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間,才離開半天,出去活蹦亂跳的人回來時卻是萎靡不振。安然關上房門,今天晚上他要一直陪著董青,這是他們相處的最後一個晚上了,也是第一個晚上。
就在到家前幾分鐘,安然接到了鄒難的電話,董青的母親會坐今天晚上的班機飛抵香港,凌晨2點20分抵達。安然可以理解董青母親的焦急,不管是哪個父母在得知孩子受傷的消息時,都希望能第一時間趕到孩子的身邊。
「你好好睡一會,晚上我去接你媽媽就好,你別去了。」安然輕輕把董青放平,拉過被子幫她蓋好,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女孩。
董青搖頭:「我和你一起去,我媽媽很凶的。」
安然笑:「我不怕,其實我倒是希望被她罵一頓,那樣心裡舒服點。」
董青勉強笑了笑,還是搖頭:「我和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為什麼?難道你媽媽會吃人?」安然故作誇張。
女孩白了他一眼,伸手握住男孩的手:「她來了我就要回去了,可惜,本來這兩天想好好陪你的。」
安然心頭一酸,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還有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單獨相處。「對不起,你為了來找我吃了那麼多苦,現在還弄得這樣」
「不准再說這種話了。」董青摀住安然的嘴,眼睛漆黑明亮。
「嗯,我不說了。」安然說了把床頭燈旋暗了些,貼著女孩躺了下來:「我們休息一會,一點鐘管家會來叫,現在讓我抱著你一起睡。」
女孩輕輕的嗯了一聲,往中間挪了挪給他讓出些位置,兩人頭靠著頭安靜的依偎著。鬢角廝磨兩張滾燙的臉緊貼著,男孩溫柔的抱著女孩柔軟的身體,感覺到一陣莫大的滿足,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相依,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人心醉的麼?
董青閉上眼睛,臉上早已羞得通紅,可對安然的擁抱卻沒有一絲抗拒,只有這麼幾個小時了,女孩也希望能夠和男朋友親密接觸,以便能可以有回憶陪伴自己再渡過幾年的思念。董青心裡明白,這一次回去之後不可能會有下次。再一次見到安然的時候,一定是等到兩人長大到大學裡相見,不過這個時間已經不會太遠了,高中、大學,兩年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不是嗎?
「安然等我走了以後,你每天都要想著我。」女孩輕輕的呼喚著。
安然緊緊的抱著她柔軟的身體,心裡卻一絲欲的成分都沒有,只是濃濃的不捨在心裡徘徊。
「我會的,每天都會想你,會給你寫信,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嗯。」女孩很滿足。
「對了,你是不是」董青想起了自己的來意,可說到一半又沒了聲息。
安然小聲的問:「是不是什麼?」
「沒什麼,抱緊些,我們一起休息會。」董青搖搖頭,臉上溢滿了幸福,她忽然覺得沒有必要去問了,安然是愛自己的,還需要問嗎?
「嗯。」輕輕答應著,安然小心的把女孩轉了過來,兩人四肢交纏擁在一起,緩緩的進入夢鄉。
深夜的香港機場依舊是燈火輝煌,不斷起落的客機彰顯著香港這個亞洲金融中心的繁華盛景。凌晨兩點二十分,一群人站在機場通道口外,看著從裡面出來的旅客,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這個組合的確有些奇怪,兩個孩子手牽手站在中間,四周是健壯的保鏢小心戒備著,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哥在這裡接人。
安然有點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董青的母親,真正有些女婿見丈母娘的忐忑,尤其在丈母娘很不待見蹩腳女婿的時刻,也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會是狂風暴雨還是直接秒殺。
「你這麼怕我媽媽?」女孩俏皮的笑,小指頭勾了勾男孩的掌心,因為緊張安然的掌心已然出汗。
「嗯,是有點怕。」男孩老實的承認著。
董青彎了彎眉:「為什麼呀,你欺負我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男孩伸手摟住她的腰,可惜無法藉此驅除心中的恐慌,也許這種緊張是人們與生俱來的生理本能,根本不可能克服。
「不用擔心的,我媽媽不會罵人的,再說了這件事情只是件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女孩不再開玩笑,只不停小聲的寬慰著。
「怎麼還不出來?」隨著時間的臨近,安然愈發緊張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通道口,心裡反覆組織著待會見面時該說的話。
「來了,在那。」董青先小聲的提醒男孩一句,隨後放開了握住他的手,在空中搖晃:「媽媽,我在這。」
一個看似只有三十多歲的女人出現在眾人視線裡,拎著一個小包,背後跟著一男一女。衣著算不上華貴,但是非常得體,頭髮盤著一根簪子在腦後打了個結。女人出來一眼便看見了朝自己招呼的女兒,還有她被石膏固定在胸前的手臂,眼眶頓時一紅,緊走幾步到了跟前。
「小青,你怎麼樣?」
女孩甜甜的笑:「媽媽,我沒事,醫生說過幾天就好了。」
「那就好。」女人仔細的檢查一下自己的女兒,這才長出了口氣站了起來,轉眼看見立在一邊拘束無比的安然。
女人對安然視而不見,伸手把董青拉了過去:「小青,跟媽媽走。」
「去哪?」董青微微掙扎,眼睛瞥著男孩。
「去你鄒伯伯那,媽媽要是感謝一下他。」
「阿姨,您好。」安然終於無法沉默了,他想到了很多見面時的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女人似乎沒有聽見,只是拉著女兒往外走著,她身後的男女看了男孩一眼,轉身跟了過去。
「媽!」董青一把拽住母親的手,再也肯向前。
「阿姨,對不起。」安然追了上來,滿臉的愧色。
「他是誰?」女人板著臉,淡漠的看著女兒發問。
「他是我的朋友,以前的同學,叫安然。」董青忙不迭的介紹著,腳步像是生了根一樣不肯挪動一步。
女人微微歎息,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女兒要是不肯跟著自己離開,做母親的夜只有無可奈何,看來不認識認識這個安然是不行了。
「哦,你就是安然?」
男孩點頭應道:「是我,阿姨。」
「聽說小青今天在你家玩,打擾了。」女人的語氣永遠是寒冰一樣堅固,沒有半點的波動痕跡。「謝謝你陪小青來接我,這麼晚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吧,年紀還這麼小,不休息好可不行。」
安然心裡發苦,臉上只能陪著笑臉:「阿姨,你們是不是要去新華社,我送你們過去吧。」
「不用了,有人來接的,就不用你費心了。」
安然還要再說,女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你們快走吧,一大群人站著這,別人還不知道幹什麼呢,影響多不好。走了,董青。」
「安然」女孩被母親強行牽著離去,男孩眼睜睜的看著她漸行漸遠,忽然咬了咬牙:「我們走,去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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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一下,不是想上架,只是一種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