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土東州北部邊境,萬妖林外,清源妙道真君楊戩搶奪極光道人不成,反而給梅山妖王袁洪算計,被采自梅山的煞氣血光所傷。他那凝練如金剛一般的身軀,幾乎有一半都被爆烈的煞氣血光腐蝕破壞,受了重創。
然而清源妙道真君有八九玄功護持本心,倒也不曾遭劫,他仗著八九玄功的變化飛騰,脫困而出,擺脫了那團采自梅山的煞氣血光,化了遁光,向著灌江口的山門遁飛而回。
清源妙道真君知曉自己的傷勢慘重,駕了極速遁光,片刻功夫就遁回了灌江口,落在灌江口的那匹瀑布之外,顯出淒慘之極的身形來。
金毛童子一直在灌江口的瀑布之外看守山門,此時看到師尊週身損傷,有一半的身子都被妖法撕裂,直落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自然大驚失色。他趕忙迎上前去,把身受重創的楊戩攙扶起來,向著灌江瀑布之後的山門回返。
金毛童子攙扶著楊戩到了後山的山腳之下,連忙向著山腰之上洞府內的燃燈佛祖高聲求救:「師叔祖,快些救救我師尊,快些救救我師尊!」
不想,山腰之上的洞府之內一片寂靜,絲毫沒有回音。
金毛童子大驚,身受重創的楊戩也是心頭一震,心頭暗道:「莫非燃燈師伯也出了什麼意外不成?」
想到此處,楊戩連忙催促金毛童子加快速度,向山腰上的洞府趕了過去。
金毛童子雖然顧忌著師尊的傷勢,不敢太快,不過卻也在幾個呼吸之後趕到了半山腰上的洞府之外,架著師尊進了洞府。
等他二人進了洞府之後,卻見洞府內早已沒了燃燈佛祖的蹤跡,石案上。還放了一杯早已透涼的清茶。
楊戩縱目一掃,發現洞府之內清爽整潔,一如往昔,沒有半點變化,由此可知,燃燈佛祖定然不是在此遭了意外。
正思索之間,楊戩忽然察覺袖中一鼓,一串透著五彩豪光的珠子從袖中飛了出來,正是燃燈佛祖賜下地二十四顆定海珠。
定海珠一飛出楊戩的袖筒,就向著洞府門口飛出。而後一飛沖天,向著西方天際而去。
洞府內。忽然想起燃燈佛祖那淡然淳厚的聲音,道:「楊戩,你傷勢慘重,速速回玉泉山金霞洞,不可遲疑!」
聽著燃燈佛祖的留言,楊戩面上神色變化。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金毛童子卻是不禁大怒,他自幼就出生在荒郊野外,在山洞內獨自生活,第一個見到的外人就是楊戩,此後更是拜入楊戩門下,至此已逾三千年,與楊戩性同父子一般,感情極好。此刻,楊戩受了這般慘重的傷勢,而本來可助之療傷的燃燈佛祖卻已不告而去。金毛童子自然惱怒,鬚髮皆張,道:「這燃燈師叔祖好不厚道,以他的佛陀神通,定可為師尊療傷塑體。為何卻任之不管,獨自離去了?這等脾性,難怪當日能為了修行神通而反出闡門,拜入到那西方教下——」
「住口!」楊戩強忍著鑽心疼痛,壓制著半邊身軀上妖山血煞元光的歹毒腐蝕,喝制了金毛童子的謾罵。面色發白。表情複雜得掃過山洞外正對地西方天際,冷聲道:「與我一同回玉泉山。金霞洞!」
而後,楊戩吞服了幾粒當年玉虛宮傳下的療傷丹藥,將丹藥地藥力化開,強壓住血煞元光的腐蝕和身上的傷勢,以袖裡乾坤囊了金毛童子,催化了玉清遁光,向著玉泉山金霞洞的方向去了。
楊戩乃是玉清門下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修士,修行神通絲毫都不遜於闡教天尊座下的十二金仙,此刻他雖身受重傷,速度卻依舊要快過金毛童子不少,瞬息近萬里,不過片可功夫,就到了玉泉山外,遁光一收,正落在一座清秀小山地山腳下。
那小山的山腳下立了一方三尺高下的石碑,青苔密佈,青苔之間有三個古篆,依稀可以看得清是『玉泉山』三字,這石碑就是玉泉山的唯一標記。
小山猶如水墨淡抹,清幽秀氣,隱藏於東州大地的億萬里連綿山脈之間,絲毫不顯得特別,讓人完全猜測不到這小小的一座清峰竟然是闡教門下玉鼎真人的清修之所。
楊戩強催著遁光,遁飛了億萬里之遙後,落在玉泉山下,就難以為繼,面色一片慘白,破損的殘軀處汩汩流淌著鮮血,癱軟下來。
金毛童子趕忙把師尊架住,也顧不得師門規矩,不再從山間小徑登山,卻是催運玄功,架著楊戩飛上了山頂。
玉泉山的山頂一片平坦,遍佈草木,恍若平原一般,約摸有百里許。在這山頂平原的邊界懸崖側畔,有幾方巨石,散亂無方。
金毛童子落在懸崖側畔地巨石之外,就攙著楊戩向懸崖走去,等到了懸崖邊上,他微微一頓,向下一跳。
懸崖外,三四丈下有一方小小的平台凸起,平台向上尺許的位置斜了一顆蒼松,繁茂的松枝將平台凸起完全擋住,讓人無法目視。
金毛童子自然對玉泉山的草木分佈瞭若指掌,他這一躍,正落在那方平台之上,由平台向裡,有一個清簡石洞,洞窟入口處地山壁上雕刻了三個古篆,正是金霞洞。
「師祖!」金毛童子攙著楊戩,也顧不得通報,快步進了金霞洞。
金霞洞內並不甚寬敞,在洞內一方雲床上正盤膝端坐了一個銀髮老道,這道人生得好相貌,微微發胖,顯得和氣非常,正是玉泉山金霞洞的玉鼎真人。
雲床前垂首侍立了一個清秀童子,金毛童子進來的時候,玉鼎真人正與那童子交待著什麼,看見金毛童子闖進金霞洞,玉鼎真人也並不在意,依舊與那童子吩咐著。
反倒是那玉鼎真人門下的隨侍童子,卻是狠狠地側眼瞪了一眼那忽然闖進來的金毛童子,雙目噴火。似欲斥責金毛童子不懂規矩,不經通報就隨意闖入金霞洞內。只不過,那童子的目光在楊戩身上一掃,面上也是一變,到底是何人如此厲害,竟然能把灌江口地師兄傷成如此模樣?
金毛童子卻沒有太在意那童子的神色變化,他攙扶著楊戩進了金霞洞內之後,正要再出聲呼救,卻被面色蒼白的楊戩制住,不得不忍著強烈地焦躁。在一旁連連搓手,目光不時在楊戩與玉鼎真人之間轉動。
玉鼎真人又吩咐了幾句。那童子就躬身領命,很是擔心得瞥了一眼身受重創的楊戩,繼而拜退了出去。
童子出了金霞洞後,就喚來守山仙鶴,駕著仙鶴直飛沖天,向東而去。
童子退出金霞洞後。金毛童子再也忍耐不住心頭的焦躁,連忙上前跪倒在雲床之畔,向玉鼎真人連連叩首,道:「請師祖救救我師尊!」
金毛童子心頭驚慌憂慮,說話間,不由就帶了泣音。他本生得高大健壯,且鬚髮皆張,長相粗狂,此刻哭泣出聲,卻越發讓人生出惻隱之心。
玉鼎真人伸手虛按,道:「無需驚慌!」
玉鼎真人語音淳厚柔和,恍若春風一般,漸漸得化去了金毛童子心頭的憂慮和驚惶。
這時,楊戩也掙扎著在一旁跪倒,顫顫巍巍地道:「師尊!」
他身上的血肉殘軀支離破碎。鮮血汩汩淌出,哪兒還有半分天庭真君的威勢?大是淒慘!
玉鼎真人眉頭略微一皺,探手一抓,就見楊戩隨著他的一抓之勢緩緩升起,恍若清風一般,飄到了雲床之上。正落在玉鼎真人身前尺許處。
玉鼎真人雙目陡然一亮。射出三尺清光,清光充盈。輕輕地落在楊戩身上,在楊戩身上那些破碎的血肉間掃過,片刻之後,他才微微歎了口氣,道:「是北極魔洲的血光煞氣!」
金毛童子連忙接口道:「是梅山袁洪那個妖猴所為——」
說到此處,金毛童子的臉上顯出了幾分憤恨,咬牙切齒得將此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自然也將燃燈佛祖地所為講得清清楚楚。
玉鼎真人面色不變,探手在楊戩身上一撫,送出一道柔和清光,清光過處,楊戩身上支離破碎的血肉頓時收斂了幾分,傷口處地汩汩血流也停了下來。
「你先去山腳石室休息片刻!」玉鼎真人的目光從楊戩身上挪開,向金毛童子道:「無需擔心你師尊的傷勢,我自有安排!」
金毛童子緊繃的心頭一鬆,向著玉鼎真人拜了一拜,又關切地看了一眼雲床上的楊戩,這才退了出去,下到山腳的石室等候去了。
再說玉鼎真人門下地童子駕了仙鶴飛出玉泉山後,就向著東方而去。這仙鶴是玉虛宮的仙種,以玉清仙光為食,速度極快,巨大的雙翅一展一扇,就是數千里之遙。
片刻之後,童子在仙鶴脖頸一拍,仙鶴就壓了雙翅,向下落去,落在了一個山坳之間。
恍若一陣狂風捲過,山石橫飛,林木被帶根捲起,扑打在左右山峰的山岩石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仙鶴剛一落地,童子就從仙鶴背上跳了下來,雙目四顧,向著左右週遭一掃,繼而牽著巨大的仙鶴向著前方的金光山而去。
童子走出山坳,向著東方高聳的金光山行去,等他走到金光山腳下,忽然從半山腰外傳來一聲清朗的大喝:「何人來此?」
隨著這聲大喝,從半山腰上躥出一道火光,火光如龍,自高空墜落,落在山腳下的山徑盡頭,顯出一個粉雕玉啄地清秀少年,脖頸上套了一個銅環,臂上還纏了一束紅綾,神威凜凜。
少年一手插腰,指著童子正要喝問,忽然卻咦了一聲,道:「來者可是玉泉山金霞洞老師座下的師弟?」
童子看到俊秀少年之後,也是面泛喜色,連忙趕上前去,喜道:「原來是哪吒師兄,師兄怎得不在天庭點卯巡遊,卻來下界玩耍?!」
原來那俊秀少年乃是金光山太乙真人的座下弟子,喚作哪吒,在天庭封為三壇海會大神,地位崇高,法力神通與靈敏機變俱都是闡教三代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同清源妙道真君楊戩交情甚好。
哪吒冷哼一聲,道:「天庭?玄穹高上帝至今都不知所蹤,哪裡還有什麼天庭?且三十三天之外的元始符詔也遲遲不至,怕是有什麼變故!」
童子一愣,道:「形勢惡劣至此?」
哪吒搖頭,道:「正是,此番回山,一來是探望老師,二來卻是想要求老師指點一番,而今形勢錯亂非常。恐怕大劫將起,不得不早作打算了。對了,師弟怎得到了此處?」
童子忽然面色一變,道:「只顧了與師兄講話,卻險些耽誤了大事,我今日來此是有要事求見金光山地師伯!」說到此處,他想起哪吒師兄與楊戩師兄向來交好。繼而加了一句,道:「灌江口楊師兄被妖人重傷,而今正在玉泉山金霞洞,老師著我來請太乙師伯過去為師兄醫治療傷的!」
哪吒大驚失色:「誰人傷了楊師兄?楊師兄現在如何了?」
童子答道:「我走得匆忙,也不知是何人傷了楊戩師兄,楊師兄傷勢不輕,幾乎有半邊身軀都支離破碎了,所以師尊才著我來請太乙師伯出山!」
「事不宜遲!」哪吒連忙抓了童子,腳下火光一閃,沖天而起。眨眼工夫就到了金光山上的洞府之外。
哪吒衝入洞府之中,口中喊道:「師尊,快些出山,去救治灌江口地楊師兄!」
「何事如此慌張?」一個清和爽朗的聲音自洞府內傳出。
玉鼎真人座下的童子被哪吒拉入洞府,只見一個道人端坐雲台。臂上搭了拂塵,正向著入口看來。
那道人身子略胖,眼睛很細小,瞇成一條縫兒,似笑非笑,正是金光山地太乙師伯。
太乙真人時常會去玉泉山金霞洞品茗論道。童子自然熟悉。他拜了一拜,正要說明來意。不想卻被哪吒打斷。
哪吒急沖沖得道:「師尊,灌江口地楊師兄被人重創,現在情勢危急,師尊快些起身,去玉泉山金霞洞救救楊師兄!」
說話間,哪吒不由的上到雲床側畔,探手就要去抓太乙真人。
他與太乙真人地師徒情份甚好,如同父子一般。事實上,自從太乙真人以蓮花復生哪吒之後,哪吒就已經拋卻了於城唐關的一切聯繫,把太乙真人當作了自己的父親。且太乙真人極其寵溺哪吒,往日裡教授徒弟之時,都是嬉笑怒罵,所以哪吒也不怎得懼怕於他,行事自然就有些沒大沒小。
太乙真人對於弟子的動作有幾分無可奈何,苦笑道:「徒兒,莫要驚慌,莫要驚慌——」說到這裡,他撥開哪吒,看著跪倒在雲床前地童子,道:「楊戩身上傷勢如何?你且細細講來!」
童子雖然走得匆忙,卻也看到了楊戩半邊身軀殘破的慘狀,他略作思憶,道:「楊師兄地半邊身軀血肉模糊,恍若被什麼歹毒物事腐蝕了一般,血肉之下,甚至連筋骨都看不到,該是血肉筋骨都完全被腐蝕了去,很是淒慘!」
聽了童子的言語描述,太乙真人也微微蹙起眉頭,他伸手向著山門洞府的入口一招,就見一片翠森森的綠葉從洞府外飄了進來,輕輕得落在他手上。
太乙真人捏指成劍,向那青翠葉片一點,就見那葉片上濃濃的翠綠就恍若水波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震盪開去,在虛空之間,成了一面綠汪汪的鏡子,那鏡子在虛空輕微轉動著,映照著洞府中的一切。
「定!」太乙真人喝了一聲,半空懸浮的那面綠葉虛空鏡就定在了半空,正對著玉鼎真人座下的童子。
童子面上一呆,愣愣得注視著眼前這面忽然出現的鏡子。
太乙真人吩咐道:「不必在意,只需在心頭想像你剛才所見到的楊戩就可!」
童子心頭一定,知道太乙真人要以玄功妙法探索他的心神印記,以探查灌江口楊戩師兄的傷勢,心頭明瞭之後,童子便安定心思,默默地回想了在玉泉山金霞洞內見到的楊戩的那幅模樣。
隨著那童子的心神變化,懸在他前方地綠葉虛空鏡內,也隨之煙霧抹去,現出了一幅幅場景,正是童子在玉泉山金霞洞內所見的景象。
從玉鼎真人的吩咐,到金毛童子地莽撞闖入。再到楊戩那傷重不支的殘破身軀出現在鏡中
就在楊戩首創地身軀出現在鏡中之時,太乙真人猛然向著綠葉虛空鏡一點,鏡面上的場景幻化就定格在楊戩的殘破身軀上,只見楊戩半邊身軀都已完全腐爛破碎,深紅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淌出來,面色蒼白,完全沒了清源妙道真君的威勢。
太乙真人微微瞇著的一雙小眼睛裡面透出晶亮地光澤,定定得在綠葉虛空鏡上看了半晌,這才自語道:「這是——北極魔州的血煞元光!」
哪吒封做天庭地三壇海會大神,自然也清曉仙土北極魔州地來歷。知道北極魔州血煞元光地厲害,他眉頭一蹙。繼而道:「果然是形勢詭秘,暗流洶湧,連魔州妖人也跑出來湊熱鬧了——」說到這裡,哪吒想起綠葉虛空鏡中顯現的楊戩的傷勢,又恢復了先前的焦急,急忙道:「師尊。不管怎樣,我們快些起身,楊師兄重傷不支,還在等著師尊前去救治呢!」
太乙真人面上的肅容消失,浮上幾絲苦笑,喝斥道:「你怎得終日都是這般毛毛躁躁,楊戩之事,為師自有分寸!」
說到此處,太乙真人抬腿下了雲床,向焦躁不安的哪吒吩咐道:「你去山後地園圃采一株空心草!」
哪吒連忙應是。
轉身化了一道火龍,衝出洞府,向著後山的園圃衝去。
片刻之後,哪吒就沖了回來,手上還捧了一個尺許長短的紫玉匣。那紫玉匣冒著絲絲寒氣,通體晶瑩剔透,透過玉匣能清晰地看到裡面的物事,只見那紫玉匣內擺了一株青翠的嫩草,恍若是一根丹青妙筆在玉匣內輕輕點了一下,留下了一點青翠而淡然的色澤。
太乙真人看了一眼哪吒手上的紫玉匣。點點頭。也不言語,大袖一捲。就將哪吒和童子都捲入一道清光之中,向著西方玉泉山的方向去了。
他乃闡教元始天尊座下的十二金仙之一,法力自然深不可測,清光經天而過,幾個呼吸之間就到了玉泉山。
清光一收,正落在玉泉山金霞洞外,顯出太乙真人、哪吒和玉泉山童子三人的蹤影。
太乙真人地遁光一到玉泉山方圓千里,玉鼎真人就已察覺,他出了金霞洞,候在外面。等太乙真人一落地,他就迎了上來,道:「師兄來得好快!」
太乙真人笑道:「莫非是埋怨師兄不成?」
玉鼎真人連忙笑道:「怎敢,怎敢!」
太乙真人一笑,繼而道:「楊戩可在金霞洞內?」
玉鼎真人點點頭:「師兄先進去看看他的傷勢再做打算!」
說話間,玉鼎真人當先向著金霞洞內走去。
太乙真人進了金霞洞,第一眼就看到了側臥雲床的楊戩。
楊戩先前吞服玉虛丹藥,借助藥力強壓下陰險歹毒的血煞元光,施展了三清遁法趕至玉泉山金霞洞,就再也壓制不住傷勢,癱倒在雲床之上,無法動彈。
太乙真人細細看了一眼楊戩身上的傷勢,眉頭一蹙,道:「果然是北極魔州地血煞元光,嘿嘿,不過卻也難我不住!」
說到這裡,太乙真人右手向著側畔一伸,平攤在空中,道:「空心草!」
哪吒不敢耽擱,連忙把盛了空心草的紫玉匣遞上。
太乙真人剛打開紫玉匣,就見得玉匣內鑽出一道青光,向著金霞洞外鑽去,原來是那空心草年份長久,成了精怪,一脫出玉匣的束縛,就自然而然向洞府外面逃竄而去。
太乙真人早有準備,探手一抓,就把那點翠光抓了個正著,他凝聚法力,定了翠光的原形,這才張開手,只見他掌心上躺了一株兩寸許的嫩草,通體流蕩著一股青翠,正中央有一道極細的白線,恍若裂痕,把整株草分做兩半。
「你修行不易,我也不為難於你,你只需好生助我拔除了血煞元光,我自然放你離去!」太乙真人向著那躺在手心地空心草道:「我知你拔除血煞元光要耗損百年道行,所以等拔除血煞之後,我當贈你一枚玉虛丹藥,算作補償,如何?」
等太乙真人話一說完,他手上躺著地那株空心草上頓時鑽出一抹青光,凝化做一個可憐兮兮的小人模樣,那小人兒向太乙真人連連叩拜,發出尖細稚嫩的聲音:「謝真人慈悲,謝真人慈悲!」
說完之後,青光又鑽回到空心草的腹心之中,繼而那株空心草從太乙真人的手上飛出去,落在楊戩身旁,一頭正扎進楊戩那邊血肉模糊的身軀中。
只見空心草上清光一閃,一絲絲隱藏在楊戩殘軀裡的血煞元光就被空心草吸了出來,血煞元光被吸入到空心草中央的虛空世界之內,只見空心草中央的那根白線漸漸變得殷紅起來。
片刻之後,那株空心草忽然從楊戩身上掉了下來,此刻,空心草中央的白線已經通紅如血,而楊戩那半邊殘破的身軀也不像先開始那般嚇人,儘管依舊血肉破碎,不過血肉只見的膿血卻消失了,那些歹毒的血煞元光更是被空心草完全拔除了去。
「去吧!」太乙真人哈哈大笑,伸手取出一顆玉虛丹藥,拋到空心草上,被空心草精凝化的小人兒接了去。
那空心草精氣化作的小人兒接過丹藥,也不多做耽擱,身子一動,就鑽入空心草,繼而空心草化了青光,鑽入了地面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