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戚繼光練兵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士兵們必須熟讀軍規。軍官們隨時都會抽查,如果抽查不過關,就要被懲罰。如果士兵不小心犯錯,則有一次免責的機會,就是回答出所提問的軍規。要是回答得上來,就可以免除處罰。要是回答不上來,加倍處罰。這樣一來,士兵熟背軍規的積極性,頓時變得很高。戚家軍能夠橫掃僂寇,在北面戍邊的幾十年間,讓蒙古人不敢動彈,不是沒有緣由的。
作為穿越者,張准當然不能比戚繼光落後。戚繼光的這一套,他肯定是要一股腦兒的搬進來的,同時,還要在裡面,加入後世的先進的經驗。在戚家軍的基礎上,加入後世軍隊的一些規章制度,這樣鍛造出來的軍隊,絕對是這個時代的任何一支軍隊都無法抗衡的。想要改變歷史進程,避免後世的悲劇發生,自身的力量,當然是越強越好。
技能比賽剛剛結束,張准回到千戶官廳,還沒有坐下來了。忽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是耗子手下的探子到來了。張准微微點點頭,讓對方匯報。探子稟告,田橫島的教子,上岸襲掠了。從教子的人數來判斷,應該是傾巢而出了,帶隊的,就是舒布魯本人。
舒布魯上岸以後,就大肆散佈消息,說孫之解已經和他說好,要投靠大金國的。他上岸來的目的,就是要接應孫之解投靠大金國。這個數子的頭目,倒是一點也不傻,他完全沒有提到自己的損失,到是主動的公開了和孫之解的關係。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孫之解就算不死,也要惹得一身騷。
張准緩緩的問道:「方向?」
探子回答:「萊陽。」
張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個舒布魯,看來對孫之瓣的怨念很深啊!
萊陽有麻煩,就等於是登州府有麻煩。登州府有麻煩,就等於是登萊巡撫要發飆。登萊巡撫發飆,就等於是孫之解有難了。加上舒布魯故意散佈的流言,孫之解這個「漢奸」的嫌疑,恐怕是跑不掉了。登萊巡撫楊文岳也是狠人一個」不知道他會如何整治孫之解?
活數!
說起來,舒布魯也是滿鬱悶的。
對於浮山城的攻擊,舒布魯是穩操勝券的。在出戰的時候,舒布魯甚至還覺得,木各答帶領的兵力有點多。這麼多的兵力投放在浮止城,實在是有點浪費了。根據孫之瓣使者的說法,還有他自己掌握的情況,浮山城那邊,都是一些垃圾軍戶,有武裝的最多三四百人,根本不在舒布魯的眼裡。
三四百人的明軍,而且還是衛所軍,的確不能引起舒布魯的興趣。就算是三四百人的關寧鐵騎,在野外也不是大金勁旅的對手。自從薩爾滸戰役以後,大金軍面對明軍,還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寧錦大捷是明軍自己吹噓出來的,金軍自己的損失,其實並不是很大。最大的損失,就是努爾哈赤不幸歸天。不過,在努爾哈赤歸天以後,皇太極登基,他的本事,顯然要比努爾哈赤更強。大金國在他的帶領下,越來越強大。
好吧,儘管和皇太極不對路,舒布魯還是要承認皇太極的出色實力。皇太極登基以後,先是臣服了朝鮮,斬斷了明軍的一大臂助,跟著又臣服了蒙古部落的罕哈、哈拉什部,控制了科爾沁草原,迫使林丹汗西遷。這樣一來。大金國就可以成功的繞過寧錦防線,出現在明軍的側後。崇禎二年的入塞,更是神來之筆,讓明軍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袁崇煥這個最大的敵人,也死在了自己皇帝的手上。
儘管承認皇太極的實力,舒布魯卻是相當的不服氣。他覺得。即使自己沒有皇太極的本事,也不會相差太多。皇太極在北面可以搞得有聲有色,他在止。東,應該也可以開創一番基業。最起碼,可以割據一方,佔地為王。
舒布魯是這樣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在田橫島經營了數年,他已經積聚了相當的實力。只要有適合的時機,他就能擴展自己的地盤。
上次弄伏在毛家屯失手,舒布魯始終認為是個意外。當時的舒布魯,有自己的計劃因此,並沒有立刻實施報復行動。在他看來,浮山城這樣的一個小小的千戶所,還不夠塞牙縫的。他如果要攻打的話,至少要攻打一個衛城。當年僂寇幾十人就敢到南京城去轉悠,他也不介意到萊州府、登州府等地轉悠一圈。
然而,正當他等著好消息傳來的時候,卻意外的傳來了木各答在浮山城折戈的噩耗。因為木各答等人是全軍覆沒,所以,舒布魯接到的信息有點晚。信息是從陸地上傳遞過來的。當時,已經是其餘二十九的晚上,距離戰鬥結束,已經過去整整一天的時間了。
「怎麼可能?」
接到噩耗,舒布魯的第一反應,就是匪夷所思。
木各答帶著兩百人的真正的大金勁旅,怎麼可能被全殲?
「一定是情報搞錯了!」
舒布魯不容置疑的說道。
為此,前來報信的部下,被他狠狠的一腳踢翻在地上。他深深的懷疑,前來報信的部下,是不是想要妖言惑眾,動搖軍心。要不是看在跟了自己幾年還算忠心的份上,他都要下令將那個倒霉的傢伙拉出去殺了餵狗了。但是,後來接連傳來的噩耗。證實這個消息的確是真的。
木各答,的確是全軍覆沒了!
沒有人知道,浮山城那邊,埋伏的到底是明軍的什麼部隊,但是,他們的的確確是打敗了木各答。不但前往偷襲浮山城的部隊遭受了滅頂之災,就連護送他們的兩艘豬肚船,也都被敵人給繳獲了。舒布魯當日派出的二百多名部下,沒有一個回來的。
「孫之解!」
「你個混蛋!」
「你敢陰我!」
接到部下遭遇埋伏,全軍覆沒的消息,舒布魯最恨的,居然是不是張准,而是孫之解!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孫之瓣在搞鬼!正是他將大金勁旅引誘到伏擊圈的。如果沒有孫之解的引誘,他舒布魯又怎麼會去惹毫不相干的浮山城?
「沒錯!」「這一定是孫之解的陰謀!」
舒布魯越想越堅信,攻打浮山所,完全是孫之解設計的一個陰謀,如果沒有孫之解的配合,明軍怎麼可能在毛家屯設置如此嚴密的埋伏?按照舒布魯的戰鬥經驗推斷,要將他的兩百多個部下,還有幾百的僕從軍都抖。月軍出動的兵力。起碼要二千人以上六不,系少五小攢堞要有強大的水師!而且,這些明軍還要全部都是精銳!
媽的!
五千人的精銳明軍調動,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
不用說,一定是孫之解成功的麻痺了自己。自己也是大意了,以為只有自己去攻打別人,卻根本沒有想到,明軍居然有膽量對自己動手。孫之解顯然是將自己的部下,誘騙到口袋裡面去。什麼他和張准有不共戴天之仇,全都是***花言巧語。都說漢狗是最狡猾的。果然如此!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暗算了一道!
兩百多的部下啊,舒布魯想想就心痛!這基本上是一個牛錄的兵力了,其中還有不少,都是精銳的白甲兵啊!哪怕是在遼東地區,損失一個白甲兵,都是難以承受的損失,何況是在田橫島!他田橫島上面的白甲兵,全部加起來,恐怕也不到五十個啊!
孫之解!
我要將你碎聲萬段!
舒本魯恨得牙癢癢的。
教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舒布魯暴怒過後,反而冷靜下來了。
他決心要好好的給孫之解一點顏色看看。
下一刻,舒布魯冷酷而歹毒的目光,盯上了萊陽。
如果可能的話,在襲掠了萊陽以後,他還要進一步襲掠萊州府所在的掖縣。
「殺!」
舒布魯惡狠狠的吼叫起來。
凶神惡煞的輪子,向萊陽急促的掩殺過去。
張准優哉游哉的來找薛知蝶。
見到她們的時候,薛知蝶和楊映菡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看她們親熱的模樣,不是姐妹,勝似姐妹。薛知蝶每次和張准見面,兩人都少不了要鬥鬥嘴,彆扭彆扭,但是,她和楊映菡的關係卻很好。很多時候,她晚上都是和楊映菡睡在一起的,可見兩人的關係,有多麼的密切。
張准笑容可掬的問道:「你們在商鑒什麼呢?」
薛知蝶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冷冷的說道:「女兒家的事情,不告訴你!」
看到張准到來,楊映菡自然放下手上的活計,招呼自己的男人。她含笑說道:「我們在說大哥的婚事,九月就要到了,好多事情需要籌辦呢。」
張准點頭說道:「呵呵,是啊,九月就要到了。」
九月份楊銳鋒結婚,明年正月耗子結婚,就輪到楊映菡和他了。從此以後,他也算是有一個正式的家庭了。空蕩蕩,冷清清的千戶官廳,將要迎來女主人。好吧,張准必須承認,血氣方剛的他,的確需要陰陽調和。他所接觸到的女子,在那個方面,都相當的保守,他只能是忍住了。
楊映菡饒有興趣的說道:「蝶姐姐跟我說起西洋人的婚禮,我覺得好奇怪」,還有那樣結婚的?還要去教堂?」
張准瞅了薛知蝶一眼,笑著說道:「你說的是不是披婚紗的那一種?」
薛知蝶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著張准。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張准習慣性的做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沒有回答。
薛知蝶轉頭看著楊映菡,詫異的問道:「他怎麼知道的?」
楊映菡當然只有搖頭。
薛知蝶再次狐疑的看著張准小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
好半天,她才慢慢的說道:「要不是映菡說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楊家屯,我還真的以為你去過南洋,還和佛郎機人有過接觸。要不然。你根本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張准不置可否的說道:「或許,我做夢的時候去過呢?」
薛知蝶搖搖頭,不假思索的說道:「我才不相信什麼做夢之類的說法!」說話間,薛凝影小丫頭從旁邊的房間過來,手裡捧著一大疊的紅色的請束,歡快的叫道:「映菡姐姐,姑姑,所有的請柬,我都寫好了,你們過過目,看我有沒有寫錯。」
「請柬?」
張准好奇的拿過來,仔細一看,果然是請束。
這可是楊家屯的新鮮貨。以前的軍戶,因為本身不認字,也沒有錢買請束,所以,有什麼喜事,都是口頭打招呼的,從來不派什麼請束。不過,現在條件改善了,這請束自然也跟著出來湊熱鬧了。必須承認,現在的楊家屯,已經派得起請束,也收得起請束了。因為精鹽生意的存在,楊家屯以前的每家每戶,現在的腰包,都充實了不少。
薛凝影抿嘴笑著說道:「玉麟哥哥,我寫的請柬,好不好看?」
張准不假思索的點頭,肯定的說道:「當然好看。」
自己的師傅呢,還不趕緊拍拍馬屁?
以後別人著書立說的時候,也好給自己濃墨重彩的記上一筆青史留名啊!
小丫頭滿足的笑了。
張准轉頭問楊映菡:「準備請多少人?」
楊映菡笑著說道:「都請。」
張准愕然說道:「都請是什麼意思?」
薛知蝶插口說道:「就是楊家屯的人都請,其他各屯也請了不少人,加起來大概有上千人吧。老爺子已經在外面的空地忙碌開了。到時候,準備擺一百桌。桌椅什麼的,都正在和別人家說呢,到時候。要將所有的桌椅,都全部借過來。」
張准隨口說道:「上千人的婚禮,會不會太誇張一點?」
薛知蝶瞅了旁邊的楊映菡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等你和她圓房的時候,恐怕有上萬人吧。我看你得好好的提前籌備一下,要不然,到時候,整個浮山城,都裝不下這麼多的人呢。」
楊映菡頓時臉紅了。
張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欣欣然,飄飄然。
哇靠,上萬人的婚禮,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整個浮山城都裝不下?不過,人生大事,就算是數萬人那又如何?就當是鼓舞大家的士氣了。好,回頭馬上讓馬軼籌備一下。這小子,是幹大事的料。
薛知蝶說完,轉身離開。
張准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叫道:「哎。你等等,我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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