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第一冊-第四冊 第六十七章 東海巨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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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定清運起真氣,喝道:「請前輩降至此處一談,晚輩柳定清恭候!」

    那兩道劍光上的道人早看到柳定清幾人的船,聽聞柳定清相邀,就落下了劍光,上了那船。

    兩人都是道人打扮,洞真道人面上神采飛揚,竟又有修行進展,凝胎在即,而另一人也是修行不弱,金丹圓潤。

    天啟心頭估測這兩人修行的當兒,柳定清早已拜倒:「兩位前輩安好,晚輩柳定清拜上!」

    「你便是那送信與我門下的柳定清?」洞真道人不說話,他身邊那中年道人上前問柳定清道。

    「正是晚輩!」柳定清點頭。

    「你且起來,此番還要謝你傳過消息。」那中年道人言道。

    洞真道人自落到船上之後,當下便看到了負手站與一側的天啟,覺得此人面熟,思索半晌,心中一震,卻是想起了在南荒殭屍洞內見過此人,正是那大衍宗門靈光道人的親弟,近日修行界內無人不曉的天啟道人!

    認出天啟之後,洞真心頭自然震撼,且暗自擔心,雖然這天啟年紀不大,先前也無甚名聲,可既然此人先能從南荒殭屍洞內大火輕易脫身,而後又被道門佛宗的兩道的絕頂高人同時下令緝捕,自然是厲害之極的人物,否則哪裡用如此大費周章?洞真道人心思靈泛,也無從去想為何能在這裡見到天啟,只是尋思今日見到此人,實在是天大禍端,若此人害怕自己幾人走漏了風聲,怕是前途堪憂呢啊——

    心頭尋思片刻,洞真道人最終還是拉了身邊那中年道人,上前兩步躬身一禮道:「茅山洞真,洞陰,見過道兄!」

    被洞真拉過的洞陰道人雖然不明所以,也看不出眼前這穿了灰白長袍的年輕人有何修行,不過他知道洞真為人,是以也只是壓住心頭疑慮,上前行禮。

    天啟心頭瞬息便轉過無數念頭,此時若是還要滅口,只怕需得將林韻也殺了去,甚至那柳定清,甚是不妥——他略微遲疑,心頭百轉千回,便有了主意,接而打了稽首,微微躬身:「見過兩位道兄!」

    「不敢,不敢!」洞真道人連忙側轉身子,沒敢接下天啟的禮節,他不過是茅山門下的一個二代弟子,與天啟輩份相若,怎敢受天啟躬身之禮?

    兩人相互見過,卻都未提起天啟名號,那洞陰道人在旁看得古怪,不過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兩位來此,想來必定是為了那島上所困四人吧。」天啟忽而笑了笑,向那洞真道人言道。

    洞真道人面色微微一變,還未開口,便聽得柳定清插口道:「四人?他們本有五人被困?怎得卻只剩下四人了?」

    天啟看了柳定清一眼,轉頭對洞真兩人淡淡地道:「這些東海巨章神通不小,不是普通妖物,莫說是他等幾人,便是兩位茅山道友下去,也是凶多吉少!」

    此時此刻,天啟自然不再掩飾什麼,就算他能騙過天下人,也難以騙過那蔡經和三地羅漢,是以他便放開了本來性情,語氣淡然,目光冷漠,似乎眼前這些人在他心中都不過浮塵螻蟻。

    洞真被天啟目光一掃,心頭一顫,暗道:此人好可怕的目光,聽聞那修行大衍神算法門到了高深處,便視萬物為螻蟻草木,冷眼旁觀天道運數,或許當就是這等目光了吧。

    他面上一愣,想到天啟的莫測神通,也不再想天啟那淡然目光,連忙拜向天啟:「道友神通,還請道友能慈悲為懷,看在道門一脈的份上,救我們下弟子!」

    此話出口洞真便有些後悔,先不說天啟被天下道門佛宗通令緝拿,即便沒有地仙蔡經與三地羅漢的通令,以這天啟的淡然目光看來,想他慈悲救人,也是難上加難。

    不曾想,天啟竟然微微點點頭,不過目光依舊如一潭深水,無絲毫波動。

    「你等在此等候,待我去引開那幾尾巨章,而後你二人速速帶了島上幾人離去,不可在此處停留,這海島之下還有成群巨章,若被我招惹出來,我可護不住你等,你記住了!」

    洞真點頭,那洞陰道人在旁邊聽著憋氣,自己師兄弟二人竟然被這小兒看做三歲孩童一般,當真可惡之極,不過洞真在旁,他也不好發作,只是憋在心頭,面上卻早已變色,暗自道:且看你有何本事,能說出如此大話,哼,那些巨章不過體型巨大的水怪罷了,有甚了不得?

    天啟自然不知眼前兩人心頭所想,他也不去尋思,講完之後,點點頭,又看了那柳定清一眼,而後才道:「你先前也算救我一遭,此番救了那林韻出來,你我之間便無干係!」

    說到此處,天啟轉身,一步踏出,也無甚法力波動,人便到了數千米外的海面之上,如此神行之法,讓動真師兄弟二人心頭大駭,此等神行之法無聲無息,當真可怕!

    天啟剛到那群海怪上空,便感到腳下一陣響動,天眼一掃,便曉得下方有海怪自海中衝起,向著自己撞了上來。那巨章速度快絕,天啟剛察覺,便覺得風聲大作,海面上已然顯出了一道黑色水柱,沖天而起,向他腳下衝去。

    數米粗細的黑色水柱劃開空氣,尖銳厲嘯隨之而起,空氣竟然被那黑色水柱帶出了一道白痕。

    天啟嘴角一動,也不動勢,更不施展法門,只是虛空懸浮在那處,恍若不知腳下動靜,眼看那黑色水柱便到了跟前。

    數米的黑色水柱衝到天啟腳下米許,恍若一柄黑鐵巨錘,向天啟凌空拍去,將天啟整個人籠罩其中,不得脫逃,猛烈的風勢將天啟身上的衣襟吹動,獵獵作響,不過天啟卻毫不動容,倒是遠處觀看的那洞真師兄弟感應到水柱內巨怪威勢,很是心驚這巨章的速度。

    等那黑色水柱便要砸到天啟腳下,天啟方才腳下一動,向下跺了跺腳,正好便跺在了那黑色水柱之上。

    那黑色水柱早已經被巨章大力凝成黑鐵一般,加之以龐大衝勢,力道驚人,不過在天啟這若如無物的輕輕一腳之下,卻硬生生得止住了去勢,那一剎那,似乎也同天啟一般靜靜地懸浮起來,緊接著,龐大的聲響隨之轟然炸開,黑色水柱化作了滿天黑點,嗖嗖得向著上方天啟砸去,鋪天蓋地席捲而去。

    「哼!」

    以天啟現下修行怎會在意這等攻擊,右手一拂,將那重重黑點掃開一片,這當兒他眼前便是一黑,腥臭之氣讓人憋悶之極,天啟知曉定然是藏在水柱之內的那巨章襲來,倒也不懼,只是伸手向前壓去。

    那數丈高低的巨章怪力驚人,雖不能施展法力,肉身卻比鋼鐵還要堅硬幾分,天啟右手壓在那巨章的頭顱之頂,恍若一孩童以手壓住一輛疾奔馳馬車一般,震撼之中竟帶了幾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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