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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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情深深的凝視著張准,好像有些搞不懂,他為什麼能夠如此坦然處之。她深沉的說道:「張准,你難道真的沒有意識到,你是在做什麼嗎?你是在造反!這是誅九族的大罪!沒有人能夠饒恕你!朝廷的大軍很快就會開到,將你們碾成齏粉!若是馬大人、朱大人能夠為你盡量開脫,或許你還能苟且偷生。若不然,這浮山城裡面的一切,都是要夷為平地的!勿謂言之不預也!」
張准打了個哈欠,對姬玉情的話只當做是耳邊風,漫不經心的說道:「大廈將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們這等小魚小蝦,請各位大人不要放在眼裡了,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麼對抗韃子,怎麼平息陝西的民亂吧。搞不好,亂軍就要殺入北京,韃子也要進入中原。姬老闆,明年你到底還來不來?」
姬玉情冷冷的說道:「如果明年你還活著的話,我一定會來的。」
張准微微一笑,充滿自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約定,明年不見不散了!」
姬玉情輕蔑一笑,上了馬車。
「噠噠噠……」
馬蹄聲清脆,馬車漸漸的遠去。
看著姬玉情裊娜的背影消失在車簾的後面,張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個女人,真是個人間尤物,多看兩眼,那也是賞心悅目的。至於她和什麼人有交往,那沒有關係。對方的後台越大,調戲起來不是越有味道麼?靠,幾年的時間沒近女色,真是越來越墮落了……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張准下意識的回頭。
得,又是一個人間尤物。
只不過,眼前的這個人間尤物,和剛才的那個相比,味道就有點生澀了。絕對是只能看不能吃的那一種。嗯,準確來說,連看都要隱蔽一點。剛才的那個,偶爾可以調戲一下,心曠神怡,養氣提神。眼前的這個,卻是萬萬調戲不得的,否則,一會兒可能又要鬧出上吊、割脈、跳井、跳海等風波來。
薛知蝶站在他身後不足一丈的地方,臉色有些不好。顯然,張准剛才的神態,還有和姬玉情說話的語調,她都聽到了。本來是挺感激的張准頂著對方的壓力不放人的,可是聽到張准的油嘴滑舌,心裡就不爽了。她可是性情中人,喜怒都形於色,心裡不爽,馬上就體現出來了。
張准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隨口說道:「好久不見。」
薛知蝶語調有些僵硬的諷刺著說道:「你既然那麼喜歡她,怎麼不送她出城呢?從這裡送到即墨縣城,有足足一天的相處時間呢!你和她一起坐在馬車裡,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你挨我一下,我靠你一下,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張准慢悠悠的說道:「古人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沒關係,我們明年還會再見的。不急,不急,咱真的是一點都不急。」
薛知蝶冷笑著說道:「你真的相信她明年還會來?」
張准躊躇滿志的說道:「我是相信我自己。」
薛知蝶冷冷的說道:「你知道她是誰?」
張准搖頭說道:「不知道。這,有關係嗎?」
薛知蝶狠狠的盯著他,不知道張准的哪句話,又讓她心裡不舒服了。薛大小姐要是心裡不舒服,那是絕對藏不住話的,有什麼就說什麼。只聽到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她是金陵最大青樓雨情樓的老闆!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南京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贊周的乾女兒!」
張准有些詫異的說道:「是嗎?」
他知道明朝在南京還有另外一套完善的行政機構,除了皇帝,其他的職務全部都有。儘管權力不能和北京相比,在南直隸境內,卻也是相當顯赫的。江南地區的很多事務,都是先報到南京處理,然後再報到北京的。有時候,南京自己就可以將事情處理了。
南京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地位當然不如北京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權力相差太多。不過,在南直隸地區,卻也算得上是巨頭中的巨頭了。除了南京鎮守太監,沒有人的權力比他更大,甚至南京守備都要看他的臉色,其他的官員就更加不用說了。
沒想到,姬玉情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來頭。什麼乾女兒,張準是肯定不信的,女人還差不多。不過,一個太監的女人……怎麼聽起來有點怪怪的?這個……那啥……還能用嗎?嗯,明年要是看到她,還真要討教一下,那可是高難度的動作啊!以後自己年數高了,說不定還可以派上用場。
……有點齷齪了。
薛知蝶鼻孔裡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有些嗤之以鼻。好在,她總算明白,是張准拒絕了對方的要求,將她們兩個收留了下來。如果張准答應對方的條件,她們倆還真是要落入魔掌了。來自馬士英和韓贊周的壓力有多大,她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張准才會不將馬士英和韓贊周當一回事。
張准習慣性的看看薛知蝶的胸脯,暗中和姬玉情悄悄的對比一下,現兩人還真是難分伯仲,姬玉情勝在神態曖昧,煙視媚行,薛知蝶勝在年輕,有潛質。驀然察覺到薛知蝶憤怒的目光,張准急忙收回心神,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有事找我?」
薛知蝶對張准的目光是又恨又怒,忍不住就要踢他兩腳,警告他不要對自己無禮。自己可不是姬玉情那樣的賤女人。好在總算忍住,沒好氣的說道:「我剛才去匠作坊那邊轉了一圈,現那邊堆了很多柞木,是你讓他們將嶗山上的柞木砍掉的?」
張准隨口說道:「不是我的命令。製造火槍需要木料,自然有人上山去砍伐。這種小事,也需要我的命令嗎?」
狐疑的看看她,張准詫異的說道:「你管這個做什麼啊?他們砍幾根樹木也犯著你了?」
薛知蝶瞪著他,好像又有些母老虎的味道了,硬邦邦的說道:「你將柞木都砍光了,以後怎麼造船?」
張准隨口說道:「柞木和造船有什麼關係?柞木可以造船嗎?」
薛知蝶氣得臉色有些漲紅,原本豐滿的胸脯,情不自禁的挺拔起來,越的豐滿,彷彿隨時都會破衣欲出。現在是夏天,大家都穿得少,沒有了厚衣服的束縛,薄薄的衣物能不能撐著兩座挺拔的乳峰,還真是不好說。幸好,薛知蝶憤怒中,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否則,又要暴走了。她大聲說道:「柞木在西方又叫做橡木!是造船的上好材料!你學識過人,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張准微微一愣。
柞木居然就是橡木?
不可能啊,自己不可能弄錯的。
柞木是柞木,橡木是橡木,兩者絕對是不同樣的!
幸好,薛知蝶接著說道:「咱們中原沒有純正的橡木,柞木和橡木雖然外表有區別,其實都屬於同一種類型,都防水,耐腐蝕,大部分的船隻,都是用柞木做出來的。」
張准點點頭,隨即說道:「咱們不缺造船木料啊!」
他知道造船的確需要大量的木料,十八世紀英國海軍大量建造大型戰列艦的時候,將很多原始森林都砍伐光了。最後,甚至不得不跑到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去砍伐他國的原始森林。但是,對於國內的木船,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張准還真是沒有研究過。
在張准看來,一個中國就相當於兩個歐洲,森林眾多,各種木頭材料多的是。好像從來沒有人說過,咱中國的造船材料會缺乏的。歷史文獻中,一般都是動輒就建造幾千艘的船隻,木料要多少有多少。甚至連南宋那樣的偏安一隅的國家,都沒有說缺乏木材的。
薛知蝶瞪了張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山東本地能夠用來造船的木料少之又少?你現在都浪費掉了,以後還怎麼造船?難道以後所有的造船木料,你都用銀子購買嗎?你有那麼多的銀子嗎?」
張准沉吟片刻,心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山東地區森林的確不多,直徑一米以上的大樹,更是稀少。要是現在就浪費掉了,以後就得到遼東去找木料了。江南沒有木料,西面被起義軍封鎖了,北面是朝廷大軍,權衡之下,還是從遼東找木料比較方便。可是遼東又控制在韃子的手中,到那裡去砍伐木料,難度同樣不小。看來,這木料還真是要節省一點。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張准立刻說道:「你說得對,我立刻下令,不許砍伐柞木。要是砍錯了,也不能使用,暫時存放起來。」
薛知蝶沒有想到張准這麼好相與,一時間倒是沒有話說。
張准好奇的說道:「你還有事嗎?」
薛知蝶下意識的說道:「沒……」
張准便揮揮手,隨口說道:「那你忙去吧。」
薛知蝶微微漲紅了臉,欲言又止。
她又給張准的這個不經意的動作給傷害了,張准這是隨手打她滾蛋呢!薛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禮遇」?想要作,卻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作不起來。無奈之下,只好跺跺腳,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張準確實沒有將薛知蝶的反應放在心上,等她走了以後,忍不住又開始不純潔的猜測姬玉情和太監間的那個互動……嗯……又齷齪了
……忽然背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薛凝影抿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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