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 第三卷:會戰!會戰!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最後防禦 (上)
    「殺切給給」

    早就待命的日軍炮手們同時一拉炮繩,轟鳴聲中十二門70毫米九二步兵炮炮口同時火光一閃,十二道桔紅色的火焰向對面的中國守軍陣地呼嘯而去。

    訓練有素的日軍彈藥手們在第一批榴彈炸響之前,已將70毫米榴彈塞進冒著青煙的炮膛,副炮手一推炮栓,炮手們又以零點幾秒的差距擊發,當第二撥彈群掠過灘溪時,第一撥的十二枚榴彈才在中國守軍的陣地上炸響。

    早有準備的中國守軍官兵們除了第一條戰壕內的十名官兵在陣位上觀察敵情之外,其他的官兵們全部進入防炮洞中躲避即將來臨的猛烈炮擊。

    「日——日——日——」十二枚70毫米榴彈同時怪叫著狠狠砸在第一條戰壕的周圍,「轟轟轟」連成一聲的爆炸聲中,大地頓時就像發生強烈地震一樣劇烈抖動,十二團猩紅的火球從地面次第騰起。

    火光和濃煙之中,冰凍的地面泥土飛揚,數以百計的彈片怪叫著高速罩向四面八方。

    火炮數量的不足,大野海斗採取了整群轟炸第一條防線的戰術。

    只見籠罩在硝煙和塵土中的十二門70毫米九二步兵炮以每分鐘十發的極速瘋狂的射擊著。

    一撥撥彈群追星趕月般得從空中掠過,又狠狠砸在在中國守軍的第一條戰壕內外。

    官兵張大著嘴巴默默承受著這一切,在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懼色。

    最先傷亡的是堅守在陣位監視日軍動向的觀察哨。

    一名以最大限度蜷縮著身體中年士兵緊緊趴在戰壕邊,不時有一個火團在他不遠處轟然炸響,鋒芒的彈片怪叫著從他頭頂掠過。

    「噗」沉悶聲中,一塊彈片狠狠紮在士兵身邊的戰壕壁上,中年士兵抖了抖頭上的碎泥,心有餘悸得看了眼還在嗡嗡顫動得彈片。

    只要再偏十多公分,中年士兵就會被扎個透心涼。

    「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保佑」中年士兵默念著能想起的各路神仙。

    豆大汗珠從中年士兵臉上滾滾而下,參加過多次戰鬥的他知道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而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就有一個防炮洞。

    對生命的渴望讓中年士兵不止一次想退回那個代表著安全的防炮彈,特別是在他十多米遠處的班長在一團絢爛的火光中化成滿天血雨時,這種想法更強烈了。

    「不」士兵的責任和求生的本能的纏鬥中,低沉的呼嘯聲讓經驗豐富的中年士兵怒吼起來,連翻滾的時間也沒有,一枚準確吊射入戰壕的70毫米榴彈就在他的一米處猛烈爆炸。

    強大的衝擊波一下子讓中年士兵騰空而起,噴湧著鮮血的身體一瞬間就被蜂擁而來的彈片切成數截,一顆頭顱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落在陣地上,緩緩合上的雙眼中竟然有一絲解脫,是為不必做出選擇的解脫嗎?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名中年士兵最終的選擇是什麼

    掃蕩著第一戰壕的彈群中不時有幾枚榴彈準確落入戰壕,暴虐的衝擊波和彈片在戰壕內肆虐著,所過之處,兩壁的泥土泥點般落下。

    雖然70毫米榴彈的威力不足以摧毀修在相向壕壁上的防炮洞,但在洞口轟然炸響的榴彈**出的銳利彈片爭先恐後的撲向防炮洞內。

    血光閃現中,一個個官兵慘叫著倒在同伴的身上,一股股血箭從千瘡百孔的身體上飆濺而出,整個防空洞塗上一層刺眼的猩紅色。

    僥倖逃過一劫的官兵含著淚水把同伴的遺體小心地靠在洞壁上,又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坐在浸滿鮮血的地上,凝視著同伴遺體的雙眼中憤怒的火焰在跳躍。

    「小心」當一枚榴彈在一個防炮洞前又一次炸響時,一名上士怒吼一聲用身體擋住一名年輕的士兵。他們是這個防炮洞最後兩名還活著的士兵,另外三名士兵血淋淋的屍體就躺在在他們的身邊。

    耀眼火光中,整個防炮彈洞都在晃動,洞頂的泥塊唰唰得雨點般落下。

    「呸呸呸」年輕士兵從上士懷中抬起頭,吐了幾口泥屑後忙看向用身體擋住自己的班長。

    上士表情怪怪得看著年輕士兵,心裡一緊的年輕士兵忙上下一打量,班長身上沒有新鮮的血跡,才長吐了口氣。

    艱難的張了張嘴,上士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陣劇烈的疼痛中,上士悶哼一聲,「哇」得一下吐出塊血團,緩緩倒向年輕的士兵。

    一把抱住上士,驚慌失措的年輕士兵哭叫著,「班長,你怎麼了?」

    「咯咯咯」喉嚨的蠕動著,大口大口的血塊噴湧而出,眼睛中生命色彩漸淡的上士在悲鳴的年輕士兵懷中慢慢停止了抽搐。

    年輕士兵抱起上士的遺體,一塊彈片赫然紮在上士的背心,小心的和其他三具屍體放在一起。

    「班長,你走好我會你和弟兄們報仇的」年輕士兵的怒吼聲在上空久久迴盪。

    而在外面持續了近十分鐘的日軍炮擊還在肆虐著。

    當望遠鏡中第一條戰壕內又騰起一片血霧後,鎖柱再也忍不住了,猛得一下轉過身,拚命按住心中的憤怒,「飛哥,31師的炮呢?第2集團軍的炮呢?為什麼不反擊啊」

    心中也在滴血的高飛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後的時刻,也是最關鍵的時刻。現在,第2集團軍或許已經沒有繼續炮擊的力量了

    一陣轟鳴聲從遠處的天空傳來,臉色大變的鎖柱忙一抬望遠鏡,八個黑點正從北方迅速逼近。

    無力的垂下望遠鏡,鎖柱默默得看向早預料到日軍會出動戰機的高飛,心中直慶幸,好在炮營沒反擊,否則暴露的炮兵根本就無法躲避日軍的空中打擊。

    牙齒把嘴唇咬破了都沒有感覺到疼痛的高飛憤怒得看著在空中瘋狂轟炸、掃射的日機,如果眼神能擊落戰機的話,這八架九二戰鬥轟炸機不知被擊落幾回了。

    高飛之所以預料到日機的到來,說起來也簡單,在歷史上的南昌會戰中,日軍就是用持續猛烈的空中打擊掩護迂迴兵團突進。

    在大隊長中野拓海的命令中,信號兵向已堆滿彈坑的炮兵陣地打出了停止炮擊命令。

    「松本君,在這樣的地空火力下,你還認為支那陣地無法突破嗎?」得意洋洋的柴田翼話中有話的問松本健。

    見松本健不應戰,無趣的柴田翼也把注意力放到了空襲上來。

    八架九二戰鬥轟炸機排成一長列隊形,依次俯衝下來,一顆顆巨大的航空炸彈發出攝人的尖叫聲撲向中國守軍的陣地。

    每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一團巨大的桔黃色火球在中國守軍陣地上衝天而起。

    往復進入低空轟炸的八架九二戰鬥轟炸機投下了四十八顆近百公斤的航空炸彈,整個中國守軍陣地都在摧毀一切的爆炸中痛苦的呻吟聲。

    一段段戰壕在火光中倒塌,一團團的泥團騰空而起,在它們原來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個巨大的土坑。

    一個防炮洞在「轟」的一聲中猛然倒塌,裡面的五名官兵的血肉和泥土融為一體,中國守軍的傷亡迅速擴大著。

    隱蔽在一處樹林之中的中國守軍炮營陣地上,老黑瞪著通紅的眼睛怒吼道:「小鬼子有膽量就下來和老子打」

    見八架九二戰鬥轟炸機已投下所有航空炸彈開始在空中盤旋的柴田翼向待命多時的一大隊大隊長一點頭。

    「殺切給給」在這名大隊長的嚎叫中,一大隊的三個步兵中隊的六百多名官兵挺著刺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三八式步槍衝向灘溪。

    一個機槍中隊的十二挺九二式重機槍緊隨其後,獨立輕戰車第5中隊的八輛九五式輕型坦克在一輛98式裝甲彈藥輸送車的伴隨下也緩緩開進。

    「快衝過去」、「不要停」在各級軍官的催促聲中,六百多名日軍士兵展開戰鬥隊形緩速向死寂的中國陣地衝去,在他們背後抬著十二挺九二式重機槍的官兵也已經拉了上來。

    獨立輕戰車第5中隊的八輛九五式輕型坦克在灘溪邊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對岸,隨時提供直瞄火力支援。

    瀰漫的硝煙中,第一條戰壕內的一堆泥土動了下。

    「呸」唯一倖存的觀察哨從土堆中鑽出,吐掉滿口的泥沙,用力吸了口氣,夾著硝煙和血腥的刺鼻空氣讓耳邊還迴盪著爆炸聲的士兵清醒了點。

    抬頭瞄了瞄在半空盤旋的日機,士兵從壕溝內小心探出頭看了看對岸。

    日軍63聯隊一大隊的六百多名官兵已挺進到中國守軍陣地前二百米,前面的戰壕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日軍戰場指揮官當然不會認為剛才的地空聯合炮火把所有的中國守軍全消滅了,下令機槍中隊的十二挺九二式重機槍在兩翼展開。

    緊張的觀察哨手指一勾,「砰」打響了灘溪攻防戰的第一槍,呼嘯的子彈在日軍鋒線前數米處扎進冰硬的地面。

    「小鬼了進攻了快上陣地」1營營長老黑一聲大吼,第一個從防炮洞衝了出來,挺過日軍空地聯合炮擊的四百多名官兵接二連三從各自的防炮洞衝向自己的陣位。

    一直在中國守軍陣地上空盤旋的八架九二戰鬥轟炸機如同飢餓的鯊魚聞到血腥味一樣,怪叫聲中依次向熱鬧起來的地面俯衝下來。

    第一架日機沿著第一條戰壕俯衝而下,「噠噠噠」四挺大口徑航空機槍全速射擊下,四道長達三米的火鏈沿著第一條戰壕掃過去。

    數以百計的大口徑機槍子彈「嗖嗖嗖」中,血雨和泥塵同時在戰壕內騰起,正在運動中的數名官兵慘叫倒下,人類的身體在米航空機槍子彈面前顯得那麼脆弱,中彈官兵無一例外的被撕成數截,鮮血、肉塊、內臟在戰壕內四處飛舞。

    緊接著,第二架、第三架第八架九二戰鬥轟炸機相續向地面俯衝下去。好在戰壕是按照高飛要求構建的蛇形戰壕,數米一個的轉彎為戰壕內的官兵提供了有效的掩護。就是這樣,一營還是有二十多官兵倒在了日機的第一輪掃射之下。

    「弟兄們不要停」一名少尉怒吼一聲,不顧貼著身體掃射過去的彈幕撲向數米遠的陣位。

    在少尉的影響之下,貼在戰壕壁上隱蔽的官兵們吼叫著跳動起來,呼嘯而至的彈幕中一個又一個官兵化為一團團血肉塊。活著的官兵絲毫沒有畏懼,踏著同伴的鮮血頑強地向自己的陣位衝去。

    在中國守軍陣地響起第一槍後,日軍戰場指揮官發出了突擊的命令:「殺切給給」

    六百名日軍官兵排成四列散兵線海浪般向中國守軍陣地第一條戰壕湧去。

    八架九二戰鬥轟炸機依然在上空肆無忌憚的掃射著,戰壕內不時響起慘叫聲。衝上陣位的一營官兵們緊緊貼在壕壁上,沒有人動彈一下,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緊了。

    當日軍鋒線距離中國守軍第一道壕溝還有100米的時候,日機停止了掃射,帶隊長機抖動了兩下機翼後便衝入高空,航油不多的日機開始返航。

    日機的遠去讓為1營握了把汗的鎖柱鬆了口氣,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興奮得朝正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高飛道:「飛哥,請求炮營開火吧再接近陣地就不行了」

    「不行」高飛頭也抬的就否定了鎖柱的建議。

    鎖柱一下子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從迷茫、不解迅速變化著。

    知道鎖柱在想什麼的高飛放下望遠鏡,平靜得望著一臉鐵青的鎖柱,輕輕道:「鎖柱,還不到時候,此次作戰目的是全殲這股鬼子」

    身體猛得一顫,鎖柱震驚得看著眼前的飛哥,台兒莊中國守軍現在的兵力量已經非常弱了,而飛哥竟然想要全殲敵人此時的鎖柱眼中全是懷疑。

    高飛淡淡一笑,任何一個人聽到這話,都會像鎖柱這樣的反應。

    突然大作的槍聲吸引了還沒有從震驚聽緩過神來的鎖柱的注意力。

    八十米,趴在戰壕邊的官兵們已經可以看清日軍猙獰的面目和槍上刺刀閃爍的寒光。

    槍法精準的老黑扣動扳機,中正式步槍一震,一顆7.92毫米以零點一秒的時間掠過這八十米的距離,槍口所指之處一名日軍少尉在槍響的同時頭上冒出一蓬血霧,彈頭上挾帶的巨大的動能一瞬間就鑽透了了他的前額,失速的彈頭在顱內一絞,嬌嫩的腦幹頓成一團碎汁。

    毫無痛苦就失去意識的日軍少尉頭一仰,哼也沒有哼一聲就重重摔倒在地上,圓瞪的雙眼寫滿不甘,紅白混和物從前額的血洞噴濺而出。

    槍聲就是命令,待命的中國守軍一營四百多名官兵手中的各種武器同時擊發,密集的子彈如一堵火牆向還沒有發應過來的六百多名日軍官兵捲過去。

    在訓練中消耗了大量子彈的步槍兵向日軍官兵展現了不亞於他們的精度,在兩輪射擊中,連聲慘叫的五十多名日軍官兵一槍未發的栽倒在地,血泊中只有數個日軍官兵痛苦的嚎叫著,其餘的都變成了一具具抽搐的屍體。

    火力全開的1營讓日軍官兵體會到了什麼叫絕對火力,同時咆哮的馬克沁重機槍,捷克輕機槍,用每秒數以千計的子彈組成了一把巨大的死神之鐮,火網所過之處,呆立的日軍官兵如收割秋後的小麥,一片片的仆到。

    數秒的時間,日軍的衝鋒隊列被活生生的被絞去了一大塊,而地上則多了一百多具千瘡百孔的日軍官兵屍體,鮮血爭先恐後的噴湧而出,多到地面都來不及吸收,數十條血溪潺潺流向一處窪地,最後竟形成一個數平方米的血潭。

    蒙受巨大損失的日軍官兵就地趴在同伴的屍首邊,展開了犀利的反擊。

    早就嚴陣以待的日軍九二式重機槍陣地最先猛烈開火,十二挺九二式重機槍的反擊對象是中國守軍一營的噴吐著火舌的重機槍陣位。

    正瘋狂蹂躪日軍步兵的馬克沁重機槍陣位在蜂擁而來的彈雨中血肉橫飛,超過一半的重機槍手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就倒在厚厚彈殼堆上,黃燦燦的彈殼上鋪上了一層刺眼的腥紅,形成了一種詭異的視覺效果。

    中國守軍一半重火力的短暫消失讓日軍步槍兵從猛烈的打擊中喘息過來,把三八步槍架在同伴屍首上日軍步槍兵們將一粒粒精準的6.5毫米子彈射向中國守軍一營戰壕。

    一陣悶哼聲中十幾個只露出半個頭部射擊的中國官兵垂了下頭,如小蛇般的血流沿著地面四處遊走。

    伴隨步兵前衝的歪把子機槍手將狂暴的彈雨罩向中國守軍一營的二十八挺捷克輕機槍陣位

    「小心」反應迅速的一位老兵大吼一聲,拖著捷克輕機槍滑下戰壕,一串6.5毫米歪把子機槍子彈尖叫著從頭頂掠過。

    慘叫聲中,反應慢了一步的副射手仰面倒下了戰壕,鮮血從胸前的數個彈孔中泉湧而出,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彈匣遞給老兵

    流著淚水的老兵接過帶著鮮血的彈匣裝上彈倉,在副射手的痛苦呻吟中怒吼一聲架起捷克輕機槍,「噠噠噠」聲中,憤怒的彈雨將一名正瘋狂掃射的日軍歪把子機槍手打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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