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第十冊 元界西荒 第三章 滅蒙屬國
    滅蒙國主青瞳是一只修行了七千載的青瞳金絲雀,也是早先遠古年間就在玄丹山上修行的大荒天禽。遠古年間,五彩古國的神鳥貳負與危將巫鹹國始祖窫窳滅殺與玄丹之山,與靈山巫鹹國和西方白帝結仇,其後數千載,巫鹹國的巫民祭祀每隔一段時間就攻打一次玄丹山,四處滅殺玄丹山一脈的禽鳥修士,玄丹之山大亂,青瞳也是在那個時候飛出玄丹之山,與火鴉王和另一頭三尾獅鷲飛到滅蒙山外,拜滅蒙神鳥為祖,在這西海之畔滅蒙山下建立了滅蒙國。

    滅蒙國主青瞳金絲雀一直在滅蒙國的深宮之內潛心修行,這一日正修行間,忽然卻收到了火鴉王的傳訊,言及那巫鹹國的兩個大祭司糾集了一干巫鹹國眾,從數百裡外的山外曠野追殺了過來。

    青瞳金絲雀得了消息,就從滅蒙國深宮之中竄飛而出,化了一道金光掠至滅蒙國百裡城牆之外的曠野。而此時火鴉王雙翅一展,幾乎與神念同步,也正到了滅蒙國的城池之外。

    一道金光夾帶著一點青芒陡然飛出滅蒙國得十丈城牆,正落在火鴉王的身前丈許,等那金光落地之時,一陣豪光迷蒙,就成了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金袍及地,金冠束了頭及腰金發,體型偉昂高大,雙眼吞吐著青色光芒,眩人心神,手上還持了一柄金光閃閃得三尺王杖,杖頂鑲了一跟鮮翠欲滴的羽毛,閃著淡淡得豪光,這金袍人自然就是滅蒙國主青瞳。

    青瞳雙眼一翻,也不看身後火鴉王,兩道詭異得青色豪光自雙眼透出,直勾勾得盯著那兩頭百丈開外的五彩爬蟲毒怪。

    “兩位不在靈山清修,卻來我這窮山惡水作甚?”

    巫羅只是嘿嘿陰笑一聲,有巫謝在場,卻也輪不到他來插口。

    五彩蠑螈將頭一挺,頭顱就懸空到了十多丈高空,那干枯瘦高得身形在半空左右飄搖,黑色的長袍之下蕩出一絲飄飄忽忽得聲音:”你這頭青瞳老雀,也莫要多言囉嗦,若是讓出這滅蒙靈山,還能留你一條活路!”

    火鴉王本就是脾氣火爆,哪裡能容得了這等言語?雙眼一瞪,就噴出兩道火光,身子一扭,周身爆出一團火光,雙臂一舞,就變化出了本體原型,成了十多丈高下的烏喙金翎火鴉,展翅一動,向著那五彩蠑螈撲了上去。

    烏喙金翎鴉王本體見風就漲,等到了五彩蠑螈上空之時,已成了百多丈高下,雙翅卷著狂風熱浪,直挺挺地向那五彩蠑螈高聳得頭顱劃了下去,兩道深紅烈焰噴向那五彩蠑螈朝天凸出的一雙大眼。

    那巫謝身子不動,腳下那五彩蠑螈張口噴出一團五彩豪光,直向著烏喙金翎鴉王打去,同時身子一轉,避開噴向雙眼得兩道火焰,深褐得尾巴一甩,向著那烏喙金翎鴉王本體得雙翅迎了上去。

    五彩蠑螈周身都在大荒沼澤的深處浸練了無窮歲月,尤其是那深褐色得尾巴,更是完全由瘴氣凝結,裡面還帶有西極大荒地下得脈氣金精,堅硬非常,碰上了烏喙金翎鴉王那雙如同鋼刃得翅膀,喀嚓一聲尖銳得聲響,被烏喙金翎鴉王凌空撲下得慣性大力逼出了百丈開外,帶出一條深深的壕溝。不過這頭五彩蠑螈卻沒受傷,反而是被火鴉王激起了火氣,周身毛孔都流出一團團黏稠得五彩體液,尾巴一拍,身子一彈上了半空,同時腹下張開那雙肉翅,長尾凌空一甩,向著烏喙金翎鴉王迎面飛了上去。

    五彩蠑螈頭頂,那巫謝口中喃喃念動了幾個巫文咒語,黑袍內立刻滾出濃濃黑霧,瞬息將巫謝身影都包裹進去,接著那團濃濃黑霧將五彩蠑螈得頭顱也包裹了進去,接而黑霧散開,哪裡還有巫謝得身影?卻不知道這巫謝祭祀是躲到哪裡去了!

    烏喙金翎鴉乃是禽鳥之屬,自不會與這五彩蠑螈比拼力量,只能躲避那橫沖直撞得五彩蠑螈,還需要不停得閃躲一蓬蓬五彩毒霧黏液。那些黏液自半空掉落,沾染到土地之後,頃刻就將那泛黃的土壤變得漆黑發臭,一股股淡淡得彩色異香隨著烏喙金翎鴉王和五彩蠑螈帶起得風勢迅速地流動開去,那些巫民早有手段防范,以巫法驅使了隨身毒物,去吸收那零星毒氣,然而滅蒙國的羽民卻是定然難以抵擋這霧氣。

    眼看那淡淡毒氣就要飄散到城牆之後了,青瞳國主眉頭一皺,雙眼青光一轉,一股深綠就從他雙眼中起,帶著濃濃生機掃過城牆,將附近數裡的城牆都包進了那綠色之中,也將毒氣盡都擋在了外面。

    這當兒五彩蠑螈與烏喙金翎火鴉王已經相斗了好些個回合,四周都彌散著濃厚五彩毒光,烏喙金翎火鴉王的行動受阻,終究逃避不開,與那五彩蠑螈撞在一起。五彩蠑螈體重超出烏喙金翎鴉何止十倍,巨大的沖擊力都撞在了火鴉王身上,那烏喙金翎鴉周身當下就冒出了一團星星點點得金火。

    不過火鴉王采自女屍之山的星點金火只把五彩蠑螈的周身毒液擋在了外面,卻擋不住那五彩蠑螈的巨大沖力,烏喙火鴉王馬上就被撞出了數百丈開外,隨著一聲淒厲的鳴叫聲,一大片一大片的金光翎毛散落開來,恍若蓬蓬煙花火光一般,將這裡許地界照得一片大亮!

    滅蒙國主青瞳持了手上金光王杖,掃出一道金光,將憤怒嘶鳴的火鴉王拉在一旁,落在曠野之上。

    那火鴉王一落地,馬上化作了人型,身上得衣裳破破爛爛,披散著滿頭火紅色得長發,面色淒厲,雙眼似乎要滴出血來,狠狠盯著半空那五彩蠑螈,不過青瞳將他拉下來,他卻也不敢放肆,只是在原地狠得咬牙切齒,怒火沖天。

    這時,五彩蠑螈的頭顱之上又顯出那隨風飄蕩得黑袍,松松垮垮的黑袍內中似乎並沒有人,隨了一陣陣煙霧抖動,才漸漸充實起來,巫謝那陰森低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卻只是冷冷嗤笑著。

    青瞳那一頭及腰的金色長發猛然抖動起來,猛烈得金光從他所站的地方沖天而起,在那劇烈的金光之中,一聲青雋的長鳴響起,沖出一道刺眼的金芒,撞向了半空得那頭五彩蠑螈。

    巫謝早知道這頭青瞳金絲雀鳥的厲害,也不敢大意,腳下一踩,驅動那五彩蠑螈讓開鋒頭,一條巨尾迎面撞向那金光。

    只是這金光得沖擊力量還遠在巫謝的估計之上,剛接觸到五彩蠑螈得尾部,一股強悍得力量就爆發開來,將整頭五彩蠑螈都帶得飛樂開去,此時那金光才暗淡下來,顯出了金光中那一頭金絲雀鳥,尖喙短尾,周身金光,頭顱頂上閃著一道青光,蒙蒙朧朧,將青瞳金絲雀鳥的整個頭顱都包裹起來。

    這頭青瞳金絲雀本身就是身堅如鐵,周身金絲穿山裂鐵只是等閒,而且他修行七千載,采了西極大荒的五金之氣,練周身金絲,將本體練得如同金屬一般,最是擅長貼身肉搏拼斗。

    五彩蠑螈一時大意吃虧,抬頭就是一聲嘶吼,那巫謝自黑袍之內探出一雙干枯卻白皙的手臂,右手持了一柄漆黑如墨的木杖,木杖頂端盤踞了一截銀白色的蛇尾,一條條環形的黑紋套在了那蛇尾之上。銀色蛇尾散出點點銀輝,與木杖的漆黑形成了強烈反差,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心神震蕩。

    那巫謝左手一扭一彈,白皙如玉的指尖上就迸射出一滴鮮血,那滴鮮血直向著他右手的那柄漆黑法杖滾動去,落在了那法杖頂端的銀色蛇尾上,就在那銀光蛇尾上迅速蔓延開來,將那蛇尾的表面塗抹上一層詭異的暗紅色。

    隨之,巫謝開始了吟唱妖文密咒,法杖頂端那塗抹了鮮血的蛇尾扭動開來,蛇尾表面的顏色漸漸由鮮紅變成了漆黑,在蛇尾的尖端上,凝出了一顆斗大的黑珠,珍珠一般,幽幽發著亮光。

    “哚!”巫謝身上的黑袍猛然鼓起,一股股黑氣從黑袍下冒出來,沖進那團漆黑的血珠,凝化了一道道巫文符咒,烙在那團黑色的血珠表層,恍若蚯蚓一般扭動。

    巫謝右手法杖一揮,一股股烏漆血水從那法杖頂端的黑色血珠中竄了出來,向著腳下的五彩蠑螈包裹了過去,那顆黑色血珠恍若是一個無邊血池,烏黑的血水恍若無窮盡得從中流出來,瞬息之間就將百丈長的五彩蠑螈都包裹了進去,最後那幾道巫文符咒也沖去貼附在五彩蠑螈身上,那蠑螈的身體整個成了一團巨大的黑色血光,表面還有一道道蚯蚓巫文游動,詭異之極。

    烏漆的血光蚯蚓一陣游動,竟然將那巨大的血光蠑螈軀體分成了兩半,那兩團漆黑的血光扭曲片刻,抖去了周身血光,竟然變化出兩頭一模一樣的五彩蠑螈,在半空扇動著巨大得肉翅,同時向著那頭青瞳金絲雀撲了上去,至於巫謝的身軀,卻早已消失了,不知藏到了哪裡。

    這兩頭以巫法分裂開來的五彩蠑螈見風就漲,片刻就都成了本體一般,百丈大小,圍攏了青瞳金絲雀就是一陣撕扯,噴吐五彩毒霧。

    青瞳金絲雀鳥應付一頭五彩蠑螈自然是綽綽有余,然而同時應付兩頭,卻是力有不逮。這血光裂體巫術乃是巫謝以巫鹹國祖巫窫窳的殘軀尾部引發而來,借助了祖巫窫窳的神力,裂體而出的兩條五彩蠑螈同原先的本體都是一樣,無論力量還是法術毒瘴都可施展,沒半點區別,消耗的是巫謝的精血,一直可以支撐到那巫謝的精血耗盡為止。

    斗了十多個回合,青瞳金絲雀鳥就被兩頭五彩蠑螈合力拍飛了開去,撞到地面上,帶出一條長長的塵土煙龍,滑出了數百丈,狠狠撞在滅蒙國的城牆之上,好在那城牆有始祖神力護佑,一陣青光閃過,將青瞳金絲雀的身軀硬生生得頂住。

    青瞳肉身強悍堅硬,雖然同時遭了兩頭五彩蠑螈的重力擊打,卻也並無大礙,從數十丈高下的壕溝之中撐起了軀體,雙翅一展,又向著那半空中兩頭五彩蠑螈飛去。流光一瞬,那青瞳金絲雀就到了兩頭五彩蠑螈外,被兩頭蠑螈一前一後擋在中間。

    青瞳早有所料,本體雙翅一抖,自雙翅射出兩道金光,分別向兩頭五彩蠑螈射去。

    這兩道金光乃是青瞳煉制的滅度神針,以五彩祖山玄丹之山下的金銅英華為本,以本體為爐,從女屍之山的日浴谷中采集了一絲前古太陽真火為爐火,又借助滅蒙祖神的神羽護持本體,抵擋前古真火對爐鼎的傷害,耗費了數千年的時間才練出了三根,每一根都凝聚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斤的金銅英華,更蘊含了前古太陽真火,與青瞳心神相通,鋒銳之極,直可開山斷海。

    三根滅度神針平日就藏在青瞳的體內,日夜煉制,使用時只需青瞳一個動念,就可瞬息數百裡,遇山開山,遇海斷海。且這三根神針煉制失以滅蒙始祖鳥羽護持,還帶了滅蒙祖鳥神力,只要存留一根,即便其他兩根遭受了再大的損傷,也可復原如初,青瞳對滅度神針珍愈性命,使用滅度神針最多也就是兩根齊出,總要存留一根確保無失。

    巫謝對青瞳金絲雀的了解甚深,早就防備著青瞳的滅度神針,他乃上古巫族,專修心神精血,心神敏銳之處,比青瞳金絲雀還要高出許多。青瞳的念頭剛動,他就察覺出了危險,連忙施展了巫法,將兩頭五彩蠑螈都用毒霧包裹起來。

    等那兩道滅度神針射出之時,兩頭五彩蠑螈已經淹沒在了無窮無盡的毒霧之中,那些五彩毒霧依舊在繼續擴張,瞬息就將青瞳金絲雀也包裹在裡面。而兩道滅度神針則在那五彩煙雲之中追趕著五彩蠑螈的兩個分體。

    滅度神針雖然受到了五彩毒瘴的影響,依舊速度極快,很快就追到了那兩頭蠑螈分體,隨著青瞳金絲雀的心念一動,向著兩頭五彩蠑螈的分裂體刺了進去。

    青瞳金絲雀早陷落五彩毒瘴之中,不過周身翎毛都是金光燦燦,將毒瘴逼迫開去,不能近身,巨大的雙眼青光透射,透過這層層五彩毒瘴,隨著心神追著那兩頭蠑螈,此番見到滅度神針終於刺入了兩頭五彩蠑螈體內,青瞳金絲雀的巨大鳥身上一道金暈環繞,化出了人形,披掛金袍,哈哈大笑。

    只是青瞳剛剛化作人形,便察覺不對,心頭警兆忽顯,連忙驅動了身形,化作金光向外竄去。

    不過卻是遲了些,一道濃烈的五彩金光忽然從周邊五彩毒瘴之中顯現出來,在那五彩金光之內沖出一顆耀眼的碩大彩珠,追擊而上,正打中那青瞳所化的金光。

    金光受了彩珠一擊,只聽得一聲尖銳的嘶鳴,金光就散了去,顯出青瞳金絲雀的巨大身形,雙翅展開,歪歪斜斜得落到近千丈下的地面,光暈籠罩,化出了人形,周身金袍破碎,半邊身子血光淋漓,一條手臂早沒了蹤影,神色淒厲。

    千丈之上,那顆恍若小太陽一樣的五彩光珠一轉,就將周遭彌漫數裡的五彩毒瘴都收入其中,半空清明,兩頭五彩蠑螈只剩下一條依舊在半空抖動,顯是血光裂體巫術已經失去了效用,那條五彩蠑螈目光灰暗,周身漫著黑氣,背後那條長長的尾巴早已經斷去,斷裂部分獻血淋漓。

    五彩光珠收斂了五彩毒瘴之後,竄回到那條五彩蠑螈的身邊,被五彩蠑螈張口吞了進去,原來這五彩光珠就是這頭五彩蠑螈的內丹。

    站在五彩蠑螈頭顱之上的巫謝悶不作聲,看著數百丈開外,在那裡,正有兩段深褐色的血肉爬蟲在蠕動,細細一看,才能發現,原來那兩條血肉爬蟲正是五彩蠑螈斷裂的巨大尾部,在那兩截蠑螈的尾骨血肉之中,還有兩絲金光,被血肉凝匯的牢籠所擋。那兩團血肉之中滾動著一團團的黑氣,還有蝌蚪蚯蚓一般的巫文符咒,正是巫族密法,運使骨肉精血為牢籠,困住裡面的兩道金光。

    落到地面上的青瞳也不顧手臂傷勢,也看著那兩截斷尾血肉,冷哼了一聲,喝道:”破!”

    只見千丈之上的兩段蠑螈尾骨血肉中的金光爆起,發出一道道吱吱聲響,化作兩道火光,沖開一道道的巫文符咒,終究將那血肉巫法破開,正是兩道滅度神針,這滅度神針被五彩蠑螈的精血污穢,光芒暗淡了許多。

    隨著青瞳心神指揮,兩根滅度神針化了金光,沖回地面,落入到青瞳身上,消失不見了。

    此時,斷了一尾的五彩蠑螈也落回地面,頭顱之上穩穩站著那周身黑袍的巫謝,與青瞳默默對視著。

    半晌,青瞳冷聲道:”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巫謝你也不要逼我,否則我捨棄神針不要,三根滅度神針齊出引發前古太陽真火,也要拼了你的那頭五彩蠑螈!”

    五彩蠑螈乃是巫謝的本命巫妖,經巫法日夜祭煉,同他心血相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巫謝自然不敢大意,且他也知道青瞳所言不假,若青瞳當真捨棄了三枚滅度神針,以三針齊出引發前古的太陽真火,雖然那三枚神針必然也得毀在前古真火之中,不過五彩蠑螈也肯定要受重創,說不定還真得被當場滅殺。

    心頭轉著這些念頭,巫謝卻絲毫不擔心,他心頭早有依仗,只是冷哼一聲,右手就舉起那漆黑如墨法仗,向著前方一指,冷喝一聲:”殺!”

    一股黑光從法仗頂端的銀蛇殘尾上透射出來,向著滅蒙國的城池沖去,凝結出數百道數丈粗細的漆黑血光,恍若長蟲一般向著前方沖去,群蟒絞纏,淒厲嘶吼,張牙舞爪,透出濃烈的血腥氣味,煞氣騰騰。

    青瞳面色一變,雙眼運轉了法門,射出兩道青光,帶著勃勃生氣,向那一群黑蟒血光迎了上去,那些血光化成的黑蟒不過是氣勢駭人罷了,被青瞳的雙眼神光一掃,當下就紛紛崩裂開去,彭彭巨響之中,炸開來散成了一大蓬的血霧,烏雲一般的血霧黑星籠罩了方圓千丈,將這一片曠野變得陰森恐怖,煞氣驚人,一層層黑氣在每一寸土地的表層翻滾,濃厚的血腥氣味讓人心頭焦躁,巫鹹國隨著巫謝巫羅兩大祭司前來的那數千子民都漲紅了雙眼,周身血光黑氣越發濃厚,劇烈得喘息著,操持雙蟒向著滅蒙國的城池沖擊了過去,口中都在大喝著‘殺’‘殺’‘殺’。

    數千巫民雙眼血紅,向前奔跑,馬上就是無邊殺氣升騰,數千巫民與本命巨蟒的殺機匯聚凝結成一道血光,凝聚了先前那蟒蛇黑血散落後變成的凶光煞氣,黑紅色的殺氣沖天而起,直欲刺破蒼穹。

    巫羅早就驅動了五彩巨蟒,巨蟒穿行在這數千巫民之中,口中吞吐著五彩煙雲,斗大雙目爆射出強烈的凶光,血紅一片。

    “這些巫民都已催發了巫法狂化,把周身精血都化成了凶光煞氣!”青瞳看著那道沖天而起的血光,眉頭一皺:”我等切不可留手,否則若被他們沖到那城牆之外,這血腥之氣怕是會污穢了城牆之上附著的祖神之力!”

    火鴉王與那一頭三尾獅鷲都點頭稱是,旋即三尾獅鷲變化出本體,乃是一頭巨大的獅鷲,背後生出三條青羽翎尾,翎尾一扭,就到了滅蒙國的城牆之內,接而青光一閃,那三尾青翎獅鷲已經回到了原處,背後更是多出了萬余羽民,都纏著彩色羽翎,死死瞪著沖擊而來的那些累世宿敵。

    青瞳持了那黃金權杖,吟動法文符咒,權杖頂端那青色神羽閃出一道青色綠華,帶著勃勃生機向他那血肉模糊的肩膀一掃,當下就是斷骨重生,血肉凝聚,眨眼光景,那肩膀就已經復原成了先前模樣。

    雖然血肉筋骨復原,然而到底是傷了些元氣,滅蒙國主青瞳面上青白,匯聚生機的雙瞳施展了青瞳神光,向火鴉王身上一掃,平復了火鴉王身上的些許骨肉之傷,接而也不多言,雙眼之中殺氣騰騰,直若將那巫謝和五彩蠑螈撕成碎片。

    火鴉王身子一復原,當下就化出本體烏喙金翎鴉,撲向了駕馭五彩巨蟒的巫羅,而那滅蒙國的數千羽民戰士也跟隨而後,迎向了殺氣騰騰的巫民。

    頃刻之間,那數千殺氣騰騰的巫民就同萬余滅蒙羽民碰撞在一起,兩條煙塵巨龍撞在一起,恍若平地起旱雷,轟隆聲中,似弱整片曠野也塌陷了下去。

    那巫民本就強悍凶猛,此刻催動巫法,血光罩體,更是凶殘蠻橫,加上身上所纏巨蟒,往往三四個羽民都難以抵擋一個巫民,那幾個披掛骨鏈,頭鑲獸骨的祭祀更是籠罩毒煙,驅動十丈許的蟒蛇在陣中穿插沖擊,普通羽民都難以可擋,只有十多個個修行較高的羽將才施展了羽光法門,或是揮舞了兩道雨翼長刃對敵,或有禽鳥修成的羽將干脆就化出了本體大鳥,撲擊沖撞。

    盡管滅蒙羽民數量占優,然而形勢卻是大不利。

    三尾獅鷲得了青瞳的點頭同意,化出本體三尾青翎獅鷲,沖入陣中,與那幾個頭上鑲嵌了獸骨的祭祀拼斗起來,替下了那十多個羽將,而那十多羽將都迎上了那些普通巫民,將巫法血光催動的巫眾攻勢勉強擋了下來。

    兩方沖擊陣勢展開不過片刻,就有數千國眾在這殺氣沖騰的曠野之中魂飛魄散,殘破的血肉散落在地,任人踐踏。一股股血流在曠野的大地之上緩緩流動著,即便是滅蒙國羽民的骨肉鮮血也漸漸被那些巫民的黑血同化,成了一道道漆黑的血光。

    巫民戰陣的千丈之後,巫謝踩在五彩蠑螈的頭顱之上,陰笑了幾聲。

    戰陣之中,正同火鴉王本體相拼斗的巫羅也是嘿嘿一笑,腳下那五彩巨蟒猛然向著那頭烏喙金翎鴉沖擊而去。

    烏喙金翎鴉略一躲閃,卻見五彩巨蟒竟忽然乘著這個間隙向後退去,那五彩巨蟒的長尾一甩一彈,巨大的蟒身就竄回了千丈開外,到了五彩蠑螈之外的不遠處。

    “不好!”青瞳眉頭緊皺,忽然掃到了那曠野大地之上汩汩流動的烏黑血光,面色就是一變。

    就在這時,巫羅與巫謝二人同時舉起了漆黑法杖,吟誦巫文符咒,兩柄法杖頂端都是盤著一條銀色的蛇尾。

    黑風大作,烏雲四起,地面之上的漆黑血光匯聚起來,化作一道血柱,向著那刺穿天空的殺氣煞光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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