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孩今年多少歲,是16還是17?亞歷山大對這一點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自己今天晚上是否能夠說服安然參與到他的計劃中來。1w2w3w4.5c6a5i4h1o3n2g1w7e8n9x8u8e7.9c9o8m7只能是說服,亞歷山大很苦惱,對安然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也無法運用某些最擅長的手段。
對於這一點,安然也是心中有數,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沒有人會貿然的威脅一個在世界上很有影響力的富翁,尤其是在雙方沒有根本利益衝突的情況下。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散,這是很簡單的事情。之所以願意坐在這繼續交流下去,那是因為目前對話的雙方都有自己的需求,為了各自的利益做著努力。
「安然先生,您顧慮什麼,是莫斯科嗎?」
既然安然已經說出了要開誠佈公,亞歷山大也沒有繼續繞彎下去。「不管做什麼事情總是有風險的,不是嗎?您是一個成功的投資家,應該明白風險和收益永遠是成正比的道理,為什麼不試試看?」
安然想了一會,抬起頭問道:「亞歷山大將軍,能不能坦率的告訴我,您對控制遠東的局勢真的有把握嗎?」
「當然。」
亞歷山大微微一笑,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快2年了。自從蘇聯解體之後,遠東便像是被莫斯科遺忘了一樣。從1990年的3月開始,遠東的某些人便逐漸的聯合在了一起,策劃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立陶宛獨立了,格魯吉亞獨立了,烏克蘭獨立了,哈薩克斯坦獨立了……
那麼遠東呢?
距離莫斯科足足有8864公里的遠東為什麼就不能走上同樣的道路?
亞歷山大還記得他第一次聽到蘇聯解體時的震動,更能記起隨著一個個國家脫離聯邦時自己心中泛起的**。為什麼自己需要這麼艱難的維持著遠東軍區的生存,那幫骯髒的政客們在大肆斂財的同時,連一分錢都捨不得分給別人。兩年的時間裡,遠東軍區幾十萬官兵每個月只能拿到2000萬盧布的撥款,攤到每個人頭上連100個盧布都沒有。
亞歷山大歎了口氣,100盧布能幹什麼,還不到0.25美元要養活一個士兵?
不能再這樣下去,從1991年的6月起,亞歷山大就開始了自己的奮鬥,他艱難的維持著遠東軍區的完整,然後秘密的會晤各個地區的行政長官,但是他的努力始終是一種徒勞,因為他沒有錢。
錢是多麼的重要,不是經歷過這種危機的人永遠不會瞭解,就像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有錢的中國人,他肯定不會明白自己為了維持遠東軍區的完整,到底做了多少努力。
「遠東地區6個自治區、2個邊疆州和薩哈共和國的大部分官員們都達成了一定的共識,我們必須要做出一定的改變,莫斯科不能拯救我們,我們必須拯救自己。」亞歷山大滿懷信心的說道:「遠東距離莫斯科很遙遠,那些國家領導們的目光很難注視到我們身上,為了這裡的八百萬人民,您不覺得成立一家公司來養活他們很有必要嗎?」
「去年的冬天,有13個城市停止了供暖,在冬天零下三十度的氣溫下,沒有暖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今年,遠東地區今年的財政比去年更加緊張,目前已經有4座城市的供暖出現了問題,因為薩哈林的天然氣工人們再次開始了罷工。」亞歷山大的表情很悲痛:「我們無法責怪罷工的工人,因為他們要求的條件並不高,僅僅是滿足他們基本生活需要,但是政府卻無法滿足他們這可憐的要求,因為他們拿不出錢。」
沒有錢……
安然默默無語,是真的沒有錢,還是錢都裝在官員們的口袋裡不捨得掏出來?
「亞歷山大將軍,您所說的情況我有所瞭解,但是在我看來,這和遠東礦業並沒有太大的關聯。遠東有豐富的資源可以和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進行貿易,比如說一河之隔的中國。無論是木材、機械還是礦石,都能夠換成美元英鎊或者糧食。只要你們願意,一切都不會是真正的問題,為什麼要去走如此危險的道路?」
「呵呵,」亞歷山大搖頭笑道:「的確,您說的沒有錯,但是關鍵的問題是某些官員們把大部分的錢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留給政府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另外您忽視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遠東軍區沒有資源可以出售,而地方政府的那些官員們也不會把他們的錢讓我來養活士兵。請問您,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辦呢?」
亞歷山大在賭博,進行一次盛況空前的豪賭。如果贏了,他能夠得到一切,如果輸了,他什麼也不會失去。
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俄羅斯已經是這個模樣,作為一個和新政權的權貴們毫無瓜葛的軍人,就算他付出再多的努力,在葉利欽們鞏固了自己的政權之後,等待他的只有退休一條路可走。盡心竭力的工作,然後等著拿政府發給的相當於每個月100美元的退休金,過著連家人都養活不了的退休生活?
亞歷山大已經沒有時間等待下去,他曾經想過是不是自己提出辭職,可是安德魯出現在遠東時,打消了他離開這個地方的念頭。
房間裡的煙霧很重,安然已經點燃了第三支煙,他和亞歷山大都很明白,今天的這次見面代表著什麼意義。亞歷山大需要他的資金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需要遠東來推動自己的理想,只是這件事情的風險太大了,他很難下定決心去做決定。來自未來的他,清楚的知道將來的局勢會如何,這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為什麼找我?亞歷山大將軍。」安然平靜的問道:「這個世界有無數有錢人,我相信只要你透露出一點風聲,摩根和洛克菲勒們還有日本的財團會熱情的撲上來擁抱你。」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已經站在像安然和亞歷山大這種層面的人,根本不需要把話說透。亞歷山大毫不懷疑安然在見到自己之前,單從下午發生的事情,就能明白自己想做的是什麼。現在安然的話證明了這一點,遠東權力最大的人意外的鬆了口氣。
「這個原因很好理解,因為你只是一個商人,我要的合作夥伴也只能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亞歷山大臉上露出了笑容:「事實上並不是我去找你,而是你們主動來到遠東。」
「但是,我們來這裡只是做生意,不想參與到任何和政治有關的事情中去。」安然反駁道。
「安然先生,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大生意,都離不開政治的影響。」
安然笑了笑:「你說的沒錯,但是您準備運作的事情,風險性實在太大,也許會影響到我的人生。我已經足夠有錢了,對於財富和金錢早已失去了普通人那種迫切的**,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東西會比安全更重要。遠東礦業是否能夠成立,它擁有17家礦場或者是170個礦場,站在我的角度來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您能明白這一點嗎?」
雖然安然的話語中隱隱透出不想參與的意思,但是亞歷山大的臉色依然很平靜:「那你想要什麼,安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