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 第三卷:會戰!會戰! 第二百零二章 一群小卒
    第二百零二章一群小卒

    隨著23集團軍連續猛攻的開始,國崎登旅團的防禦逐漸開始變得被動起來

    日軍的飛機開始拚命的進行著空投,將大量的物資援助給自己行將覆滅的部隊,但在這狹小的戰場上,卻總有超過一半的物資飛到了中國軍隊的陣地上。

    那些一輩子都沒有吃過罐頭的川軍弟兄,托了日本人的「福」,第一次吃上了罐頭。

    前方在那酣戰,而立下大功的3營,則再次變得輕鬆起來。唐式遵似乎暫時沒有把3營再度拉上前線的打算。

    老黑總是閒不下來,合和俞振海、鄭逸兩個,不知道從哪去打了一條大黃狗回來,招呼了一群要好的兄弟,說要弄個麻辣火鍋。

    這些四川出來的弟兄們,一聽到麻辣火鍋幾個字,一個個雙眼放光,垂涎三尺,恨不得現在就能開席。

    「只有一條黃狗,做么子的火鍋喲。」雷霆有些不屑地說了一句。

    老黑瞥了雷霆一眼:「你沒見謝依不在?」

    幾個人一起「嗤嗤」笑了出來,正在那笑著,忽然看到一輛吉普車朝這開來,坐在車上的,不是謝依是誰?

    車子一停穩定,兩名士兵從車上跳下,恭恭敬敬的請謝依下車,接著,一大堆的東西被從車上搬了下來。

    罐頭、一大片豬肉、醃魚甚至還有鍋碗瓢盆

    3營的弟兄早已經見慣不怪了,一個個都笑嘻嘻的上來幫忙,好半天把東西都運了下來,隨車的兩名士兵對著謝依一個敬禮:

    「長官,沒有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

    謝依「傲慢」的點了點頭:「回去告訴你們孫軍需,我會在唐總司令面前幫他美言的,他小舅子的事情,沒有問題」

    「謝謝高長官」兩個士兵上了車,很快離開。

    老黑上來,上下打量著謝依,怪不得老覺得謝依穿的衣服不對,原來是把高飛的軍裝給偷了出來。

    「高長官?」俞振海賊眉賊眼的走了過來:「你就是那個高飛?」

    謝依笑嘻嘻的脫下了軍裝:「現在高飛這名字響,能嚇唬人,老子不用一次,不是太可惜了?」

    那邊已經飄來了香味,鄭逸在那大聲叫著:「兄弟伙,來了」

    一陣歡呼,一個個忙不迭的朝那跑了過去。

    一口炊從事班偷來的大鍋架在了火堆上,冒著騰騰熱氣,鍋裡「突魯魯」的在那滾著,香氣誘人,惹得邊上的弟兄大嚥口水。

    忍著燙,老黑從鍋裡弄出了一塊狗肉,啃了一口,鮮的差點把舌頭吞了進去,含糊不清:「才下了雪,這天這天弄個火鍋,硬著要得」

    這一下哪裡還有客氣的,就看到無數的胳膊朝著大鐵鍋伸了過去

    謝依打開了幾瓶酒,給弟兄們都倒上了,自己一手抓著一塊狗肉,一手捧著酒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才想說話,忽然看到醫療隊的幾個姑娘和娃娃過來。老黑趕緊招呼著她們坐下,拿了幾雙筷子在衣服上蹭了蹭,順手遞給她們:「那,快吃。」

    眼下的荊戀雨、符小甘、官依蘭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點也不嫌棄的接過了筷子就吃。戴目和林白羽臉上的表情更是雀躍不已,好久都沒有吃上這麼香的東西了。

    「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148師的傷員又送下來了一大批,那裡打的可慘了。」荊戀雨忽然說道。

    老黑把謝依騙來的東西,扔了一些在鍋裡,歎了口氣:「這一仗下來,148師也和老子們當初在大場一樣,要被打殘了」

    官依蘭的目光落到了謝依身上,謝依好像躲避似的把目光移開,趕緊說道:「何止是打殘?聽說148師連副師長都受傷了,有的營連都被洗白了」

    符小甘有些好奇:「怎麼打的這麼慘?我看咱們3營打的挺輕鬆啊?」

    「爬」老黑一個「爬」字才出口,發現對個女娃子說這話不太妥當:「你當我們輕鬆?要不是秀才腦筋轉的快,打的巧,3營早洗白幾次了。話又說回來了,秀才到底不一樣,正經念過書的,一張嘴,有的話老子根本就聽不懂」

    話題很快就帶到了高飛身上,荊戀雨和符小甘聽的非常認真,老黑唾沫橫飛,把當初自己在大場時候,和高飛如何奮戰的事,添油加醋,誇大十倍的說了出來。

    什麼高飛一個人單挑十幾個鬼子,渾身一點傷都沒有受到,什麼鬼子的坦克一見到高飛,掉頭就跑

    雖然十句裡面倒有一半是在那幫高飛吹牛,可邊上聽的人都信以為真,再加上鎖柱從來就最崇拜飛哥,也一直在幫著符合,弄到高飛在弟兄們的眼裡,簡直成了無所不能的了。

    「我看高飛很快得升團長了。」俞振海吃的最猛、最快,話又說的急了,噎得連翻白眼,趕著喝了一大口酒,這才舒服了許多:

    「被授予那個啥子獎章來著?」

    「三等寶鼎勳章。」謝依終究是個大學生,幫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騙子,這三等寶鼎勳章是個啥子東西?」

    一看老黑那麼「虛心」的向自己請教,謝依得意洋洋:「這是民國十八年制定的,分一至九等,頒授捍御外侮或鎮懾內亂,著有戰功的軍人。什麼是鼎,都知道不?鼎是傳國之寶,象徵榮獲此章者,衛國有功,國家珍視如鼎,榮譽之光四射」

    聽謝依說著,這些弟兄一個個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認真聽著,官依蘭眼看心上人如此博學,眼中也露出了崇拜的神色。只聽謝依繼續說道:

    「寶鼎勳章頒發條件一共有十四條,高飛符合第一條,身先士卒迭殲鉅寇者;第二條忠勇奮發達成任務有事實證明者;第三條殲滅頑寇獲致勝利者;第七條長官因公陷於危急極力救護以立功者」

    鎖柱「嘖嘖」不已:「飛哥都那麼多功勞了,怎麼才弄個三等?」

    「你懂什麼?」謝依大是不屑:「寶鼎勳章,校官只能頒至三到六等,三等寶鼎勳章,已經是能給高飛的最高榮譽了。」

    「我看,秀才早晚得當將軍。」老黑把自己的碗裡塞的滿滿的,生怕晚下手了自己就吃不著了:「秀才當將軍,老子們一個個也弄個中校、上校當當哎,我說荊醫官,符醫官,到時候,你們當秀才的大小堂客,那多風光,兩位將軍夫人」

    「轟」的一下,邊上爆發出一陣哄笑,荊戀雨和符小甘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哪有老黑這麼說話的?

    謝依連連搖頭:「別看高飛打仗行,可這方面就和木頭一樣」

    話才出口,忽然見到官依蘭正看著自己,想到自己何嘗不是這樣?乾咳了兩聲說道:「老黑,你也算是和高飛在一起資格最老的了,你得幫高飛張羅著啊?我看等這裡打完了,回徐州後,乾脆找個機會幫高飛張羅起來得了」

    荊戀雨和符小甘的又羞又喜,這些當兵的,也當真是口無遮攔,想到什麼說什麼

    「張羅什麼?」後面忽然響起了聲音,一眾兄弟朝後一看,是高飛、馬德弼、余文正三個主官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高飛表情嚴肅,走到鍋前,拿著勺子翻看了幾下:

    「第一罪名,這些東西哪來的?不是偷的就是騙來的,關你們幾年都是輕的。第二罪名,誰允許你們喝酒的?嚴重違犯軍規。第三罪名」

    看著弟兄們越來越緊張的樣子,高飛忽然笑了:「第三條罪名,有這好東西,為什麼不叫我們這些當長官的來一起吃?嚴重目無長官」

    弟兄們一怔,接著一片歡呼,趕緊著讓出位置,請三位主官坐了下來。

    拿過三隻碗,倒滿了酒,謝依討好的把幾快狗肉分在了三位長官的碗裡,高飛吃一塊,讚不絕口:

    「好東西,好東西,他**的,老子們在司令部裡度日如年,你們一群龜兒子的在這享福,以後再有這機會不叫老子們,軍法從事」

    「是,是,長官英明,長官英明」老黑一臉諂笑,連連勸肉勸酒。

    高飛舉起了酒碗:「弟兄們,這次殲滅田野聯隊兄弟伙們都辛苦,我高飛敬大家一碗」

    一片叫好聲中,兄弟們紛紛舉碗,連荊戀雨幾個也都喝了一口。

    在那聊了一會,老黑忽然問道:「秀才,我們實話實說,當初出川的時候,你是在半道上加入隊伍的,我也沒怎麼瞧得起你,總當東洋人的炮一響,你就得拉稀,可結果哎,我們老實地說,你以前是不是早吃過這碗飯了?」

    這話很快引起了弟兄們的好奇,對於高飛的身世,始終都是一個謎,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問題有些難為高飛了,在那想了一會:「以前也拿過槍,只是和東洋人打,還是頭一次」

    說著,趕緊把話題岔開:「這都是自己的兄弟伙,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瞞著大家。這次我被授予三等寶鼎勳章,其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是上面想把我們變成『自己人』吧?」余文正在邊上接口說道。

    他和馬德弼終究是在中央軍裡呆過,並且當過軍官的,余傳韜一來3營,兩人很快就判斷出了其中的緣故。

    高飛點了點頭,馬德弼歎了口氣:「我和文正都是從中央軍裡出來的,還是嫡系中的嫡系,要說中央軍武器好,裝備好,薪餉好。再看看咱們川軍。誓師出川,一心抗日,可閻錫山不要,程潛不要,到哪哪都不要,就他**的生怕老子們拖累他們。現在好了,老子們打出威風來了,連上面都來拉攏我們了,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說到這些問題上,老黑他們就一竅不通了,老黑抓了抓腦袋:「我就奇怪了,這中央軍也是國府的軍隊,川軍也是國府的軍隊,為什麼非得分的那麼清不可?」

    「士兵們不想分,也分不清楚,可上面有人非要分的那麼清楚」高飛面色凝重:「我們川軍雖然武器落後,訓練不高,可現在大後方就在四川,再加上這次我們圍住了國崎登旅團,誰都不要的孩子,一下變成了香餑餑,誰都想來分食。一張餅就那麼大啊」

    「營長,我們該怎麼辦?」馬德弼眉頭緊鎖:「老子們的根子就是川軍,可要是不順從上面的意思,我看沒有好果子吃」

    「走一步看一步。」高飛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我們現在第一要緊要做的,是殲滅國崎登旅團,其它事情暫時放到一邊。其實說穿了,也輪不到我們去多考慮。我們,只是一群小卒子而已」

    高飛說的是實話,但卻也有一些悲哀。

    高飛和他的弟兄們,都不過是一群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卒子,可以利用的時候,上面會對他們格外「恩寵」,可一旦他們失去了利用價值,又會被像一口破麻袋一樣被拋棄。

    但是,高飛嘴裡雖然說「走一步看一步」,但他一直在思考的,是如何幫自己的弟兄們找到一條路出來。

    被動接受,不是自己的性格

    這有些像在鋼絲上跳舞,鋼絲下面佈滿了尖刀,只要一失足,就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對了,這狗肉從哪弄來的啊?」眼看氣氛有些凝重,馬德弼撈起了一塊狗肉,把這話題輕巧的帶了過去。

    「誰知道哪來的,村口那條大黃狗,老子饞它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老黑吃的滿嘴流油,不管不顧地說道。

    高飛、馬德弼、余文正聽的面面相覷:「村口的?那,那不是袁寡婦家的我的天,那袁寡婦可是個潑辣的主」

    「老子哪管得了那麼多」

    老黑話才說到一半,忽然一聲尖利的聲音瘋了一般的在不遠處傳來:

    「哪個天殺的貨,不要臉的東西,把我們家大黃給拐走了,這個挨千刀不得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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