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正文 第577章 夜闌人靜思遼東(下)
    第577章夜闌人靜思遼東(下)

    (0577)

    【前面一章有較大的修改,壓縮了很多內容,請留意。(手打小說)】

    以前,朝中大部分官員對熊廷弼是畏懼的,惟獨張鶴鳴不買他的帳,為什麼?張鶴鳴在平定黔貴叛亂中功勳卓著,威望絲毫不低於甚至高於熊廷弼。由於有張鶴鳴帶頭,朝臣們隨之亦公開倒熊。說實在的,以熊廷弼的性格,的確得罪了很多人。此人的性格,有點像是後世的PDH,太耿直,太情緒化。

    巡撫王化貞掌有十四萬兵力,熊廷弼卻僅有五千兵馬,他被朝中官員們架空了。事情被熊廷弼搞到這種地步,任你有再高的軍事天才,也無可奈何。但是,熊廷弼依然我行我素,一點都沒有改正的意思。

    也許有人會說,熊廷弼被排擠是因為朝中出現了奸臣,出現了魏忠賢這樣的千古第一九千歲。熊廷弼的悲劇,完全是因為魏忠賢而造成的。如果沒有奸臣,熊廷弼的命運,絕對不會這麼悲慘。

    其實,歷朝歷代,都有忠奸之分,忠和奸是相對的,問題是你如何駕馭這種局面。在剿滅女真勢力上,朝中所有官員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魏忠賢也不例外。魏忠賢也不希望看到韃子坐大。他從韃子那裡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比如說,在袁崇煥主政的時候,魏忠賢對遼東的戰事,還是非常積極支持的。

    熊廷弼應利用好這種一致,在複雜的政治環境中求同存異,不能沾火就著,更不能出口傷人。一個政治人物,如果不能控制住自己性格中的弱點,下場將是十分可悲的。

    正當經撫二人就戰與守的問題爭執得不開可交時,正當王化貞準備發動一舉蕩平的渡河之戰時,天啟二年,也就是韃子天命六年正月十八日,努爾哈赤率領十萬八旗鐵騎,踏破冰河,如狂飆般向遼西大地席捲而來,一場決定遼西存亡的戰役終於打響了。

    王化貞在遼河岸邊佈置的兵力,沒費吹灰之力就被努爾哈赤解決了。緊接著,十萬大軍包圍了僅有三千兵力的小城西平堡。西平堡守將羅一貫面對百倍於己的強敵,毫無懼色,他利用火器的優勢多次擊退八旗兵的進攻,戰鬥進行得極其慘烈,城下堆滿了八旗兵的屍體。戰鬥進行了整整一天,西平堡仍然巍然屹立。努爾哈赤怒氣衝天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留下少部分兵力繼續圍困,率大軍迎戰轉而攻打鎮武堡。

    廣寧城中的王化貞得知西平堡被圍,當即沒了主意。熊廷弼從右屯衛下達命令,命王化貞立即派兵解西平堡之圍。面對女真大兵壓境,未經戰陣的王化貞完全亂了方寸,對熊廷弼的命令此刻非常的服從,他命孫得功為先鋒,率廣寧守軍,匯同鎮武守軍、閭陽守軍等火速增援西平堡。在平陽橋與攻打鎮武的韃子遭遇。孫得功是先鋒,先鋒先鋒,應衝在最前鋒,可是他卻鼓動總兵劉渠打頭陣,自己在後面觀望。

    多日來,明軍在王化貞一舉蕩平方略的鼓舞下,士氣空前高昂,銳不可當,剛一接觸便將韃子兵殺得紛紛敗退。當時在遼西的明軍,都是從全國各地調來的精銳。當時陝西的起義軍還沒有爆發,明軍可以集中全力在遼西。因此,一開戰,野豬皮就吃了大虧。發現戰事不利,努爾哈赤和眾貝勒急忙重新調整人馬,將生力軍拉上來,雙方繼續血戰在了一起。

    野戰是韃子的優勢,韃子騎兵的戰鬥力在當時的中國,應當說是不可戰勝的。戰不多久,明軍漸漸不支,孫得功趁機大喊:打敗了,打敗了,邊喊邊逃跑。這一喊一跑,明軍當即亂了陣角,總兵劉渠、祁秉忠、副將劉徵相繼戰死。明軍大面積的潰敗了。相當數量的明軍被韃子殺死,殘存的明軍爭先恐後隨著孫得功向廣寧逃命。

    廣寧鎮武、閭陽守軍已被擊潰,努爾哈赤回過頭來再攻西平堡,未攻之前,李永芳勸降,令人持旗在城下喊道:「知守城羅將軍是好男子,速降,當共富貴。」羅一貫在城頭回應:「朝廷何負於汝而反,豈不知羅一貫是義士乎。」同時也命人樹起招降大旗勸李永芳投降。

    努爾哈赤見勸降無勸便重新組織進攻。這一次打得更加激烈。韃子反覆攻了三次,都沒有攻下來,韃子的屍體與城牆相齊,陣亡千餘人。城中火藥用盡後,又不見明軍增援,羅一貫在絕望的情況下拔劍自殺,三千將士全部戰死,無一降者。

    西平堡之戰是明金交戰以來最慘烈的一次戰役,明軍僅以三千兵力對抗數萬韃子,並重創其千餘人,令敵人為之膽寒。羅一貫則以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譜寫了一曲抗擊異族侵略的讚歌。羅一貫作為民族英雄將永遠受到景仰,而孫得功、李永芳這樣的漢奸,應該永遠都被釘在民族的恥辱柱上。

    逃回廣寧的孫得功一進城便派兵奪取城門,封鎖府庫,並在城中宣揚,前方打敗了,城中百姓要趕快剃髮迎接汗王入城,以免遭受屠城之禍,並發動兵士活捉王化貞。這個大漢奸對於迎接野豬皮的到來,非常的積極。

    王化貞此時尚在巡撫衙門處理公文,對外面的情況毫無所知。而孫得功的部下正往巡撫衙門奔來,情況萬分危急。王化貞手下的部將江朝棟破門而入,王化貞還喝斥其無禮。江朝棟告訴他孫得功叛變投敵,廣寧城已被孫得功的叛軍佔領,大人要立即隨末將衝出城去,以圖後舉。

    王化貞當時驚得手足無措,在江朝棟的護衛下,來到馬廄。馬匹早已被部下偷騎著逃命去了,廄中只剩下兩峰駱駝。江朝棟將自己的座騎讓給了巡撫大人,然後將一些重要的文書、印信等置於駝背,殺出城去。

    熊廷弼得到西平堡失守的消息,急忙率僅有的五千將士增援廣寧,途中遇到了倉遑逃命的王化貞。王化貞身邊此時僅餘幾十人,其狀相當狼狽,遇到經略大人後,如遇到救星,他放聲大哭,泣不成聲。

    熊廷弼見平日口出狂言,心高氣傲的巡撫如今變成這副德行,內心頓時大為高興,忍不住挖苦說:「你當時欲提六萬雄兵一舉蕩平奴酋的豪情哪去了?這個樣子,算什麼呢?」

    王化貞慚愧無以對。當時,有人進言趁廣寧尚處於混亂中速速進軍奪回廣寧。也有人提出憑寧前衛據守。熊廷弼見到處是從廣寧逃出的難民,長歎一聲說:「晚了,如今只有撒入山海關,憑關據守了。」

    王化貞此時已是敗軍之將,哪裡還敢反駁,而熊廷弼此令一下,關外守軍和百姓棄城而逃,關外千里沃野頃刻間便成了一片廢墟。其實,熊廷弼當時是有反擊廣寧城的可能的。但是,他主動的放棄了。從此以後,這裡就成了韃子的疆域。

    史載為王化貞所依仗的蒙古兵乘機殺掠,逃亡的士兵亦隨之哄搶,逃亡的民眾雪上加霜,十僅存一,被遺棄的老幼在道旁哀號,到處是被蹂躪踐踏而死的屍體。遼西民眾沒有死於異族的鐵蹄之下,反倒成為官軍和蒙古人的刀下之鬼。

    巡撫逃跑,孫得功佔領了廣寧,他立刻將這一消息報給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大喜,他率軍向廣寧奔來,行至距廣寧不遠處,就見孫得功率領城中已剃髮歸降的軍民焚著香,敲鑼打鼓,吹著喇叭迎接努爾哈赤進城。

    進入城中,只見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城中民眾皆已剃髮,跪於街道兩側,歡呼著迎接廣寧城的新主人。孫得功別出心裁,他在城門處鋪上黃布,努爾哈赤是踏著象徵天子的黃布進入廣寧城的。

    【作者註:一定要記得孫得功這個大漢奸他的兒子,就是在《鹿鼎記》裡面出現的孫思克】

    廣寧城易手,遼西境內沒有隨熊廷弼撒入關內的將領們陸續率兵民歸順韃子,他們是:鎮靜堡參將劉世勳。大清堡游擊閻印,大凌河游擊何世延,西興堡備御朱世勳,右衛屯備御黃宗魯,錦州都司陳尚智,鎮撫堡都司金勵,劉式章、李維龍、王有功,平陽橋守堡閔雲龍,鐵場守堡俞鴻漸,錦安守堡鄭登。團山守堡崔進忠,鎮寧守堡劉詩、藏圖祚,鎮遠守徐鎮靜,鎮安守堡鄭維翰,鎮邊守堡周元勳,大康守堡王國泰等……願意當漢奸的人很多。

    努爾哈赤欣喜萬分,在城中大罷宴席慶賀,犒勞八旗將士。為了表彰孫得功的功績,努爾哈赤任命他為游擊,鎮守廣寧。天命七年(1622)二月十一日,發生了一件令人無法想像的事情,努爾哈赤竟將遼陽城的大福晉阿巴亥、眾妃子,以及眾貝勒的福晉們接到廣寧,統兵大臣一行人等出城叩見。

    衙門之外,路鋪紅氈。巳時,「大福晉率眾福晉叩見汗,曰:『汗蒙天眷,乃得廣寧城。』眾貝勒之妻在殿外三叩首而退。嗣後,以迎福晉之禮設大筵宴之。」慶祝攻克廣寧勝利的氣氛因這些女人的到來而達到了**。

    廣寧失守,對朝中力挺王化貞的大臣們無疑是當頭一棒,反對王化貞的大臣們立即上書要求嚴懲王化貞。天啟皇帝當然十分惱怒,議後將王化貞捉拿下獄,熊廷弼被革職還鄉,聽候處理。後來熊廷弼覺得自己一身是理,若待在老家,恐遭朝中政敵陷害,便從老家返京城,懷著十二分的自信,請求懲處自己。

    也許他當時以為,廣寧失守與自己毫無關係,並且恰好驗證了自己當初主張的正確。令他無論如何沒想到的是,反對他的一些大臣和閹黨們的相互呼應,竟將他與王化貞同罪論處,逮捕入獄,御史梁夢環誣其貪污餉銀十七萬,御史劉徽告發說熊廷弼家資百萬,但抄家後哪裡有十七萬,當然也就更談不上百萬了。

    宦官魏忠賢卻下令嚴追,負責此案的官吏們竟將其姻親的家也抄了。江夏知縣王爾玉硬說熊廷弼家中有貂裘珍玩,再搜家,仍是一無所獲,便要將熊廷長子熊兆圭捉拿拷問,熊兆圭不堪其辱,自刎而死。母親為其喊冤,知縣王爾玉竟將其兩個丫環綁在縣衙前,脫去衣服,鞭刑四十。

    人們對王爾玉的逆行憤恨不已,對熊廷弼寄於無限的同情。而熊廷弼先於王化貞被叛處死刑,頭顱被傳首九邊,下場十分悲慘。崇禎皇帝登基,有大臣為熊廷弼鳴冤,請求為其昭雪,但沒有得到崇禎的同意,一直到了崇禎三年,崇禎才開恩准其兒子收熊廷弼頭骨安葬,但卻沒有昭雪。

    其實,認真說起來,熊廷弼的死,並不冤枉。廣寧城失陷,他的確是有很大責任的。他是遼東經略,喪師失地,絕對是有領導責任的。而且,廣寧失守時,韃子軍當時僅僅取得了西平堡、平陽橋之戰的勝利,他們距廣寧還有二百多里。西平堡戰役給韃子以重創,平陽橋之戰開始時,明軍將韃子殺得大敗,韃子的士氣不可能不受挫。

    熊廷弼此時在什麼地方呢?在閭陽驛。此處距廣寧一百餘里。熊廷弼手中尚有五千兵馬,如果熊廷弼能像他第一次就任遼東經略時那樣,收集流亡,鼓舞民眾,很快就會聚集起兩三萬人。廣寧城雖然落到了孫得功手中,但如果熊廷弼率領眾將,殺向廣寧,以朝廷經略和巡撫的名義,向城內軍民申明大義,完全可以將廣寧奪回來。

    當時,熊廷弼身邊的幾位官員,也都建議他速速進軍廣寧,但是他並沒有採納。顯然,熊廷弼是有意思故意棄守廣寧城的。退一步講,他既使不去奪廣寧,周圍還有許令城堡可守嘛,熊廷弼駐紮的右屯衛(即大凌河城)就是其中一個。

    如果他能如羅一貫那樣激勵將士,命他們各自死守,作殊死一博,每城都將重創敵兵,如此一來,也許戰局會發生變化。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熊廷弼竟下了盡棄關外諸城堡退向關內的荒唐決定。這是可恥的逃跑,性質絕對是非常惡劣的。此令一下,至使大片領土落陷,百萬生靈塗炭。

    令人敬佩的是監軍高邦佐並有隨熊廷弼逃跑,而是抗命前行,帶著高永、高厚兩個僕人進入了空蕩蕩的松山城。此時韃子兵正向松山殺來,他對兩個僕人說:「我受國家厚恩,義不偷生,誓死以報,你們要收吾骨,歸故里,以見我的母親,要將我葬在我的父親墓旁,要讓父親知道他的兒子是為國家危難而亡的。」說完就要上吊自盡,兩個人跑在地上苦相勸,高邦佐不聽。他沐浴後穿上官服,向京城方向叩拜,自縊而死。

    僕人高永對高厚說:「主人待我不薄,我不忍心見主人一個去死,我要侍奉主人於地下。」說完也跟著主人去了。高厚跪泣道:「我若再死,誰來安葬主人?」於是他將主人和高永的屍體火化後,背上他們的骨殖千里迢迢返回了廣陵(今揚州)。

    熊廷弼聽到高邦佐視死如歸的事跡時,不知有何想法?是慚愧,還是不屑一顧?如果熊廷弼能將潰敗之軍組織起來奪回廣寧,或者憑右屯衛堅守,其它各幾十個鎮堡也能像羅一貫那樣拚死一戰,那麼韃子兵恐怕還要為此付出數萬將士生命的沉痛代價。在此危急關頭,熊廷弼完全亂了陣角,選擇了逃跑,這與後來嬰城自守的袁崇煥相比,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明朝對打敗仗的官吏懲處起來向來十分嚴厲,失了撫順的李維翰被謫戍,後來被處死。薩爾滸大戰的楊鎬被革職處死。熊廷弼這次不戰而逃,主動放棄了遼西大片領土及四十餘城堡,留下了大量輜重糧草,造成遼東全境盡失的嚴重後果,處以死刑,應算量刑得當。

    審理熊廷弼的官員對熊王二人的審判詞寫得非常精彩,也比較公允,且引證如下:「皇上拔化貞於監軍,起廷弼於田間,可謂非常寵遇矣。夫士為知己者死,兩人頗以豪傑自負,宜感恩圖報,同心協力,不濟則經死繼之。不虞其勵盛氣相加,舉河西拱手讓人,竟以一逃結局也。」

    「化貞全不知兵,圖敵而反為敵乘,恃間而反為間用。孫得功輩日侍左右恬然不悟,唯大言自詡渡河決戰。及枹鼓一鳴,敵騎在百里之外而棄廣寧如蔽屣,哀哉。化貞有愛國之心,無謀國之智,事已至此,安所逃罪,宜伏上刑,以正厥辜。若廷弼才識氣魄,睥昵一世,往年鎮遼而遼存,去遼而遼亡,關係似亦非小。」

    「再起經略,廷弼居然以衛霍自許,人亦莫不衛霍也。其初出春明門,即檄有三方控扼之旨,識者已知其無意廣寧矣。抵關以後,言我兵不宜浪戰,西虜不足盡信,語語左券,料事之智,遠過化貞。獨剛愎性存,堅不可破。以爭亂文龍功罪一事,開釁化貞,水火之形既分,玄黃之戰遂力。」

    「而秣馬厲兵,悉置度外。迨鼙鼓動地而來,錯愕不知所出,倉遑飛檄督戰,若日勝可以成吾之名也。不知前後矛盾,戰守俱失,雖欲引平日不主戰之說以求末減,其可得乎?」

    「廣寧告急之日,廷弼卷甲疾趨,提一劍以戡禍亂,或固守右屯,收餘燼以圖恢復,轉敗為功,死且不朽。計不出此,先奔山海,即有蓋世之功,亦不足以贖喪師失地之罪矣。」

    「用會鞫之日,廷弼猶刺刺不伏,胡不引從前經略觀之也。比之楊鎬更多一逃,比之袁應泰反欠一死。若厚誅化貞而少寬廷弼,罪同罰異,非刑也,宜入重典,以儆將來。」

    其實,熊廷弼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他的逃跑,顯然不是為了逃命。但是,他為什麼最後還是做出了逃跑的選擇呢?最有可能的,當然是看笑話,幸災樂禍的心理。

    熊廷弼滿腹用兵韜略都叫王化貞給攪了,王化貞仗著朝中勢力,排擠他,不理他,熊廷弼對此是無法忍受的,他對王化貞恨到了極點。蒼天有眼,現世現報,王化貞你終於有了今天。當王化貞狼狽萬狀逃到他跟前流鼻涕時,他沒有問戰事的具體情況,而是「顧笑」而言。顧笑,即看了看周圍的人而笑。

    這一笑,笑出了熊廷弼的心胸狹隘。國難當前,當以天下事為重,他卻在斤斤計較二人間的得失,實在是非大丈夫所為。作為堂堂的遼東經略,在這個時候,竟然有幸災樂禍的心理,白白的放棄力挽狂瀾的機會,斬首實不為過。

    其次,熊廷弼歷來主張堅守,他對韃子的戰術十分瞭解,若無堅固的工事,根本抵抗不了韃子,而廣寧和周圍的城堡在王化貞進攻方略的指導下,根本沒從事城防工事的營建,所以壓根就抵擋不住,戰則必敗,敗則必受嚴懲。所以他選擇了逃。他以為這一逃就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王化貞身上。

    由於廣寧城的失陷,明軍再也沒有收復遼東的可能。遼東的局勢,從此糜爛不堪。繼王化貞之後任遼東經略的王在晉,對廣寧淪陷痛心疾首,他說:「東事一壞於清撫,二壞於開鐵,三壞於遼沈,四壞於廣寧。初壞為危局,再壞為敗局,三壞為殘局,至於四壞,則棄全遼而無局。退縮山海,再無可退。」

    明朝向來將遼東比作京師左臂,廣寧一失,左臂徹底被斬斷,明在遼東統治的基本結束,大明江山已不再是一個完整之軀。而韃子政權將實力範圍推到了遼西,斷絕了大部分遼南漢人復辟的幻想,對穩定韃子政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由於廣寧城的失陷,韃子獲得了大量的物資,極大的充實了自己的力量。而力量的增強,又讓他們產生了更高的**。相反的,明國的實力又被進一步削弱,明軍的士氣,也跌落到了谷底。

    更要命的是,廣寧城的失陷,讓大部分的蒙古人,都投入了建虜的懷抱。「蒙古厄魯特部十七貝勒來歸。上宴勞之,授職有差,喀爾喀五部同來歸。」有蒙古人作為助力,建虜的戰鬥力,就更加強大了。

    廣寧一戰,對明國的打擊,無論用什麼樣的詞語來評價,都毫不為過。明國,已經不可能對韃子構成大的威脅。此戰之後,明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消滅韃子這個任務,只有虎賁軍才能承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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