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燭九陰的巨口嘶咬之下,歸池火龍騰身擺尾就掙扎了一番,然而它畢竟只是歸池聚合的火元所化的一條擬火化龍,死物而已,沒有半絲靈智,如何能抵擋燭九陰這等妖神手段?長達千丈的龍尾甩在燭九陰身上,卻連一絲痕跡都留不下來,片刻就被燭九陰將將整個脖頸都嘶咬開來。
燭九陰嘶開火龍的身軀,順勢張開巨口,就將那火龍脖頸之下的身軀吞吃了下去。他那幾有萬丈長短的龍腹一扁,向內縮去,繼而就是一股碩大的吸力從那巨口傳出。
龍腹暗吸,燭九陰巨口恍若黑洞一般,將那條火龍死死吸在口中,向著肚中吞吃下去,龐大的火元之氣對他這可吞噬日月的遠古妖神而言,只是一道千載難逢的大補餐罷了。
當下,就見一道道熊熊火光從那歸池戰車上衝出來,卻都被燭九陰吸入腹中。
常羲自然認得這洪荒妖神燭九陰,曉得這燭九陰是成都載天山四大護法妖神之首,上古年間曾威懾天之西北,可吞噬日月,倒轉光陰,乃是一等一的妖神,早就得了大修行,只比教主差了一線罷了!
曉得歸池火元不過是燭九陰的補體食物,常羲自然不會繼續催動歸池火光,連忙拍了戰車,收了法門,歸池戰車之上火光頓收。
繼而,常羲向那千多丈的火龍尾上一拍,將火龍震落。
只聽得呼哧呼哧兩聲巨響,就見那千丈火光被燭九陰的巨口吸入其中,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這其間,兩方廝鬥,從誇父召出燭九陰,直到常羲收了歸池法門,不過眨眼光景罷了。場中已然沒了那火龍身影,只留得燭九陰的萬丈妖身,吞吐火光。
隨著火龍消失在燭九陰的巨口之中,那妖神乾癟的肚腹漸漸充漲了起來,大笑道:「好一頓飽餐!」
燭九陰俊秀的面上已經不見半絲火氣,只是脖頸之下烈焰如血雲一般,在妖神體表沉沉浮浮,正是吸納自歸池戰車的火元引發地。
常羲自然越發惱怒,駕了近萬丈高下的歸池戰車,帶著轟隆巨響。向燭九陰撞了去。
另外一側,羲和看著誇父召出了護法妖神燭九陰。連忙喝道:「休要猖狂!」
繼而,她也施展了法門,化作萬丈法身,驅了浴月戰車向著誇父衝去。
歸池與浴月這兩大戰車無堅不摧,胚胎原型乃是當年東山先皇顓頊氏鑄就。
當年東皇顓頊氏為了同黑水玄冥帝尊爭鬥,採了一億九千九百九十八萬斤首山精銅。施展大法,飛出洪荒大地萬億里開外,到了洪荒太陽星和洪荒太陰星上去煉製了兩輛戰車。
這兩輛戰車是為了對抗北水玄冥教主而鑄,每一輛戰車都是以九千九百九十九萬斤首山精銅熔煉而成,內中以東山大法封了太陽精華和太陰精華,厲害無匹,衝撞起來,遇山開山,遇海分海,甚至可以粉碎洪荒世界的九天星辰。稱得上是無堅不摧。
可惜後來戰車還未曾完全鑄就,顓頊氏就與玄冥帝尊在西北天不周山外起了一場大戰,終究鬥了個兩敗俱傷。
後來顓頊氏負傷而歸,回到東山群山後藉著那場不世大戰的領悟所得,參悟地魂至聖大道。他以命魂玄靈破入地魂界。
返照與本尊相互映照的所有地魂殘絲,想得一個地魂圓滿,不想,卻被同樣處在地魂界的玄冥帝尊命魂玄靈纏上,在地魂界繼續爭鬥開來。
命魂界內的洪荒大地之上,顓頊氏的後輩俊早與北水玄冥帝尊暗中相通。知曉顓頊氏的命魂被玄冥纏在地魂界。就乘機對顓頊氏留在命魂界的肉身施加暗算,將顓頊氏地肉身置於周天星辰大陣之中。以洪荒星辰元力灼燒煉化。
顓頊氏乃一方教主,得了命魂大道,早已修得了金剛不壞的法身,本是萬劫不滅之軀。只是因著他命魂玄靈離體,法身軀殼有了破綻,所以被洪荒星辰之力灼燒煉化了九百餘年,終究是被煉化了去,化作劫灰。他本尊肉身化作劫灰,處於地魂界內地命魂玄靈也隨之受損,當下就被黑水玄冥帝尊困了住,以秘法封印起來。
而後,俊繼承了東山群山一脈的皇族大統,自號太一,曰東皇太一!他甚是寵愛常羲和羲和這一對姐妹,就花了數百年時間,將顓頊氏留下的那兩輛半成品戰車完全煉就,賜給常羲和羲和,一曰歸池,一曰浴月。
誇父和燭九陰二人自然聽聞過這兩輛戰車的威名,知曉厲害,也不強抗,只是躲閃游鬥。
燭九陰生就一副妖體龍身,生來就在九天之上,當空而舞,自然靈活。常羲驅動了歸池戰車竟然追逐不上,且歸池戰車噴出的火焰也對這妖神無甚危害,只將她氣得渾身直顫。
「你這妖龍!」常羲氣急大罵,猛然停下了歸池戰車,將身子一擺,身姿曼妙,當下就見她額頭之上顯出兩截火紅色的狐耳,身後生出九道氣焰沖天地火焰,都是萬丈長短,恍若彗星尾一般,在半空揮舞著,正是常羲本體的九條火尾。
常羲將身子再一擺,就見身後那九條火紅色的狐尾都脫落下來,化作九道火光,擋在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將那燭九陰圍在當中,密不透風。
而後九條火尾一抖,化作人身,同那常羲的樣貌打扮都是一模一樣,且言語動作都是不同,或怒容滿面,或冷面不語,或喝罵怒吼。
燭九陰雖然雙目緊閉,心神卻是通透,略一分辨,就知道這九個人影不是幻化,卻是那九尾狐常羲以九尾煉製的九尊化身。
常羲放出九尾分身,九尊化身齊動,向著燭九陰打去,本尊驅動歸池戰車,滾滾而來,向那燭九陰衝撞上去。
常羲本體妖身的這九條尾巴生來就堅韌之極,加上她自洪荒以來的日日煉化。九尾上的每一根毫毛都是堅比金精。這九尾煉化成化身之後,更是力大無窮,渾身堅比金剛,普通的妖神對上這化身,只怕一合之間就得被她那利爪撕裂。
燭九陰的本尊妖軀還在大荒西極碎星內地東海燭龍島上,剛剛煉化妖身,修行比全盛時期相差甚遠,自然不敢同那歸池戰車硬鬥,只得躲開歸池戰車,向著那幾尊妖狐化身衝去。瞬息之間,他就被九尊化身圍攏當中。斗在一處。
燭九陰與常羲都是修行地火元法門,以火法相鬥,都難以奈何對方,所以二人只是貼身肉搏,只聽得砰砰巨響,卻是妖身搏鬥之間。拳腳相撞,捲起了氣浪。
鬥得片刻,燭九陰雖然勉強躲避開歸池戰車的衝撞,卻被妖狐常羲的九尊化身抓得週身傷痕,疼痛不已,怒喝連連。
另一方,羲和驅浴月戰車,與誇父斗在一處。
誇父剛剛返本歸元,法力自然比不得這東皇妃子羲和妖神,不過他手中持的若神木仗乃是貫通三大界的神物。遠勝浴月戰車,是以二者拚鬥起來,一時也難分高下。
誇父聽得那燭九陰連連呼痛,向那妖神燭九陰處一掃,知道燭九陰妖身未復。鬥不過常羲,連忙打出三仗,打在那浴月戰車上,將之迫退,而後若神木仗一揚,手上捏了法印。喝道:「妖神歸位!」
說話間。他將若神木仗遙遙向著被常羲九尊化身圍攻的燭九陰一指,當下就見燭九陰化作一捧火光。藉著若神木的神威衝開一道縫隙,從包圍中衝了出來,鑽入到若神木仗中去了。
高空之中只留下燭九陰那尖銳的厲嘯聲:「你這九尾妖狐今日辱我,日後定然與你不死不休!」
誇父借若神木收回護法妖神燭九陰,看著那常羲和羲和兩姐妹都駕了戰車衝來,更有常羲的九尊化身圍攏上來。
他知道鬥不過這兩條九尾妖狐,心頭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以若神木仗護住週身,硬生生得衝開九尊妖狐化身的合圍,化了一道黑光,向著天南而去。
常羲和羲和自然連忙驅動了戰車追去,恍若日月並駕齊驅,在洪荒天地劃出兩道耀眼地光痕,一直追出億萬里,到了東海的南部邊沿方才停了下來。
她二人今遭將燭九陰和誇父追出億萬里,出得一口惡氣,自然滿心歡喜,停在海面之上,望著天際竄走的黑光,咯咯大笑!
再說誇父,行出億萬里後,察覺身後那歸池浴月地氣息消失,知道那二人回返,也便停了下來,落在一片山林之中。
他思及此番救護法妖神脫困不成,反被那兩頭九尾狐狸所辱,心頭自然惱怒,恨恨不已,揮手一仗打出,便將身旁一座數萬丈高下的山峰打得從中斷裂,散作了漫天碎石。
打碎一座山頭,誇父心頭那股怒火才發洩出一些,恨意漸漸收斂,心境平緩了下來。
這當兒,忽然就見得前那碎裂的山峰之下鑽出了一道黑煙,黑煙一起,化作一個滿面虯髯的魁梧漢子,身高千丈許,手上提了兩把斧頭。
這漢子乃是週遭山林的山神,本在洞府飲酒作樂,不想卻被誇父打斷一截山頭,擾了心頭興致,當下就是大怒,衝出洞府,就要怒罵!
不過他看著誇父真身那萬丈身軀,被誇父神威所攝,心頭不禁發顫,於是就壓下滿口髒言穢語,只是抬起頭顱,遙遙指著誇父喝道:「你是何方高人?為何無故碎我天南群山之峰!」
誇父心頭正不痛快,哪裡容得下區區一個山神喝罵於他?當下雙眼一翻,低下頭看著那千丈高下地山神,就生出一股無邊煞氣,妖風四起,將週遭虛空引動得一片模糊!
那山神被誇父散出得煞氣推翻在地,驚得週身發顫,曉得此番是踢到鐵板,招惹了大修行,連忙搬出靠山,大聲呼喊道:「吾乃天南炎帝麾下山神,你敢殺我?」
誇父乃成都載天之主,橫行洪荒,何曾受過他人如此威脅?當下冷哼一聲,舉仗便劈了下去,那山神哪裡能想到這尊殺神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他被若神木氣息鎖定,連動彈一下都不得,怎能躲閃?只是睜大了雙眼。驚恐得看著那索命黑仗,叫都叫不出來!
便在若神木仗將要打在那山神腦門上時,誇父忽然心頭一動,手上木仗一斜,打在腳下的山體上,只打得那山體崩塌,一道裂縫在這山林間延伸開去,直到了千里開外
「天南炎帝——」誇父喃喃自語,運轉心經推算,抓住腦海的一點靈光。
那山神僥倖逃得性命。早已嚇得週身發軟,看著橫在眼前的若神木仗。連動都不敢動彈,哪裡敢逃脫?只是閉了雙眼連聲道:「大神饒命,大神饒命!」
半晌之後,誇父雙目陡然一亮,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祝融老兒,任你天大修行,又怎能遮掩天機?」
原來,此番成都載天一脈營救流波山妖神脫困一事與天南炎帝之女大有關係,那炎帝為了不讓他幼女捲入到這混雜因果之中,便顛倒了陰陽,讓誇父先前推算不到,此時山神猛一提起天南炎帝,當下就觸碰了天機,讓誇父觸到那顛倒陰陽。明瞭此事前後,正應了天道大勢!
說到此處,誇父心情大好,彎腰將那山神提起,大笑道:「你此番功大於過。我就留你性命!」
說話間,他伸手猛地一摔,將那山神向著北方摔了出去。
北去不到千萬里,就是東海地域。
那山神被誇父封了法力,掙脫不得,又被誇父神力甩出。片刻就飛到了東海之上。摔入到東海之中,落了一個渾身濕透!
不過此番能莫名其妙得保全性命。那天南山神早已是心頭大松,連呼大幸,哪裡還會去計較這一身海水?
誇父扔那山神入東海,繼而哈哈大笑。
忽然,誇父面上一動,木仗橫空,抬手便打出一仗,直打得大千虛空生出一道裂縫,在那縫隙之中,隱隱約約竟顯出三方光暈,一方是藍黑色的光雲,一方是黃金燦燦,一方卻是通紅如血的烈焰凝聚,正是有三方大神通在施展大法,跨越大千窺視誇父。
先前誇父與常羲和羲和爭鬥,心神用在爭鬥之中,並未發現這三方教主的窺視,等他醒悟玄機,心頭一靜,自然就發現了不對,以神仗破空,找到那三方窺視地行跡。
誇父哼得一聲,連連打出三仗,將那三方光暈都打碎了去,繼而嘿嘿冷笑:「天南炎帝窺視與我倒還情有可原,東皇太一和中州大禹你二人竟也要算計一番,哼——」
說到此處,他腳下一動,施展了神行法門,大步向著南方而去,只留下一路悶雷一般的大笑聲。
…………
再說在中土大夏國的中央神宮之內,殿堂正中地黃金龍椅上端坐了一人。
這人身形高大,即便坐在椅子上,都要比常人高出一些,顴骨異常高聳,面向高古,與夏後啟的模樣有九分相似。他頭顱上套了一個金環,週身黃金長袍,上面繡了上古洪荒的三山九水,正是中土大夏國的國主大禹王。
大禹王眼前那多斗大金雲猛然碎開,化作金光消散與虛空之中,正是被誇父破去的玄光鏡。
他端坐龍椅,面色深沉如海。
片刻之後,自殿外走入一個週身裹著獸甲地王宮侍衛,拜倒在地,道:「國主,蒼山之主倉頡在宮外求見!」
大禹王早察覺到倉頡的氣息,聞言只是一點頭,道:「帶他進來!」
那侍衛領命出去,片刻就帶了一人進來,而後轉身出去了,繼續守衛王宮大殿。
隨著王宮侍衛進來的那人身形高大,披了灰色長髮,穿著一身灰袍,頭頂綁了一截草木樹枝,腰際掛了一根灰色的骨筆,正是曾在鳥鼠同穴之山顯現玄元化身地蒼山界主倉頡。
倉頡修行的那蒼山就在中土大夏國邊境,且他也是拜在中土崑崙之丘門下,與這大禹王乃是同門師兄,相互之間自然熟悉。
他到了大殿之後,向著大禹王見過禮,便坐在一架紫黑堂椅上,開口道:「師兄,倉頡今日前來有要事相詢!」
「你的事情,我已知曉!」大禹王微一點頭:「不過此番前去甚是凶險,九死一生,為兄勸你還是先行忍耐。等兩界大開之後,再尋時機!」
倉頡聽了大禹王此言,卻是搖頭道:「日後兩界大開,成都載天之主定然會盡復其教主修行,且他門下那四大妖神也當歸位,到時候再想動西山白虎,更是難上加難,與其如此,還不如乘著他本尊不全之時出手,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說到此處。倉頡面色漲紅,沉聲道:「我自上古修行。至今已有無窮歲月。上古年間,我按老師旨意造甲骨文字,積累功德,而後更是苦修了漫長歲月,不想卻依舊難得命魂大道。一直等到今時今日,大道才有了一線希望。無論如何,我也要去試上一試,否則只怕終生無望!」
大禹王早已料到難以勸阻倉頡,只得歎得一聲,道:「既然你決意如此,我就再助你一臂,也好全了你我之間的情誼!」
至此,大禹王一頓,略微思索,繼而道:「炎帝顛倒陰陽的法門已被誇父堪破。他正向著天南祝融峰而去,此行順應天勢,當不會有甚阻難,過些時日妖神夔牛必能脫困。那誇父行事向來猛烈,等夔牛脫困之後。他定然會攜此威勢來我中土解救妖神相柳,到時候,我當可將他困在河圖之中,拖他一陣時日,你可乘那時機前去西山了斷因果!」
說完之後,大禹王就閉了雙眼。不再言語。
倉頡謝過大禹王后。便轉身出了大殿,隨著王宮侍衛到了一處庭院清修。等候時機,自是不提。
再說誇父,自東海與南山交界處堪破天機,就運轉神行之法向極南而去。
以他此刻地修行,跨越億萬里地天南群山只是等閒罷了,片刻就到了南山與南海的交界處。
天南炎帝地居所喚作祝融峰,這祝融峰雖然喚了個峰名,其實卻是一條通天徹底的神火,處在無邊無際的南海之中,與通天河和若木一樣,都是自鴻蒙初判而生的神物,可貫通三大界。
天南祝融氏秉承了這祝融峰的神火而生,天生就同祝融峰玄靈相通,早早就借祝融峰的神妙修得了命魂大全之境,時間甚至可上溯到遠古年間,是洪荒眾位教主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若非還有羈絆,只怕也早成就了地魂境的至聖大道。
因此,自古而今,雖然無數洪荒修士覬覦祝融峰,卻也無人敢去搶奪,即便有,也早化作了劫灰。
暫且不提這天南炎帝一脈地淵源來歷,只說誇父到了南海之畔,大步前行,一步就是萬里之遙,數個時辰之後,就到了億里開外。
目光所及的天際一片潮紅,已經可以察覺到那股火熱地氣息。誇父知道那天際所在就是天南祝融峰,炎帝的修行所在。
誇父又邁開大步,踏著波浪向前行去,在那漫漫南海之上帶起了一線百里高下地波濤,直通天際祝融峰地方向。
他又行出數千萬里外,只見那片殷紅依舊在遙遠的天際,遠不可及。
望著那遙不可及的天外殷紅,誇父嘿嘿冷笑,他知道那祝融峰雖然在南海之外,卻不是在這大千世界之中,而是在大小千世界之間,如果不知情的修士就在這大千世界中尋找,只怕找遍南海,也找不到那祝融峰的半點蹤跡。
開了玄光神眼,誇父雙目之內眼白頓去,恍若能吸收光線地黑洞一般,深幽莫名。
這玄光神眼可看破大千虛空,目光所見,已經不是大千世界地聲色幻像,卻是大小千世界間那層層疊疊地光影。那些光影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尋常人看得一眼,當下就會被古怪地光影迷亂心神,命元也會自行焚燒,落個魂飛魄散,所以不到一定的境界,任誰都不敢起念破碎大千世界,否則一旦反噬,就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誇父以玄光神眼在週遭海面上一掃而過,將那大小千世界都看得通透清楚,片刻之間就看出了眼前虛空的異處。前方百萬里開外,大小千世界之間充斥著重重火光,那火光盛極,將他雙目刺得生疼,定然就是祝融峰的所在了!
散了神眼玄光,誇父探手自虛空抓出神木仗,而後向前跨了幾步,舉仗就要向那祝融峰所處的大小千世界縫隙處打去,卻是想以若神木聲貫三界六道的強橫去強硬破開通往祝融峰的通道!
便在這時,猛然聽得一聲咳嗽在耳畔響起,將誇父揮仗擊落的動作硬生生得止住。
誇父心下悚然,連忙收了若神木仗護住週身,一雙巨大的眼睛連翻,向著週遭細細掃去,他神目如電,週遭千里在那目光下都是纖毫畢現,掃視半周,誇父便發現了那咳嗽聲的來源。
前方百里開外,有一老翁駛了一葉扁舟,飄然垂釣與南海之上,那老翁與扁舟都是普通模樣大小,高不過丈,長不過兩丈,在高大萬丈地誇父本尊身前,恍若螞蟻一般,似乎一片波浪就能將那扁舟老翁盡都捲去。
誇父將身子一搖,卡卡嚓嚓的巨大響動之中,萬丈本尊就縮作了常人大小,顯出一個清秀的黑髮少年模樣,手上提了若神木仗,著白色長袍。
他上前一步,跨過百里之遙,到了扁舟之前,看著那昏昏沉沉的老翁,道:「老丈,你可知那祝融峰在何處?」
說話間,誇父雙目炯炯,注視著那雙目微瞇的垂釣老翁。
「祝融峰?」老翁自言自語著,略微有些遲鈍得抬起腦袋,輕輕咳嗽了一聲,向著誇父身後一指,似笑非笑地道:「祝融峰老夫未曾聽聞,不過你後面倒是有一座火焰山!」
誇父心神通透,神念向著身後一掃,當下就是雙目緊縮,不知何時,在他身後千里外竟然顯出了一方孤島,孤島其大無匹,整體就是一座山,方圓近百萬里,高可通天,深深插入到九天之上,以他修行也看不到頂端。
這孤島山體週身吞吐火光,竟然通體都在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