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的一瞬間,一只閃爍著黃金色璀璨光芒的巨掌自虛空中破空而出,一手攥住了那一團狂暴的烈焰。
近百顆億噸級的核彈同時爆發,金色巨掌似乎也沒料到那威力會如此的強大,在爆炸的核心處,一切存在都被撕裂。空間、時間、一切的粒子都化為混沌狀態,在小小的一塊十丈見方的空間內,充滿了無數上古鴻蒙未開時混沌空間的毀滅能量。金色巨掌被撐得猛的膨脹開,一時間光芒黯淡,眼看就要被爆炸的威力撕裂。
極遠處,通天道人怒斥一聲,雙目中射出兩道灰不灰白不白的混沌光芒,低沉的喝罵了一句,一道靈光自他腦後激射而去。
幾乎是同時間,金色巨掌光芒大盛,強行將那爆炸產生的毀滅性光團撕下了一塊。一道靈光斬過,虛空裂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金色巨掌拖著大概四成左右的爆炸產生的威力,遁入了那虛空之中,不知在何處爆發開。
金色巨掌的插手,給了許多人逃生的機會。
履癸身體化為一道電光,瞬息間射出了近萬裡。他所化的那道雷光穿梭於爆炸產生的強光和沖擊波中,上下劇烈的起伏好似颶風中的一片落葉,孤零零的沒有憑依,只能任憑爆炸的威力將他肆意的蹂躪。等得履癸逃出了保護塔基的幻陣和各大殺陣的范圍,他才重新凝聚了身形。此刻的履癸,渾身皮膚被強光和強大的能量流生生扒去,露出一身赤紅色的肌肉,粘稠的血漿順著身體‘汩汩’流下。
履癸的面孔被強光燒得稀爛,畢竟他是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人。百顆億噸級的核彈同時爆炸,量變產生質變,爆炸核心的那一塊被化為鴻蒙的空間散溢出的能量流,差點沒摧毀了他的身體。履癸懸浮在離地數裡的高空,呆呆的看著不斷扭曲變幻出各種顏色的諸多巫陣,突然劇烈的喘息起來。履癸在後怕,剛才,他直接面對了死亡,那一刻,他真的感到自己的一只腳已經踏進了幽冥。
太弈、午乙等巫尊離開爆炸中心稍遠一點,他們又都是快成精老奸巨猾的人物。僅僅以他們身上佩戴的各種玉器而言,自動出發的保命巫器就不知道有多少。爆炸一起,他們身上攜帶的保命巫器敏銳的察覺到那可怕的威力可能對太弈他們造成威脅,立刻發動詭異的巫術禁制,直接將他們挪移出了萬裡開外。
只有夏頡一手摟住了旒歆,在那裡硬扛爆炸的威力。身為修煉土屬性巫力的大巫,速度、乃至各種保命逃跑的巫咒,並不是夏頡的特長……或者可以說,在夏頡的理念中,似乎缺少一點兒見機不妙立刻逃命的習性。硬扛、硬擋、硬碰、硬撞,這是他從前世帶來的習慣。
強光覆蓋了夏頡,流竄出的毀滅性混沌能量淹沒了夏頡,夏頡摟著旒歆和白,兩人一獸同時發出了低沉的痛呼。夏頡體內元力全開,紫綬仙衣化為一蓬厚有近百丈的紫光包裹住了他,玄龜戰甲更是放出了厚厚的黑光,死死的護住了他們。狂暴的能量奔流中,玄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邊,口吐一道黃光籠罩住了一行人等。
厚達千丈近乎晶體一般結實的黃光、近百丈的紫光和黑光在那混沌一片的強光中劇烈的顫抖著。每一個瞬間,都有數百萬次狂暴的沖擊轟在這三層護罩上。三層護罩被急速的一寸寸削成璀璨的光雨飄散,隨後又在夏頡和玄武的強力補充下回復原狀。
短短的沖擊持續了三彈指的時間,爆炸產生的威力已經掃出去了數千裡,只有一點兒振蕩的余波還在附近往來沖撞。夏頡、玄武放出的光罩幾乎同時碎裂,夏頡渾身大汗淋漓,體內真元也好、巫力也罷,都為之一空。玄武也好似被急驟脫水的橘子,身上的肉褶子耷拉著晃蕩著,突然顯得老了不少。
只有旒歆很舒服的縮在夏頡的懷裡,樂滋滋的笑道:“看到你為我拼命,真好!”
夏頡臉蛋猛的拉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這可是真的拼命了,夏頡在最後,就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結果還有無數次差點被那能量流沖破自己的防御!不過,看到旒歆那略帶一點暈紅的笑臉,夏頡卻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啊呸!”夏頡突然扭頭吐了一口吐沫,低聲罵道:“男人,都***賤骨頭。”
旒歆笑吟吟的,用小手貼了貼夏頡的臉蛋。白從夏頡的懷裡鑽了出來,同樣是齜牙咧嘴的大笑著,長舌頭對著夏頡的臉蛋一陣亂舔,舔得口水四濺,‘吧嗒、吧嗒’的聲音在突然變得死寂的塔基工地上是如此的清晰可聞。
‘汩汩汩汩’,一道銀亮的噴泉突然自那被削低了裡許的地面噴了出來,噴起來足足有數百丈高。朦朧的水霧籠罩了四周,面色慘白的水元子搖搖擺擺的在水霧中重新凝聚成形。他驚恐的叫道:“水母在上,老天呢,這是什麼玩意啊?我水元子差點沒被炸碎了呀!這是什麼道理呀?”
沒人理會水元子的喃喃抱怨,黑影閃動,身上皮膚正在蠕動著再生的履癸以及太弈、午乙等巫尊同時閃了回來,一個個臉上陰沉得好似烏雲密布的天空,一個個的臉蛋黑漆漆的,都快能滴出墨汁來。尤其履癸的兩只手無意識的繃緊了,狠狠的用著力氣對著虛空一陣抓撓,眼裡放出憤怒至極的瘋狂火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那誇父巨漢的拼死一搏,雖然沒有殺死類似於太弈、履癸、夏頡這樣的大夏頂尖人物,但是一幫子朝臣被掃蕩了大半,就連黑冥家的那個新任王宮總管,也被炸成了烏有。數萬巫衛被炸成粉碎,一起化為灰燼的,還有現場主持祭祀的那些大巫和那些押送祭品進入祭壇的普通士兵。第一批被征調的建造鎮天塔的工匠死得干干淨淨,一點兒渣子都沒剩下。除了被巫陣保護著的數十萬大巫,偌大的一片被炸出來的凹陷窪地內,就空蕩蕩的只有太弈、午乙、旒歆等十大巫尊以及數十位最為強大的大巫,加上履癸、夏頡、輔弼相丞四公以及十幾位朝臣,外帶水怪一條,玄武一只,貔貅一頭。
對了,還有正中央位置的一棵建木。核彈爆炸所產生的毀滅性能量,最終都被那棵建木抽得干干淨淨,這株建木竟然神奇的長高了三十幾丈,益發顯得挺拔秀氣,通體冒出的玄光,也濃密了幾分。
履癸的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他喃喃自語道:“這些祭品,尤其是這些神獸後裔和誇父族的巨人,他們被抓住後,都被囚禁在王宮內。”
刑天厄干巴巴的說道:“王宮禁地內,大王,是禁地,就算我們輔弼相丞四公,也無法進去的禁地。”
相柳翵陰沉的摸了摸臉上被沖出的一道細細的血痕,怨毒至極的說道:“能進入王宮禁地的,除了大王和黑冥總管,就只有有數的幾人。”
防風炑氣極敗壞的看著平坦坦的地面,他防風家這一次有許多族人在爆炸中喪生。他渾身哆嗦著近乎嚎叫的說道:“那些海人制造的威力極大的‘末日烈焰’,全部都,全部都被收繳後儲存在王宮地下的秘庫之中。”
申公酈跳著腳叫道:“能夠說服那誇父族的巨漢,並且在他體內裝上近百顆威力最大的‘末日烈焰’,只有王室中人才能做到。”
履癸憤怒的咆哮道:“不用說了!本王給了白蠨那個賤人自由出入王宮的令牌,你們是在指責本王麼?”
刑天厄、相柳翵、防風炑、申公酈同時陰沉的望向了履癸,尤其是刑天厄,他目中奇光閃爍,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讓履癸感到很不舒服的東西。漸漸的,輔弼相丞四公的眼裡同時閃爍出幾乎相同的奇異光彩。那種光彩落在履癸的眼中,僅有一種含義,那是一種讓履癸幾乎崩潰,好似打開了他的天靈蓋,劈頭倒下一盆雪水的寒意--我們能扶起你當大王,我們也就能將你拖下台!
履癸咬著牙齒,在那一瞬間飛快的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四大巫家手中掌握的實力對比,他突然憤怒的咆哮起來:“來人!抓住白蠨,嚴刑拷問,拷問她和東夷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保護鎮天塔的幻陣敞開,讓外面十幾萬強攻的東夷箭手沖進了大陣的包圍,隨後,幻陣一陣變幻,數十個殺陣同時開啟,一陣陣雷霆隱隱掃過,十幾萬東夷箭手頓時化為飛灰。
履癸嘴角蕩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他避開四大家主壓力極強的目光,臉上帶笑的對夏頡說道:“隱巫尊,還請你‘保護’本王返回安邑,處置敢於做亂的白蠨……‘等人’。”太弈眨巴了一下眼睛,杵著原始巫杖靜靜的站在了履癸的身後。午乙毫不猶豫的跟在了太弈的身後,地巫、幽巫、幻巫、化巫、令巫、令巫也緊跟其後。力巫略微遲疑了片刻,手指顫抖了幾下,這才轉到了履癸後面。
刑天厄等人看到太弈表示出了對履癸的絕對,他們面色同時一變,同時肅容倒退了三步,躬身朝履癸行禮道:“大王,還請盡快肅清白蠨一黨。今日之事,白蠨定然還有後手埋伏。”
用力的點了點頭,履癸綻開笑容,笑道:“諸位臣公盡可放心,本王知道其中的厲害。”履癸心裡那個恨啊,他給了白蠨機會讓她發展自己的勢力,但是他是希望用白蠨來克制一時間勢力極大膨脹的刑天家的。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白蠨居然狂妄到想要將他履癸一並干掉!心裡頭一陣邪火沖了起來,履癸憤然叫道:“猛天候,你坐鎮此處。鎮天塔,必須要建好!”
東夷箭手們臨死前的慘叫還在空氣中傳蕩。夏頡看了一眼那巫陣中一具具倒下的屍骸,眼簾抖動幾下,退後了一步,這才略微躬身領命道:“謹尊陛下之命。但……重新征調工匠,怕是要耽誤不少功夫。儲存糧草和器械的庫房也被盡數摧毀,更需要時間重新征調一應器具。”
履癸點了點頭,有點心不在焉的說道:“你盡管去做就是,本王給你權力,讓你放手去做。”他不斷的扭頭看向安邑城的方向。
站在夏頡身邊,雙手緊緊摟著夏頡手臂的旒歆甜甜的笑了一聲,輕輕的說道:“巫殿不許插手王庭的是非哩。本尊就不去安邑了。本尊領黎巫殿所屬,幫夏頡修這勞什子的破爛柱子玩就是。”歪著腦袋想了想,旒歆意猶未盡的說道:“說起來,大王也不是很英明嘛。白蠨這女人曾經刺殺過夏頡,擺明就是一個壞人,大王居然還放任她在宮廷出沒,大王很有必要服食一副黎巫殿密制的‘通竅開智湯’呀!”
這話說得。旒歆無意的一句話,說得履癸是面紅耳赤,幾乎就惱羞成怒了。輔弼相丞四公則是低頭暗笑,對於履癸放縱白蠨的行為大不以為然。還是夏頡為人厚道,他急忙拍了拍旒歆的肩膀,笑道:“旒歆不要胡說,大王英明神武、燭照九州,怎會犯這等大錯?大王無非是等白蠨的野心全盤暴露,然後一網打盡而已。”
多好的臣子啊,多貼心的臣子啊,聽到夏頡這一套前世中經常用來給領導們分解尷尬的套話、空話,履癸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用力的點頭道:“猛天候,誠然是本王的知己。白蠨生性陰狠惡毒,本王實在是在等她出招哩。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履癸正要誇誇其談的吹噓一下自己是如何發現白蠨暗中有不臣之心,然後自己是如何的故意放縱她肆意胡為的時候,大地突然微微的顫抖起來。都廣之野的北方,天和地相接的地方,一條粗粗的黑線自地平線下冒出,帶著震耳欲聾的沉重、整齊的步伐聲和馬蹄聲,滾滾朝這邊湧了過來。那是一支龐大的軍隊,一支正面隊列就有三百裡寬的龐大軍隊。
“那是!”履癸的身體猛的僵硬了起來。
九面巨大的旗幟飄上了天空,上面繪制了各種符菉花紋,乃是九州天候的軍旗。九面軍旗的後面,更跟著一面長寬在裡許左右的金色大旗,上面用不知道什麼血液寫了殺氣騰騰的四行大字:匡祖規、清君側、屠奸佞、復正統!
夏頡陰沉的說道:“看來,九州天候無數年的苦心經營,果然是沒有白費功夫。九大天候的地盤和勢力雖然被大王派人盡數接收了,卻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聚集起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嘿嘿,嘿嘿!”夏頡其實很想抱著肚子大笑,但是他笑不出來啊。清君側,這種口號,居然在大夏這個年代就有了麼?清奸佞?嘿嘿,自己是刑天家的友客,也算是奸佞的一員罷?
至於匡祖規、復正統這兩句,夏頡就覺得純粹是廢話了。無非是九州天候想要恢復自己的大權,奪回自己特權的口號而已。大巫們的政治修養果然還是欠缺了一點,在夏頡看來,打出清君側、屠奸佞這兩個標語就足夠了。若是九大天候真的能干掉了刑天厄等大巫家的家主,還害怕履癸不乖乖的按照他們的意見行事麼?
夏頡有句話沒說出口,他想要說,白蠨等人極力主張分劃海人的領地為海域三十六州,分化諸多新的天候,這一環套一環的計劃,的確是絲絲入扣啊。當履癸的注意力被白蠨吸引到她對夏頡的一次次計算和暗算時,白蠨已經無聲無息的准備了這麼多針對履癸的殺招!
先是用核彈炸,然後是出動東夷箭手進行一次突襲,在大致的探清了鎮天塔外巫陣的殺傷力後,立刻出動數量龐大的軍隊進行雷霆一擊。女人的心思向來比男人慎密得多,尤其是白蠨這麼一個心機狠毒的女子,計算起人來,更是讓人難以消受。
履癸死死的咬住了牙齒,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刑天厄掏出了自己袖中的一塊玉牌,隨手遞給了身邊的幽巫。他微笑道:“幽巫尊,您可自由出入幽冥之間,天下沒有任何巫陣能困住您。這去安邑城調集大軍的事情,可就只有勞動您了。”刑天厄惡狠狠的說道:“叛軍?嘿嘿,大夏多少年沒有過叛軍了?這一次,正好將這群野心賊子一網打盡!”
眼看九大天候居然手中還隱藏著如此龐大的實力,刑天厄有點坐不住了。當初計算九大天候,用暴力囚禁了他們,奪去了九大天候的鎮族至寶,剝奪了他們的大權,將他們囚禁在軍鎮之中,這些事情,可都是他刑天厄一力主持的。九大天候如今率領大軍來此,若是不趁機鏟除了這支軍隊,刑天厄他日後還能有安心的日子麼?
將履癸留在這裡做誘餌讓外面的大軍不斷的攻打,讓幽巫去調集大軍自外一舉將這近千萬的大軍掃蕩一空,這才能讓他刑天厄放心啊。
刑天厄只憤怒一件事情,剛才那核彈爆炸,巫陣也受到了極大的振蕩,被巫陣包圍的諸多軍鎮裡的精銳軍士都受到了極強的能量沖擊,此刻除了一些高鼎位的巫武,其他的巫一時間都失去了正面對戰斗的能力。否則,僅憑保護鎮天塔的這支大軍,就能殲滅外面的這支叛軍。畢竟保護鎮天塔的軍隊,是從整個大夏的所有軍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屠奸佞!嘿嘿!”刑天厄干笑了幾聲:“大王,老臣等,都成了奸佞了。”
相柳翵他們也同時冷笑,在這一刻,四大巫家連同那些大巫家在朝中的代表們,又組成了一個堅強的同盟。
但是,緊接下來的事情,讓夏頡他們同時色變。
都廣之野上,有近百處地方閃起了一道道柔和的白光,白光中,更多的軍隊蜂擁而出。其中有翔龍軍一樣的騎著雙翼飛龍,有御龍軍一樣騎著鋼甲暴龍的,有齏犼軍、暴熊軍一樣身穿沉重的特制巫甲、通體有外溢的巫力凝結成實體的巫印纏繞的……除了人數比較少,大概只相當於這些大夏最精銳軍隊的一成左右外,這不折不扣就是大夏最精銳的一批軍隊的翻版。
刑天厄哆嗦了起來,他指著那些雙翼飛龍、鋼甲暴龍、特制的巫家等等坐騎和軍械,憤怒的吼道:“大王,這些軍械,都是由軍部控制的!”
履癸的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半天沒發出任何的聲音。過了許久,他才干巴巴的說道:“輔公放心,鎮天塔外的大陣,足以攔截他們的攻擊。就算真正的御龍軍、翔龍軍在此,也無法攻破那大陣。”
夏頡注意到履癸的身體在憤怒的顫抖,他重新生出的皮膚下,一根根青筋在劇烈的跳動著。履癸已經氣得快瘋掉了。這些向來由大夏王庭專控的強力戰爭器械,是他私下裡抽調給白蠨的。因為刑天家幫助他履癸登基,使得刑天家的勢力膨脹;因為諸多巫家幫助他削掉了九大天候的權力,從而使得巫家的氣焰一時無二。所以,履癸有打起了主意,想要削弱刑天家和乃至整個巫家的主意。
但是沒想到,發下了誓言要幫他履癸對付刑天家和各大巫家的白蠨,居然用這些軍械來對付自己!
“那時候,就該把這個賤貨送去東夷啊!讓她被那些東夷的臭烘烘的混帳東西天天壓、夜夜壓、時時刻刻的壓!”履癸簡直就要瘋狂了,一道道極細的電光自他體內湧了出來,將他纏成了一個通體紫藍色巨大無比的繭子。
太弈突然歎息了一聲:“罷了,正好一並將九州天候的力量徹底解決罷。為了鎮天塔大計,我大夏,只需要一個聲音說話。”
太弈緩緩的舉起了巫杖,很是凝重的喝道:“召喚末日堡壘,調末日堡壘飛來這裡……若是輔公調集的軍隊能降服這些叛黨,就將他們全部煉制成巫傀儡,以待後用。若是地面軍隊無法將他們生擒活捉……就全部殲滅罷!死屍,也是能制作傀儡的,只不過體內巫力消散,力量削弱幾成而已。”這一刻,身為隱巫尊的太弈,將大巫冷酷無情、唯力至上的真正面目表現得淋漓盡致。
“哈哈哈哈,大王,臣等有禮了!”
赫然是被夏頡殺死的易昊一馬當先的沖出了外面那龐大的軍陣,連同其他八大天候一起行出來見履癸。
履癸飄出了巫陣的保護范圍,冷冷的盯著易昊:“你還沒死?”
易昊得意的笑了笑,他的背後飄出了兩縷白光,那兩縷白光一陣的扭曲變幻,漸漸的化為兩道朦朧的近乎羽翼的東西。他笑道:“大王說笑了,我怎會這麼容易死去呢?白蠨公主神通無邊,臣不過是借死化形而已。”
履癸不屑的看了一眼易昊身後的兩道白光。夏頡則是眼珠子都差點沒瞪了出來:“**!鳥人?”這是夏頡今天第幾次罵髒話了?但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不罵啊。易昊如今的形象,太像某種前世中讓夏頡印象深刻的東西了。只是,易昊如今的好似一個未完成品,還沒有完全的附和夏頡前世中的印象而已。
“唔,白蠨有這個力量將易昊變成這樣子?借死化形?當你是誰啊?”夏頡隱隱約約的抓到了一些東西,總是保持著那副優雅派頭,臉上總帶著笑容的安道爾的身影,突然在夏頡眼前晃過。“能把易昊變成這種模樣的……”
易昊身後的兩道白光輕輕的煽動了一下,肉眼可見的靈氣被那兩道白光吸了進去,易昊身上頓時被一道柔和的光芒所籠罩。易昊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嘀咕道:“不錯,果然是可以模擬出悟通天神之道後的效果……可惜,僅僅是模擬啊!”
歎息了一聲,易昊抬起頭來,朝履癸無比真誠的說道:“大王,殺了您身邊的那些佞臣罷!九州之內,只有我們九大天候,才是自古以來一直對大夏忠心耿耿的家臣呀!夏頡、刑天厄他們這群奸人能為您做到的事情,我們也能替您做到!”
履癸的面色一寒,淡淡的說道:“本王不懷疑你們的能力,但是,你們和各大巫家不同啊。”各大巫家要的是族地,他們從履癸手上不會分走太多的權力,或者說,他們起碼不會直接分走履癸手上的權力。而九大天候,他們聯合起來的時候,甚至能封回履癸的王令!心高氣傲的履癸怎可能受得了這個?
再次歎息了一聲,易昊無奈的苦笑道:“那,大王,臣等只有冒犯了。等得殺盡了大王身邊的奸佞,臣等自然會向大王賠罪。”
易昊裝模作樣的和履癸談判,另外那八大天候看都不看履癸一眼。被騙入安邑軟禁,被奪走了大禹祖王賞賜的鎮族至寶,這已經讓這些老天候對履癸起了萬分慍怒之心。這一次冒險若是成功,他們根本不會讓履癸繼續留在王位上。他們會和刑天厄一樣,在王族中選出一個聽話的、能夠按照他們意志行動的人做大王。
大夏的祖規就是祖規,任何想要觸犯祖規,說白了就是想要觸犯祖規保護的九大天候利益的人,都會受到來自於九大天候的強力反彈!
八大天候同時舉起了手,無數的巫士升上了天空,各種巫印的閃光在天空連成了一片刺目的光幕,這些巫士同時出手,開始破解保護鎮天塔的大陣。十幾萬東夷箭手的犧牲,給天候們的軍隊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他們可不會傻乎乎的闖入大陣的范圍。
數百萬道巫法攻擊轟在了巫陣上,外圍的幻陣開始了劇烈的顫抖,所覆蓋的范圍猛的向內一縮,這才慢慢的又向外擴散。
急匆匆的逃回巫陣的履癸面色變了,九大天候的眼睛卻同時亮了一亮。
天空,巨大的末日堡壘無聲無息的滑過。這一次,末日堡壘距離地面只有不到三萬裡,巨大的球體鋪天蓋地的滑過,鎮天塔方圓萬裡內頓時突然一暗。
太弈驚訝的抬起頭來,他低聲嘀咕道:“古怪了,今日這家伙怎麼飛得這麼快?來得這麼早?往日裡老子在上面的時候,它的速度可不比一頭烏龜快多少啊?呃……”
太弈本能的扭頭看了一眼夏頡,夏頡正好看向了太弈,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難不成末日堡壘也被白蠨控制了不成?
可是,末日堡壘上,還有隱巫殿的無數大巫呢?
“不可能罷?老子手下的那幫小子沒這麼不爭氣罷?”
太弈終於心虛的咕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