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聲爆喝,雷霄道人躥上前來,遙遙指著那紫袍道人,咬牙切齒,向姜子牙道:“師祖,這妖孽就是殘殺師叔的元凶之一,當日在鎮魔峰弟子曾見過他,是起自下界的妖孽!”
“龍須虎師弟為他所殺?”武吉一聽此言,也是雙目眥裂,他與龍須虎的師兄弟感情甚好,聽了雷霄道人的言語,自然憤恨哀坳,向姜子牙一拜,哭泣道:“請老師降伏此妖,為弟子那可憐的師弟做主!”
姜子牙心頭大驚,眼皮亂跳,伸手連連兩鞭打在武吉與雷霄道人身上,將那二人打翻在地,不能動彈,繼而也不予這兩個不長眼的門人弟子說話,卻轉身向那紫袍道人躬身,道:“請仙尊大量,饒恕弟子們下這兩個無知小輩!”
紫袍道人面色一片清冷,毫無變化,望著武吉與雷霄道人的目光恍若看著兩頭螻蟻一般,道:“吾自不會與他二人計較!”
“弟子定然好生管教這兩個孽障!”姜子牙連連拜謝,繼而道:“不知仙長在何處修行?此番前來,可是取寶?”
“吾在無當山修行!”紫袍道人看著姜子牙,面上帶了幾分贊歎:“爾不愧為闡門金仙,有幾分功侯道行,本尊此來正是取寶!”
姜子牙越發恭敬:拜倒在地:“此乃吾門老師天機,老師適才已經吩咐過弟子,請仙尊隨弟子來!”
幾步開外,姜子牙已經領著那紫袍道人到了藏寶閣外,一波波血紅色的光紋依舊在藏寶閣中肆虐不休,那團血紅色的光球懸在藏寶閣中央,恍若心髒一般,緩緩跳動著。
紫袍道人雙眼一瞇,袍袖一甩,就將那團血球收入袖中乾坤,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邢天斧!”
這當兒,自東南天際顯出一道血光,瞬息間就帶著一聲撕裂耳膜的厲嘯到了玉清宮上空。
血光一斂,當空顯出兩人,其一乃是一尊猙獰凶狠的通天巨人,周身冒著血紅色的火光,手上還操了一面巨盾,盾上雕九百九十九條面相凶橫猙獰的巨龍,正是被夏啟煉做化身地遠古妖神刑天氏。另一人自然就是隨邢天氏逃竄至此的夏啟。
在夏耕之地,防風氏撤去九華碧煙羅的一剎那。夏啟也將刑天氏的法身凝煉合一,頭顱身軀合一之後,夏啟當下就知道刑天氏的法尊依舊殘缺不全,還需要再凝合一幢寶物才能徹底恢復刑天法尊的神通。
那寶物至關重要,喚作刑天干戚,與血龍盾是同爐而生。是刑天氏飛上九天,采了洪荒星空中的星辰罡鐵,而後采九百九十九條龍神的血肉魂魄煉制而成,是洪荒時期的絕頂凶器,滅殺了不知多少洪荒修士妖神,後來刑天氏被昊天環誅殺,干戚散落到西荒極外的碎星,最後被下界封神地姜子牙得到,收入玉清宮藏寶閣,只是姜子牙也不知這寶物的來歷淵源。所以才會一直躺在藏寶閣中直至今日異變。
夏啟知道,只要將刑天干戚和血龍盾合一,刑天氏法身地神通才能恢復到極度接近於洪荒教主的法尊神通,到時候或拼或逃,再作打算。所以夏啟才會向仙土逃竄過來。
夏啟與刑天法身隨著對刑天干戚的玄妙感應,片刻功夫就到了仙土昆侖,不想,等他二人到了玉清宮上,卻忽然發現失去了對干戚血斧的感應,命元內的玄妙感應被一股大力切斷。震得夏啟與刑天氏都是七竅出血。
夏啟本尊與刑天氏法尊都是性情殘酷暴躁。震怒暴跳,瞬息間跨越天際。趕到干戚感應消失的地方,正是玉清宮上。
刑天氏法尊指著玉清宮暴喝:“誰人取了本尊地血斧?”
暴喝聲中,刑天張開大手向下一抓,就見一道血光怪爪向下抓去,落在玉清宮所在的山頭。
玉清宮所在山頭,周邊萬裡都有虛空禁法封鎮,符印咒法層層疊疊,遍布大小千世界,將這山頭和玉清宮包裹得如同鐵桶一般。
不過,這些符印禁法怎能攔得住刑天氏這等上古凶神,只見自虛空閃出一道道清光符印,剎那間就被血光巨爪卡嚓卡嚓抓得粉碎,連周遭大千虛空也被那血爪撕裂。
姜子牙看著那血爪撕裂虛空,將這玉清宮所在的山頭也一絲絲撕裂成粉末,心頭驚懼,知道遠不是那尊殺神的敵手。他乃仙土上仙,不識得洪荒妖神,自然不曉得刑天氏的來歷,不過他卻知道兩界虛空大藏封印已破,曉得這殺神定是從大藏封印另外一側的洪荒大地而來!
念想至此,姜子牙心頭靈光一閃,趕忙就拜倒在紫袍道人身後:“仙長慈悲,仙長慈悲!”
紫袍道人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那撕裂虛空而來的血爪,笑道:“元始天尊持禮給了本尊寶物,本尊還他一份因緣就是!”
說話間,紫袍道人轉身大袖一揮,眼前就是一片紫紅火海,億萬萬的紫紅血蛇瘋狂嘶吼肆虐,瞬息間就將整個天際都遮掩起來,刑天氏凌空抓下的血爪雖然碩大無朋,然而對於滿天紫火而言,卻恍若溪流入海,沖開重重火浪之後,終究在火海之中化作虛無。
刑天氏看那紫袍道人破去血爪,不禁勃然大怒,雙目一瞪,定定得看了那紫袍道人一眼,暗道:這紫袍道人身上氣息雖然古怪非常,難以測度,不過他頂無三花凝聚,胸無五氣朝元,定然不是教主,怎能是我敵手?
這麼思索著,刑天氏探爪又要下抓,另一手持出血龍盾,正要施法,卻見那紫紅火海之中,盛開了一朵清光焰苗兒,恍若雨落梨花,暴雪寒梅,顫巍卻又清幽地在火海之中搖曳身姿,放出億萬清香,正是太上老君煉丹爐裡的一朵兜率火。
兜率火苗一生,就已經到了刑天氏眼前,而紫色火海依舊漫無邊際,與邢天氏腳下揚起地血海糾纏交雜一處,猛然燃燒。
受了兜率火的高溫熾燒。周遭火焰劇烈了百十倍,血海上汩汩冒著巨大的氣泡,氣泡碎裂之後,蒸騰出大片大片的血霧,大片的血汽霧之中,四方八極都是辟裡啪啦地巨大響動,恍若濕潤的柴禾在烈火中劇烈得燃燒!
刑天氏早在顓頊年間就被昊天環滅殺,而其本尊夏啟一直在元界西荒潛修,雖然察覺出兜率火的厲害,卻是絲毫不知道那兜率火的來由。雙眼一瞪:“你這小道,怎敢擋我?”
喝罵間。刑天氏將血龍盾猛然向下壓去,蒼莽古樸的巨盾化做萬裡方圓,恍若一頭洪荒大地上的吞天巨獸,猙獰可怖,闊口吞天,張開了恐怖地大嘴。向著無邊火海之中的一點兜率火當頭壓下。
巨大猙獰的血龍盾上,扭曲纏繞地九百九十九條巨龍猛然活了過來,扭曲著巨大地身軀,從血龍盾上掙脫出來,每一條都有千裡長短,頭大如山,雙目內空洞一片,似若沒有靈魂,只是巨大的軀殼扭曲翻滾。
九百九十九條巨龍頭尾咬合,成了一面方圓數千裡地巨大絞盤。將那兜率火所在的紫色火海圍在當中,絞盤一轉,就見中間那滿天火焰都被絞成碎片,化作虛無,就連大千虛空也都被巨龍絞盤絞碎,化作飛灰。
巨龍絞盤合攏一處,絞盤中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大千虛空和大千之外的無數小千世界,都被巨龍絞盤絞碎成了虛無劫灰。
刑天氏卻不歡喜,反倒面色一變,喝道:“不好!”
這當兒。只見巨龍絞盤千裡之外的大千虛空碎裂。從大小千世界間的裂縫之中鑽出了一朵紫青色地兜率火焰。兜率火一化為五,列定五方。圍繞著中央的巨龍絞盤一轉,當下就是五行逆轉,陰陽顛倒,虛空變幻。
夏啟本尊和刑天氏分身都懸立於巨龍絞盤之上,也都位於兜率火光圍攏的區域之中,五朵兜率火苗兒一轉,他二人也當下就陷入其中,難以脫逃。
“大五行幻滅!”夏啟怒吼一聲:“誇父,我與你誓不兩立!”
原來這紫袍道人正是無當山的九首道人,是誇父的身外化身。先前他推算天機,知曉刑天氏的刑天斧在玉清宮藏寶閣,所以就先刑天氏一步,趕到藏寶閣取走刑天斧,並以兜率火幻化大五行幻滅,困住了夏啟和刑天氏。
姜子牙諸人在旁看著刑天氏與九首道人的一番對決,只看得目光呆滯,心神俱震。
等他幾人緩過心神,卻見滿天血海和提盾懸空的蠻荒巨人已經消失無蹤,五朵微弱的紫清兜率火在虛空一轉,也破碎大千世界而去,抬頭四望,天空又恢復了先前的清明一片。
姜子牙連忙恭聲道:“仙長神通,仙長神通!”
九首道人面上一片沉凝,雙眼電光噴射,凝視著虛空,一動不動。
再說夏啟和刑天氏陷入大五行幻滅之後,當下就被陣勢顛倒五行陰陽,幻滅虛空,送入了大小千世界地夾縫之中,不停地被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化的力量轟擊著,周遭虛空都碎裂成了一片混沌漿糊。
刑天氏將血龍盾一拋,巨盾化作九百九十九條巨龍,纏繞做盤,將刑天氏和夏啟兩人包裹在內,以巨龍肉盾擋住了陣勢中那毫不停歇的五行神雷。
這九百九十九條巨龍都是上古蠻荒時的湖海霸主,翻山搗海,無所不能,被刑天氏收服之後,龍魂被抽出祭煉了刑天血斧,而龍身則被煉成了這血龍盾。刑天氏日夜以星辰真火鍛煉,將這九百九十九條巨龍的肉身精煉得如同洪荒星辰一般,堅硬無匹。五行神雷落在巨龍絞盤之上,只聽得噗噗悶響,只在龍軀絞盾上留下道道白痕,卻也不能擊穿。
血龍盾下,夏啟陰沉了臉色,道:“這道人以大陣圍困你我,不過是為得拖延時間,顓頊漁婦和誇父本尊馬上就到,你我怎敢在此停留?”
刑天氏面色猙獰可怖,道:“這大五行幻滅陣勢地陣基不是神物,所以大陣並不是牢不可破,只需以陽剛到了極致的龍氣一催,即可催出裂縫缺口!”
說到此處,形天氏看著夏啟,道:“道友身上正有一物。可破此陣!”
夏啟知道此番生死一瞬,不敢有絲毫猶豫,咬牙跺腳,將背後纏繞的九根銀色絲帶抽出,當空一舞,喝道:“這九代是我父尊以九州龍氣煉制,集九州龍氣陽剛之極,當能破此幻滅五行!”
至此,夏啟將九代一拋,大喝一聲:“去!”
隨著九代拋飛。形天氏也運轉法決,血龍絞盤一散。化作九百九十九條巨龍,飛舞攀趴到血龍盾上,落在了刑天氏手中。
隨之,他探手朝天一抓,漫天轟擊的五行神雷都被刑天氏一手抓爛。
這當兒,九條銀代已經飛舞到半空。化作了九條銀光燦燦的飛龍,頭尾絞合一處,成了絞盤,迅速轉動起來,化作了一股銀色的旋風。在那銀色地旋風之中,九龍凝合而成地銀光絞盤越轉越小,越轉越亮,眨眼間就凝縮成了一點銀光。這一點銀光集合了九代所有的陽剛龍氣,熾目生疼,虛空間衍生地五行神雷被銀光一照。都恍若積雪遇烈日,消散融解。
夏啟向那銀光一指:“碎!”
那點銀光猛然炸裂開來,中土九州極致陽剛的龍氣化作無窮利劍,一瞬間就將周遭虛空刺裂成了千瘡百孔,在那千瘡百孔之中。生出一道漆黑裂縫。
刑天氏巨目發亮,猛然大喝:“走!”
刑天氏卷起一道血光,裹起夏啟本尊,沖天而起,瞬息就鑽入了那道漆黑縫隙之內,鑽出了大五行幻滅衍生的幻滅虛空。
昆侖玉清宮上。虛空一陣波動。裂開一道漆黑裂縫,自其中鑽出一道血光。一刻不停,向著天北逃竄而去。
玉清宮外,九首道人望著那道刑天氏所化的血光哈哈大笑:“晚了!”
九首道人話聲未落,就見東南天外飛來一道紫銅豪光,追上刑天氏所化的血光,當空一絞,就將那血光絞斷,現出刑天氏和本尊夏啟兩人的身影。
這當兒,刑天氏和夏啟前方,已經懸空站了兩人,一個手持黑木仗的麻衣少年,一個肌膚閃亮眉眼生情地美貌女子,正是誇父與漁婦。
漁婦面上帶笑,探手一抓,就見絞斷血光的紫銅豪光落在她地纖細掌心,顯出一道紫銅環,正是昊天環。
她手腕一抖,昊天環又拋飛而出,化作十萬裡,向刑天氏和夏啟兩人當頭罩下。
刑天氏和夏啟都是面目慌張,不敢與昊天環相抗,只是瘋狂得向著昊天環外突去。
只是,在昊天環籠罩的范圍內,大小千世界完全化作了一片混沌漿糊,黏稠之極,刑天氏和夏啟陷落其中,幾乎難以動彈,極盡全力,也只能移動分毫,怎能躲開當頭罩落的昊天環?
刑天氏面目猙獰,七竅流血,勉力一撐,也只是將血龍盾擋在頭頂。
只聽得卡嚓一聲,血龍盾上那堅比洪荒星辰的九百九十九條巨龍都被昊天環絞碎,成了血肉齏粉,化作血光,散落當空。
繼而昊天環落在刑天氏和夏啟兩人的頭顱上空,恍若一道紫色的電光,猙獰地凌空絞了兩下。
當下就是兩聲慘叫,形天氏和夏啟都不能抵擋,被昊天環絞斷,頭身分離,成了兩具無頭地屍體,滾落在地。他二人的命魂也都難以逃脫,在昊天環一絞之下,也成了虛無劫灰。
可憐這夏啟也是中土霸主,因為強求法力,煉制刑天氏為身外化身,卻攤上了刑天氏與顓頊之間的前古因果,終究難逃劫數,在昊天環下落了個如此下場,頭尾分家,命魂絕滅,身化劫灰。
漁婦以昊天環轟殺了刑天氏和夏啟,了結了這一段上古因果,身上氣息就是一變,越發深幽難測,她虛空一擒,就將昊天環抓在了手上。
她略一思索,繼而又將昊天環一拋,向著刑天氏殘碎的屍身和頭顱打去,要將刑天氏的頭顱和身軀都打碎。
“陛下且慢!”誇父持了若神木仗,凌空一挑,帶出一股無形無質的波紋力道,將昊天環打偏了去,繼而將刑天氏的屍身和頭顱都抓攝到身前,向著漁婦道:“這刑天氏的殘身於我門下還有些用處!”
漁婦咯咯一笑,收起了昊天環,笑道:“那大尊取走便是!”
誇父略一點頭。大袖凌空一拂一卷,將刑天氏的屍身和頭顱都收進袖中,繼而他探手一抓,前方虛空中四散飄流的血光就恍若溪流入海,投入到他掌心,凝聚成一團血肉球,正是血龍盾上九百九十九條巨龍的血肉身軀所化。
他將那凝合血球向袖筒內一收,又向夏啟屍首一點,隨著他一點之勢,一道金光自夏啟地屍身飛出。懸浮在夏啟屍身之上,時而化作一鼎。時而化作一條五爪飛龍,變幻無端,正是夏啟當日在西荒從白虎手中強奪去的神鼎金精。
神鼎金精顯形,誇父舉起若神木仗,喝道:“相柳,還不出來。更待何時?”
話聲未落,一道金綠糾纏的光華自若神木仗頂端躥出,化作一條巨蛇,巨蛇身軀發綠,透著一股劇烈腥臭,頂上生了十個頭顱,正中一個頭顱通體綠油油的,其余九個頭顱都是金光燦燦,神采飛揚,霸氣吞天。正是融了九龍鼎的相柳。
相柳剛一躥出若神木仗,就察覺到了神鼎金精的氣息,俯下頭顱,長達萬多裡的巨大身子一盤一彈,向著懸於地表的神鼎金精飛去。颶風隨之而起,席天蓋地,洶湧奔騰,恍若要將整片大地都掀飛一般。
瞬息間,相柳就隨著颶風躥到地表,綠色頭顱之上雙生的那頂金色頭顱張開大口。一口就將幻化無方的神鼎金精吞落。當下。那神鼎金精就一分為二,化作兩道清流。
躥入那吞吃了金精的頭顱頂部,化作一雙金色眼瞳,鑽入了金頂眼眶之內,靈動飛揚,神采四射。
至此,九龍鼎收伏了散落在外地神鼎金精,恢復全貌,相柳地本體頭顱與九座中州龍鼎所化地頭顱都神采靈動,正是功德圓滿之際。
不知何時,相柳那頂綠幽幽的頭顱已經自虛空消失,只余下九顆金光燦燦的頭顱吞吐煙雲霞氣,顧盼生威,震懾四方八極內的一切大小千世界!
誇父雙目炯炯,運起了教主的無礙法眼,就見大千世界與小千世界間地縫隙之中,隱約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懸浮在相柳頭顱之上,幻化明滅,變幻無端,正是相柳那消失的本尊頭顱!
“哈哈,以九為體,以一為本!”誇父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相柳將九顆頭顱一甩,身子抖擺一番,顯化做一個身高九尺、體型瘦弱的大漢,大漢額頭正中有一點綠芒閃爍,蕩漾著氤氳雲光,氤氳雲光內恍若隱藏了一雙猙獰凶狠的目光,讓人一看之下就是周身發寒。
他身著九龍滾金袍,頭戴平天寶金冠,金冠正中雕了一尊九龍鼎,正是成都載天一脈的護法妖神相柳。
相柳被囚龍牙山三千余年,了結了一段上古因緣,而後九州神鼎齊聚,恢復了九龍鼎的原貌,為他化生出九尊黃金頭顱,將他的本尊頭顱隱藏到大小千世界間的無間虛空。自此,至聖之下再也無人能傷他本尊分毫,他以那隱藏在無間虛空中的本尊頭顱得了教主法尊之位!
相柳站定身形,向著懸浮當空地誇父和漁婦行過一禮,這才升至半空,懸停至誇父身邊,道:“多謝主上相助!”
誇父大笑著擺手,道:“無需客氣,你去收了九代,那九代乃中土九州剛烈龍氣附生金精所化,與九州神鼎息息相關,與你大有緣法,今日合當為你所得!”
相柳點頭應是,腳下一動,移至玉清宮上空,運起了無礙法眼,向著周遭虛空一掃,就找到了九代銀光龍氣散落之處,探手向著虛空一抓,就見虛空破裂,顯現出一道方圓尺許的黑洞,黑洞內鑽出一蓬細碎的銀光,散亂無章,恍若飛揚塵土一般,不同處就在於每一粒塵埃顆粒都閃爍著刺目銀光,透著一股剛烈威猛、宏蓋九州的氣息。
“可惜,有骨無魂,終究是難為教主神器!”相柳手腕一轉,將那一蓬細碎銀光收攏在一處,化作一顆晶亮的銀色光球,先是雙目一亮,繼而搖頭歎道,這九代是九州金精混合了九州龍氣而鑄就,本應是極頂法器,不過可惜地是,當年九州之內的龍氣大都被河圖洛書二寶收斂,鑄就了九尊神鼎,只有殘余下來的一絲龍氣才被采來煉制了九代,所以九代形骨上乘,靈魄卻是不足。
誇父哈哈大笑,跨步上前,探手取出一方血光玉璽,玉璽上盤踞了九條五爪神龍,九龍之首圍攏在一顆血珠左右,成龍戲珠狀,正是碎星地球上曾經的漢劉皇氏傳下的重寶——九龍璽!
誇父將九龍璽拋起,伸手一點,就見玉璽上盤踞的九條神龍體內湧蕩出一道清光,九道清光從九龍巨口鑽出,鑽入了九龍圍攏地血珠之中,在那顆血珠中化出了九條龍形,在血珠中咆哮游走,翻湧不定,翱翔四海,威蓋八荒!
失了九道清光,玉璽頂部所盤地九條神龍當下就失去神采,隨著底盤玉璽破碎開來,成了一攤細碎粉末,只留下一顆血珠懸浮當空,滴溜溜的轉動著,散發出濃烈之極地龍氣!
“這血珠內的九龍真形是碎星大地上的龍脈所化!”誇父指著血珠,道:“碎星位於元界與仙土之間,元界彌漫的元氣與仙土之內靈光在此地交匯,生出了命魂界內獨一無二的龍脈,既含了元界的命魂真龍之氣,又含了由仙土西極通天河下的地魂裂口內散出的地魂真龍氣。若非受限於碎星的先天條件,只怕碎星也已成了一方聖境,可惜而今時機已過,再也不能成就堪比昆侖之丘的至聖之境!”
說到此處,他向著相柳一笑,道:“不過,天運定數,你我無須揣測,有了這條龍脈為靈魄,九代金精為根骨,再以九龍神鼎為爐,以你命魂靈光為爐火,定能煉出你的教主法器!”
至此,誇父揮手一拂,當空懸浮的那晶亮血珠就化作一道血光長虹,投向相柳。
“如主上所言!”相柳探手一抓,將那血珠抓在手中,一聲大笑,將血珠與腳下的漫天銀光都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