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小天猛的停住了腳步,抬頭向一幢大樓看去。
「咦?老大,你怎麼了?那邊怎麼了?」汪旱好奇地問道。
計小天雙眼緩緩掃過一個個窗口,卻是什麼都沒發現。「走吧。」計小天搖搖頭,繼續往宿舍走去。
看計小天這邊沒什麼事,汪旱又追到前面,問道:「喬復盛,你家裡到底是幹什麼的?是做生意的嗎?一定很有錢吧?」
喬復盛呵呵笑道:「小本經營,小本經營。」
汪旱一臉的不信:「小本經營?可是今天我聽陳彬說,你身上光是這條褲子,就要值個兩三萬的,普通人家,也許會買上一條,但絕對不會平時沒事時穿著。」
喬復盛憋了會兒,才道:「呵呵,我愛擺闊行吧。」
「你擺你的,不過今天晚上的雪球你是逃不掉了。」汪旱一把拉住喬復盛,說道。
計小天忽然插口問道:「雪球?什麼是雪球?」
幾個人頓時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計小天。譚景天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邊剝包裝邊道:「老大,你一定是從不看小說的。」
計小天更奇怪了:「小說?雪球和小說有什麼關係?」
譚景天把巧克力往嘴裡一推,含糊不清地解釋道:「如果今天喬復盛答應請汪旱吃飯,他本來就請一個人的,但我們幾個聽到了,就一起去蹭吃,然後走到半路上,又遇到別的同學,於是又有人加入了隊伍,然後朋友的朋友……這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這是十年前起點編輯部就流行的一個詞彙,後來在許多小說裡都用上了,所以,你不知道雪球,就一定很少看小說。」
「原來如此。」計小天笑了笑,他平時看小說確實看得不多。計小天正想繼續說話,突然間,他心中又是一突,剛才的那種詭異感覺又來了。
計小天頓時停止了所有的思考和計算,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這一次,卻不像剛才那麼平靜了,計小天依稀聽到「崩」的一響,頭頂上方正在施工的一大塊鋼筋混凝土突然鬆開吊索,向著他們直落下來。
「不對,這絕不是意外!聽聲音,難道是有人開槍打斷了吊索?如果是這樣,那麼根據聲音來判斷,開槍者的方位應該在……」
以計小天的反應速度,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心念電轉,而靠著分心多用的本事,計小天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把推開了同在混凝土範圍下的韓大力。緊接著,計小天突然臉色一變,猛的向一旁跨了半步,但他右腳還沒落下,左腿像是被一隻超級大蚊子叮上一般,突然覺得一疼,幾乎在瞬間那感覺又轉為麻痺,麻痺感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而去,以這樣的速度,幾乎在一兩秒內就能擴散到全身了。
如果換了別人,這個時候任他功夫多高,都已經難逃厄運了,但計小天卻是不同,在他每秒億億次的計算速度下,他幾乎在瞬間就分析事件各種可能的發展,以及在自己現有的條件下可以做出的反應,從而選出最有利的方案。
說時遲,那時快,在毒素蔓延了不到幾厘米的時候,計小天已經迅速做出反應,利用他超強的身體控制能力,不僅暫時停止了心臟跳動,小腿上腓腸肌和比目魚肌更是在瞬間收縮膨脹,緊緊壓迫住了血管。幾乎與此同時,計小天左腿發力,就地一滾,滾出了混凝土的籠罩範圍。
等那混凝土砸到地上時,計小天手裡已經握著一把打開的瑞士軍刀,猛的割開了自己的小腿皮膚,連皮帶肉的割了一塊下來。
從混凝土繩索斷裂,到計小天割去自己傷口的皮肉,一共還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包括差點被波及砸死的韓大力,幾個人都愣愣地發呆,一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又過了幾秒鐘,他們才漸漸反應過來。
「好險啊,差點就被砸到了。」譚景天第一個開口說道。
韓大力臉色有些蒼白,心臟砰砰亂跳,死裡逃生的經歷,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雖然韓大力膽量比普通人要高出一些,但驟然經歷這樣的事情,還是覺得後怕不已,那混凝土塊帶起的灰塵還在漫天飛舞,而它砸下時的那一聲悶響,彷彿重重地砸在他的心頭,到現在都還有著回聲。
汪旱仰起頭,破口大罵道:「**,上面是哪個施工隊?你們在搞謀殺嗎?**你大爺的!」汪旱一邊罵著,一邊轉頭去看差點被砸死的韓大力和計小天,見到韓大力時,汪旱還不覺得什麼,可當他看到計小天時,卻被嚇了一跳,大聲道:「老大,你在幹什麼?」
計小天搖頭不答,飛快地從襯衫上割下布條,緊緊地包紮住傷口。
而這時,汪旱又驚又奇地叫道:「老大,你腿上怎麼不流血?」
「靠,老大非要流血你才開心嗎?」譚景天回了一句,但當他看到計小天時,也一樣呆住了。計小天腿上明明被切去了一塊肉,按他的常識,就算不是鮮血狂噴,也該是血流如注才對,可看計小天腿上,卻只是隱隱滲出了少許的血水,相比那個大大的傷口,這點血確實可以忽略了。
在不遠處的實驗大樓裡,一個金髮美女一臉凝重,這次刺殺目標的強悍,遠遠超過了她的想像。她剛才其實一共開了三槍,第一槍她是打斷了混凝土塊的吊索,緊接著她用另一把特製的狙擊槍連開兩槍,按她的設想,這兩槍應該命中目標的兩條腿,特製的蛋白質子彈會將麻醉藥劑送入目標的體內,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進而製造出一起完美的意外事故——目標因為施工意外而身亡,他體內的子彈和麻醉劑很快就會被中和掉,哪怕事後屍檢,除非是真正有經驗的專家來檢驗,否則是絕對查不出什麼東西的。
但金髮美女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目標不僅身手無比敏捷,而且對危險似乎有著一種野獸般的直覺,她前後兩次瞄準目標時,都被他察覺到,而後面開的兩槍麻醉劑,竟然被他躲過了一槍,如果不是目標先去救人,說不定兩槍都能躲過。
而最讓金髮美女吃驚的是,目標明明是腿上中了麻醉彈,按理應該迅速失去行動能力才對,可目標竟然似乎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在千鈞一髮之際逃了出來。遠遠的看到目標似乎在自己割肉和包紮,金髮美女憑肉眼看不太清楚,便把眼睛湊到狙擊槍的瞄準鏡上看去。
突然,目標扭頭對準了她,那目光似乎穿透了時光,直射到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