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佛蓮本體凝結的佛陣之中,通天佛光中長鳴入耳,天啟便識出此陣便是明王護持御魔陣,當下心頭大喜,不顧眼前情形,一陣大笑。
他近日與白塔之內得了那《明王御魔經》,多日參悟,又聽了白蓮法會之中高僧大德講經多日,有所了悟,二者相合,天啟心頭已經參出一些頭緒,曉得那黑木外圍乃是菩提護持法陣,內裡則是明王護持御魔陣。本來他是打算日後慢慢參悟那兩種佛門護法陣勢,而後再尋破解之道,怎知今日得了七苦僧人相召,一至塔林底層,便遭了七苦伏擊。且這七苦僧人竟然連擺兩道法陣,都是他近日尋思參悟之陣。
先是布了菩提護持法陣,卻被天啟以那法相神力和本元靈火破去了菩提陣勢相召的芭蕉小乘四果阿羅漢。一陣了結,這便又來了一陣,卻是明王護持御魔陣,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有七苦這等佛門高人佈陣,雖是想困他擒他,然而卻也讓他得了千載難逢之機,參悟這兩佛門護法陣勢!
他心頭猛地一動,先前以神算之法推算,窺測到心頭那一片連綿陰雲之內有一道金光,怕就是應在此處吧,倒也算是一樁緣法,否則單靠自己參悟推演,短時間怕是難以有甚大進展。
思念及此,天啟不待那通天佛光再有動靜,已然大喝了一聲,腳踏虛空,剎那現在天邊那無際佛光之側,身前便是八部天龍眾護法。
那週身金甲的天神部眾護法持了數十丈高低的紫金韋馱巨杵,怒喝一聲,恍若晴天霹靂,金光炸射,周邊便是電蛇飛舞,隨之那韋馱杵已然到了天啟頭頂上空不足十丈,而那金剛天神部眾護法的巨大法相也已然擋在眼前,遮天蔽日,將天啟身前遮出了一片黑暗,內裡夾雜一點紫金光團,恍若天外隕石,急速向天啟頭頂落去。
兩下相比,天啟所化的十丈巨人法相依舊小得可憐,不過他卻是夷然不懼,雙目電芒閃爍,天眼運轉,待那韋馱杵到了身邊,哼了一聲,腳下一步,運起神行之法,已然到了那金剛天神身側十丈開外。他掃了一眼那暴怒的金剛天神,腳下再一動,躲過斜撇而來的韋馱巨杵,神行之法便向著右側移去,這金剛天部眾護法雖然神力驚人,可速度卻比不得天啟,奈何不了天啟那古怪神行法門,天啟行蹤閃爍,運了神行法門,向著這巨大佛門護法貼身外圍行去。
孰料,幾番施展神行法門卻始終移不到那金剛天神部眾護法的貼身之處,始終在十丈開外,只覺那怒目金剛周邊十丈之內便是一團凝固佛光實體,難以進入。
試過幾番,天啟也知曉這金剛天神部眾雖是中央那道佛光虛凝化出,雖然未有內核舍利本源,然而威勢卻直逼適才菩提法陣召來的四果小阿羅漢,小看不得,神行之法難以跨入其身側。
這當兒,隨著那金剛天神力士一聲沉悶喝聲,紫金色的韋馱杵劈頭而至,速度比先前又快了許多,瞬息便至了頭頂。
這一次天啟卻不再躲閃,悶哼一聲,雙眼之中精光四射,死死盯著那一團紫金光芒,從內裡辯出一絲韋馱杵運行軌跡,而後也不施展什麼古怪法門,只是憑著變態的肉身力量硬向那團紫金光芒伸出手去。
轉瞬之間,天啟手上一沉,那紫金光芒業已斂去,手上托了一截韋馱巨杵,一股巨力從上面傳了過來,他人在半空之中一晃,竟然生生止住了那韋馱巨杵的行進。那金剛天神部眾護法本來就是神力驚人之輩,雖是凝華法相,卻也一樣有著驚人神力,當下週身佛光閃爍,韋馱杵上便傳來一波波強橫之極的力道,天啟被這力道一震,手上韋馱杵差些脫手,身子硬被韋馱巨杵壓向了地面。
天啟到底還有幾分孩童傲性,儘管平日淡然不爭,到了此刻方才顯出內裡的不屈傲氣來,或許真是天坎所言,天啟只是不屑與那些相差甚多之人相爭罷了。
閒話少說,卻說他被韋馱杵上的巨力壓下地面,自然有些心驚,這股力道怕不是有數萬斤。不過這一壓反而壓出了他心頭的傲氣,嘿然一笑,雙腳狠狠一跺,深吸口氣,週身元力閃動,帶著一聲爆喝,雙手都頂上了那紫金韋馱巨杵,一股大力從體內傳出,將那帶著龐然巨力的韋馱杵硬生生得頂了上去。
上面那數十丈高低的金剛天部眾護法被這股巨大力道一掀,差些飛了出去,猛地被頂著上升了百多丈,佛光法相頻頻閃抖,貼在身後佛光巨柱之上,而後一股沛然佛光從身後通天佛光柱內傳出,那法相越發凝實,藉著身後佛光巨力向下一壓,竟緩住了天啟神力,將天啟從韋馱巨杵尖端震了開去。
天啟看了一眼那通天佛光,眉頭皺了起來,適才那通天佛光之內傳來一股巨力,竟然硬生生地擋住了自己的力道,將那金剛天部眾護法擋了下來,當真厲害,那明王法相雖顯了長鳴之音,卻不顯身形,今日若是不將這古怪佛光破去,逼出明王護法法相,定無破陣希望了。
正當他在那金剛天神部眾護法身側停下來時,忽得一陣清音瀰漫而來,周邊顯出天光飛花,曼妙飄舞,內裡模模糊糊有一曼妙女子隨風而動,天啟目光剛觸上那漫天金光飛花之中的曼妙女子,當下便是微微一滯,只覺金光忽然擴張為整個天地,清音之內舒適溫暖,情不自禁向前邁出一步,雙目一時甚是迷離。
接而,右耳之上火光一閃,那火蛇兒雖然沒有出現,卻爆出一團熾烈火光,天啟心神隨之一震,眼前漫天金光飛花消失了去,依舊是原先那般景象,只不過前方不遠的金光之內正有一曼妙女子飛天而舞,舞姿曼妙。
天啟心頭一震,曉得剛才便是那飛天之舞將自己心神迷惑,差點著了道,走入身前佛光之中,他猛地甩甩腦袋,巨喝一聲:「呔!」
這當兒,身後氣息一變,一股殘暴陰毒的氣息颶風一般狂湧起來,而前方那韋馱杵已然掃了過來,更有勾魂奪魄的曼妙清音瀰漫而來,恍若可以侵入他元神深處一般,適才險些吃虧,天啟心頭多了些許謹慎,在那曼妙清音之內還發現了一股淡淡香氣,似乎包裹著純粹佛家靈氣的檀香味道,這等香氣若是用於其他修行中人,自然只覺心神氣爽,卻難以察覺內裡玄虛,但天啟卻是生性厭惡靈氣,這裹了佛家靈氣的檀香之氣一經到了身周,他便斷去了全身的萬億毛孔,眼耳口鼻皆不得入。
這當兒身後那陰毒殘暴氣息已然帶著濃厚腥臭味道貼近體表,而前方的金剛韋馱杵也到了頭頂之上,更有那妙音七閃的緊那羅和飛天眾護法同時施展法門,勾攝天啟心神。
這八部天龍眾佛門護法,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四眾同時出手,威勢絕倫,鋪天蓋地而來。
這等危機關頭,天啟腦海深處竟顯出一古怪法門,且那肉體也不經心神運轉,便自顧運轉起了那古怪法門。卻是他潛力再被激發,修行更進得一步。
天啟只覺頭部一晃,頸後一陣卡卡響動,竟然從腦後生出了兩個腦袋,額頭之上也盡都燃著黑藍火焰圖騰。隨之身上也起變化,一陣啪啪骨骼響動,那巨人法相之體竟成了三體六臂,憑空生出四條手臂,配以身軀變化,那巨人法相屹立當空,渾身黑色肌肉虯結,三頭六臂,六眼各顯光華,一股渾然龐大的蠻荒氣息透射而出。
天啟顧不得思索這法門玄功的變化,只覺週身力量奔湧,心頭自然大喜,喝斥一聲,開了週身億萬毛孔,龐大元氣頓時隨之衝入體內,他這身軀變化之後,容納元氣之量也瞬息便也增加了不少,怕不是原先數倍之多,佛蓮本體之內雖成空間幻陣,卻大都是靈氣凝結,無多少能量元氣,隨著天啟億萬毛孔海量吸納,佛蓮之內元氣便自不足,且這佛陣本體佛蓮需得外部靈氣供應內裡法陣運轉,並無法隔絕外界靈氣,自然,也擋不住元氣一湧而入。
佛陣氣息與外界相連,內裡天啟法身變化頓時讓那七苦僧人一驚,且隨著那三頭六臂法相生成,天啟身周竟顯出了一片詭異黑暗,白蓮周邊也似有怪異,充斥之靈氣似被他物排擠而出,那佛陣本體白蓮周邊竟然瞬息沒了佛家靈氣,盡都是一種極其晦澀難以感應的古怪氣息,似若虛空,恍惚之間便自沒了感應。
「這是何等古怪氣息?為何無法感應?」七苦僧人大吃一驚,今日佈陣為難於天啟,他已經被天啟身上曾出不窮之怪狀驚駭了數次,心頭那股殺機到了此時越來越使壯大,暗想是不是真個兒乘此兒尚小,將他送入輪迴,否則日後此人修成這古怪法門,何人還能制得住他?
法陣之內,天啟自然不曉得七苦僧人心頭的猶豫,他一陣全力吸納,還覺不甚痛快,只覺甚是渴求平日供給充足之元氣,心裡曉得這三頭六臂的法身更是強悍,三張大口同時一張,一道道灌入大口之中,直接化入了身軀之內,只覺週身肌肉鼓蕩沖漲,週身上下盡皆充滿了無窮力道。
要知天啟於危難之時參悟而出的這三頭六臂法門精妙非常,容納元氣數倍於前,週身力道比之先前更是多出了數倍不止,更見強悍,身形又高大了幾分,三頭六臂如意神通,似乎反手就可將這天地顛倒。
三頭觀盡周邊物事,原先後方那陰毒殘暴的腥臭氣息竟是一頭金翅大鳥,數十丈高低,額頭生出一顆碩大的黑腥肉瘤,乃是八部眾中的迦樓羅。此刻那迦樓羅被天啟忽然生出的三頭六臂一驚,猛地張開大嘴,吐出一股腥臭毒氣,且那尖銳牙齒閃爍白芒,乘一飛之勢撲向天啟,向天啟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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