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張國豪滿頭大汗的出現的門口,敲了敲敞開的房門正準備詢問,便一眼瞥見站在裡面一臉期盼的安然,到了嘴邊的問題旋轉一下變成了另一個。
「請問這兒的負責人是哪一位?」
鄭隊長看著楊關長,楊關長揚了揚下巴,黑胖子明白了領導的意思,跨步出來答道:「是我,你有什麼事情?」
張國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一邊看著他答道:「我是安然先生的律師,你是鄭隊長吧?」
鄭浩點點頭:「那請進來說話吧。」
張國豪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助理模樣的年輕人跟在他的身後,手裡拎著一個厚重的公文包。走進房門,張國豪和安然互視一眼,並沒有打招呼,而是看著這亂紛紛的房間直皺眉。一個不大的辦公室裡,擺著四張辦公桌,裡面的人更是形形色色。三個軍人,三個穿著制服的海關人員,還有一個白襯衫的瘦子,再加上站在最裡面的男孩,這裡究竟在幹什麼?
「鄭隊長,我想先和我的當事人單獨談一談,不知道行不行?」張國豪小聲的徵求鄭浩的意見,這裡是海關稽查中隊的辦公室,自然是詢問他的意見。
這個問題讓鄭浩有點坐蠟,頂頭上司就站在身邊,貌似還有刻意整那個男孩的意思。可要讓他直接回絕,稽查中隊的鄭隊長自己卻也不太願意,一喊律師就能來得這麼及時,而且還是從香港匆忙趕過來的,要是男孩沒有點底蘊是不可能的。得罪人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幹,能隨身帶著幾百萬奢侈品的不是走私客,就必定是過江龍。
其實見多識廣的鄭浩隊長有這麼長時間也想明白了,那個男孩肯定不是干走私的,走私價值幾百萬的幾套衣服一塊手錶一個相機,這實在是說不通。
「嗯」鄭浩無法回答張律師的問題,只能是偷偷的看著領導的臉色。楊關長咳嗽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鄭浩硬著頭皮乾笑道:「張律師,這個恐怕不是太方便。現在你來了正好,這個案子太大已經超出我們稽查中隊的權利範圍,正好我們準備送交公安局。這樣吧,你跟我們一起過去,如果有什麼要求就直接去公安那申請吧。」
張國豪臉色一變,鄭浩的這種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此類走私案件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要是被捅破了小事就會變大事,如果沒出海關大事也只是小事。他在趕來的時候本是有些信心的,因為跟著他來的助理曾經辦過不少同類的案件。倒不是說他的助理協助別人走私,而是這種漏了報關的事情時常是有的,按照以前的經驗,只需要花點錢打點一下,再把申報的手續補辦一下就基本沒問題了,要是碰見心黑些的,大不了再交點罰款就是。
可現在,聽對方的意思一定是要公事公辦,這讓張大律師有種很不妙的感覺。不對,這個感覺很不對!
張國豪掃了眾人一眼,總覺得很不對勁。
「鄭隊長,這件事情是個誤會,我的當事人安然同學不可能進行走私活動。」張國豪笑著解釋:「當然,我並不是說貴方,這件事情是安然同學的錯誤,他忘記了有許多東西需要報關,但是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那些物品並不是可以銷售的商品,而是他自己使用的隨身物品。」
律師的觸覺一定是靈敏的,當張國豪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時,安然的稱呼立刻從先生改成了同學。他是在提醒對方安然的年齡和身份。以安然十四歲這種年齡,就算是進了公安局立了案,也未必會受到牢獄之災。
當然,律師先生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不可能沒有後招。
「鄭隊長,安然同學漏報的物品購買發票馬上就會有人送來,這些東西都是在洛杉磯各個專賣店購買的衣物等日用品,完全沒有走私的價值。而陪同他一起購買這些東西的人也就在後面,相信他們能夠證明我所說的一切。」
「我方願意全額補交稅款,並且願意就安然同學的錯誤而繳納罰款。」
張國豪的話音並不高,但是屋裡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有人可以完全證明這不會是走私,只是一個誤會,並且願意全盤接受海關的處罰。
鄭浩能怎麼回答?要是按著他的本意,這一切就是為了兩個字,罰款。可是現在誰知道領導是怎麼想的,鄭隊長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楊關長,等待關長大人的指示。
鄭浩為難,楊關長也不好受,和手下人不一樣的是,鄭浩他們為難的是領導的指示和自己的本意起了衝突,而他則是因為身邊一個年輕上尉的目光。
董舒天一直在看著他,看著他的一言一行。
要是他不知道這個上尉的身份,位高權重的關長肯定早就一聲令下把這個男孩和他的律師送交公安局去了。至於到了公安局之後會發生什麼,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因為他答應別人的,也只是把這事情交給警察,決不在內部消化。
可是他知道董舒天的身份,而董舒天又特意說過,他認識這個站在那永遠沉默的男孩。
楊關長考慮再三,這件事情不能再像自己想的那麼行事了,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小董上尉究竟和那個男孩熟到什麼程度,究竟是什麼關係。
「嗯,既然後面還有證據和證人,那就再等等吧。我和小董還有事情,鄭浩你在這處理一下,記得要及時和我匯報。」楊關長終於鬆了口,這也讓坐蠟的鄭隊長鬆了口氣。
楊關長也不等屬下的回答,轉過身對董舒天笑道:「小董,來,去我辦公室坐坐。」
董舒天笑笑點頭,再衝著安然頷首示意一下,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邁步準備跟出去。屋裡人紛紛閃開,讓出一條通道,就在這時,外面的走廊裡有是一陣急促的腳步,不過幾個喘息之間,幾個人便跑到門前,讓屋中的眾人目瞪口呆。
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女子,身上穿件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髮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也許是因為跑得太急的緣故,頭髮已經有些微微散亂,清純的劉海粘在滲出細微汗珠的額頭。
她的肌膚晶瑩如玉,雪白中有帶著運動後的暈紅,站在門口微微張著紅唇小口的喘息著,來不及說話清澈的目光不停在眾人身上掃視著。
古代來的美女,還是美得讓人無法直視的那種,這是怎麼回事?
這莫名的一幕,不禁讓滿屋子的男人連思想都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