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陰道人一口氣劍遁出數里開外,這才停下劍光,降到了船上,此時劍光已然微微發暗,帶著幾分腥臭,運轉之間竟有了遲滯之感。
此時,洞真道人向著那面色沉鬱的洞陰道人喝道:「你無端招惹那水怪做甚?若非那水怪受了那邊的血腥氣味吸引,定然追你過來,倒時又是麻煩!」
洞陰不敢多言,只是低聲自語:「是我魯莽了,只是先前看那道友空手便斬殺了兩怪,覺得那水怪不過如此,誰曾想——」
「哼!」洞真哼了一聲:「你怎能同那道友相比,他可是——」
講到此處,洞真道人停了下來,面色沉了下來接而道:「他是誰人我現在還不能講與你聽,你日後也莫要說出此事,莫要為師門招惹禍端!」
洞陰聽得洞真如此認真,連忙點頭,他也看出那少年古怪,不僅厲害非凡,而且手段狠辣,神通更是古怪非常,定非尋常。
看著洞陰老實點頭,洞真方才點了點頭,轉身向著雙目通紅的林韻以及那剩餘三人道:「你等也是一樣,以後切記,莫要與外人提起今日之事,更不要提起那位道友,否則招惹出天大禍端,莫說你等,連師門也要受牽連!」
洞真說話間,若有意若無意得向著柳定清瞥了一眼。
那幾人雖然不明其意,卻也連忙點頭,柳定清心思活泛,曉得這洞真道人的意思,自然也點頭。
「如此,那我等這便走吧!」洞真見得眾人反應,才放下心來。
「這便走麼?」洞陰眉頭微皺,看了看數公里外的那滾滾波濤,暗自道:「無論那道友是何人,他先助我等搭救門人,此刻正與那海怪死鬥,我等卻如此便走,顯得太過薄情寡義了!」
洞真看了洞陰一眼,似乎並未發怒,然而那目光卻讓熟悉洞真的洞陰道人心頭一寒,連忙閉口低頭,不敢再言語。
「走!」洞真喝了一聲,劍光一閃,捲起了三人化作一到劍光,當先便走。
隨之洞陰道人也捲起剩下兩人,化作了劍光,隨了洞真道人從這東南近海消失。
再說天啟,此時正與那數尾凶性大發的巨章相搏,他修行超出這巨章甚多,是以僅僅憑藉著強悍肉身,便同那幾尾巨章鬥得風生水起,絲毫無勉強之感,舉手投足之間,風聲雷動,帶動了海水波濤,席捲巨章。
天啟自然知曉那洞真幾人的離去,此時他有心探尋眼前巨章的底細,下手便收了幾分力道,不過儘管如此,往往天啟一動勢,便將一頭巨章打出數百米開外。
鬥了片刻,天啟漸漸看出幾分古怪,這些巨章雖然無甚法力修行,身周也無其餘波動,然而在生死相搏之際,身上卻會顯出幾分淡淡的元氣,輕微之極,不過又怎麼可能瞞得住精修元氣的天啟?天啟有此所得,更是放緩手腳,仔細琢磨,這巨章為何會帶著絲絲元氣,其強橫肉身到底是如何得來的?莫非是倚仗著什麼元氣的修行法門麼?
心頭琢磨著內裡的古怪,天啟便定了心思,心興大發,精神抖擻,認定了今次便要揭開這古怪巨章的底細,說不得,又能在這修行之道上再有進展,他這修行之道來的蹊蹺,雖然現在修行進展加快,然而終究是不甚清楚其來歷淵源,是以他時刻都記掛著揭開這門修行神通法門的內裡玄奧淵源。
此處不再提這些天啟的心思,單說他控制力道斗了半晌,那幾尾雖然都被打得皮開肉綻,然而卻也都無性命之虞,且時間一長,被血腥氣味激發的凶性便漸漸有些收斂,對天啟這等可怕人物也有了幾分懼怕。
當天啟一拳打飛一條巨章之後,那巨章竟然隨了天啟的拳勁竄入了水底深處,搖頭擺尾,瞬息就潛入深處,消失不見了。
看那巨章並未如前一般得掉頭回轉,天啟一愣,接而心頭一動,身形閃動,手上加力,將剩下幾尾巨章都打入深海之中,而後運起神行法門,穿入海水之中,追了最前方逃離的那尾巨章而去。
那尾巨章在水中速度更是快絕,一個擺動,便在百米開外,好在天啟那神行法門端得玄奧,若是一般的修行中人下來,也跟不上這尾巨章的速度。
那尾巨章擺動片晌,便到了三千多丈的深海之下,此處海水壓力已然不小,便是化出道體元胎的那等修士下來,恐怕也承受不了這海水重壓。
隨著巨章游動,天啟漸漸看到了海面上那海島的底座全貌,那海島底座乃是一座廣闊連綿的山脈,他定睛一掃,發現這海底山脈怕不是有數百公里廣闊,露在頂端的那不過是一個小小尖頂罷了。
巨章游動半晌,身子一躥,便從那海底山脈的一處豁口躥了進去。
天啟閃身追了上去,待得穿過豁口,便是一愣,此處竟然有一片碩大的谷底,以前這處山脈未化作海底之前,這裡定然是一片盆地。谷地週遭的斜坡滑開數千米,更有數百米的高度,坡上生長著一叢叢的不知名海藻,更有一些古怪的植被,閃著淡淡的亮光。除此之外,在那谷地更是連綿數里海藻,高大數丈,甚至數十丈,藻須抖動,內裡盡都陰森一片。
最為古怪的便是,此處異常安靜,在那巨怪的碩大身軀衝出里許之後,身後狂飆海底暗流,竟然也未帶起其他深海魚群,恍若這谷地沒有任何深海魚的存在一般。
天啟掃視一番谷地,接而天眼運轉,無聲無息之間,天眼更是掃出此處海谷,得了另一幅場景,讓天啟面色一變。
他運轉天眼,看得清楚,出了這一片海底谷地之後,竟然還有一片更深的谷地,或有數十里般曠闊,那裡游弋著一大群的巨章,怕不是有上百條,熙熙攘攘!
「哪裡來得如此多巨章海怪?莫不是到了這海怪的老窩不成?」天啟不僅不懼,面上更顯出幾分喜色。
想著這般,天啟神行之法運轉,身形一動,就到了數里開外,再一動,更是催動了身上法衣的幻陣,隱去身形,到了數十里開外的巨章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