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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准微微歎了一口氣,這隋明益的腦子真的不行,居然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他只好明明白白的說道:「王世新派你來觀察我,你說你什麼都沒有看到,這樣怎麼交差?你要說,你看到了,你看到一群窮鬼在弄魚吃。他們的目的,就是弄兩條魚吃。那群窮鬼餓壞了,抓上來的魚,迫不及待的就生吃掉了。」
隋明益微微一怔,總算明白過來了,愣愣的看著張准。
張准加重語氣,緩緩的說道:「你看到的就是這些,明白嗎?」
他將右手的海蛇放近一些,冷冷的說道:「要是你還不明白,晚上我讓它去找你再說明白?」
隋明益急忙求饒:「別,不要!我全部都明白!我全部都明白!你們在這裡沒有做什麼違法事情,就是幾個人聚在一起,想要弄幾條魚來吃!就是要吃魚,就是要吃魚!」
張准這才慢慢的將毒蛇放開,冷冷的說道:「好,既然你都看到了,就回去吧。以後每天的下午,你都到這裡來向我報到。要是哪天我現你不見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的老婆孩子,我會派人密切注意的。你要是敢搗亂的話,我馬上讓這條蛇去找你。」
隋明益急忙說道:「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張准淡淡的說道:「滾吧!」
隋明益急忙跑掉了,連魚竿、魚簍都不要了。
張准在後面叫道:「回來!」
隋明益急忙轉回來。
張准冷冷的說道:「收拾好你的東西,慢慢的回去。慌裡慌張的跑回去,像什麼樣子?」
又轉頭對楊致遠說道:「拿兩條傷口小一點的魚來,放他的魚簍裡面。」
楊致遠照辦了。
張准冷冷的說道:「聽我的話,每天有兩條魚。不聽我的話,有蛇。要魚還是要蛇,你自己選。走吧!」
隋明益摸著額頭上的汗水,提著釣竿和魚簍,急急忙忙的去了。
楊致遠有些擔心的低聲說道:「師傅,放他回去……」
張准將手中的海蛇往石頭上用力一扔,摔死,然後說道:「這傢伙是個孬種,毒蛇一嚇,就尿褲子了。他家裡其實也窮,很久沒有嘗過魚的味道了,每天給他兩條魚,他要是還執迷不悟,只能說是自己找死。」
楊致遠這才放心。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有別的動靜,隋明益安安分分的。每天下午,隋明益都提著釣魚竿,提著魚簍到來海灘熬上一個時辰。然後張准給他兩條魚,他再回去,算是完成一天的任務。至於他是如何向王世新報告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切都顯得非常的平靜。
當然,為了防止意外,讓耗子盯著他也是必須的,通報楊凱德也是必須的。
楊凱德聞言,頓時大怒,氣呼呼的說道:「我就懷疑這姓隋的不是什麼好人!上次鬧餉,他也去了,卻是躲在後面閃閃縮縮的,根本不敢靠到前面來!其他人身上都有傷,就是他什麼事情都沒有!我還以為他只是膽小怕事,沒想到居然是奸細!虧我還給了他幾條魚吃!我真是瞎了我的眼!不行,我要去跟他說個清楚明白!我非揍死他不可!」
張准急忙說道:「伯伯,你先不要激動!隋明益是王世新安設在楊家屯的走狗,這是肯定的。但是,這個走狗也有走狗的好處。王世新現在只能通過他來瞭解楊家屯的動靜,要是他每天都給王世新一些不痛不癢的報告,相信王世新短時間內也不會察覺到,這樣剛好給我們爭取一段時間。」
「要是我們現在就將隋明益收拾了,王世新馬上就會意識到楊家屯出了大問題。如果他派人帶著火銃什麼的到來楊家屯,鄉親們恐怕又要受苦了。我的意思,是派人盯著他,不讓他報告楊家屯真實的情況。要是現不對,才將他除掉。」
楊凱德有些擔心的說道:「我是怕這小子死性不改,出賣我們。」
張准自信的說道:「他不敢。除非他連老婆孩子全部都不要了。」
楊凱德想了想,緩緩的說道:「也罷,我安排幾個人盯著他。」
張准點頭說道:「好。」
楊凱德當即拄著枴杖出門找人。
楊家屯幾十戶人家,盯隋明益一戶,當真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果然,隋明益顯得更加的規矩了,每天準時報到之外,還多了一些獻媚的微笑。
進入二月份以後,楊家屯有更多的年輕人,開始加入張准的扎魚小隊,幾乎每天都有人參加。張准經過簡單的考核以後,允許大部分人加入。除非對方的身體條件實在是太差。到二月初十的時候,扎魚隊的人數已經過二十人。新來的人員當中,表現最突出的,又以張亞鐵、吳欣水、李家喜等三個年輕人為最。
張亞鐵、吳欣水、李家喜的父親,正是鬧餉被打死的三個軍戶。他們三人都是家裡的「正軍」,肩負著全家的重任,原來還有些顧慮,擔心抄家滅族的罪名,加上家裡人放心不下,所以遲遲沒有動作。後來,他們三個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決定一起參加張准的扎魚小隊。
在張准的面前,三人明確的表示,他們的目的不是要扎魚,而是要扎人。簡而言之,他們是要從張准這裡學習殺人的本領,然後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雪恨。對於這樣的要求,張准自然是肅然允諾的。由於背負著血海深仇,三人的訓練是最刻苦的,有時候大家都散去回去了,他們三個還繼續留在紅石灘練習。
從二月份開始,張准對扎魚小隊的訓練,也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刺殺。他將原來的訓練模式,更改了一下,增加了素質訓練。這樣做的目的,乃是為了滿足張亞鐵等人的要求:以扎人為主,扎魚為輔。素質訓練的主要內容,是沿著沙灘跑步,然後在岩石中上躥下跳的,你追我趕,一邊遊戲,一邊鍛煉身體。
不得不說,因為長期缺乏營養,這些軍戶弟子的身體素質,不算很好。楊千強只有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在隊伍裡面已經是鶴立雞群了。張亞鐵更是只有不足一米六。他們以前又從來沒有接受過嚴格的訓練,開始的時候,李家喜等人就有點吃不消,儘管他們的意志非常的堅強,寧願暈倒都不願放棄。
幸好,每天兩條魚的獎勵,激了他們的士氣,同時讓他們肚子裡面的油水,稍微多了一點點。張准也在紅石灘設立了烤魚攤,在訓練的空隙,現場教導大家如何烤魚吃。這是專門給扎魚隊開小灶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隊員們的體能,漸漸的可以滿足最基本的訓練要求了。
訓練逐漸走向正規化。
每天早上、中午、晚上,是紅石灘兩個來回的長跑。紅石灘全長大約八里,一個來回就是八公里,兩個來回就是十六公里,相當於小半個馬拉松。紅石灘很多地方都是鬆軟的沙灘,跑起來相當的吃力,對於「剛入伍」的扎魚隊成員來說,這樣的訓練方式的確是蠻辛苦的,幸好大家都背負著強烈的復仇願望,頑強堅持下來了。
除了長跑,還有岩石間的追逐賽。這純粹是鍛煉每個人的彈跳能力,攀登能力,還有相互間的協作能力,反應能力,領悟能力,順便練習一下簡單的手語。追逐賽有單人的,有雙人的,有三人的,還有六人小隊的,不一而足。
站在張准的角度來看,這些岩石,就是最基本的穿越障礙訓練了。真正的海軍6戰隊,當然不會採取這樣訓練方式,可是張準沒有錢,也沒有時間去準備訓練器材,只能是就地取材了。
至於具體的搏鬥,刺殺依然是選。最早接受訓練的八個人,在刺殺上已經有一定的造詣,能夠單獨訓練其他的小隊成員了。張准於是讓楊致遠、楊千強、郝林勇、尹風毅四人分別擔任伍長,每人負責教導五個隊員。
在刺殺的練習中,表現最突出的,非張亞鐵莫屬。這小子簡直是個拚命三郎。張准的要求,是每天訓練三千次,這樣的練習強度,已經非常罕見了,但是張亞鐵給自己的要求,至少有五千次。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在練習刺殺。別人在吃烤魚的時候,他同樣在練習刺殺。別人下水游泳的時候,他同樣在練習刺殺。
「這小子,有股蠻勁。」
張准在內心裡自言自語。
除了素質訓練,重頭戲就是每天中午和晚上的講課了。三操兩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科目。不同的是,兩講的內容,不再是時事政治,而是**軍事思想。從最基本的建立根據地,組建人民軍隊,到十項軍事原則,十六字方針,都是兩講的基本內容。
紅石灘,至此完全變成軍事培訓基地了。
扎魚,已經成為附帶的娛樂活動,競賽的手段。
耗子那邊一直都在盯著浮山城的動靜,每天都有人埋伏在城門的附近,密切監視進出城門的敵人動向。奇怪的是,浮山城一直都沒有動靜。隋明益的報告,可能麻痺了王世新等人,對楊家屯的注意力,明顯降低了。
當然,張準不會放鬆警惕。不管王世新是在策劃什麼陰謀,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增加自己的力量。他自身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由於多了五個伍長幫忙訓練,張准現在也空閒了不少,可以考慮更多的事情了。
似乎回到了部隊生活,張准每天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二月中旬了。二月中旬的青島,氣候已經漸漸的變暖,下水的時候,也沒有感覺那麼刺骨了,海鷗也多了起來。烤魚的香味,吸引了大量的海鳥到來,紛紛落在岩石上,也算是緊張訓練中的一道亮麗風景線了。
這段時間,扎魚小隊的隊員們,無意中現,他們的師傅,張准,多了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就是撿貝殼。每次隊員們跑步的時候,張准也跟在隊員的後面。不過不是監督,而是低頭撿貝殼。
一個大男人,居然撿貝殼,真是奇怪。
貝殼能有什麼用?總不能當石頭砸破敵人的腦袋吧?
只有張准自己清楚,這些貝殼有什麼用。
二月十二,是楊映菡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