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鬼招魂陣內,馬元尊王佛魂飛魄散。
袁洪落在離魂老祖身邊,倒提鑌鐵長棍,舔了舔棍端淋漓的鮮血,嘎嘎一笑,就與離魂老祖一同轉身就回到了巫支祁的身後。
巫支祁全然沒去注意門下叛徒馬元的下場,他那一雙暴突的眼珠子狠狠盯著青蓮台上的准提教主。
離魂老祖和袁洪剛剛走到他身後,就見巫支祁大步踏出,站定虛空,遙遙指著准提道人,喝道:「准提,你三番兩次欺我不周山,今遭定要做個了斷才罷!」
准提道人也不推托,他從青蓮台上起身,提了七寶妙樹,向九品蓮台之上的阿彌陀佛雙手合十,道:「師兄,師弟需得與諸天峰不周山教主做上一場了斷!」
阿彌陀佛也不言語,只是略一點頭。
准提道人合十一禮,閒然踏入虛空,到了巫支祁身前十丈,道:「吾那菩提林內布有一陣,你可敢一試?」
巫支祁喝道:「自無不可,走!」
「你隨我來!」准提道人向巫支祁含十一禮,繼而當空跨出一步,就落在了八寶功德池畔的菩提林外,回身一掃,轉身入了菩提林。
巫支祁緊隨其後,雙目暴突,怒火鑽天,絲毫不加猶豫,就入了菩提林內。
誇父諸人的目光也隨著准提道人和不周山巫支祁的身影轉動,在菩提林上一掃而過。
就在燭九陰的眼神掃過菩提林後,他目光陡然一定,落在菩提林外的一處廟宇上。
燭九陰雙目幻化日月,額頭天靈上的十點火光和十二點水光也著雙目的日月神光一轉,化作了十顆太陽妖星和十二顆太陰妖星,懸在燭九陰的頭頂虛空。只需以教主法眼一掃。就能看到,燭九陰頭頂的每一顆妖星都有無窮大,穿梭於大小千世界之間地無間虛空,大千世界之中那二十二顆光點不過是妖星映射在大千世界的倒影罷了。
在那二十二顆妖星的映照星罡之下,燭九陰的雙眼射出兩道水桶粗細的日月神光,照向了菩提林外的一座普通寺廟。
經兩道粗大的日月神光一照,那小寺廟中忽然傳出了一聲怒吼:「燭九陰,還我妻兒性命來!」
隨著寺廟中那聲驚雷炸響,一道青光鑽出了寺廟頂棚,繼而青光化了一輪熠熠生輝的碧青圓月。直向著八寶功德池而來,碧青明月之內。懸了洪荒璽,洪荒璽上,妖神句芒張牙舞爪,似乎隨時都要脫離璽印而出,洪荒璽後,隨了一條九爪青龍。
燭九陰日月法眼一轉。就已看得清楚,那九爪青龍乃是東皇太一變幻而生,他嘎嘎一聲怪笑,也不躲閃,身子一動,就到了碧青明月之畔,繞開洪荒璽,抬手向明月青光中的九爪青龍打去。
九爪青龍騰挪翻轉,身形一變,化出了東皇太一的本體。怒目圓睜,清秀地臉面上全是猙獰,毫不退避得與燭九陰斗在一處。
原來這東皇太一早在北方黑水、成都載天兩教合攻東山之後,就逃到了西方淨土佛國,打算與西方教聯手。不過他顧忌於顓頊漁婦的凶威,不敢輕易露面,只是隱藏在無間虛空之中,那無間虛空地通口就在菩提林外的寺廟之內。
只不過,當東皇太一看到燭九陰天靈之上的二十二點靈光妖星,當下就是五內俱焚。三屍神暴跳。因為那二十二顆妖星是燭九陰用他東皇太一的兩個妻子和二十二個子女的本源靈光煉製而成。這妖神燭九陰的日月教主之位完全是以他東皇一脈地血肉鑄就而成,如此這般。東皇太一怎能忍受?所以他也顧不得什麼顓頊漁婦,從無間虛空中鑽飛而出,想要撕裂了燭九陰這個新晉教主。
東皇太一雖然暴怒,恨不得把燭九陰撕成碎片,不過他心神卻依舊保留了一絲冷靜,一直不曾驅動洪荒璽、召喚句芒,只因為他還沒見到顓頊漁婦,那上代東皇一刻不現身,太一就一刻不敢把這最後的手段施展出來。
沒有洪荒璽上那妖神句芒的幫助,東皇太一也奈何不了日月教主燭九陰,只跟燭九陰拼了個旗鼓相當。
燭九陰與東皇太一鬥了片刻,不免有些焦躁,他猛然把身子一擺,腦後躥升起一道神光,神光躥升萬丈,凝化做一條人面龍身的巨怪,正是燭龍本體。
這燭龍本體剛現身時還緊閉了雙目,此刻在燭九陰頭頂騰挪躥飛一番之後,猛然就睜開了雙眼,剎那間,恍若九天之上又多出了一日一月,日月當空,照得這大千世界光彩迷離。
東皇太一週遭的萬丈虛空都被燭龍本體的雙目神光籠罩,剎那間,虛空崩裂,那萬丈虛空連帶其中的東皇太一都被燭龍的玄陰赤炎大法倒轉進了玄陰赤炎禁空之內,自燭九陰得了日月教主之位起,他這玄陰赤炎禁空就挪進了教主才能涉足的無間虛空。
東皇太一被挪移至玄陰赤炎禁空,顏面無存,大是震怒,喝道:「你本是一頭洪荒妖龍,不過仗了誇父那斯才得晉教主之位,也有資格與我爭鬥?」
說話間,東皇太一將洪荒璽一拋,洪荒璽上的妖神靈體就躥飛而出,化作了妖神句芒,向著玄陰赤炎禁空內蒼穹之上懸掛地日月撲了上去。
再說再燭九陰把東皇太一攝入玄陰赤炎禁空之時,東方天際的虛空間忽然生出一道漆黑門戶,從中走出玄穹高上帝、西王母和窫窳三人。
西王母與窫窳都有教主果位,而那玄穹高上帝雖未恢復命魂教主的修行,然而他乃西王公轉世而生,一身威嚴氣象猶在西王母之上。
這三人聯袂而來,氣度森然,直落在功德池上。
玄穹高上帝與淨土大教主阿彌陀佛行過一禮,道:「阿彌陀佛,你我兩教雖因窫窳與那兩頭洪荒神鳥之事略有紛爭,卻無甚大因果。此番本王前來與你一同了結因果,可好?」
阿彌陀佛合十一禮,道:「大善!」
至此,玄穹高上帝轉身遙遙對著誇父,兩人目光虛空對撞,激生電光火花,那耀目的火光之中,閃爍著西王公與誇父之間的不共戴天之仇,即便倒盡三江九水,也難以稀釋這段仇怨。
玄穹高上帝掃過誇父身後地相柳。冷笑一聲,道:「誇父。你我兩脈因果糾纏,至今已有無窮歲月,今日本王便與你作個了斷!」
說話間,玄穹高上帝就向誇父而去。
雖然誇父有若神木杖相助,玄穹高上帝卻知道,此時乃是滅殺誇父的唯一時機。日月教主燭九陰正與東皇太一爭鬥,而與誇父交好的北方黑水一脈的諸教主也都被西方教纏了住。玄穹高上帝深信,合他、西王母和窫窳三人之力,定能轟殺誇父和相柳兩人。
玄穹高上帝剛剛踏出一步,就有一聲清朗地道號響徹八寶功德池。
「無量壽!」清音迴盪,震懾雲霄,卻是仙土三清——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領了幾個弟子前來。
玄穹高上帝面色一變,略一轉身,死死盯著從東方天際而來的三清天尊。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三清天尊到了!」玄穹高上帝地前世西王公是在繁弱古神手中殞落,而仙土三清乃是繁弱至聖地師侄,如此一來,高上帝自然與三清沒什麼好顏色。
此番。太上老君身著太極道袍,並無牽拉那頭通靈青牛,手拉扁拐,頭頂三花,週身清光流蕩。
太上老君看著玄穹高上帝,笑道:「貧道見過玄穹高上帝。今日這功德池乃諸教了斷因果之地。高上帝還是莫要插入其中,免得再沾因果!」
玄穹高上帝皮肉不動。嘴角一扯,笑道:「老君有所不知,我西王公一脈與成都載天一脈頗有淵源,今日正好藉機了斷!」
說話間,玄穹高上帝死死盯著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三人,等著這三清天尊的回應。
太上老君略搖了搖頭,笑道:「高上帝既然如此執著,貧道也不阻攔,只是你前世也是一方洪荒教主,自不能與凡俗小民那般群毆鬥狠,高上帝且上前與誇父大尊做上一場,了斷因果就是,貧道三人自不阻擋!」
玄穹高上帝與西王母兩人俱是面色一變,太上老君這無恥老道,言語間雖毫不阻擋,也不偏頗一方,不過他讓未曾恢復教主神通地玄穹高上帝去與誇父做上一場,這不是讓玄穹高上帝伸長了脖子讓誇父擰麼?
這當兒,誇父大步走上前來,到了玄穹高上帝身前百丈,他指著玄穹高上帝,大笑道:「西王公,若在你遭劫之前,許還能擋我片刻,而今你這等修行,也配與我動手?」
誇父話聲一落,玄穹高上帝平天珠簾冠猛然劇烈抖動開來,珠簾鼓蕩,雙目透出一股子猙獰之氣,他那存在於遙遠時空的無上尊嚴被誇父的大笑聲中徹底粉碎。
至此,玄穹高上帝再也無法算計忍耐,雙目被怒火灼燒得通紅,低喝一聲,探手向下一抓,就見虛空生出一道五彩眩目的金光,五彩金光纏繞在高上帝的手掌上,隨著高上帝地探手一抓,向誇父的頭顱罩落。
西王母見得高上帝這般動作神情,面色大變,連忙從頭頂摘落吸星簪,身形一動,就要上前去助其夫君做這場生死拚鬥。
太上老君同時也是腳下一動,正攔在西王母身前,揚手就拋出一個古色古香地捲軸。
那古色古香的卷軸飄飛到太上老君與西王母中央,就化作了一道虹光長橋,一半黑,一半白。
這虹光長橋將西王母和太上老君連在一起,也將二人的氣機命魂完全連在一處,週遭大小千世界、無間虛空莫不如此。
西王母臉面一沉,道:「太極圖!」她知道除非自己能跨過這道太極橋,否則將永遠被限制在太極圖所生化的太極無間虛空之中,無法對大千世界之事做出任何反應。
思索間,西王母連忙向橋上衝去,卻見太上老君早已攔在太極橋中央,手上倒提扁拐,頭頂三花搖曳,清光蕩漾,與太極圖所生化的世界完全融為一體。
西王母不敢拖延絲毫,手拿吸星簪就是一劃,她以吸星簪全力一劃,莫說大小千世界,即便無間虛空也被這一簪割做兩段,只是那太極橋依舊如故,絲毫沒有半點變化,老君頭頂三花轉動,透著一股難以力敵之勢。
就在這時,太極圖生化世界之外,玄穹高上帝那纏繞金光的巨手也終究落在誇父頭頂三尺,他這一爪全力以赴,調運了週遭地西方金精,將大小千世界完全抓爛,幾乎抓入了無間虛空。只是西王公當年喪生於繁弱的盤古斧下,雖然借了女媧娘娘之助而重生,卻依舊難以回復教主之位,只能無限接近這個境界罷了,卻始終無法重新進入教主專屬的無間虛空。
誇父早知如此,自然毫不在意,嗤然一笑,任由玄穹高上帝的金爪抓落,當那五彩金光到了誇父身週一尺,就陷入了遍佈誇父週身的無間虛空漩渦之內,絲絲五彩金光恍若江河入海一般,流入到無間虛空。
玄穹高上帝的一隻手掌也被無間虛空的漩渦卡了進去,恍若憑空沒了半隻手臂,直到這時,高上帝那幾乎被怒火淹沒的頭腦才猛然清醒了過來:「不好!」
只是,當玄穹高上帝雙目中的通紅漸漸淡去後,一根黝黑無光的木杖在他的眼神之中越來越清晰,那漆黑木杖終究成了整個世界。
砰然一聲輕響,誇父面色不變,收回了若神木杖,看著玄穹高上帝的身軀直勾勾得倒了下去。
不過寥寥一個回合罷了,昔日縱橫西荒的西王公就如此輕易得殞落於若神木杖之下,命乎,運乎,抑或道乎?
西王母夫妻同心,雖然陷入太極圖內,卻依舊察覺到了西王公的殞落,當下尖鳴一聲,就披散了頭髮,向著太極橋中央站定的老君撲了上去。
太上老君自然清曉外間變化,曉得西王公已殞落,他面色不變,提起扁拐迎上狀若瘋狂地西王母,合了太極圖所生世界,舉重若輕得化解著西王母的瘋狂擊打。
而那窫窳也通紅了眼睛,大吼一聲:吾王莫走!
隨之,窫窳把身子一擺,腦袋已變化成了一個巨大的鳥頭,上面插了五根神羽,而他脖頸之下則成了巨蟒之體。
窫窳變化而生的鳥頭巨蟒凌空而起,向著誇父撲下,鳥嘴大張,淒厲的鳴叫聲刺破大小千世界,直接從無間虛空向誇父湧蕩而去。
這當兒,一根碧幽幽的九頭蛇杖在無間虛空一攪,鳥頭巨蟒發出地鳴叫音波就都被九頭蛇杖上盤地那九頭蟒張口吸去,繼而九頭蛇杖從無間虛空探出,衝著撲向誇父的鳥頭巨蟒當頭一杖打去。
窫窳得了教主果位,他雖然不知這九頭蛇杖是混元寶物,卻也察覺得出九頭蛇杖地厲害,不敢橫衝直撞,身子一盤,化做了先前的大漢模樣,身著五綵衣衫,手上抓了五色神羽,凌空向攔了去路的相柳掃去。窫窳滅盡五色洪荒神鳥得道,身上這五色神羽比先前貳負孔宣的五彩神羽更具威力,能將至聖之下的一切事物都刷入其中,困入五色神光囚籠。
相柳不敢大意,身形遊走,恍若蟒蛇一般,靈動非常,躲開五彩神羽的一刷,繼而又以九頭蛇杖向窫窳打去。兩人各有顧忌,一時間倒也鬥得不分勝負,有來有往。
這時候,一直冰冷淡漠的通天教主忽然回身,向跟在他身後的幾個道人吩咐,道:「爾等各了因緣去吧!」
通天教主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道人從他身後飛出,其中一個青色道人手上提了一雙漆黑的彎角,正是在碎星凡俗被道行天尊收入門下的道末道人,道末道人飛落到功德池上,直勾勾得盯著一朵金蓮,也不言語。
那金蓮之上端坐了一個高胖僧人,正是阿彌陀佛座下的伐那婆斯尊者,他默默地與道末道人對視片刻,終究道:「冰蠶子,應劫之人已至,速速現身,了爾因果!」
說到此處,一道七彩佛光從金蓮芯中飛出,落在道末道人身前,顯出一個帶髮頭陀,這頭陀雙目內各有三個瞳孔,雙目一動,就見那六瞳轉動,讓人目眩神迷。
道末道人一看到這六瞳冰蠶子,心神一動,心神深處鑽出一些遙遠卻清晰靈魂印記,只見一頭漆黑巨龍肋生雙翅,在四海八荒之間遨遊縱橫,威蓋八荒。
隨著那心神變動,道末道人手中的一雙漆黑彎角內鑽出兩道黑煙,黑煙會合一處,就鑽進了道末道人天靈之內,那黑煙瞬息之間就遍佈道末道人的週身筋骨筋肉,甚至是充斥著他的命竅,強烈的痛苦隨之席捲而來,將道末道人的心神徹底淹沒了去。
就在這時,一道被埋藏已久的靈光猛然爆發出來,道末道人因痛苦而痙攣得身軀忽然挺直,雙眼射出兩道睥睨天下的神光,直勾勾得盯著冰蠶子,冷聲道:「你我同源本體,輾轉凡俗數千載,終究要返本歸元!」
說到此處,他將雙手中的龍角一拋,龍角就聚合一處,生出了一頭由烏光凝化的黑龍,黑龍肋生雙翅。當空盤旋一轉,就向著心神振顫的冰蠶子撲擊下去。
冰蠶子這才察覺到危險,連轉六瞳神目,週身泛了七彩佛光,將自己完全包裹在一顆七彩繭子裡面。
卻不想,雙翅黑龍只是輕輕一撞,就把那七彩佛光盡化碎片,而後黑龍大口一張,將冰蠶子整個吞入腹中,繼而黑龍身軀一轉。飛回到道末道人頭頂,分開化作兩道烏光。鑽入到了道末道人的天靈之內。
道末道人週身都被黑光環繞,再也沒有傳出半分生息。
再說與道末道人一同飛出的另外一人,白衣神俊,雙眉間生了豎目,正是楊戩。
楊戩剛剛飛到空出,就有一聲暴喝從天而降。繼而呼呼風聲傳來,撲面生寒。
他抬頭一看,只見一根粗大的鑌鐵棍當頭打來,持棍之人正是袁洪。
「你這猴精,今日必定讓你來得去不得!」楊戩劍眉一挑,全力運轉了八九玄功,化作千多丈高下,神目一開,射出一道粗大的清光向著袁洪打去,繼而他神眼照徹虛空。算出袁洪的唯一的躲避途徑,手段不停,抓出一柄三叉兩刃刀,在袁洪唯一的躲避途徑上凌空劈下,封死了袁洪所有的機會。
楊戩這兩擊都是全力以赴。卻是因著他心頭憤恨之極,集中全力,要一舉擊殺這頭妖猴。
只是袁洪修行還要強過楊戩,當日楊戩拿了二十四定海珠,都未曾擊殺袁洪,更何況今日?
袁洪一陣怪笑。身子一搖。化作了一團血光向外飄開,正躲開楊戩的神目一擊。不過卻正被三叉兩刃刀攔腰劈中。
血光一散,繼而恍若雲朵一般,又迅速地聚集在一處,凝化作了一頭千多丈的血色巨猿,嘎嘎怪笑之中,探爪向楊戩撲去。
楊戩沒料到袁洪有這等手段,被三叉兩刃刀劈過卻絲毫沒有損傷,他心頭一愣之際,已經被袁洪抓住了身子。袁洪一抓上楊戩的身子,就貼身而上,將楊戩完全抱住,週身釋放著狂烈的血光,齒爪恍若蛟龍一般,把楊戩死死的圈在中央。
楊戩連忙運轉了八九玄功,只不過他在袁洪週身血光地籠罩下,竟然無法變化。
楊戩哪裡知道,那血光乃是袁洪采不周山的血煞煉製而成,本就是為了對付他的八九玄功,在這血煞神光之下,任何變幻之術都無法施展。
就這一瞬,楊戩週身上下堅如金剛的血肉筋骨已經被血煞神光分解化去,好像積雪遇驕陽一般,連他的氣管喉嚨都頃刻間就被血光淹沒。
幾個呼吸之間,就見楊戩的身軀完全淹在血海之中,連一絲皮肉都未曾剩下,只有那只神目在血海中上下沉浮。
袁洪心情大快,哈哈大笑,探開巨爪,隨手向著那孤零零的神目抓去。
只是,袁紅卻不知道,楊戩生性聰敏,在血光罩體的剎那間,曉得不能抵抗血煞神光,就把命魂靈光都鑽入了神目之內,借天生神目抵抗血煞神光地侵蝕。所以楊戩雖然只剩下一隻神目,卻是將所有的生命精華都集中在神目之中,法力也完全積聚在神目之中,不可小看。
袁洪抓住神目,就向著巨口投了進去,一番咀嚼,要將神目絞碎。不過,那神目卻鑽進了他的肚腹之中。
就在這時,袁洪慘嚎一聲,大吼道:「師尊救我!」
繼而,袁洪腹中傳出一陣淒厲而瘋狂得大吼:「妖猴,我要與你同歸於盡,哈哈!」
轟然一聲巨響,袁洪腹中的神目炸裂開來,楊戩的大半法力和命魂都在袁洪腹中爆開,強烈的衝擊波震攝大小千虛空,瞬間就把袁洪的肉身和命魂都炸了開來。
這時,從虛空中鑽出一道血光,化出巫支祁的身影,他雙目圓睜,從懸浮頭顱之上的二十四座諸天峰中拉出了袁洪的本命妖峰梅山,施展大法,向被炸裂開的那一攤碎片中一指,硬生生得把袁洪已經散開的命魂重新凝聚進梅山,繼而玄光一轉,將袁洪命元在梅山之中復生。
就在巫支祁重新凝聚袁洪命元的剎那之時,從巫支祁身後的虛空中伸出一截竹杖,正是准提道人的七寶妙樹,狠狠敲打向巫支祁的頭顱。
袁洪是秉承了巫支祁的本命靈血而生,相當於巫支祁的子嗣一般,巫支祁復生袁洪地大法剛剛進行到一半,怎會停止?他狂吼一聲。卻不停法門,硬生生得受了准提道人的一記七寶妙樹。
繼而,袁洪命魂在梅山之中重新復生,巫支祁終究無法壓制七寶妙樹造成的傷害,頭顱猛然爆裂開來,在那一瞬間,他將梅山和二十四諸天峰拋飛出去,落在離魂老祖身側,命魂全力震盪,發出通天怒吼:「走!」
離魂老祖雖痛哭出聲。卻依舊將二十四諸天峰和梅山中正在復生地袁洪帶離功德池,向著不周山回返了去。也無人敢於阻擋。
至此,巫支祁地身軀也化作齏粉,激憤之中湧出一條黑水,正是巫支祁喪生後產生的最本源地命元水光,這黑水一生出來,就衝進了虛空。呼吸間,黑光又從虛空中鑽了出來,還環繞了那准提道人。
准提雙目圓睜,枯瘦的身軀無法掙脫巫支祁的臨死一擊,漸漸被黑光將肉身腐蝕,終究,巫支祁的命元黑水爆炸了去,而准提道人地魂魄也徹底消散了。
只是,准提道人乃是起自地魂界,最為本源之物是地魂靈光。准提道人魂飛魄散之後。那一點殘留的地魂靈光向著阿彌陀佛而去。
「起!」隨著阿彌陀佛地巨喝,他身後的佛光之外猛然掀起了一條漆黑的巨大水光。
這水光通體漆黑,無窮無極,正是西方教的立教根基,也是北方黑水一脈與西方教的因果源頭。通天河。
通天河直通了地魂界,只要准提道人的地魂靈光鑽入通天河,就可以回返地魂界,而後,再有一段歲月地演化,准提道人就能完全恢復。這也是西方教最大的依仗。
就在准提道人的地魂靈光已經鑽入通天河的時候。玄冥帝尊揚手拋出一具漆黑色的石燈,石燈有黑蓮底座。正是可以引接地魂靈光的三魂燈。
「收!」玄冥帝尊大喝一聲,運轉了地魂靈光大法。
這一剎那,地魂界大風起,一直都未曾出現的顓頊漁婦以靈光入地魂界,封鎖了准提道人進入地魂界的一條通口,硬生生得把准提道人的地魂靈光驅趕了出來。
准提道人地魂靈光從地魂界被驅趕出來,直接就被三魂燈接收了去,被玄冥帝尊困在了三魂燈中。
玄冥帝尊探手一抓,把三魂燈抓在手中,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些變化不過瞬息之間,讓人完全無法察覺到底發生了何事。
阿彌陀佛的雙目第一次流露出驚懼之色,他停了腦後佛光,借助地魂靈光之助,一出手就是全力掀起了通天河,向著玄冥帝尊一行人撲頭蓋臉打去,他在西方極樂無窮歲月,一直在參悟通天河中奧秘,雖然參不透,卻也能勉強駕馭這通天神物,一經施展開來,當真是厲害無匹。
玄冥帝尊卻是不懼,他本就是通天河水所化,他嘿嘿一笑,身子一轉,不退反進,化作一朵黑色浪花,融入到通天河內,向著阿彌陀佛而去。
玄冥帝尊融入其中,就恍若水滴歸之於大海,阿彌陀佛看著眼前那無窮及地通天黑水,哪裡能察覺到玄冥帝尊早已向他游動了過來?
這剎那之間,萬千因果從阿彌陀佛心頭閃過,化了道之靈光,入了阿彌陀佛之體。
悟得難以脫劫的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向著西方極樂下的億億佛子佛陀看去,雙目無悲無喜:「佛將不存,教之何在?!」
言語間,阿彌陀佛將那通天河掀動起來,攪動著整個西方淨土,攪動著與佛國相通的無窮世界,瞬息之間,就滅殺了西方腳下的一切生靈,滅絕了西方教下地億億佛國。
靈龍子修行不足,在那連同地魂界的通天河下,堅持片刻就魂飛魄散了去。
片刻,阿彌陀佛腦後的通天河中忽然鑽出了一尊巨大的黑水帝王,正是玄冥帝尊的本尊,伸手狠狠向阿彌陀佛的頭顱抓去。
阿彌陀佛被忽然出現通天河內地玄冥帝尊一驚,連忙躲閃開去,卻不想,剛躲開玄冥帝尊地一抓,卻被一直埋伏在無間虛空中的顓頊漁婦看到機會,她從無間虛空中打出昊天環,正打在阿彌陀佛地頭顱之上。
這昊天環乃是混元法器。能滅殺教主,阿彌陀佛被昊天環打在頭顱之上,也終究無法逃脫魂飛魄散的命運,繼而,他那一點地魂靈光也被玄冥和顓頊漁婦二人依法收進了三魂燈內。
至此,西方教地兩大教主魂飛魄散,億萬佛子菩薩則都在阿彌陀佛最後掀起的通天河內喪生,西方教隨著佛陀之死而徹底覆滅。
而北方黑水教下眾人,除了早已逃回不周山的袁洪和離魂老祖,都也喪生。不周山教主巫支祁和書海之鯊靈龍子都魂飛魄散。
等玄冥帝尊收取了通天河,西方淨土已成一片無邊平原。虛空中只有教主還能存活。
燭九陰和東皇太一依舊斗在一處。
誇父眉頭一挑,跨入無間虛空外的日月禁空中,一仗打在東皇太一的頭頂之上,打在洪荒璽上,那洪荒璽早有裂紋,經若神木杖一擊。被打得粉碎。
東皇太一沒想到誇父會忽然偷襲,氣得週身發顫,卻不得不逃出了無間虛空,進了大千世界。
他剛剛進了大千世界,就聽得耳中蕩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侄兒,你也去吧!」
遙遙站著的顓頊漁婦將昊天環打出,向東皇太一打落。
東皇太一的保命法寶早已粉碎,他無法可擋,知道自己終究逃脫不得,只得狂吼一聲。化作一條九爪青龍,向著昊天環撲去。
昊天環圍繞著九爪青龍一絞,就將九爪青龍的身軀絞成兩段,落在地上。
混元寶物一絞之下,東皇太一也終究隕落。
魂飛魄散!
這當兒,東方天際忽然鑽出一道紫色電光,顯出一個紫衣女子,正是雷殿教主田華。
田華到了太上老君的太極圖外,淡聲道:「娘娘有命,西王公隕滅。因果盡了。西王母素有道基,不當應劫而亡。遣本尊前來帶她回聖山,面壁思過,自此都將在聖山修行,永不出山!」
太極圖內,太上老君聽得清楚,也不再與瘋狂地西王母打鬥,捏了法印,收了太極圖。
披頭散髮的西王母脫困而出,縱目一掃,就向誇父撲去,卻被雷精田華拋出地一面紅絲網兜住。
田華把那紅絲網和其中的西王母收入虛空,繼而向場中各位教主盈盈點頭,就向著崑崙墟回返而去。
與相柳爭鬥的窫窳一直在留意著西王母的動靜,此刻他看到西王母被崑崙墟雷精田華帶走,不禁心頭惶恐,西方教只剩他一人而已,如何與成都載天山爭鬥?
這麼思索間,驚慌失措的窫窳被相柳的九頭蛇杖打在頭顱上,九頭蛇口中銜著地那道先天混元一氣與昊天環一般來歷,可碎教主法身,一轉一絞,就把窫窳剛剛修來的教主法身打碎了去,連他的命魂都未曾逃脫,被混元一氣攝了,填入了九頭蛇的腹中。
至此,西荒西王公一脈徹底覆滅了去。
就在這時,從虛空中緩緩走出一個神形高大的帝王,正是大禹王,他神色複雜得掃過誇父和玄冥幾人,繼而在東皇西王公隕滅的虛空掃過,歎息一聲。
繼而,大禹王從袖中取出河圖,把河圖一展,化作一面大旗,向著虛空一招,喝道:「三山九水——桐柏山精魂、龍牙山精魂,速速歸位!」
隨著河圖大旗的招展,命魂界與地魂界俱都震顫,巫支祁和靈龍子那早已散落地魂界的點點靈光再一次凝聚。
兩道靈光從虛空起,鑽入河圖之中,落在河圖大地之上,成了九水之外的的兩座山峰,一座是龍牙山,一座是桐柏山,正是兩大上古妖王所化。
至此,上古挑起天下水患地三山九水,九水徹底被河圖所收,三山之中的桐柏山和龍牙山也被收取,只剩下一座塗山未曾完全落入河圖之內。
大禹王神目掃過河圖內的大地,收起河圖,轉身向誇父,面色冰冷麻木,道:「誇父大尊,老師有令,著你往崑崙之丘一行!」
誇父稱諾,繼而道:「稍待片刻,待我再了結一段門下因果!」
說話間,他把手中的若神木杖一擺。
若神木杖內就鑽出一道黑光,顯出道末道人的身形,他眉頭緊蹙,目光變幻迷離,喃喃自語道:「我乃妖神應龍,轉世而生,而今命魂重聚,因果了斷,為何卻依舊殘缺不全,為何依舊殘缺不全?」
又有幾道豪光從若神木杖中飛出。九首道人大笑著落地,走到道末道人身前。大笑道:「冰魂返本歸原,尚且缺了一份因果!」他大笑幾聲,繼而道:「吾前世為通天教主座下地龜靈聖母,三千多年前,封神一戰之時,我本假死遁入海底。脫逃天機,卻被你在碎星海底所殺,你可還記得這份因果?」
道末道人一聽此言,雙目猛然射出兩道黑光,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還剩下你這一份因果,事不宜遲,道友速速了斷,莫要耽誤了成道時辰!」
「正是,哈哈!」大笑聲中。九首道人把身子一擺,身上脫出一道靈光,鑽進誇父的命竅之內,正是原本從誇父那裡得到的那道命元。
緊接著,九首道人身上又脫出一道火靈光。化作一團火焰蒸騰的龜甲,向著高空而去。
高空之中,虛空生裂,鑽出一個女道人,正是曾在鳥鼠同穴之山收取倉頡地崦嵫火靈化身,她身子一搖。把那團火焰龜甲收進體內。咯咯笑道:「謝成都載天大尊成全,日後但有差遣。莫不相從,先就此別過!」
這時,九首道人體內靈元全去,只剩下肉身對應的一點命光,化出了本體原形,一頭九首七星玄龜。
「了斷,了斷,歸位,歸位!」道末哈哈大笑,把身子一搖,化作肋生雙翅地應龍本體,將九首道人地殘軀一口吞吃了去。
九首道人的殘軀全不躲避,任由道末道人吞吃下去,了斷了最後一番因果。
道末週身道袍,繼而皮膚開裂,恍若整個人從蠶繭中蛻出一般,黑煙滾滾,從中走出一個玄袍紅紋,廣袖列列之人,廣繡之上雲紋走龍蛇之姿,及地黑髮收於腰,玉質地扣子束著,面色蒼白,右上頰有紅色古篆,週身氤氳寒氣相伴,正是洪荒最大的妖神之一,四海之主,妖神應龍!
至此,應龍轉生之後的最後一份因果也終究了斷了,終究把半步跨入了命魂大全的法位,日後只需熬煉四海八荒大法四十九日,終究能成就一方教主。
應龍哈哈大笑著,重新又化作了先前那道末道人的模樣,向著誇父大尊一禮,道:「護法妖神見過大尊!」
誇父點頭,笑道:「無需多禮,哈哈!」
而後,他向玄冥帝尊、顓頊漁婦和三清略一點頭,就帶領著眾多門人,隨大禹王向著元界中州地崑崙之丘而去。
…………………………
崑崙之丘,聖山之上,至聖台下。
誇父跟隨大禹王來到至聖台下之後,也不言語,當下就從袖中取出倉頡的命元,交給了一旁地大禹王,而後他又向至聖台上的伏羲大帝微微一拜。
伏羲大帝那淡然的聲音傳出,道:「誇父,你將入地魂界,成就地魂道,至今而後,你我同為至聖,無需如此多禮!」
誇父略一點頭,也不言語。
大禹王與他身旁眾人都神色劇變,死死盯著誇父,尤其是那隱在大禹王身旁的塗山氏,更是雙目透著歹毒神光,死死盯著誇父與他身後的每一個妖神。
這時,至聖台上飄下了一物,落在大禹王手上,是一方漆黑色的土壤,正是崑崙之丘的息壤。
「夔牛,你上前來!」誇父從袖中取出一方五彩神石,遞給上前來的夔牛,道:「五彩神石與息壤合一之後,可成神土,貫通三大界,你上前去接了夏禹手中那方息壤,二者合一,納入命竅,就能立地成道,跨入命魂教主境!」
夔牛大喜,連忙接了五彩神石,向大禹王走去。
大禹王雖然苦澀難奈,卻終究不敢違抗至聖,把手中那方息壤交到了夔牛手中。
這時候,大禹王身旁的塗山氏尖喝一聲:「你等害我親子,還妄想成道,我與爾等拼了!」
聲音未落,塗山氏已經化作了一座昏黃色的妖山,妖山震碎了大千虛空。正是其本命塗山。混合了自身的全部命元,向夔牛撞去。
夔牛心頭正自欣喜,哪裡能想到忽生變故?且塗山氏完全與塗山合一之後,這捨命一擊,接近教主之威,夔牛完全來不及應對!
這當兒,夔牛身後的精衛猛然上前,嘶吼道:「爾膽敢傷我夫君?」
精衛飛行之際,將身後的大麾一抖,身子一轉。就引發了身後的七顆朱雀星辰,七星顯現原形。散發出灼熱刺目地火光,精衛在那七星火光之中化作了一頭巨大的朱雀星罡法相,向著那迎面而來地塗山對撞而去。
這兩個女子,一個為復仇,一個為得護佑愛人,都已經心存死志。將全身法力和生命都融入這一擊中。
當下,就見烈焰灼灼的朱雀法相和帶著滾滾濁流的塗山猛然對撞在一起,全然都沒了存活的幾率,雙雙殞命。
就在朱雀與塗山氏雙雙殞命的最後一剎那,誇父猛然一揮手,就見虛空中有一頭靈光凝作地朱雀鑽進了若神木杖之內。
忽如起來的變故,讓妖神夔牛恍若癡呆一般,片刻才連忙奔到誇父身前,拜倒哭泣道:「請大尊救她一救,救她一救啊!」
誇父略一搖頭。向著夔牛身後一指,只見從夔牛身後走上來一個蒼老的漁翁。
誇父看著漁翁,把手中木杖一揮,就見那靈光朱雀飛出,落在漁翁地手中。道:「祝融炎帝,吾兌現先前承諾,保得精衛的一線靈光不滅,也算還了這份因果!」
那漁翁接著靈光朱雀之後,卻不理會誇父,只是泣道:「精衛啊精衛。爹爹早就告訴過你。莫要出山,莫要出山。你卻不聽,而今落了這等境界,怪得誰來?」說話間,漁翁目中含淚,猛然搖了搖頭,自語道:「不——這是爹爹的錯,若不是爹爹心存至聖大道,想要捨棄孩兒你這最後一點牽掛,以求取大道,故意把你放出了祝融峰,或許你也不至於此,至聖大道,至聖大道,哈哈哈哈哈!」笑聲蒼涼而悲泣。
原來這老漁翁正是祝融峰之主炎帝祝融。
祝融忽然哭泣,忽然大笑,捧著朱雀剩下的最後一點靈光,奔出了崑崙之丘,也不曾同至聖伏羲行禮。
夔牛呆呆注視了祝融的背影片刻,終究將五彩神石和息壤合在一處,施展法門,利用玄光把那凝合的神土吸納入命竅之內,閉了雙目,慢慢施為。
再說塗山氏殞命之後,大禹王面色呆滯,片刻才慘然一笑,取出河圖猛然一展,就見塗山氏地精魂也入了河圖,同巫支祁和靈龍子二人的靈光精魂一樣,化作了河圖大地上地一座山,塗山!
至此,上古肆虐的三山九水完全收伏在河圖之中,河圖終究圓滿,成了完整的至聖法物,混沌琉璃光將大禹王籠罩其中。
只聽見大禹王喃喃自語:「塵歸塵,土歸土——」
河圖大乘之際,猛然透發出一股通天徹底的混沌玻璃寶光。在這刺目混沌光芒之中,河圖躥飛而起,落在半空中一身魔紋的大漢手中,那大漢正是崑崙之丘門下看守山門的上古妖王防風氏。
魔紋遍體的防風氏舞動了粗壯的手臂,大喝一聲:「奉了至聖之命,前來收回至寶河圖,大禹王,至聖老爺有命,著你隨我回山,自此閉山潛修!」
繼而,防風氏向著誇父及成都載天諸般妖王行了一禮:「諸位聖修妖王,防風氏還有令在身,不得多留,就此別過!」
話畢,防風氏收身化了一道黃風,向崑崙之丘而去。
面色蒼白的大禹王神情變幻,最終長歎一聲,終究捨不得這一身來之不易的大修行,不再提報仇之事,隨著防風氏去了。
自此,中土大夏國衰,其後數百年,成湯起,夏滅商興。
時光如水,逝去無痕,不知過了多少歲月。
鳥鼠同穴之山,成都載天殿上地虛空之上,成就教主法尊的相柳、燭九陰、應龍、夔牛這四大妖神分立四方,誇父大尊站在中央位置。
誇父掃過四大妖神,拋起手中那若神木杖,道:「大五行幻滅!」
頓時,若神木杖化作五道黑光,凝結出五道通天旗門。
誇父與手下的四大妖神,分別進了中、東、南、西、北這四方旗門之內,運轉了大五行幻滅。
五大教主同時大五星幻滅,以若神木杖為根,直接就撕裂了命魂界和地魂界間的屏障,打開了一道通往地魂界的門戶。
中央旗門之內,誇父向著額頭一指,一道靈光鑽出腦門,順著橫穿三界地若神木,躥入了地魂界內。在地魂界內借助靈木之根,抓攝了自己的地魂真靈。
大五行幻滅生成的龐大力量源源不斷地支撐了誇父施為。片刻之後,誇父猛然大吼一聲,命魂界內天地為之動搖。
一道靈光從地魂界鑽出,嵌入到誇父的頭顱之上,進了命竅。
轟然一聲,誇父的命竅在地魂真靈之下徹底消失了去。只餘下一點地魂靈光在明魂界的投影。
天地動,萬物變幻!
大五行幻滅陣崩散了去,誇父緩步走出,至聖神目張望著地魂界內地那點本尊真靈!
無窮歲月之後,在無數災劫地洗禮之中,誇父終究走出了這一步,超越了命魂界,步入地魂聖道,成就了至聖之位!
成就至聖的誇父默然片刻,輕輕向虛空一招。就見他眼前多出三個道人,正是仙土三清,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這三人。
三清一看誇父週身靈光動,連忙拜道:「見過至聖大尊!」
誇父略一點頭,道:「爾等三人於我成道多有相幫。我也就解爾等之惑!」
三清本來正在繁弱古神處商談先前的協議契約,不想卻被誇父的大法力直接從繁弱神宮攝取到了元界鳥鼠同穴之山。
三清對視得一眼,同聲道:「恭喜大尊得成地魂大道!請大尊指點,吾等三人該以誰人為本,合體重生,成就大道!」
原來,遠古之時,仙界形成之初,在地魂界靈光地干擾之下。
遠古教主修士棄化三清,而後三清各自成就了教主,雖然三人都是同源而生,卻又各有不同。
三清在化生之時,棄的大全命魂和地魂靈光早已結合在一起,所以只要三清合一,馬上就能證至聖至道,不過三清都想融合其他兩位教主,以自己為本成就至聖,所以才一直不能達成統一。後來,三清定了協約,引發了當年封神一戰,想以教派爭鬥來定奪終究本體為誰。可惜,由於西方教的插入,三清原先約定不得不作廢。
這一次兩界大開,三清又在繁弱宮簽了協約,決定由成就至聖至道的誇父大尊來定奪此事,所以他等才會幫助誇父成道。
誇父成就至聖之後,早已明瞭這些緣由,是以他也不問,只是大笑道:「讓我助爾等解惑成道!」
大笑之間,誇父探手向三清一點,就見三清身上光彩變幻,幻影重疊,恍若將過去現在未來都疊加在一起,又或者是向後倒退。
原來是誇父以地魂至聖的修行運轉了窮天極地玄元大法,在三清身上直接逆轉了時間長河,卻非是往昔的鏡像逆轉那等小道。
片刻之後,誇父猛然喝道:「爾等三人本是同源一體,何分主次?還不醒悟?速速合一!」
說話間,時間長河已經逆轉到了三清當年分裂的剎那。玄元大法之下的三清被逆轉的時光長河完全分解開來,成了三團光球,恢復了當年三清在西方分裂之時的狀態。
誇父又向三清所化的三團清光一點,轟然一聲,時間長河一陣搖蕩,波紋幻影將大千世界完全朦住。
原來誇父在三清身上直接逆轉時間,讓他們重新回到了當日還未分解的本尊原形,繼而又以大法阻止了時間長河在三清身上的分裂烙印,如此一來,就等若是改變了歷史,將三清尊者當日的分裂之事完全抹除了去,讓他等當日成道!
這般手段,匪夷所思,不愧是至聖之道!
波紋散盡之後,三清早已消失無蹤,在誇父身前,只剩下一個身材高大非常的修士,正是得了盤古血脈的棄。
棄早不是先前三清的飄逸打扮,他穿了皮裙草衣,恍若從遠古蠻荒走來一般,他茫然向週遭掃過,目光劃過了無窮歲月的光陰,漸漸恢復了神采,終究看向誇父道:「恍若大夢萬年!」
他微一搖頭,向誇父拱手道:「棄有今日成就,全仗大尊指點!」
誇父大尊知道棄在無窮歲月之後,終究也成就了至聖大道,笑道:「何許多禮,因果本如是!」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