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元右手一點天靈上懸浮著的紫色靈液,然後再一指旁邊盤膝而坐的靈光,那靈液便隨著吞吐的紫色煙霞進入到靈光的口中。
那包含太炎之精的紫色靈液進入靈光的體內之後,化為一股紫流,衝入丹田靈根,融入了那一團已經開始凝結的靈液之中,靈光的丹田靈根瞬間光芒大放,靈根上的球體已然成型,那略帶著黃色的球體旋轉速度加快,靈根之上的紫色靈液經其一轉,便化為淡淡黃芒投入其中。
靈光雖然入定修行,卻也明白有人在幫自己凝結金丹,自然不會浪費如此大好機會,心中默念凝丹功法『回紫抱黃入丹田,結金丹,幽室內明照陽明』,心念自運,隨之全身經脈之中流動著的紫液瞬間回流入丹田靈根。
道元道人開了天眼,自然看得清楚,心下更是歡喜,知道靈光便要結出金丹,如此便可跨入合神期,開始凝練神念孕育元胎了。
他在此處關注著靈光道人的凝丹狀況,便沒有注意到山門的守護幻陣微微一晃。
道元道人知曉靈光此次入定凝丹,少說也得花費三五日,他略一思量近幾日山門中也無大事,索性便盤膝坐在一旁,采氣凝練,溫養道體元胎,心內運天經,一點一滴得打熬元胎,疏通精竅,融合精魄。
另一面道元也分出部分心神,注意著正在凝丹的靈光。
這些暫且按住不提,再說那天衍祖孫兩人。
天衍祖孫這一年遊歷海外,尋一卷偶然所得的木質古經上記載著的一處海外仙山,喚作玄玉山,據天啟從古經中所得訊息,玄水之上有玄玉山,乃是那一卷木質古經原先的出處,天啟從這木質古經之中發現了些修行神通的古怪法門,卻是破損不全,自然想尋其根源,補全那玄奧功法,於是便攜同祖父一起搜尋,因著不知那玄水在何處,所以便遍搜湖海大洋。
前些年兩人只在宇內各處湖泊搜尋,而這整整一年,兩人出了宇內,順著大洋直至夷州,仔細搜尋大洋深處,雖探得許多處仙山妙境,或有山人修道其中,或有妖物盤亙修行,不過卻一直也不曾發現那卷古經中記載著的仙山奇境玄玉之址。兩人各自心中都有不甘,尤其是得了功法玄奧的天啟,心中曉得古經記載定然非是信口雌黃,那處海外奇境玄玉山,定然是存在著的。只不過,天衍帶著他在大洋深處搜尋了好些次,甚至仗著修為深入到四千丈的深海,卻也始終沒有尋到那所謂的玄玉山。至於再深處的深海,他二人也只能勉強下去罷了。
無奈之下,小天啟也只得放棄搜尋那處海外奇境,隨天衍從海外回返。
東海之外數千里許,一處海島孤懸於萬頃深藍之中,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孤陽斜照,血色殘紅傾灑萬里,為這無邊無際的浩渺蒼茫增添了幾分涼意。
此時海島西側的海面本是一片平靜,不過在那海島東側約摸五千米處,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見得那裡波濤如柱,一股股百米高低的水柱沖飛而起,且有一碩大漩渦旋轉,越轉越大,僅是漩渦便有數百米方圓,只將週遭擾得一片渾濁,波濤翻湧,看不清那海水之下到底是怎般景象,且海浪翻滾,水柱穿流之間,波濤聲浪滾滾,更有帶起海風呼嘯,哪裡聽得出下面的動靜?
忽得一聲低沉嘶吼撕破了滾滾的海浪之聲,接而那嘶吼之聲越來越大,海面之上的漩渦波濤也是越來越巨,水面之上那漩渦已然有千多米方圓,又是一道沖天水柱,在那水柱之中卻有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而隨著那水柱竄起,那嘶吼之聲也越巨了。
海面之下又竄出一道清光,清光升到了海面之上百米,便停在那處,清光之內,可見得有一白衣白髮老者,在清光不遠處,站了一少年,著了白色麻布長袍,面相並無多少出奇之處,只是雙目之內隱約有絲絲淡然,全然不似這般年紀的少年眼神。
「天啟,你不喜靈氣,便先退開,待我降這水怪!」那白眉白髮的老者雙目清光流轉,盯著不遠處那一道沖天水柱。
少年人微微點頭,腳下一步踏出,便已出現在數百米外的西側,同那白眉白髮的老者兩人散開兩面,圍著那通天水柱,默然不語。
那老者看得天啟不在身邊,目光一動,右手探出一握,一道清亮光華從身周蔓延開來。在他右手之中,一點亮光越來越盛,那亮光並不怎得刺目,只是讓人覺得恍若那亮光便是無邊無際的天空,浩渺無邊,讓人心頭頓時生出幾分渺小之歎,如此手段,天下少見,正是蒼莽山大衍宗門的乾罡降魔神光,而這老者自然便是大衍宗門的掌教天衍道人,那少年便是隨著祖父的天啟了。
閒話少提,但說天衍道人手上乾罡降魔神光一出,只是輕輕一晃,那乾罡降魔神光便到了水柱之內,向著一抹黑影飄去。
這水怪也端得厲害,雖被天衍道人從水下驚了上來,卻依舊兇猛,震天嘶吼之中,水柱四散,一個渾身漆黑的水怪顯出身形,那漆黑水怪約摸有七八丈高低,通體纏繞著一根根四五丈長短的觸手,竟然是一隻少見的巨章,且看著章魚那巨大的身軀,便曉得這巨章只怕還有些道行,成了妖物。
不過這巨章雖在海地有些奇遇,有了些修行,然而還未脫去妖身,在天衍道人眼中不過一普通爬蟲爾,如何能躲開天衍道人那乾罡降魔神光?水光剛去,那清色雷光已經到了巨章數米之外,眼見得便到了那巨章的身子之上。
只見那巨章也不躲閃,碩大腦袋上的眼珠子內凶光四射,通紅血光纏繞,竟然向那清光乾雷通體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