力,只有第41軍的第122、124兩個師和軍直屬獨立團。這殘破不全的兩個師,並且還是新兵參半,哪裡有什麼戰鬥力?

    日軍撲到襄河左岸準備渡河時,黃琪翔匆令第41軍擔任右自小河與王纘緒第29集團軍部隊相銜接,左至襄陽城沿襄河右岸60里的河川防禦,並守備襄樊的任務。

    這時第41軍的狀況,除了下面的兵不行外,上面的將也有問題。全軍連個當家人都沒有。軍長本來由集團軍總司令孫震兼任,以前軍部一切事務都由集團軍總司令部兼辦,既沒軍部,也沒副軍長,孫總司令回川前臨時指定第124師師長曾元暫代軍長之職。

    當曾元接到黃琪翔佈防命令後,即命第122師擔任小河亙劉集、歐家廟至襄陽城南門襄河右岸的河防,第124師擔任襄樊的城防,軍直屬獨立團以襄河右岸襄陽東15里東津灣為前進據點,與襄樊成犄角之勢,進行護衛。

    第122師師長王志遠,受領任務後,即令副師長兼第365團團長胡劍門指揮第365、366兩個團擔任河防;因第364團是兩營新兵,則擺在襄陽南關為師預備隊;師指揮所位於襄陽南門外周公廟。而守

    城的第124師,在要守住的襄、樊兩城各擺了一個營,主力第372團則擺在第122師河防部隊後邊去支援河防,主次倒置不說,師長又將師部和其餘各團全部擱在距襄陽城22里遠的習家池一帶。

    日軍直接控制襄河東岸後,進行了3天時間的渡河準備。9月2日天一黑,乘著夜暗,劉集對岸的大炮就開始集中炮火怒吼起來了,發發炮彈向河防部隊第122師第366團及其右翼友鄰第29集團軍守軍陣地,並施放煙幕和催淚瓦斯,然後,步兵在炮火掩護下開始了強渡。河防部隊的官兵憑借臨時構築的簡單工事,盡力阻擊強渡之敵。儘管十分英勇,但日軍的炮火異常猛烈,官兵越勇敢,死傷越大,最終因為工事被炮火摧毀,同時又沒防毒面具,被鬼子的催淚瓦斯熏得無法睜眼,哪裡抵禦得住?稍微一疏忽,日軍就從第29集團軍新4旅與第122師第366團接合部的小河、劉集附近強渡成功,一舉突破了襄河西岸國軍的防線。

    鬼子強渡,船隻全裝了發動機做動力,「突、突、突」地在河面喘叫著而來,河防部隊都是剛剛從鄉村招來的新兵,過去從沒見過動力船,加上月黑風高,影影綽綽地望見它們在河面上沉重地爬行著,又聽見轟轟隆隆的巨響。第366團團長陳擇善慌裡慌張向師部報告說:「鬼子使用大批水陸兩用坦克向我強渡猛衝。」

    連個裝了發動機的船隻都不知道,他又如何知道「水陸兩用坦克」師部也不細想,又糊里糊塗轉報給正在襄城內的黃琪翔總司令。黃總司令事先得知鬼子放毒瓦斯,又聽說鬼子用上了「大批水陸兩用坦克」,不是想去如何打掉它,而是擔心它會打掉自己,急忙帶著指揮所和警衛營從襄陽西門奔出,直向谷城逃去。

    儘管月黑風高,他們深一腳淺一腳急急奔走,半夜時分,途經第22集團軍總司令部所在地泥嘴鎮,參謀長陳宗進事先得了消息,與該部高參章雨初早早就在路口迎接黃總司令到總部休息。此時陳參謀長已知前線日軍強渡成功,佔領了襄河西岸,小河、劉集均已落入敵手,於是端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夜宵,邊陪著黃總司令用「宵夜」,邊報告前方的戰況,並請示挽救辦法。

    黃總司令一聽,想都沒想,喊道:「拿毛筆來」

    當即放下筷子,拿起毛筆,揮毫寫了一個便箋手令,大意是:第41軍著即退守泥嘴鎮至南漳之線,扼敵西進。吃完夜宵,隨即又匆匆上路,繼續向谷城方向急急而去了。

    陳大參謀長拿著黃總司令的手令,立刻用電話通知曾元和他的第124師向南漳撤退。可這位代行第41軍軍長之職的曾元竟忘了自己代行職責,對「屬下」的第122師和軍直屬獨立團,連通知都沒有,更談不上給予任何「指示」,就帶著第124師跑了。

    而第122師的第365、366兩個團不被代軍長惦記,也並無大妨礙。早在日軍突破河防陣地時,他們就已經退到了第124師先前派出支援河防的第372團的所在地。當他們從該團獲知退守泥嘴鎮至南漳之線的消息後,不待命令,就跟著第372團屁股後面,自動撤退到泥嘴鎮去了。於是乎,第122師師長王志遠、師部以及第364團倒被丟在了襄陽城南關一帶陣地上。

    夜半時分,王志遠師長一切都還蒙在鼓裡,「知彼」而不「知己」,只知鬼子佔領了襄河西岸,卻並不知集團軍乃至全軍的動向,雖然得知第124師和軍直屬獨立團已撤過河西,但不知自己手下兩個團已隨第124師轉移了,加上沒接到撤離命令,不敢自由行功。因此,帶著師部和第364團繼續待在襄陽城外。

    因為黃總司令的指揮所和第124師擺在城內的一個營先後撤走了,襄陽城內已無一兵一卒,成了無兵防守的空城。王師長於是下令在南關的第364團入城佈防,師部隨即也跟著移入了城內

    第六百十九章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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