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敏背靠著房門,眼睛上泛起一層霧氣,心裡驟然空空蕩蕩起來,有些自嘲的問著自己:「我在做些什麼?」
安然在房間裡大聲問道:「V姐,怎麼了,幹嘛鎖門?」
女孩勉強笑道:「老公,你要好好對安卉,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來接你們。」
安然一愣,立刻醒悟過來,只聽見外面下樓聲響,周慧敏獨自走了。
房間裡並不算太黑,院子裡的路燈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床上的被子凌亂的依稀隆起,男孩木立一會也不敢開燈,只聽著樓下汽車發動,一道光柱漸行漸遠消失在院牆之外。
「安卉姐。」安然開口喚了一聲。
隔了一會,不遠處的床頭有人低聲回應:「嗯。」正是林安卉的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安然繼續問著。
林安卉蜷縮在被窩裡氣苦的答道:「我怎麼知道,我在房間裡看書,見你們來了便關了燈,怎麼會知道V姐在做什麼。」
「亞V知道你在這?」
林安卉默然一會:「我這幾天都住在這,V姐知道的,大概半個小時之前她還打了電話過來和我說話。」
「哦」
安然徹底明白過來,可是就算明白了又能怎樣?房間裡繼續沉默著,兩個人都不出聲,安然咬咬牙問道:「安卉姐,我能過來坐著嗎?」
林安卉全身一緊,下意識要拒絕,可那個不字在嘴裡滾來滾去,卻變成了另外一句:「那你過來吧,總不能站一晚上。」
「嗯,」安然摸著黑往前走了幾步,悄悄坐在床邊,柔軟的床鋪立刻深陷了一塊,站得太久腳都有些發麻。「安卉姐,你這幾天都住在這嗎?」
女孩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對他問話的回答。安然聽著聲音,林安卉應該是躺在床鋪的另外一側,離他大概有一米多遠。既然有這麼遠,安然也不怕碰觸到她,輕輕的脫掉鞋子,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聽見男孩躺下來的聲音,林安卉身體繃緊,下意識的向外邊又縮了縮,只是已經到了床沿,再過去便要掉下去了。
「安卉姐,我們睡吧,V姐明天早上就會來的。」
「哦」
林安卉小聲應著,聲音顯得嬌弱無助,再沒有半點女強人的風範。
床頭的鬧鐘滴滴答答的響,兩顆心緊張的砰砰直跳,安然睜著眼睛直勾勾看著灰濛濛的天花板,此情此境他如何睡得著?心底的慾望無數次吶喊著,要他向另一邊翻身,可另一個聲音又在提醒著,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永遠回不到從前了。
剛剛重生回來的那種玩世不恭,看人就像看NPC的心態,隨著幾年的時間沉澱早已經消失,現在的安然已經從二十年後融進了當代。每一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靈魂,責任兩個字越來越沉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情感和慾望的戰鬥激烈的持續著,勝利的天平不停左右搖擺,內心的掙扎讓他很難抉擇。
安然睡不著,林安卉也一樣睡不著。這突然來臨的事情,瞬間擊中了女孩心中的脆弱,兩年來的思念、幾天前的賭注,這一切都清晰的浮現出來。林安卉不敢再想下去,越往下想她越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可是亞V姐的男朋友啊。
「安然,你睡著了嗎?」女孩忽然問道。
男孩驚覺,搖了搖頭:「沒有。」
「陪我說說話好嗎?」
「好。」
林安卉靜了靜,這才接著說道:「那天打賭的事情,我們忘了它好不好?」
安然沉默一會,低聲應道:「好。」
得到男孩的肯定答覆,林安卉輕輕鬆了口氣,可一陣莫名的悲哀又湧了上來。幾天以來每個夜裡的糾結是沒有了,但是每次想到某種可能未來時那種暗暗的喜悅也化為了烏有。她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反倒想放聲大哭一場。
安然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的回答,為什麼要說好,為什麼不敢過去抱住她?已經算得上情場老手的男孩知道,只要自己轉個身抱住林安卉,這個女孩便會成為自己的女人,之一。
可是,他偏偏說了一聲好,偏偏就不敢轉這個身。
「呼」安然歎了口氣,他只能歎氣。
女孩問:「你怎麼了?」
男孩悶悶的答:「沒什麼。」
「哦」
屋子裡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兩個呼吸聲重重的和應。過了一會,安然動了動:「我把外衣脫了,穿著睡覺很不舒服。」
林安卉臉上有些發燙,小聲答道:「嗯,我給你一點被子,別受涼,會感冒的。」
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止,安然重新躺下來,小心的扯過被角半蓋半掩的搭在肚子上。
呼吸間,能夠聞到被子上的淡淡清香,這是女孩身上的香味。安然的身體有些燥熱,因為在他身旁半米之外,躺著一個喜歡他兩年之久的漂亮女孩。
「告訴你一個秘密,安卉還從沒有談過戀愛,還是個處女,期待嗎?」
安然忽然回憶起周慧敏的這句話,還有說這句話時的勾人表情,那種燥熱更加盛了些。
「安卉姐,我能抱抱你嗎?」
安然很吃驚自己的話,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思索便說了出來,也許他只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可找不找借口都一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句話已經說了。
男孩壓抑著劇烈的心跳仔細的聽著,可是等了許久,床的另外一側始終沒有回應,只有一個更重的呼吸。
悄悄往那邊挪了挪,男孩忘記了自己一直堅持和害怕的東西,手輕輕的仿若無意的靠著溫暖的地方。
「啊!」林安卉低聲驚呼,身體向外挪動一下,這邊是空的,已經退無可退。一隻手慢慢的搭在她柔軟的腰上,輕輕柔柔的摟著。女孩抓住那隻手,想要把它拿開,但是它堅持著,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緊緊貼著林安卉的肌膚。
「只能抱不能亂動好不好?」女孩屈服了,輕輕的祈求著,也許她並不是屈服安然,而是屈服了自己的心。
安然沒有回答,只是用力把女孩拉了過來,結結實實的抱在懷裡,兩個顫抖的身體終於挨著,兩張滾燙的臉頰終於貼緊。
「安卉姐」
「唔」
林安卉現在無法回答,因為她的唇已經被牢牢的堵住
喘息間,林安卉呢喃著:「你要輕一點,我還是第一次」
「很疼嗎」
「嗯,有一點」
冬天的夜不再寒冷,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春天
悲劇的一天過去了,這一章虎頭蛇尾大家請包涵一下,具體的原因我在帖子裡說了。
謝謝老三和道生無極的打賞,謝謝默默給我投票的同學們,大家很給力,我一樣會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