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恨直沽太黃旗,黃虞千載更無依。
當時尚有頑民在,何事西山獨采薇?
直沽位於南北大運河交界處,舉辦一年一度的賽神會,是為河神典。
太平教黃巾軍佔據以來,更是盛大隆重,車水馬龍,人潮如流,熙熙攘攘參於盛會,好不初鬧。
一輛年久失修的普通破蓬車,一頭老牛馱著行駛。
牛步蹣跚,悠哉游哉的當然是快不過沿官道馳騁的馬車;老牛哞哞,環目碌碌,嘴嚼不停,好似抗議天生命苦。
牛車內一名肥壯不起眼的老太婆及保養得很好的老翁,兩人護著一名約九歲天真可愛的小女孩。
這名小女孩黑白雙眼靈黠,肌膚白哲,東張西望的事事好奇。兩邊腮紅卻塗得有若老獼猴的紅屁股,十分的不搭調。
這名小女孩嘴嘟得半天高,雙手使力的捉住頭頂上那兩根紅絲綁成的辮子,似要扯亂,為那名胖老太婆伸手阻止。
哎喲!我的小祖宗,好不容易替你和得這麼漂亮,可別弄亂了套,這是掩人耳目,不得不如此!
這位小女孩打扮的模樣,居然是張心寶。
他一臉臭臭不依道:
「哼!有什麼好看?就像二根營養不良年不大的玉蜀黍,還把人家的臉頰亂塗一通,哪有皇宮嬪妃的漂亮!」
這麼一番抱怨!
那位肥壯的老太婆一臉的無奈轉而氣忿,伸出巨掌緊握自己堅挺的大乳房,呶呶不休道:
「小寶!你要怪就怪這個盡出騷主意的書獃子。你瞧!叫貧道接兩大包的羽毛,刮光一瞼威武的大鬍子,若讓江湖人撞見識破,貧道的羽靈真人邱琮傑可就改號羽靈大奶子,真他媽的不是人幹的!」
裝扮五髯白胡的老弱,八風秀士李文軟攢眉一蹙道:
「臭道士!你的貧道也該改口了,這麼一嚷嚷豈不暴露身份?你的走路大搖大擺習慣,難不成想扮相大姑娘?」
望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一會,輕拂白胡微笑道:
「老夫倒覺得你那篷雜草似的虯胡刮乾淨後,確是人模人樣的老來俏,何必糟蹋自己呢?」
羽靈真人邱琮傑習慣性的欲要捋鬍,卻兩指落空,順勢撫揉正頰,遮窘一臉通紅不滿道:
「貧道我呸!你懂個屁?告訴你一個小秋密,別小看一臉的虯胡,它可大有靈氣,可以收妖避邪,嚇唬鬼魅,道門中人,想求都求不到哩!」
八風秀士李文軟瞅他一眼不予理會,愛憐的撫著張心寶的小蘿蔔頭,心中有愧道:
「小寶!若不是你那把白鹿刀暗器十分厲害,我們兩個難兄難弟早已成了劍下之鬼。綁架你是我們的錯,因為沒有能力保護你,使你受委屈了!」
張心寶望著他道:
「我知道你是好人!既然脫離了金劍盟,以後就不殺你嘍!」
兩位大人聽到心中一俱!暗歎這個小魔星若再多加行走江湖磨練,將來必定把整個武林翻江倒海,遍地血腥,莫非是上蒼派他來剷平金劍盟,以解開數百年來組織之私不成?
羽靈真人邱琮傑搖頭歎息,心中頗有感觸.將彌旋真氣教會他,他卻以追風萬里輕功絕世身法回報,可見其恩怨分明,是自己佔了大便宜。
八風秀士李文軟輕歎一聲道:
「小寶!我們走水路比較安全,帶你去一個地方,找些老朋友好嗎?」
張心寶一聽,精神又一振,笑吟吟道:
「好啊!人家喜歡坐船,對沃馬車的風沙滾滾,一路顛簸難受,而且大海使人心寬氣爽,船的速度快得很哩!」
摳一摳額頭不解又道:
「咦!老朋友?是哪些人嘛?」
羽靈真人邱綜傑見他貪玩不想回宮,心頭大樂接口道:
「小寶!所謂:仁者樂山,智者樂海,你以後肯定是位大智大慧之人。老朋友就是諸葛亮、黃敏儀、江苗菁兩位姑娘等等一大堆人嘍!」
呃!一想起江苗菁大姊姊做的雪白酥口中就直流口水,不知道她的傷好了沒有?那位小白臉的諸葛亮,一雙天下第一的巧手,做出來的玩具變化無窮,小寶最喜歡了,還有人家未來的小媳婦白芙蓉,不知道長高了沒有?
樂得張心寶手舞足蹈,恨不得長有雙翼,馬上飛去!
俠性天生至情真義!
車篷外鑼鼓喧天!十分的熱鬧。
張心寶的好奇心大熾頑性又起,掀開窗簾往外一瞧道:
「咦!哇塞!人山人海,數十頂神轎人抬搖晃不休,百姓人手三柱香,沿途默拜,又是什麼新鮮玩意兒?」
羽靈真人邱琮傑內行老道,微笑道:
「小寶!祭拜河神的賽神會,是當地風俗習慣,也是一年一度的大慶典,也是由漕運苦力朋友們組織而成.是一般不可小覷的幫會力量。」
「呃!那肯定好玩,我們就去湊熱鬧嘍?」
「小寶!那不行。我們趕快離開凶地,免得那些武功高強的壞人又找上門來,可就玩完了!」
說得有道理!自知翎毛短,不敢遠高飛,張心定仲吐了一下舌頭,確實是怕著了!
三個人棄了那輛破牛車,徒步而行,好不容易繞道轉至人少的岸邊,見了一個年老體弱,苦力水手裝束老人家,手持一支煙桿,正在悠閒的吞雲吐霧。
八風秀士李文欽趨前一步,作揖敘禮道:
「這位兄長!請問有船直下黃河,再轉至洛陽嗎?」
老頭似不理不睬,揪了他們一眼道:
「你們是外地來的?」
逢人只說三發話!撒了一個慌,又道:
「是的!因為小孫女的親娘,我的媳婦快病故了,急著見她最後一面,請您老幫個忙?」
老頭子瞧著他溫文儒雅.十分謙恭,有如一位老學究般,在當代是受尊敬的,回頭霍然而起.真是動作俐落,七十歲的年紀,卻是有如五十歲的身手,毫無老態。
然而,劫雙眼一抹異采即隱,持煙杯抱拳作揖道:
「年紀大的人帶位小孫文遠行確實不容易!但是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今天所有的船不離岸,年青人都參加賽神會博得頭采,第一名是有豐厚獎金的,所以請回吧,明日再來!」
三個人是傻了眼!往城市回頭又是半天,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逃離,豈可再羊入虎口!
八風秀士李文欽臉色顯得不自然道;
「這位兄長,尊姓大名?在下願多出一倍的船資,是否可以臨時僱用到一艘大船,我們確有急事。」
請擔者頭輕拍手中煙杯,煙清火星巧勁彈飛三尺外,搖頭晃腦微笑道:
「老朽魯通!要在平常,隨時都會有上百的搖櫓好手爭破了頭。今天確實沒有辦法,一年難得哥們見面,熱鬧一次,是男人的大節日,媲美大過年的盛會,這並非錢的多寡問題,你老弟就省下一筆費用吧!」
這種回答實在叫人失望!好不容易雙手劈開生死路,欲翻身跳出是非門,卻卡在此處動彈不得。
張心寶揪著八風秀士李文欽的衣袖,茫然問道:
「爺爺,我們怎麼辦?晚上住哪裡?」
老漢魯能通微笑愛憐的輕撫張心寶二根辮子道:
「你的爺爺是位老學究!我的孫子也是個好讀書的年青人,相信你們談得來,如果不嫌棄,今晚就住宿我家吧?」
「好啊!魯爺爺肯定是位好人!人又大方好客,您的孫子一定是位名列前茅的讀書人嘍?」
老漢魯通笑呵呵再撫其小蘿蔔頭,牽其小手一同走去,作一個請跟我來手勢;真是嘴巴甜甜可愛的孩子有糖吃。
兩名師兄弟也會心一笑,帶個小孩子出門卻有這些好處,並非全是麻煩事;再說小鬼精靈刁鑽無法捉摸,確實幫了幾次生死大忙,互相建立了濃厚感情。
老漢魯通搖櫓過河,小舟行駛河面四平八穩,看在兩名師兄弟眼裡,是位高超的操舟好手,並無七十歲的老態龍鍾,起了警覺性。
老漢魯通一時興起,高歌嘹亮吟詩,唱的居然不是家鄉小調:
悠悠昊天,日父母且。
無罪無辜,亂如此撫?
昊天已成,予慎無罪。
昊天泰撫,予慎無辜。
中氣十足十分悅耳,八風秀士李文欽不由得詩性大發,手掌擊節,相隨接唱道:
亂之初生,僭始既涵;
亂之又生,君子信饞。
君子如怒,亂庶端沮;
君子如此,亂遮瑞已。
老漢魯通雙眼間熾異采,有讚賞的味道,詩性又起接口道:
君子屢盟,亂是用長;
君子信盜,亂是用暴。
盜言孔甘,亂是用錟;
匪其止共,維王之邛。
豪氣干雲,風吹徐徐.心中頓覺一股淒愴,兩岸山河驟顯殘破,亂賊蜂湧,民不聊生,政治昏暗,就如此河,何時澄明?
八風秀士李文欽仰天歎然唱道:
奕奕寢朝,君子作之;
秩秩大猷,聖人莫之。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躍躍白兔,遇犬獲之。
老漢魯通搖槽,拍水嘩啦!嘩啦!有若擊節高亢興奮,激起人們愛國情操,若前輩懦生班超投筆從戎之氣概!
掛槳柔木,君子樹之。
往來行言,心焉數之。
蛇蛇碩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慨然當世政治腐敗!厲吏橫行,欺君罔上,世不出聖人,儒門子弟皆以巧言令色事主,無恥之猷當世最盛,大漢江山危危殆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
無拳無勇,職為亂階。
既徽且重,爾勇伊何?
為猶將多,爾居徒幾何?
這一唱一合,高亢嘹亮!正氣參天,好似感動蒼天,居跌下起了毛毛雨。
打扮著太婆模樣,從頭到尾不敢出聲,以免穿梆的羽靈真人邱樅傑輕扯了八風秀士李文欽一下,互相對睹了一眼,已然有了默契。
老漢魯通,是位忠貞愛國之隱士!
張心寶傾聽之下,覺得無趣,居然全是之乎者也詩詞?雨水滴落額頭,揮手灑得一地霧水?有聽沒有懂。
雨勢越下越大,淋得大家有如落湯雞。
小舟已經靠岸了。
老漢魯通丟出船繩,手法十分巧勁,繩繞欄柵數圈自動勾上,這手功大至少有數十年的經驗,確定是船夫無誤,卻真料不到他有滿腹的經論!
雨水滂沱而落,羽靈真人邱琮傑抱起了張心寶,踏著船板往樹蔭下就跑,兩人隨後跟上。
樹蔭下依然擋不住雨勢。
老漢魯通喊道:
「前面路徑一里處,就是魯家莊了,反正全身濕透,不如加把勁就到家了!」
話畢領頭衝了出去。
張心寶頑皮的伸出雙掌,攫著羽靈真人邱琮傑假扮老太婆的碩奶玩耍,已經濕透扁平,呵咭!呵咭!笑個不停。
咦!這雙鼓壟超大垂奶濕扁了,掉成了大肚婆,現在怎麼辦?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瞼尷尬,噘嘴哎呀!哎呀!
直叫別再掐了,伸手一抹他的小臉頰,滿手的胭脂通紅,你來我往的互相塗劃,成了鬼模樣,忍不住笑得人仰馬翻,十分逗趣。
一旁的八風秀士李文鈦發現了,也笑出聲來;趕快強忍住不噱,開口問道;「臭道士!現在怎麼辦?」
羽靈真人邱蹤傑吸了一口真氣,緩緩的從胸前再漲大兩顆大碩奶,雄赳赳,氣昂員的堅挺。
張心寶真是好奇又頑皮,就朝兩顆碩奶猛垂兩拳.居然攢眉噘嘴的哇哇喊痛.大吃一驚叫道:
「哇塞!是彌旋真氣?這個也能假扮?」
就是又摸又指又激的彈性晃蕩好玩!呵咭!呵咭!直笑不停。
「你奶奶的先人極板!老太婆的奶居然會這麼挺?不像吧?」
八風秀士李文欽扳著臉教訓道:
「小孩子別說粗話!」
粗話?不會吧?這是太監萬象的口頭禪,居然會是粗話?張心寶悍然不解回答道。
羽員真人邱琮傑稍微洩點真氣,碩奶真的下垂了,拍拍兩顆垂奶,笑吟吟道:
「小鬼頭不學好!居然能分辨奶奶個年紀大小?你到底還懂些什麼?真是人小鬼大!」
張心寶樂不可支,誇張道:
「啐!人家見過了七八百對的千奇百怪奶子,後宮三千佳麗叫她們排排站讓我檢查,多得很哩!要不要帶你去瞧瞧?」
羽靈真人邱琮傑愕然!驟張大嘴合不攏,確實被唬住了,一臉飛紅,單掌作揖答道:
「無量壽佛!貧道不近女色,罪過!罪過!」
張心寶唬住了他,捧腹大笑.更加頑謔,對其擠眉弄眼的開玩笑道;「還有她們下面的毛刷刷!就像你刺猥扎人虯胡的,一撮山羊稀鬆胡的,濃密曲捲帶勾胡的……」
八風秀士李文軟一臉漲紅,各人生活背景不同,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教訓。
此時大雨驟停。
急道:
「好了!就別再鬧了,老漢普通已經走用不見蹤跡,再不追上,晚上就得夜宿密林。」
魯家莊山明水秀,風景十分優美,約百來戶人家,小河彎彎環繞四周,兩畔老翁垂釣約有二十向人,一旁玩耍的村童更多,人人融洽,有一派安常處順之就覺。
戶戶竹籬笆為牆,處處種植黃白菊花,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種如詩如畫的環境。
兩大一小跌進籬笆莊門,就發覺老人家特別多,沒有耗作的農田只種些花木及蔬果,平常不知以何為生?
在這種亂世黃巾賊盤鋸,伏莽載道的地界,居然不受侵犯,算是異數,不禁使人懷疑,是否來到了另一個太平盛世?
老漢魯通早已在莊日恭候多時了,帶著他們走進莊內,人人笑容可掬、親切問候,在這個亂世中,居然沒有村民以敵視狐疑外人的眼光看著他們?
村莊不大,轉了兩個彎.到了一處環境更是清靜優雅的大宅子,為全村之冠,竹籬笆外門有對門聯,字勁蒼松,龍飛鳳舞寫道:
橫劍江湖東北界
擔運通暢達四海
橫批寫道:
天下第一幫
瞪著門聯,傻了眼!
這種有若不合人間煙火,嚴然獨存,與世無爭的地方,居然是最古老的幫會所在地?
打死我都不相信!羽靈真人邱琮傑心裡就是這麼想。
老漢魯通抱英雄拳,稍微彎腰,踩一虛幾寶之步;其英雄拳右掌包含在掌,與眾不同卻翹起了右掌大報提朝天姿勢。
唯我獨尊之含意!
兩位走蕩江湖數十載的師兄弟,豈有不曉得的道理,連忙蕭穆恭敬,雙雙抱英雄拳回禮.表示景仰慕名之意。
這下子,假扮老婦人的羽靈真人邱琮傑就穿梆了!
小蘿蔔頭張心寶十分好奇,依葫畫樣.抱英雄拳,居然翹起了小指頭!
呵咭!一笑!率直的孩童想當然爾道:
嘻嘻一您老爺爺似天?那小寶就是如地嘍?這個姿勢好氣概真是無厘頭的亂攪局!真的假不得,假的真不得。
幫會手語暗號,豈能隨便拿來當北戲?可要出人命的!
一聲哈哈大笑!老漢魯通居然抱起了張心寶,一雙老眼精芒攝人,可見是位內外雙修之輩。
羽靈真人邱綜傑丟棄一頭老太婆假髮,洩了真氣,四勝田平,萬分緊張作揖道:
「魯老前輩!外號五通龍神魯老五,而不稱其名。神龍見前不見尾,請恕我們有限不識泰山讓您親自操舟到此;孩童不懂事,諸多多見諒!」
五通龍神魯老五揮手微笑道:
「客氣!老朽草莽一介武夫,不值得一提!沒關係!這個男童十分聰明討人喜愛,老夫豈會計較,請兩位進屋再閒聊!」
這麼一說!表示了早就知道你們是偽裝的身份。
進到屋內,分賓主坐定。
屋內寬敞,裝潢簡單樸素,竹籐桌椅十二座分兩側陳設,椅子與椅子中間的茶几短凳上頭,擺有一盆黃菊花十分淡雅。
最令人注目的是大堂匾額寫著聚賢堂三個字,五通龍神魯老五作揖又道:
「老朽見兩位非常人物!事先沒有表明身份,也屬不對,在此致歉了!」
不敢!不敢!兩人連忙回禮道。
話聲一歇。
門帶撤地一名儒服年輕人文質彬彬,畢恭畢敬奉茶出來,親匿的喊了一句爺爺後,見不倫不類的羽靈真人邱琮傑老太婆打扮,卻中規中距的目不斜視,端茶上桌,十分好教養。
奉茗完畢。
這名玉樹臨風少年執晚輩禮,抱英雄拳的手勢,居然就是張心室頑皮性起所做的手勢,代表了什麼身份?是人家幫會內行人的規矩,也不便多問,只能抱拳回禮了。
這名少年望著兩個人的手勢並非話會手語,形態更加的恭敬,毫無倨傲之態,看得槽幫幫主魯通十分欣慰。
五通龍神魯老五微笑道:
「肅孫兒表現不錯!為人就須大智若愚,見過兩位叔祖!」
吟唱詩詞的投緣!真令人始料不及。所謂;慧眼識英雄!
祖父幫主魯通認了他們兩個兄弟,倒使魯肅一臉訝異?與外人稱兄道弟的機會並不多。
更是恭謹稱呼道:
「孫兒魯肅!字子敬,臨淮東川人。參見兩位叔祖,望以後不吝提攜!」
兩人偕拱手連稱不敢!
魯肅長相;五嶽豐正,前額廣闊,劍眉入鬢,聰明機智,下巴敦厚,是宅心仁恕之相。
更特殊之處:鼻翼豐大,代表財庫他回,家境富裕,鼻孔露竅,是出手綽道大方之相。
五通龍神魯老五笑呵呵道:
「肅孫兒從小失孤!事母至孝,還望兩位老弟以後多多栽培。」
話落,即刻交待魯市帶他們去換一身行交乾淨的衣服,再各宴款待。
片響之後。
魯肅前道引著他們步出聚賢堂,四名丫環側侯一旁,一陣陣的清泉豐盛酒茶香,聞用令人飢腸鏡德,垂涎三尺。
張心寶偕兩位同門師兄弟換裝後,他們容光煥發,驟顯褒衣博帶,溫文爾雅,謙謙君子態,令人肅然起敬。
然而,大廳上卻見一對不速之客,是同年齡並無老態,穿著便服的老夫婦,叫人十分眼熟,一時間,確又想不起來?
初見面也不好意思盤問,一干人等紛紛入席。
魯肅禮貌的作揖道:
「姨婆安好?」
這名姨婆滿面春風,輕嗯!一聲,一擺衣袖就算回禮了,一股江湖女遊俠韻味十分的濃厚。
這名男子神色木然低頭不語,看不出任何表情,好似有滿腹的不愉快,卻又神態莊嚴肅穆.令人油然起敬。
從他的身上,羽靈真人邱琮傑感應了一股濃烈的靈氣逼人,應該是位有道的修行人。
五通龍神魯老五好似有意迴避不介紹這對男女,當然兩位師兄弟也不好多問。
開飯後,張心寶吃得舔嘴咋舌,埋頭苦幹似的;這位木然的老頭子卻又挨著桌面幾盤素菜吃,令人心中訝異?
居然不沾一點葷食。
孩童張心主吃著碗裡,雙眼碌碌望著人家的幾盤素菜,怎恁地沒有大人去扶取下飯?肯定是什麼特殊的山珍海味嘍?
伸著竹筷子就快速往前方的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腐竹挾去,卻惹得那名老婦人雙眼異采,十分高興的模樣?叫人十分納悶,她為何有這種表情?
那名老漢見張心寶在幾盤索萊裡,有若尋寶的翻撓挑食,雙白眉一拍,兩眼透著這位孩童十分眼熟光采,轉而平談,也不在意,依然吃他的飯菜,不為所動。
張心寶大魚大肉吃膩了,吃了這幾盤素菜,直叫又髒又香,口感十足,腐竹、竹筍、蘿蔔,居然能燒得那麼好吃?好像曾經在哪兒嘗過?
那位老婦人笑吟吟道:
「老頭子!就跟你說嘛,有句流行諺語:佛在心中坐,酒肉穿腸過。今日有孩童葷筷沾了你的素菜吃,可是是你吃輦開齋的機緣到了吧?就吃點魚肉補一補身子嘍?」
老頭子聲音嘶啞低沉道:
「這兩句諺語,是貪求口腹之慾之悲所創造出來的,後人以訛傳導眾生;這是修成持有果位之大智大慧阿祗含至職羅漢以至十地菩薩果位才有資格講的話,哪有凡夫俗子所能比擬?佛言:食肉斷大悲種。你難道還不悟?」
「哼!小孩童的葷筷一沾素菜,你不就也吃了葷食,還在大言不慚?居然說數奴家的不是?」
「錯了!老衲因環境隨緣不變,不變隨緣,況且孩童無心之心,與佛性相同,老納與眾生,天生本具怫性,當然一視同仁!」
老頭子一臉莊嚴,歎氣又過:
「當我們生理失去平衡,肉體四大假合地、水、火、風,即產生了痛、癢、勞、逸種種的感覺。得到了調適時,便失去一切感覺。心理上失去平衡時,慾海無邊,產生了喜、怒、哀、樂、善、惡、是、非等觀念;所謂動念即乖。一得到平衡,卻一切都寂靜了。有些念頭是會造成別人的傷害及痛苦,你難道還不悟?」
放下了竹筷子又道:
「儒門莊子也曾經說過: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就是一種無我無相平衡之境界,你居然還不悟!」
老婦人眼眶微紅,若有感觸的頻頻的點頭,一副莊嚴若觀世音菩薩模樣,真叫人心生敬佩!
這一席話,導出了張心寶佛性.腦海是一閃靈光,記起了這位精譬佛法的老頭子,是從那裡來的!
「咦!老爺爺不就是白馬寺的那位好和尚麼?怎恁地留了一頭白髮白鬍子,真叫小室從不出來?」
這一提醒的嚷嚷!
羽靈真人邱綜傑猛地將飲人周中的一大口水酒,噴了一身濕,霍然而起,滿臉驚訝,微顫顫的手指頭抬著,接口嚷嚷叫道;
「你是失蹤的「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
指著老婦人又道:
「你是劫持和尚的八月令主太明星君本尊李紅老大姐!居然長得如此豐腴?難怪認不出來!」
太明星君李紅一臉耗然海意,兀自羞窘低下螓首,默然不語。
清涼院執事大昌和尚一臉欣然脫口道:
「你又是誰?」
這江湖有如一畝三分地!還真窄小?居然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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