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第九冊 仙土淵源 第七章 梅山妖王
    天啟眉宇一動,右手在腰間一拍,頓時一道金光升起,正是那先天靈龜殼,只見金光一抖,那先天靈龜殼就到了天啟頭頂上空,化作十丈許高下,自前端射出一道金光,打在天啟身上,將天啟帶入靈龜殼內。

    天啟一進入那金光衍射的龜殼之內,腳下一動,神行法門運轉就到了那冰峰玄晶環繞的玄水陣內,落在陣眼之中。

    真眼之上懸浮的那陰陽一氣瓶依舊如故,瓶口怪樹之端生著那枚烏黑果實也無半點變化。天啟目光一掃而過,落在了陣眼的玄水冰晶。

    那冰晶之中包裹了一團厚厚的金色佛光,天啟心神正是被這佛光的變化所牽引,那金光之內是一個巨大的蠶繭,正是冰蠶之繭。

    天啟開了天眼,向那佛光之內看去,裡裡外外共有四層蠶繭,蠶繭之中包裹著一團蠕動的金光,內中有三道青色光華,還隱約泛出七彩豪光,

    他知道這冰蠶兒吞了三地羅漢的真身佛光之後,終於又蛻了一層外繭。蠶有五齡,加上千年冰蠶成妖之時所蛻的那層外皮,這已經是蛻下了第五層,已然算是去了凡體,得了天仙大道。

    正思量間,忽然冰晶一聲輕響,自中間碎裂開來,內裡佛光猛然大盛,籠罩百丈陣眼,接而那金光又迅速得向中收去,一層層流入到那四層金色蠶繭之中,最終融入中央的冰蠶體內,接而那四層金色的蠶繭裂開。

    一波波梵音蕩漾而出,從中升騰起一道金光,內蘊七彩,頂有三色青光。

    那金光一晃,就顯現出了一個目生三瞳的褐髮道人,正是沉眠已久的千年冰蠶。

    褐髮道人向著金光燦燦的蠶繭一指,那蠶繭就化作一件金色道袍披在身上,接而他雙目之內的三瞳一轉,就向著天啟拜倒:「多謝主人成全!」

    「這是你的緣法!」天啟說話間,心頭靈光一動,連忙推算,卻是見到一陣浩然佛光梵音,恍若深陷那西方極樂世界,內有一股無量佛光,將週遭變成了一片光之海,萬物皆成虛空,他心頭一驚,心境就散了,眉頭一皺,看著那千年冰蠶,思索片刻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這些佛陀上仙,怎得一下子都對我身邊的人起了心思!」

    說完,天啟身形一動,兩道金光閃過,與那千年冰蠶出了先天靈龜殼,到了外面落定。

    項籍與丹風子二人看到天啟身邊的千年冰蠶,都是目中一亮,看出了這千年冰蠶的修行不低,甚至比原先那三地羅漢都差不了多少。

    丹風子指著那冰蠶問道:「這便是那得天獨厚的千年冰蠶?當真好機緣,得了西天羅漢的真身舍利,一步登天,省去了千年苦修!」

    千年冰蠶向著項籍與丹風子二人一禮,接而又轉身向天啟恭謹道:「「都是拜主人厚賜!」

    天啟面色淡淡的,微微搖頭:「禍福尚在兩可之間!」

    說到此處,天啟一擺手:「暫且不提此事,倒是該想想我們下一步該往哪裡去?我與白虎道友週身元氣大損,若再遇上厲害天仙,怕是難以對付,還是早些想法出了仙門天境為妙!」

    項籍點頭稱是,他略為思索:「先前那土地神的命元已大都為我所化,照著他的記憶,上境仙土有兩處地方可通往其他界域,一處就是北極之外連通了域外魔州,我懷疑那魔州就是元界的一處所在。而另一處通口則是東州東部的崑崙山脈之極,也能連通外界,傳聞下界天仙飛昇之後,都會出現在崑崙山脈,想來那裡還有出口能回到我們原先所在的下界星體,總之這兩處所在連通的都是元界,這是不會錯的了。」

    天啟神情一振:「那清源妙道真君就在北極邊沿的灌江口修行,北方魔州我們定然是去不了啦,只能去崑崙之極!」

    項籍和丹風子自然點頭,他等幾人商量了片刻,決定先去附近山脈拘一個普通天仙,問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然後再動身去找崑崙東極,他等幾個人都不知曉,此時此刻所在的山脈正是崑崙山。

    *****

    仙土天外的無窮混沌之中,有空幽之所名之曰兜率天,為三清至尊太上老君的修行居所。

    兜率天內別有無窮天地,在那青山綠水中,有一處玄都觀,老君門下的弟子大都就在此觀中修行,尊老君首徒玄都大法師為觀中主事。

    老君門下另有一些法力精深到極點的積年天仙,都在兜率天內自選靈山福地開闢洞府修行,只有等到老君開壇講法之日,方才到兜率天內的兜率宮中聽法。

    那日鎮魔峰之變,重瞳道人陸敬修與長眉真人被丹風子手中的三足青鼎嚇走,逃離鎮魔峰後,二人略作商量,就聯袂趕回了兜率天玄都觀,因為那項籍妖邪當年就是被陸敬修的師尊子房真人張良和師祖玄都大法師二人收降鎮壓,所以他二人就想回玄都觀,請老師子房真人與玄都大法師出宮再度降妖除魔。

    兩人聯袂而行,日夜駕了遁光,花費了數月時日才到了天外混沌,而後又是數月時光,才依照秘法尋進了兜率天。

    陸敬修與長眉真人入了玄都觀,直尋上了子房真人修行的的法閣,這是一個茅草圍成的院落,青褐色的茅草牆壁之間樹了一幢青色的木門。

    到了法閣,陸敬修與長眉真人都恭恭敬敬得跪倒在法閣的青色木門之外。

    陸敬修乃是子房真人的親傳弟子,跪倒之後,就開口道:「弟子重瞳陸敬修有事相稟,望老師賜見!」

    說完之後,陸敬修以頭扣地,不再言語,長眉真人自然也以頭扣地。

    半晌,那紫紅色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清淡飄逸的聲音自內傳出:「進來吧!」

    陸敬修與長眉真人二人拜謝之後,方才起身,自木門而入,進了茅草小院。

    入了法閣之門,就是一個簡樸小院,院中栽種了些許植株,幾株簡單的植株綠意盎然,清新利落,一條碎石鋪就的小路直通向了一幢茅草屋。

    陸敬修和長眉真人踏著碎石小路直到了那茅草屋外,茅草屋的小門早已開啟,兩人也不猶豫,直接就走進去了。

    在那茅草屋中央,擺著一尊赤銅爐鼎,爐鼎之外丈許有一尊青色香爐,淡白色的煙氣自香爐之中裊裊而起。

    而在丹爐之後,有一個留了三縷長鬚的青袍道人盤膝端坐在蒲團之上,閉了雙目。

    陸敬修二人一進茅屋,青袍道人就睜開雙眼,目光冷冽清寒,一股淡淡的威嚴隨著那目光瀰散開來。

    陸敬修與長眉真人趕忙拜倒見過,這青袍道人正是玄都大法師的親傳弟子,子房真人。

    「鎮魔峰之事,我已知曉!」子房真人看著陸敬修二人,微微頷首,接而淡淡地注視著陸敬修。

    「師尊責罰,此番弟子下界行事考慮不周,這才使得那妖邪破開封印,更是突入了上鏡鎮魔峰,弟子罪過不小!」陸敬修被子房真人的目光一看,頓時跪倒在地,脊背發涼。

    子房真人看著陸敬修半晌,也不言語,良久,方才輕輕一歎:「罷了,你且起身,此乃緣法注定,非人力可改!」

    陸敬修也未起身,繼續道:「還請師尊出閣降妖,否則那妖孽只怕要掀起大風浪!」

    子房真人站起身來,伸手一抬,陸敬修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茅屋門口,開口道:「灌江口門下的金毛道人與東崑崙玉清宮的雷霆道人被那妖邪重傷,已經觸怒天庭,前些時日,仙庭天師刁道林已領了座下仙家,去下境降妖除魔。」

    陸敬修與長眉真人二人雙眼一亮,繼而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心頭的擔憂。

    陸敬修乃是子房真人的親傳弟子,關係到底親密一些,略為思索也就開口道:「師尊明鑒,那妖邪修行不低,且身邊還有幾人,俱都有些神通,其中一小兒更與項籍妖人所修同道,詭異強悍之處,猶有過之。」

    子房真人顯然早知此事,也不動色,只是點頭:「你二人先各自回去歇息,待我去見過師尊,再做分曉!」

    陸敬修二人領命而去,各回了觀中居所歇息,心頭卻是焦急地等候著子房真人的傳令。

    子房真人則走出茅舍,向著玄都大法師所居的殿堂而去,片刻就到了抱幽堂,正是玄都大法師修行之所。

    等子房真人到了抱幽堂之外,殿門早開,他知道玄都大法師的神通,也不驚訝,通報一聲,就徑直走了進去,內中玄都大法師正低眉垂目,抱養丹道。

    子房真人進了抱幽堂,見過玄都大法師,而後敬稟:「弟子門下陸敬修與那長眉二人回返玄都觀,弟子已吩咐他二人各自去歇息了。」

    「此事我已知曉。」玄都大法師點了點頭。

    子房真人略為思索,便開口問道:「弟子有一事不明,那項籍此番出世,非同小可,尤其是他身邊還另有魔人小兒,更搬使出與斬仙飛刀相似的靈寶,殺入上界,意態囂張。那妖邪早些年被師尊封鎮,此番出世,也當與我玄都觀門下大有緣法,為何師尊卻隱而不出?」

    玄都大法師抬頭看著子房真人搖了搖頭:「你兩千年前入我門下,修行時日尚短,道行還淺,自然不知此事玄奧。當年我下境封鎮項籍,只是順著緣法而行,今日他脫困而出,一飛沖天,自此隨了上古大法,演化兩界淵源,再難封印,我便是法力強過他十倍,要想逆天封印於他,也是妄想!」

    子房真人雖然道行沒有玄都大法師那等精深入微,然而卻也傳了玄都觀的法門,本身又是極其聰慧之人,聞聽此言,雖然依舊不明白內中因果,不過卻曉得如何進退。

    玄都大法師接而道:「今日所幸就一併告知與你,你可知我為何遣陸敬修下到俗世間的陰風鬼火崖去為項籍加印?」

    「弟子不知!」子房真人搖搖頭。

    「只因著陸敬修與那項籍有一份大淵源,我千五百年前要你下境渡化於他,也是因著這一份淵源。」玄都大法師道:「我玄都觀因著當年封印項籍妖邪一事與那項籍一脈已經結下因果,定然要有人代為了結因果,才可保全玄都安寧,不陷入日後兩道最大的劫數之內!」

    玄都大法師停了話頭,轉而道:「天庭刁仙師於萬妖林一役魂飛魄散,清源妙道真君已得了上令前去萬妖林,你切記約束門下弟子,莫要牽扯其間,免得累人累己。」

    說到此處,玄都大法師又閉了雙眼,抱黃閉幽,不再言語。

    子房真人行過禮數,便恭恭敬敬得退了出去,直回了法閣,吩咐觀中童子前去召喚陸敬修與長眉道人。

    那二人本就不曾靜心修養,一得了童子召喚,當下便隨了童子回到法閣。

    子房真人雖也沒有參透此事的內中緣法玄奧,然而卻明白如何進退,向著那陸敬修二人吩咐道:「你二人各回去靜心修養,莫要再掛念此事,時機到時,師尊自有吩咐,不得隨意下境插手這般事端!」

    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他在下境之時位極人臣,殺伐果斷,威嚴極重。此時肅聲厲氣得吩咐一番,陸敬修與長眉二人都不敢有半點疑問,連忙低頭應是,心頭惴惴。

    子房真人緩和了語氣,「還有一事,天庭刁仙師與座下幾位仙君已歿於仙土東洲萬妖林!」

    陸敬修與刁道林座下的烈火道人向來交好,此時聞聽噩耗,當下不由急火攻心,然而在師尊子房真人眼前卻又不敢放肆,只是苦苦忍在心中。

    子房真人盤膝端坐於蒲團之上:「你二人下去吧!」

    二人拜退出了法閣茅舍,又行出半晌,那陸敬修忽然泣出聲來:「可憐我那烈火道友,一世清修,盡都化作飛灰!」

    長眉也隨之悲慼。

    「誓不與這干妖邪罷休!」

    陸敬修雙目重瞳轉動,流光溢彩,卻是悲憤之極。

    再說在那法閣之內,子房真人喃喃道:「終究是劫數難逃!」

    言罷,他閉了雙眼,歎得一聲,幽幽的歎息聲在那茅舍之中隨了清煙飄蕩。

    ******

    那極光道人離開天啟等人之後,就向著東北而行,他也不識得上境仙土之路,不過是駕馭了遁光隨意而行,想要等見到上境仙長之後,再打聽一下他們陷空島的長輩仙人,然後再去投靠。

    連續兩日,極光道人一直駕馭遁光前行,遁出數十萬里開外,卻發現週遭山林越發繁茂,遮天蔽日的樹林遮蓋了整片山地,看不出人跡所在,也察覺不到修道人聚集靈氣的氣息。

    第二日傍晚,極光道人降下遁光,心神感應著前方那一望無際的綿延山林,只覺心煩意亂,不知前程如何,自見識了天啟和那一干天庭天師,闡教真君的手段之後,極光道人著實心情低落,不知何時方能有那般神通,不至於做現在這等草灰齏粉。

    歎了一口氣,極光道人面色一動,眉頭一皺,卻是心神發現了前方有一處古怪所在,至於何處古怪他卻也說不上來。

    極光道人略微思索,便化作遁光向著那處古怪所在而去。

    那處所在乃是一座通體漆黑的山峰,方圓百里,環繞於群山之中,若不仔細搜尋,也難以發現在林木叢生的山脈之間竟有這樣一座怪峰,周峰上下,竟然無絲毫植被林木,山體漆黑,表面也無零碎石頭和水流,更是鳥獸人蹤絕跡,整座山峰就好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放在地表,古怪突兀。

    片刻之後,遁光一收,極光道人落在那黑色山峰之上,心神之中的古怪感覺越發強烈,他調運心神在全山一掃,猛然間就是週身一震,心神投入到山體之下的一處石窟之內,牢牢得釘在那裡面,半點都移動不得。那裡面有一個聲音在召喚他,召喚的聲音直接從他命竅之中升起,讓他心神生不出半點阻攔的念頭,迷迷糊糊就向著那發出召喚的地方行去了。

    這黑石山方圓不過百里,極光道人腳程極快,片刻工夫就到了山腳下的一處石窟外,石窟之內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亮,也無半點聲音,就連洞窟之外的風聲都只在石窟之外盤旋,卻進不到其中。

    極光道人沒有半點猶豫,到了那石窟外面,當下就走了進去。

    剛剛踏進那石窟,極光道人便察覺週遭盡都是粘稠的黑暗,那黑暗還在緩緩流動著,其中隱藏著一絲強橫凶殘的氣息,雖然微弱,卻也讓極光道人已經失去意識的身軀不由自主得顫抖著,甚至連他的命竅都在微微振顫。

    似乎是一瞬間,又似乎過了許久,極光道人只覺得在周圍纏繞的那黑暗忽然靜止了下來,而他的雙腳也踩在了實處,前方似乎閃起了兩點綠光,在深幽的黑暗之中恍若鬼火一般。

    那綠光在極光道人身前懸浮,其中隱約帶著一絲絲的血光,過了片刻,那兩點綠光猛然大熾,這才看得出原來那綠光竟然是一雙眼睛。

    在這雙眼大盛的綠光之中,隱約看得出那雙眼睛的主人模樣,生作了人形模樣,頭面上稜角分明,雖然憔悴,卻是氣勢非凡,而自脖頸之上,則完全壓在了石窟內的黑石之下,絲毫都動彈不得。

    那怪人雙眼綠光大盛之時,極光道人就有所感應,身子一顫,不由自主就跪了下來,匍匐拜倒,元神深處的命竅之內隱約散出一絲絲的命元,讓極光道人似乎看到了前世今生。

    怪人一雙綠芒眼上下打量著極光道人,忽然發出一陣沙啞低沉的聲音:「抬起頭來!」

    那聲音之中有一股絕大的魔力,正是先前召喚極光道人進洞的聲音,極光道人生不出半點反抗,不由自主得抬起頭來,已經失明的雙眼正對著那一雙幽綠色的眼睛。

    瞬即,怪人的雙眼之中發出兩道綠芒,從極光道人失明的雙目射了進去,向著極光道人天靈之內的道體元胎而去,瞬息就掃過了那道體元胎,接而向與道體元胎有微妙聯繫的命竅探去,然而那兩道綠光也無法完全進入極光道人的命竅,只是在命竅之外流轉,將命竅外圍的訊息拉扯出來。

    如此過了片刻光景,那怪人雙眼光華一收,看著極光道人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命竅之內竟然糾纏有楊戩那小兒的部分命元,想來前世曾與他有甚淵源未了,今生該當是他煉道的應劫之人!」

    「楊戩啊,楊戩,我今日就將這小輩煉做身外化身,融了他的命元,看你如何成就命魂之道!你害我被囚數千載,我便讓你不能得道!」那怪人自言自語之間,不禁喋喋怪笑起來,其身上壓著的巨大黑石山峰也隨之振顫不已。

    半晌,那怪人雙目一閉,額頭之上生出了一道黑光,黑光化作一隻巨手將極光道人的身形抓了起來,接而一點黑色的水光自怪人天靈鑽出,瞬息就沒入到極光道人的天靈之內消失不見了。

    那黑色水光乃是這怪人的本體命元凝結,恍若小溪一般在極光道人的天靈之內一通遊蕩,直接牽引到了極光命竅之外,接而那條黑色溪流又化作一點烏光,硬生生得衝入極光的命竅之內,極光道人的整個命竅之外,剎那間就升騰起一片片的黑色波濤,將極光道人的命竅完全隔絕於道體元胎之外,命竅之內,還有那怪人的本體命元施展洪荒法門,倒有幾分類似天啟煉化九首道人時施展的那虛空化靈法門。

    這怪人的修行極高,比起當日煉化九首道人的天啟來,有天差地別,不過瞬息光景,就將極光道人的命竅制住,又以妖法在極光道人的命竅周圍設了法門,將極光道人化作了自己的身外化身。

    煉化完畢之後,那極光道人週身一振,向著眼前黑色山石之下壓著的怪人大笑道:「若非袁洪道兄相助,只怕吾依舊難知前世今生,此時回首,故往皆是黃粱一夢!」

    原來這黑石山峰底下所壓的怪人乃是當年封神一戰中的梅山妖王袁洪,本體乃是一頭太古猿精,妖功深厚,也擅長變化神通,本修元道,不是闡截兩教相爭之間該有的人物。

    不料他當年卻起了借兩教相爭之故,去獵殺修道之士以滋補修行的念頭。當年闡教一干仙人門徒都鬥不過他,在蟠龍嶺下,不少闡門人都被他打殺了滋補了修行。

    後來,清源妙道真君得了聖女媧娘娘的指點,才引誘這頭太古猿精進了江山社稷圖,被娘娘擒拿。

    不過因為這頭猿精與娘娘還稍有些淵源,且日後也是元道仙道兩脈緣法的一個關鍵人物,娘娘也就只將袁洪分身交由闡教仙人斬殺,而本體卻押到了仙土崑崙山脈,將他鎮壓於此,至今已是三千多年。

    聽了那極光道人之言,袁洪也是大笑:「你我同源一體,自當相互扶持,日後也好應劫求道!」

    極光道人點頭曰善,接而他向著額頭一指,運轉妖法將分身命竅之內的少量命元以妖法搬運到額頭眉宇之間,大喝一聲:「開!」

    登時,在極光道人的雙眉之間就開了一道豎目,那靈目之中透著絲絲烏光,大是詭異。

    極光道人靈目之內烏光一轉,就顯出瞳仁白底,與清源妙道真君那神眼倒有七八分相似。

    看來袁洪所言極光道人與清源妙道真君大有緣法卻是天機之語,不是胡言亂語。

    「道兄被娘娘壓在此處已經是三千餘載,今日你我結了這場緣法,該當是道兄劫數已過,稍等片刻,我助道兄脫困!」極光道人說完之後,便盤膝端坐在這古洞之中,閉了額頭那靈目,開始調息靜養。

    袁洪也是靜心調息,不過此處仙土之中卻無元氣,他也無法吸收元氣恢復修行,只能看極光道人是不是就是那位有緣之人。

    過得片刻,極光道人額頭之上靈目一張,站起了身形。

    袁洪也睜眼:「在這黑石山頂之上,娘娘留了一個『鎮』字,你只需前去山頂,向著娘娘所留的那妖文叩拜九次就可知道成與不成!若我不能脫困,你就直接往北去,去仙土外的不周山諸天峰,求見師尊,給讓他老人家說我情況,讓他去求娘娘網開一面!」

    極光道人點頭,接而卻又搖頭,大笑道:「道兄過於患得患失,天數早定,哪有不能脫困的道理?」

    說話間,極光道人大笑著出了洞窟,向著山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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