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 第三卷:會戰!會戰!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最漫長的一夜 (一)
    第二百八十七章最漫長的一夜(一)

    黑夜,籠罩了台兒莊。

    大半個台兒莊已經落在了日軍手裡,慘烈的巷戰,正在進行著。

    「高飛,必須戰鬥至明日拂曉」這是第2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親自下達的命令。

    「長官有此決心,我等犧牲殆盡不足惜,高飛亦以一死報國家」高飛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

    「高飛,我知道你很困難,很困難但是再困難也要給我守住,必須完成大包圍之任務」電話那頭的孫連仲沉默了下,隨即語氣一下加重:

    「士兵打完了,你自己填上去。你填過了,我就來填進去。有誰敢後退者,殺無赦」

    「是,高飛明白」

    放下了電話,高飛拿起了武器。

    「士兵打完了,你自己填上去。你填過了,我就來填進去。有誰敢後退者,殺無赦」

    巷戰,在漫漫的長夜中開始

    夜色掩護下,近兩千名日軍官兵迅速向186團3營的防禦陣地接近。

    在副營長的喝斥下,3營的四百多名官兵打起精神觀察著陣地前的動靜。

    「噹噹噹」金屬撞擊聲響成一片,排成散兵線的日軍官兵也踩上了獨立軍設置的第一道預警線。

    有了第一撥日軍的遭遇,日軍指揮官馬上意識到這是中國守軍故意佈置的。

    「小心腳下,繼續前進」接到報告後,淞源中佐判斷遠處的槍炮聲應能遮住這些聲音。

    擔心中**隊還有其它佈置的日軍前出中隊派出一個小隊做尖兵。

    「高田君,你的炮群分為兩部,一部壓制支那人第一條戰壕的火力,另一部壓制支那人的第二條戰壕火力」福榮真平冷冷地說道。

    高田大翔的命令通過電話線傳遞到炮兵陣地。

    口令聲中,炮手們迅速搖動著炮口,三名炮兵觀察員拉著電話線急速奔向戰場。

    「班長,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一名隱約中似乎聽到一絲金屬撞擊聲的士兵小聲得問邊上的中士。

    一緊張的中士忙豎起耳朵聆聽了下,除了連綿的炮聲、炒豆般的槍聲外什麼也沒有聽到。

    「注意觀察」中士有點惱怒的訓斥道。一臉委曲的士兵更注意的分辨著夜色的聲音。

    「啊」數聲痛苦的嚎叫聲清晰得傳來。

    再小心,日軍的前出小隊還是踩中了陷阱,四名被彈片釘穿腳底的士兵不受控制的哭叫起來。

    「八嘎」迅速衝上來的日軍中隊長一看,狠狠罵了一聲,不知是在罵暴露目標的四名士兵,還是在罵中國守軍的佈置。

    只聽見「砰砰砰」的槍聲響成一片,同樣聽到慘叫聲的士兵們紛紛勾響了板機,隨即衝鋒鎗、輕重機槍全速掃射起來。

    各種口徑的子彈化成一道道暗紅的彈痕撲向黑暗中的日軍官兵。

    頓時淒厲的慘叫響成一片,處在彈道上的日軍官兵紛紛飛濺著血箭一頭栽倒在地。

    「殺切給給」見行蹤已暴露,中隊長抽出指揮刀一揮,「殺切給給」,便帶頭躍過小溝瘋狂衝擊。

    在這名勇氣過人的中隊長的刺激下,剛想趴下反擊的日軍官兵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吶喊著一衝而上。

    「什麼?」突然出現的戰況,讓王冠五沒有聽清火力2營營長的報告。

    「團長,他們是我營的2連和3連」火力二營營長扯著嗓子喊道。

    如心窩被重拳擊中的王冠五晃了下身體,拚命控制著自己的怒火,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1營、火力2營立即增援3營」

    「火力1營警戒當面陣地並側擊小鬼子」

    命令聲中,部隊迅速行動起來。

    「別哭喪著臉了」火力2營營長朝嚇得臉都白的兩名連長大吼道,「你們兩個連做前鋒,後退者立即槍斃」

    正在為自己行為後悔的兩名連長渾身一抖,明白已無退路的兩名連長在營長冰冷的目光中大吼一聲,「是」就去追趕自己的連隊。

    「不對」當槍聲響起的剎那,高飛卻臉色大變,驚呼起來,186團3營陣地上不可能再隱藏火力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機突然「叮叮叮」響了起來,知道出現變故的高飛迅速拿起了電話。

    「不計代價守住」鐵青著臉的高飛朝話筒咆哮著。

    「總指揮,發生什麼事了?」從沒有見過高飛這麼憤怒的鎖柱緊張得問。

    沒有理會鎖柱,高飛迅速要通了第二條戰壕的電話,「告訴許營長,立即炮火覆蓋3營陣地前的預定位置。命憲兵團至3營後方督戰」

    又接通了炮兵營的陣地,「周團長嗎?立即覆蓋3營陣地前的預定位置。」

    放下電話後,高飛朝一名臉色緊張的作戰參謀吼道,「警衛連立即集合」

    然後又對明白3營陣地出現重大變故意的鎖柱、老黑兩人急促地道:「去四號觀察所」

    就在高飛高速運轉之時,186團3營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在「萬歲」的震天嚎叫中,兩個大隊的日軍挺著亮晃晃的刺刀發動了決死衝鋒。

    面對潮水般湧上來的黃色人流,已來不及精確瞄準的3營官兵們拚命勾動著板機,一顆顆灼熱的7.62毫米子彈呼嘯著在黃色人流中掀起一股股血箭。

    十挺輕重機槍和十多支衝鋒機構成了支撐火力點,一串串火舌構成密集的火力網罩向貓著腰直衝的日軍步兵。

    火網所過之處,一道道刺眼的血花在空氣中飛濺,衝在最前頭的日軍步兵被無情地撂倒,後面緊跟上來的步兵胸口又噴出血霧,接連倒在地上。

    「前進」隊伍後面的淞源中佐不停地揮舞著指揮刀。「不要停,最]好沖」各級軍官惡狠狠的踢著要趴下反擊的士兵。

    側翼早就嚴陣以待的日軍輕重陣機和擲彈筒同時打響,日軍反擊火力鋪天蓋地籠罩了3營陣地。

    二十四挺九二式重機槍和五十四挺歪把子輕機槍構成的火力網只能用恐怖兩字形容,正瘋狂掃射中的十名輕重機槍射手哼也沒哼一聲全歪倒在陣位上。

    「啾啾啾」密集的彈雨貼著戰壕掃過,不時有冒頭射擊的士兵們慘叫著滾下戰壕。還有一口氣的士兵躺在血泊中抽搐著,雙手徒勞的捂著被機槍子彈撕開的窟窿,此時沒有人能幫助他們,所有能戰鬥的官兵都在拚命射擊著,連為數不多的醫護兵也在軍官的命令下投入了戰鬥。

    沒有人動員,知道火力絕對不能停歇的十名副射手迅速拉過被鮮血染紅的槍托。

    「噠噠噠」十條火舌,就好像死神手中的火鐮刀一樣,向越來越近的日軍席捲過去,火鞭所及,成片的日軍官兵如頭木頭一樣重重的栽倒在地。

    喉嚨裡發著狼一樣嚎叫的日軍官兵看也沒有看一眼在在血泊中哀嚎的同伴,赤紅的眼睛裡只有五十米開外的戰壕。

    為了盡快給3營提供火力支援的王冠五馬上命令一連、二連從地面迂迴至射擊陣地:「在增援部隊到達之前,不許停止火力支援」明白局勢緊急的許建向兩名連長下達了死命令。之後自己帶著1個連沿著地面斜插向3營陣地。

    通往3營陣地的戰壕裡,火力二營的兩名連長各提著兩挺捷克式輕機槍全力奔跑著。明白由於自己的私自行動,3營的兵力、火力已無法支撐多長時間,滿肚子後悔的兩名連長再次發出了急促的命令,「快」跑得氣喘吁吁的官兵們再次加快了速度。

    五百米的距離,平時只要數分鐘就能趕到,可現在這幾分鐘對於3營而言是那麼的漫長。

    夜色中,中國守軍為數不多的輕機重槍和衝鋒鎗槍口連綿的火焰成為了最好的指示,日軍彈藥手紛紛將50毫米榴彈放下已完成瞄準的五十四具擲彈筒,「光鐺、光鐺」聲中,一道道腥紅色的彈痕在空中閃過,不到一秒,3營的火力點周圍就騰起一團團桔黃色的火球。

    精確的角度,在加上二米的寬度,超過一半的榴彈落入了反坦克戰壕。

    連綿的爆炸中,遭到重點轟擊的輕重機槍陣位慘叫連連,爆炸中心的官兵和輕重機槍在火光中騰空而起,翻滾中已無生息的身體又被旋轉的鋒利彈片割裂,被炮火映紅的天空中如下了場血雨,人體碎塊、內臟包裹著扭成麻花狀的輕重機槍如雨點般落下。

    更多的慘叫響成一片,戰壕內四處激射的彈片將一名名官兵擊倒在地。而那十多名手持衝鋒鎗不顧一切掃射的軍官也在日軍輕重機槍手的重點打擊下全部倒在了屍堆中。

    支撐火力在一瞬間全部熄滅,僅有的二百多支中正式步槍再也無法阻擋瘋狂衝擊的日軍。

    「手榴彈」3營副營長從屍堆中搖晃著鑽了出來,用還剩三根手指的右手撿起一枚手榴彈送到還在湧著血塊的嘴邊狠狠一拉。

    還活著的十多名軍官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二百多枚一撥的手榴彈接二連三的砸向衝擊中的日軍隊形。

    「轟隆隆」連成一片的爆炸中,一名名還一槍未發的日軍官兵被鋒利的彈片紮成噴血葫蘆,滿天飛舞的彈片中,殺紅眼的日軍官兵也抽出了手雷狠狠一磕扔向二十米開外的反坦克戰壕。

    拚命扔手榴彈的官兵們視線中黑壓壓的一片迅速接近。

    正帶著幾名士兵在血肉堆中檢查還有沒有能使用的輕重機槍的3營營長只聽到一聲「小心」,就被身後的一名警衛員壓倒在屍堆中,隨即是連串的爆炸聲。

    近百枚手雷準確的落入了反坦克戰壕,連綿的爆炸聲中,整個3營陣地籠罩在一個接一個騰起的火球中。

    無處隱蔽的二百多名官兵們還來不及扔出手榴彈就被炸得血肉橫飛,狂暴的衝擊波將各種斷肢震出壕溝,撒布在溝壑的兩邊,無數條血溪蛇一樣游向壕底,彙集成一條條血河。

    「嘩拉拉」的槍栓拉動聲中,三十多名最前列的日軍官兵在衝到反坦克戰壕後退掉了三八式步槍內的子彈,挺著刺刀紛紛跳入屍體橫成的反坦克戰壕內。

    「快殺光小鬼子」再一次搖晃著站起來的副營長邊拔駁殼槍邊怒吼著,滴血的左手一抬,「砰砰」兩聲,兩名衝過來的日軍士兵額頭騰起一股血霧,越來越黯淡的雙眼帶著不甘仆倒在血河中。

    「殺」怒吼聲中,還能站立的一百多名3營官兵挺起亮晃晃的刺刀圍向分佈在戰壕各處的三十多名日軍官兵。

    一時間,刀光飛舞,血花飛濺,慘叫聲連連。士兵的吶喊聲、刺刀入肉的聲音、槍托砸爛腦袋的聲音、瀕死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

    依靠在壕壁上的副營長平舉著駁殼槍,火焰跳動中,一粒粒脫膛而出的子彈將那些拼刺技術最高的日軍士兵紛紛撂倒。

    戰壕外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後續的日軍官兵已快衝到。

    「援軍在哪?」副營長痛苦的怒吼聲中,扔掉已打光子彈的駁殼槍,撿起三顆手榴彈躍上屍堆腳下一用力跳出反坦克戰壕。

    正在退子彈的日軍官兵驚恐的發現一名血人樣的中**官舉著冒煙的手榴彈直衝過來。

    「啊」絕望的嚎叫中,兩名日軍士兵同時將三八式步槍刺了出去,「噗哧」劇烈的疼痛中,副營長迸著最後一口氣奮力一撲,血箭飆射的身體衝入四處逃竄的日軍人群中。

    「轟」一聲巨響,副營長粉身碎骨,來不及散開的十多名日軍官兵也在硝煙中倒下。

    將突入反坦克戰壕的三十多名日軍官兵刺死後,還能站立的只剩下八十多名淌著鮮血的官兵。

    「和小鬼子拼了」3營的一名軍官抱起十多枚手榴彈就衝出了戰壕,後面,十多名士兵毫不猶豫得抱起了手榴彈跟了上去。

    在另一名警衛員幫助下,被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的營長站了起來,正好看到那十多名官兵發動了自殺性反擊。

    「營長,守不住了,我們撤吧」警衛員攔住了要去組織最後五十多名官兵戰鬥的營長。

    軍紀在求生的渴望面前動搖了,明白就是這麼點人全部戰死也無法擋住日軍進攻的營長選擇了撤退。

    正猶豫不決的五十多名官兵見營長他們撤退了,便也紛紛衝入最近的交通壕。

    慌忙後撤的營長沒有發現那名捨身救他一命的警衛員還在抽搐著,在看到營長鑽入戰壕的那一瞬間,警衛員帶著濃濃的悔意閉上了雙眼,兩股血淚沿著臉頰緩緩而下。

    接二連三衝出來的十多名中國官兵紛紛拉動了懷中的彈弦,已將子彈退出槍膛的日軍官兵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這十幾名「人彈」直衝過來。

    連續的爆炸聲將這一波日軍官兵炸得鬼哭狼嚎,當最後一名中國敢死隊員撲近時,一名被血腥刺激得雙眼赤紅的日軍少尉突然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即將撲入人群的中國敢死隊員,並把他壓在地上。

    只聽得一聲巨響,兩個人都炸得屍骨無存。

    見慣殺戮的日軍官兵也被中國士兵的以命換命打法驚呆了,竟然沒有發現前面的戰壕已沒有阻擊火力。只到第三撥日軍官兵衝上來時,在一名中隊長的喝斥下,這群日軍官兵才緩過神來。

    「馬德弼營長,不惜一切代價將小鬼子壓下去」高飛用冰冷的聲音下令。

    只有跟高飛接觸時間極長的2營營長馬德弼感覺到了高飛看似沒有表情背後的傷感。

    「是」沒有豪言壯語馬德弼一敬禮後衝向已進入交通溝的部隊。

    「命令其餘部隊立即集合進入第二戰壕」高飛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最先提供火力支援的是迫擊炮連

    按事先標定好的射擊諸元調整炮口後,沒有經過試射,炮手們就在周安利的命令聲中拉動了炮繩。

    暗紅色彈痕在經過短暫的飛行後就一頭砸在3營陣地前一百米處,桔黃色的火球在後續的高橋大隊隊列中連續騰起。

    不絕於耳的慘叫聲中,被撕裂成破似的人體碎片和各種槍支在天空到處飛舞。

    「散開,加速」僥倖離爆炸中心較遠的高橋中佐下達了衝鋒命令。

    「減小兩個密位」

    「兩個密位?」得到命令的炮手吸了口冷氣,「離反坦克戰壕只有三十米,太危險了」

    「小鬼子已逼近反坦克戰壕,必須遮斷日軍的後續部隊」鐵青著臉的王崇現幾乎吼了起來。

    「是減小兩個密位,遮蔽射擊」

    炮口搖動中,炮火保證了炮火的不間斷,流星趕月般掠來的榴彈群硬生生的在3營陣地前三十米處炸出了一道由劇烈的爆炸、鋒利的彈片、翻滾的烈焰融合成的密集炎牆,凡是有靠近烈焰的日軍官兵全部都是橫屍當場,甚至是被炸得屍骨無存。

    已跳入屠宰場似的反坦克戰壕的三百多名日軍官兵本想沿著交通溝向前突擊,當發現後續部隊被炮火攔截後,那名中隊長下令固守,等待後續部隊的突入。

    「從那邊進攻」淞源中佐將指揮刀,向接近六營的戰壕一揮。

    後續的五百多名日軍官兵立即繞過那堵火牆撲向沒有一絲動靜的反坦克戰壕。

    「松下君,時間差不多了吧」騎兵第6聯隊第1大隊大隊長就著篝火看了下時間。

    聞言一抬手,又大大喝了一口熱水的日軍第7聯隊輕戰車大隊第2中隊中隊長隨手將壺中的水倒在火堆中。

    「滋——」的一聲,白霧繚繞中村上少佐微笑著道,「看來是村上君迫不及待得想去對付支那人吧」說完就站了起來,扭了扭坐麻的雙腿,又伸了個懶腰後大聲吼道,「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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