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思量,元陽道人大喜笑道:「姑父大人神算驚人,據我探知,那些中土修士正是衝著燭龍島上一樁即將出世的道門寶物而來,此番來人,俱都非同小可,元陽願助姑父一臂之力!」
九首道人眉頭一皺,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定定看著元陽。
元陽道人接而道:「據我查探,燭龍島外圍修士有中土四明山五行宗門下,東崑崙玉清宮門下,大雪山縹緲宮門下,還有近日聲名大盛的淨土宗門下。東崑崙和大雪山雖是中土大派,以姑父修行,自然不懼,倒是那四明山五行宗和淨土宗兩派有些難纏,只因那兩派俱都有地仙坐鎮!」
「四明山五行宗?」七星道人一愣,接而道:「前日我外游東海,還抓得一人,喚作刁光道人,便是四明山五行宗門下,據我所知此宗門與海外散人丹風道人還有些淵源!」
她說話間,右手輕輕一翻,手上便顯出一隻墨玉鐲子,鐲上描了一幅墨彩山水圖,清雅細緻,煞是精美。
「這鐲子便是我從那刁光手上收取,該當是丹風道人所煉!」七星道人眉頭微微皺起。
「的確是那丹風道人之氣機!」九首眉頭一皺:「我早些年與那丹風道人曾見過一面,那道人當時便有大修行,只怕早過了天地雙重劫,得了地仙之道。」
「如此看來,僅僅五行宗一脈,便有兩位地仙坐鎮!」元陽道人面上一沉:「加之淨土宗門有西方三地羅漢法相坐鎮,此事更是麻煩!」
「那西方佛門中人,搶奪這道門寶物做甚?淨土宗等許是不會出手!」七星思索道:「可慮者便是五行宗那地仙與丹風子會不會不顧面皮,親自出手!」
「那三地羅漢定會出手搶奪此物!」九首道人乃天啟化身,自然曉得如今黑水封落到三地羅漢手上,那三地羅漢自然會來搶奪赤火峰靈核,以期水火雙峰合一。
元陽聽九首道人言詞斷然,也不知曉其中緣由,只當九首神算,他轉身看著七星道:「姑母不如將那刁光道人押出,問上一番,便知曉五行宗門下之事,好過我等在此猜測!」
「的確如此!」七星點頭,喊來下人侍女,著其帶上那刁光道人。
不多時分,刁光便被兩個侍女帶上正殿之中。
依著三人輩分,自然是元陽道人開口詢問。
「你便是那中土五行宗門下刁光道人?」元陽問訊之時,與先前口氣面色自然大不相同。他乃陷空島主,平素心狠手辣,滅人教派只當等閒,言語之間自然帶了股濃濃殺氣。刁光道人不過剛剛凝結出道體元胎之境,怎抵得住如斯殺氣威嚴,聽著言語,再被元陽道人一看,一時竟有些心寒膽戰,說不出話來。
元陽道人眉頭一皺:「中土修士,怎得如此窩囊?」
刁光道人本是個心高氣傲之人,適才一時為元陽震懾,此時更聽得元陽此語,心頭大怒,也顧不得此刻命懸人手,喝道:「爾等旁門妖孽,氣煞我也!」
元陽眉頭一豎,他縱橫北海數百年,何人敢如此跟他說話。
刁光一經開口,一鼓作氣疾聲道:「爾等盡快放了我回去,否則等吾門祖師親來,便是一個滅門絕宗的下場,到時爾等後悔也是枉然。」
「我且問你,你五行宗為何圖謀我東海之物?」元陽絲毫沒有理會刁光先前威脅,只是雙眼微瞇看著那刁光道:「那東海散人丹風道人為何要助爾等奪那物事?」
「寶物出世,自當有能之人得之,我宗祖師修行通天,理當得之!丹風子前輩與我宗祖師交好,自然相助我宗!」刁光道人被元陽那瞇著的眼神一盯,恍若身周盤了一具毒蛇,心底絲絲發寒,一股傲氣支撐,強自抬頭與元陽對視:「更何況,赤火峰本就在我祖師手上,那寶物靈核怎能歸於他人之手?自當歸我祖師才是!」
元陽目光一閃,心頭暗驚,竟然是封神寶物,難怪引得地仙也前來爭奪,不過他卻不動聲色,向著身後七星使個眼色,七星道人會意,揮手讓丫鬟將那刁光帶了下去。
「既是牽扯到封神寶物,那此事便越發麻煩了!」等刁光被帶了下去,元陽方才皺起眉頭。
「確實如此!」七星自然也是擔憂,向了元陽問道:「此事你父親是否知曉?」
元陽道人苦笑搖頭:「此事還未曾稟報他老人家,前幾日中土大日宮遣人來我陷空島結盟,正想上天風崖請他老人家拿主意。」
「大日宮?」七星夫人眉頭一皺:「你莫要自作主張,此等大事還須問過兄長方可!」
九首道人聽得心頭一動,他本體在中土之時,曾打探得,自前幾年蔡經與三地羅漢現身之後,魔道便收斂了氣焰,雖與正道摩擦不斷,卻未有什麼大動作,沒想到卻遣人到了海外,莫非將有變故不成?此事透著蹊蹺。
幾人又談得片刻,元陽道人便告辭而去了。
元陽道人一經離去,七星面上便越發顯出憂色,看了九首道:「老爺,此事牽扯封神寶物,又有數位地仙之尊謀奪,大是麻煩,你我何必攪入其中——」
「無妨!」九首道人擺斷七星夫人言語,冷笑道:「淨土宗與五行宗門必定不會齊心,大日宮與你那侄兒定然從旁作梗,再加上燭龍島那上古禁法,便是地仙親至,也無甚擔憂!」
「那便好!」七星夫人口上如此說,心頭卻依舊擔憂,暗自琢磨,這幾日得回陷空島天風崖一遭,定要說動兄長相助方才塌心。
再者,九首與七星兩人久別重聚,自然離情當敘,如此,便又是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