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 第三卷:會戰!會戰!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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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二章刺殺

    蔡羽訐知道高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願意影響到在國民政fǔ領導下的全面抗戰,就針對他的擔心說道:

    「我們商量的事情在近期將只限於你我和邁克羅森先生知道,絕對不會外傳!我們計劃先印製偽鈔,等投放一批到淪陷區之後再進行貨幣改革,留下充裕的緩衝時間。但是國民政fǔ得到消息之後肯定會有反應的,而且很可能非常強烈,所以必須作好萬全的準備!我已經吩咐各海關關長和緝私官員,要他們多方收集那些達官貴人走私戰略物資和進口奢侈品的證據,如果老蔣要對福建採取措施的話,咱們就用這些東西來要挾他,讓他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最後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高飛說道:「對於國民政fǔ的威脅我倒不是很擔心,咱們的實力擺在這裡,老蔣就是想動武也要先掂量掂量,我最擔心的倒是咱們的軍隊,現在的成分和以前不一樣了!」

    作為軍團司令,高飛對這個問題當然非常清楚,他掰著指頭算起來:「國土防衛軍和游擊司令部肯定會無條件支持我們的;原來的七個主力師更是不用說了;三個川軍師對中央軍和老蔣恨之入骨,跟我們走的可能xing比較大;幾個新編師都是自己人在控制,肯定不會有問題;兩個暫編師剛剛加入集團軍編制,以前又是隸屬於中央軍,對福建的認同感遠沒有對國民政fǔ強烈,是個不穩定的因素,需要多做工作。」

    蔡羽訐卻不同意他的看法:「高將軍,你的看法過於樂觀,我認為不但兩個暫編師可能會有問題,就是三個川軍師也未必能夠旗幟鮮明地支持我們!」

    高飛雖然感到有些驚訝,但是瞭解蔡羽訐的為人,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就靜靜地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蔡羽訐繼續說道:「川軍對中央軍不滿不假,但是應該沒有到勢不兩立的地步,另外,他們是在全民族抗戰的精神感召下開赴戰場的,要保衛的是遠在四川的家鄉,而不是福建!在他們的眼中,福建僅僅是作為一個地方政fǔ存在的,和國民政fǔ分庭抗禮不亞於分裂國家,即使按照習慣xing的思維,部隊也會選擇服從中央。廣西能夠獨善其身,同樣是這個原因,桂系的部隊都是子弟兵,心中只知道李宗仁、白崇禧,不知道中央!」

    高飛從蔡羽訐話裡揣摩出他沒有說出來的潛台詞,直截了當地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要我用李宗仁和白崇禧訓練軍隊的辦法來改造第九軍團吧?」

    蔡羽訐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不成熟的看法,軍隊的情況你最熟悉,官兵們也非常崇拜你,具體的細節當然要你自己來處理。」

    高飛想了想,說道:「川軍和暫編師都為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咱們不能對他們太過分了!我想在進行整補的時候優先把軍校的士官生和福建本地招募的新兵補充進去,既提高了部隊的戰鬥力,又能沖淡它的地方色彩,這樣一來,至少可以保證在未來與國民政fǔ的衝突中不會把槍口對著我們。」

    不過,高飛還是感到對不起這些肝膽相照的袍澤,希望能夠對他們做些補償:「暫編師內部的軍官任免我就不再干預了,幾個師長的職務也維持不變」

    蔡羽訐非常清楚高飛的xing格和為人,知道他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相當不容易了,急忙安慰道:「我們的舉措只是防患於未然,並不是要針對他們,你就不用這麼內疚了!」

    高飛擺了擺手,示意蔡羽訐不用安慰自己,然後說道:「杜先生,既然咱們決定和國民政fǔ分庭抗禮,那麼你認為咱們能夠在沒有大後方支援的情況下單獨面對日本的壓力嗎?福建到處是山脈,易守難攻,軍事上倒是不用擔心,但是經濟上能否應付過來我就沒底了!」

    蔡羽訐胸有成竹地說道:「早在抗戰爆之前,省內就已經建立了比較完備的工業體系,不但能夠生產普通的消費品,而且能夠為軍隊提供大部分軍需物資,只有糧食、汽油、汽車、飛機、坦克這些東西需要進口。福建的港口雖然忙碌異常,但是進口的物資大部分都是輸送到內地的,並不是我們購買的,非但如此,本地的產品還遠銷內地和海外,為工商業的展提供了巨大的動力!」

    接著他舉出一些具體的數據:「上個月,福建各海關的稅收加起來達到了五百萬元,使全省的財政收入達到一千八百萬之多,次出現了盈餘。」

    邁克羅森補充道:「銀行利用財政的充裕資金為後盾,套購外匯,每個月還可以有數十萬的進賬!」

    高飛驚奇地問道:「海關稅收增長這麼快,是不是廣州失守的緣故?」

    蔡羽訐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原因。」

    隨後他意氣風地說道:「現在我們的軍隊已經控制了福建、贛南和皖南,廣東也是囊中之物,再加上江北軍團和游擊隊控制的地區,面積已經過兩個省,人口三千餘萬,以這樣的實力,完全可以單獨挑戰日本!」

    最後他又故作神秘地說道:「高將軍,你還不知道吧:兵工廠進行的煤煉油實驗已經取得突破xing進展,再過兩個月就可以投入生產了!」

    「什麼!?」高飛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吃驚地說不出話來,接著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緊緊抓住蔡羽訐的胳膊用力搖晃著說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然後他放開蔡羽訐,在房間裡不停地走來走去,激動地說道:「有了石油,我們就可以加快研製坦克、飛機和輪船的步伐,等部隊裝備上這些東西,就可以輕鬆地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

    接著他馬上又改變了主意:「這樣太慢了!我們要馬上從美國購買飛機、坦克,聘請退役的飛行員來培訓駕駛員,爭取早日擁有自己的空軍。只要能夠把敵人的轟炸機擋住,就是沒有坦克我也有把握擊敗日本6軍!」

    看到高飛激動的有些神經質,蔡羽訐急忙潑上一盆冷水:「咱們這樣大張旗鼓地折騰,日本人肯定會想法設法進行破壞的!前幾天,軍情處就在破獲了一起日本間諜案:一個混進兵工廠的間諜企圖刺殺我們的技術人員,不過沒有成功!」

    高飛被嚇出一身冷汗,立刻恢復了冷靜:「這麼說日本人已經得到了煤煉油實驗成功的情報,按照日本人的作風,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必須要想一個比較妥善的辦法!」說完之後,他手托下巴陷入沉思。

    幾分鐘之後,高飛終於想出了辦法,他說:「兵工廠現在有數萬工人,很容易被間諜混進去,所以不能讓技術人員繼續呆在那裡。三明地方比較小,外地人少,很容易控制,就把煤煉油工廠設在這裡,由我我們派一個團的兵力進行嚴密的保護,司令部簽的通行證任何人不得進出!」

    蔡羽訐對高飛的決定表示贊同:「把工廠設在煤礦附近的確是個好辦法,運輸費用都可以省掉了!」

    這時候高飛突然從間諜事件聯想到人身安全問題,關切地問道:「二位先生,你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日本人喪心病狂,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蔡羽訐笑著說道:「軍情處派了一個排來保護我,已經非常安全了!」

    邁克羅森也說道:「除了楊先生派來的人,我還有五個同族的保鏢貼身保護,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然後他望著高飛說道:「其實最危險的反而是高將軍你呀!我想在日本人的暗殺名單上你肯定在前十名以內,一定要小心提防!」

    高飛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終日呆在軍隊裡,間諜哪裡有機會混進來。」

    蔡羽訐急忙正色道:「高將軍,千萬不能大意,小心行得萬年船!」

    高飛雖然心底裡仍然不以為意,但是為了兩個人的面子,只好假裝痛快地答應下來

    秦波的早餐總是兩根油條一碗豆漿,雖然已經在南方生活了好幾年,他還是沒有習慣米飯,吃完飯還老是感覺到餓,所以自打一個從黃泛區逃難來的安徽老鄉在宿舍門口開了個小飯鋪之後,他就把一直在這裡吃早餐。

    早上八點整,秦波分秒不差地出現在分管的街道上,退役已經快一年了,他仍然保持著在軍隊裡養成的習慣嚴格要求自己,同時也保留著軍人的風範。福州的治安非常好,像他這樣的巡警完全可以坐在街旁的茶館裡面喝茶聊天,打時間,沒有必要一絲不苟地來回巡邏。可是秦波卻認為自己因傷致殘,不能再上陣殺敵,更應該全力維護後方的治安,這樣才對得起在前方奮戰的弟兄,才對得起自己每月二十五塊錢的工資和十塊錢的撫恤金。

    秦波是安徽淮北人,身材魁梧,儀表堂堂,在部隊的時候,連團長看了都說他是個當官的料子,可是沒想到小鬼子的一顆子彈把他右手的食指齊根切去,只好提前結束了軍旅生涯,被安置在福州市警察局裡做了一名巡警。

    今天的天氣特別晴朗,瓦藍瓦藍的天空上沒有一丁點雲彩,陽光從乾燥清涼的空氣中照射下來,使人感到一些爽快的暖氣。街道兩旁店舖開門的聲音和早起做生意的小商小販們的吆喝聲,遠遠地傳出去,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得到,好像山谷中清脆的鳥鳴。形形色色的人們在人行道上匆忙地走過,馬路當中汽車電車和黃包車疾馳,一片聲音,萬鍾生活,都籠罩在清爽的藍天下面,高大的香樟樹靜靜地矗立在道路的兩旁,無聲地注視著人間百態。

    秦波沿著青石鋪就的人行道緩緩前行,不時地和熟人打著招呼。十幾分鐘之後,他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因為負責的地段只到這裡,於是就停了下來,點上一根煙,然後滿意地打量著前面的街道:身著警服的j通警察站在馬路中間指揮j通;街道的一側一個戴著氈帽的黃包車伕坐在地下休息,在他的旁邊一個商人裝束的中年人正在跟另外一個車伕討價還價;在自己身前的人行道上,賣煙的小販在不停叫賣,聲音快得連近在咫尺的秦波都聽不清楚。

    秦波很快完了一根煙,抬頭打量了下四周,轉身準備往回走,突然,他下意識地扭過頭來,只見遠處的黃包車伕居然還在和商人繼續討價還價,賣煙的小販卻已經朝路口走了過去,休息的黃包車伕正抬頭向遠處張望。

    秦波感覺有些不對勁,右手出警棍,朝小販走了過去。正在這時候,三輛黑色的轎車從遠處飛馳而來!

    氈帽車伕『噌』地跳了起來,拉著洋車快啟動,低頭朝第一輛汽車衝了過去。執勤的j警急忙吹哨,可是氈帽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向前衝,隨著刺耳的急剎車聲,最前面的汽車終於在撞倒黃包車的瞬間停了下來,第二輛汽車躲閃不及撞了上來,最後面車上的司機猛地一打方向盤,汽車斜刺裡衝上人行道,最後撞在一根路燈的柱子上才停了下來。

    行人的驚叫聲剛剛響起,氈帽車伕從車座底下掏出一把手槍,對著車子裡面連開數槍,司機和前排的軍人的身體隨著子彈的射入不停地顫動,噴湧立時濺滿破損的擋風玻璃,最後一頭撲倒下去。中年商人以和年齡極不相稱的敏捷衝到車窗前,對著坐在汽車後排的軍人猛烈射擊,兩名軍人還沒有來得及掏出手槍就被密集的子彈擊中。與此同時,小販和另外一名黃包車伕衝到了第二輛汽車前面,舉槍就打,前排的司機和軍人立即中彈倒地,於是兩名襲擊者左右一分,準備夾擊後面的軍人,而路旁的一家店舖裡面也衝出兩條人影,旋風般地撲向第三輛汽車。

    突然,右側的車門猛地向外一推,重重地打在商人的身上,把他打得一個趔趄,緊接著,一個身影魚躍而出,一個凌厲的鉤踢把對方的手槍踢飛。襲擊者不甘示弱,騰身而上,雙拳閃電般地朝軍人的太陽穴連環揮擊,而軍人則根本不跟他戀戰,右手一抓車門,準備撲向左側的襲擊者。

    此時,左側的小販已經用手槍瞄準了車內身著將官服的軍人,獰笑著扣動扳機!

    「撲!」地一聲,沉重的警棍兇猛地擊打在小販的腦袋上,白花花的腦漿紅紅白白地濺了一地,子彈貼著上將的腦袋飛了出去。

    狂奔和猛擊把秦波得筋疲力盡,扶著車門像牛一樣地喘息起來,可是當他看到後坐上軍官熟悉的面容之後,渾身立刻充滿了力量,激動地叫道:「司令!」

    另外一側的軍人對秦波大聲喊道:「保護司令!」然後返身撲向商人,拳腳雨點般地飛了過去。

    然而,氈帽車伕和攻擊第三輛車的兩名襲擊者已經肅清了反抗,迅衝了過來,高飛從秦波的肩膀上看到襲擊者的身影,高聲喊道:「小心啊!」然後推開車門就往外衝。

    秦波猛然轉身,用自己高大的身軀高飛完全遮擋住,高舉著警棍衝了上去。短短的兩秒鐘之內,就有七子彈擊中秦波,山嶽一樣魁梧的身軀慢慢地倒了下去,在他的身後,圓睜著血紅眼睛的高飛站了出來。

    氈帽還沒有來得及調轉槍口,一把飛刀從側面直飛過來,筆直命。原來,旁邊的商人已經被對手扭斷了脖子。

    「崩崩」兩聲,勃朗寧手槍噴出憤怒的火焰,最後的兩名刺客中彈倒地。高飛大步走了過去,把手槍頂在刺客的腦袋上連開數槍,把兩名襲擊者打得腦漿迸裂。

    直到這個時候,刺耳的警笛聲才響起,滿載士兵的卡車呼嘯著從遠處馳來,四周的行人紛紛逃離現場,空曠的十字路口只剩下高飛和他的衛士長蕭明遠。

    蕭明遠擔心還有襲擊者潛伏在四周,急忙抓住高飛的胳膊,把他往車裡面推。高飛擋開他的胳膊,幾步跨到秦波的面前,俯身下去察看有沒有生命的跡象,蕭明遠只好在他身後戒備。

    憲兵和警察迅封鎖了附近的幾條街道,然後重兵保護高飛返回省政fǔ。

    蔡羽訐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焦急地問道:「高將軍,你沒事吧?」

    高飛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沒事,可是弟兄們卻死了十幾個!」然後鐵青著臉說道:「這些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沒有死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卻被這些竊小之輩暗算,就是死也不甘心!」

    蔡羽訐默然道:「日本人看來是鐵了心要對付我們了!」然後突然高聲罵道:「那個情報處的陳英雄是幹什麼吃的,情報處都已經成立這麼長時間還讓日本人混進來了!真不知道每個月的幾十萬經費都幹什麼用了!」

    厚厚的眼鏡片下面,兩隻烏黑的眼睛牛一樣地鼓了起來!

    六|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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