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 第三卷:會戰!會戰!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天空血!
    第二百四十九章天空血!

    3月24日,為了支援台兒莊大戰,中國空軍出動

    在此之前,日本陸軍航空兵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1938年頭1月的最後一天,30架日機空襲了洛陽。一陣猛烈的狂轟濫炸後,日本人扔下一條白布戰書,向北遁去。

    日本陸軍航空兵在看到海軍航空兵屢屢失手後,既有一分幸災樂禍,又有幾分驚惱,便裝扮得像個騎士一般,給中國空軍下了戰表:

    「勇敢的中國空軍戰鬥員,對你們的奮鬥精神,吾人深表敬意。吾人歡迎中國戰鬥員,來戰場上空決一勝負。日軍戰鬥隊加籐大尉。」

    加籐是日本侵華航空兵第16聯隊第2大隊大隊長。此人敢放出大話,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開戰來,他機身上標誌戰果的星星急劇增多,到這天已塗上八顆了。除了技術嫻熟外,他戰術狡詐,作戰也敢玩命。而且他的隊內還有川原中尉等一批高手,因此在日軍陸航內享有「驅逐大王」的美譽。

    前番空襲洛陽得手,他更是躊躇滿志。當他靜下心來猜想著中國空軍接到戰書後的尷尬處境時,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但他想錯了。不幾日,山東兗州機場,加籐收到了中國空軍投下的應戰書。

    「日本空軍戰鬥員:前日接到貴隊之戰書,言欲與本軍作一勝負,本隊甚為歡迎,吾人也準備領教中國空軍戰鬥隊。」

    加籐手拿戰書,驚喜交集,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地跳動著。他感到天空的戰雲更濃了,一場下了生死賭注的搏殺已拉開戰幕。

    管他呢不成功,便成仁,加籐喜歡冒險、喜歡刺激,所以他喜歡這場搏殺。

    較量在不知不覺中展開。

    3月18日,中國空軍第3大隊突擊了津浦路北段日軍前進陣地。返航途中,意外地撿了個漏,敲掉了加籐大隊的3架回航孤機。

    剛交手,加籐就先折了第一陣。但令中國空軍感觸最深的,卻不是這意外的3比0。

    上午,當他們猛攻地面上日軍陣地、坦克時,另一側中國陸軍官兵發了瘋似地躍出戰壕,狂呼喝彩,把軍帽、水壺拋向天空。

    他們像是忘記了自己身處前線,呼嘯的流彈隨時都可能要了他們的命,可他們控制不住自己。

    幾個月來,他們一見到飛機,本能就在驅使著他們四處躲避。他們既要防天空、又要抗擊地面,死神過多地環住了他們。可他們默默地忍受著,默默地倒下。人們,起碼有一部分空軍官兵並沒意識到這些。

    每次分到空襲地面目標的任務,總有些不那麼情願。今天的情景卻讓他們認識了另一些與他們並肩戰鬥的人。

    他們既高興,又心酸,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慚愧。

    陸軍確實需要空軍,陸軍也真誠地感謝空軍,當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上將得知戰況後,壓不住內心的喜悅和感謝,在電話裡對第3大隊長吳汝鎏中校連聲喊道:

    「好得很好得很真是太謝謝你們啦如果陸軍能幫上什麼忙,你們儘管開口」

    空軍動情了以後的幾天裡,空軍頻繁出動,轟炸敵車站、補給船,攻擊敵陣地、集結地。他們像是欠了筆人情債,急於想找補回來。

    3月24日,第3大隊全面開花。

    地上,封丘日軍陣地、焦作日軍物資列車、臨城集結地,都飽嘗了中國炸彈的滋味。

    天上,機數佔優的加籐大隊原準備撈一把,在歸德上空攔截返航的中國戰

    機。想不到攔截最後變成了潰逃,還把「加籐隊之寶」川原中尉等6架戰機埋葬在中國天空,另2架也受到重創

    惱怒的加籐開戰來第一次抽了隊員的嘴巴。

    這時,加籐開始意識到碰到的究竟是什麼對手了。晚上,他心情沉重地在作戰日記上寫道:「3月24日于歸德附近與支那戰隊遭遇,空前壯烈,前所罕見。」

    他害怕聯隊長新田少佐那陰隼的目光,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偷偷在「3」架戰果前,加上個「1」。

    過去,他可從沒偷偷摸摸地幹過這種有損帝國武士聲譽的事。

    還是3月24日,中國第3、第4大隊聯手出擊,狂轟濫炸日軍炮兵陣地。

    日軍地炮當場損失數十門,人員數百。

    可加籐不管這些,他率24架戰機從兗州機場起飛後,一直靜靜地埋伏在歸德以東上空的雲層裡,很快,第3、4大隊的驅逐機群出現了。加籐一言不發,率先衝出雲層,爬高,企圖佔據有利位置。

    加籐故伎重演,攔路設伏,企圖先發制人,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機群像過去一樣,完全陷入了被動。

    右下方,他眼看著一架中國的E——16撞向一架日機,兩者同歸於盡。

    「中國人瘋了。」

    他感到身子一哆嗦。

    沒多久,他的一名中隊長被另一架中國戰機撞毀。

    「這是什麼戰術?混蛋」當他看見中國那架搖搖晃晃栽下去的戰機裡彈出一朵傘花時,他不顧一切地衝上去要開火。

    就在這時,斜刺裡殺出一架E——15,一通槍聲,他感到天地在飛轉,機身進入螺旋。定睛一看,飛機的右翼已被削掉。

    「完了,一世英名毀在支那。」一陣絕望,他閉上了眼睛。此時,他完全可以跳傘逃生,但他不願這麼幹。

    「轟」飛機撞在土山上,一股火球沖天而起,燒燬了加籐的座機、**,也毀滅了他橫行中國天空的夢想。

    剛到中國戰場之前,他還是那麼不可一世,甚至向中國空軍投下戰書,擺開了一場殘酷的戰爭遊戲。

    可結果卻輸得如此之快,如此精光。

    而在中國上空的空戰中,中國的天空又閃出了兩顆耀眼之星。廣西藉空軍少尉梁志航,在油、彈兩盡之際,駕機勇撞日機,血灑長空。

    第4大隊飛行員陳懷民也撞毀日機一架,後跳傘帶傷歸返。至此,這位21歲的戰士已三次掛綵,先後擊落敵機5架,成了中國新銳空軍的化身。

    日軍絕不甘心這樣的失敗,更加瘋狂的報復來了。而中國空軍毫不退讓,以牙還牙

    天上,已是青光閃爍,火龍翻滾。「咕咕嘎嘎」的槍炮聲伴著尖厲的呼嘯聲,把天空攪得像開了鍋的粥似的。

    陳懷民在槍彈死神的大網中,沉穩地戰鬥著。

    好友梁志航英勇殉國之後,他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原本一個活蹦亂跳、服飾整潔的帥小伙如今卻成了一個鬍子拉茬、不修邊幅的怪人。

    過去常開的笑口,如今卻像是用鉛封上了似的,很少能蹦出一句話。一上訓練場,他就咬著牙、發著狠,兩眼噴著凶光。

    手下的隊員人人都有一些怕他。

    他獲得了軍委會授予的2級雲麾勳章。他知道他值這個價。在天上,他已經把8架小鬼子的戰機打入了地獄。

    可他不滿足,甚至不滿意。他所在的第4大隊如今已是一茬新人,那些曾與他一起訓練、一起上天殺敵的戰友們,大多從天空上淚失了,隕落了。尤其是他的好友、他的大哥梁志航,經常是一閉上眼,他的面前就閃現著紅光、機骸和一具燃燒的軀幹

    一架「96」式轟炸機從他的右上方一閃而過。

    「狗咋種,往哪兒跑」

    大而笨拙的轟炸機,像一隻咬傷過他的癩皮狗,令他噁心、痛恨。他一個右轉躍升,撲到敵機下方,快捷迅猛地按動了搶機。

    敵機凌空炸開。一堆碎片中,機骸裹著黑夜栽落下去。他的臉上露出了難見的笑容,輕語道:「梁志航,兔崽子今天的債有著落了,你往後瞧,他們欠的帳一個也跑不了」

    不一會,又是一架日軍驅逐機被他咬住。一通青光過後,他清楚地看到日機飛行員腦袋聳拉下來。不知是不放心,還是不解氣,他追上去又是一梭子,日機竄出了黑煙,螺旋著墜落下去。

    陳懷民拉平了飛機。這時,他像是幹完了一件揪心的大事,一身輕鬆,浴血再戰,他不再有什麼負擔了,打下一架就賺一架。他更加興奮,更加瘋狂。

    空中仍是機影翻飛,青光閃閃,炮聲隆隆。瀰漫的硝湮沒能遮掩住陳懷民擊落兩架敵機的光芒。4大隊的勇士們看到了,勇氣倍增;地面上觀戰的人群看到了,讚不絕口;日機群發現了,驚怒交加。

    仗著機數的優勢,幾架日機幽靈似地從四面悄悄靠來。

    陳懷民又咬住了一架轟炸機。敵飛行員驚恐地左右閃避,拖延著時間。

    「熊包大日本皇軍的威風勁哪去了?」他咬著牙,惡狠狠地咒著,這時,他已注意到四面撲來的敵機,可他全無懼色,仍一點一點兒地調整著角度,捕捉著目標,慢慢地,敵機進入了

    他瞄準鏡中的十字架。

    「噠噠噠噠」、「通通通通」,幾乎在同時,幾串青光四處迸射,幾條火舌飛出槍膛。陳懷民看著前面那架火光熊熊、黑煙騰起的轟炸機,艱難地露出了最後一絲笑。鮮血。從他的胸口湧出、從飛行帽邊流下,熱乎乎的

    一陣天旋地轉,潔白的天空和翠綠大地融在了一起。眼前一團紅霧,像燃燒的火球。

    天空沉寂下來,地面上觀戰的人海卻都沒有散去。十多分鐘對他們來說,既像轉瞬一刻,又像茫茫無期。無邊的崇敬、感激,縷縷的哀惋、痛惜,像一枚甜中泛苦的橄欖,在他們心中漸漸化開來。

    他們目睹了這場空前慘烈的大空戰,他們親眼看見13架敵機從天上滾下,但他們也眼睜睜看著陳懷民等飛行員血灑藍天,悲壯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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