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第341章會師關中(九
已經大亮。
霸水沿岸的戰事。也已經平息下來。
河水兩岸。不斷有往的軍士行走。有的在收攏戰場。有的負責押送俘虜。還有人在清點人馬。
劉策馬來到霸水畔。看著從河對岸走來。身黑甲的巴蜀兵馬。猶自有些後怕!
巧合!他只能這樣子出歎……
如果他不是黑旗軍先行出發。又連夜加入作戰的話。關中局勢。將變成另一種模樣。雖然已經知曉。蜀郡巴暗度陳倉。唐厲率部兵出子午谷。可如果自己晚來一步。恐怕這裡的情況。就會變的更加複雜。想到這些。劉猶自感到後脊樑骨。嗖嗖的往脖頸冒涼氣。
他現在有點懷疑了。莫非自己真的天命所歸不成?
那龍門語。出自於公叔繚之。包括後來各種各樣的解釋。也全都是他一手操縱。說實話。劉自己並不是很相信。可現在。面對這樣的情況。劉心裡生出了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他劉。就是真龍天子。是天命所歸!
「末將王吸。叩見王!」
一個少了一隻。生的五大粗。一臉絡腮鬍子的軍官。出現在了劉的面前。
他跪在馬前。叩首請安。
劉看著王吸。有一,眼熟……
「你是……」
「大王莫非忘記了?當年昭陽大澤時。末將曾隨大王一同作戰。後來徹軍師之命趕赴巴郡。協助審其和曹無傷兩位大人。」
「啊。孤想起來了!」劉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還是要擺出唐王的姿態。
王吸。當年那個陷害劉肥的人。不就是他嗎?
劉連忙下馬。伸手將王吸攙扶來。對王吸。劉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刻但不管怎麼。他和自己有袍澤之誼。又為自己效力……所以。這表面上的文章。還是要做做好。
「王吸。在巴蜀過的如何?」
王吸恭敬的回答:「末將在江陽的很好審兩位大人對末將也非常照顧。如今在軍中。已出任校尉之職。為信公子掌管大刀隊……呵呵。末將在巴蜀已有了家業。還娶妻生子呢。」
「#39;」
劉對王吸的生活狀況。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他還是耐心的聽完了王吸的話然後正色道:「信呢?他在何處?
還有老唐呢?孤們兵出谷。卻沒想到會建此奇功。他們在哪兒。為何不見蹤跡?」
「信公子領兵追殺夏侯嬰去了……唐軍師並不在這裡。昨夜大王突然參戰。唐軍師命信公子偷襲楚軍後營。他自帶一支人馬前往曉關去了……唐軍師讓末將告。絕不可讓劉季逃走。」
「他偷襲曉關?」
劉心裡不由一咯登。「他帶了多少人馬?」
「啟稟大王。唐軍師僅率一千五百人。連同校尉紀信。前往曉關……」
劉一聽這話就-也耐不住性子了。
「李必駱甲何在?」
李必-甲兩人。連搶身出來。「末將在。」
「立刻點起黑旗軍。隨我追擊劉季!」
「且慢!」
劉正要帶兵馬出動。卻見一名秦軍將領。衝到了他的跟前。單膝跪的道:「廣武君您在走不啊」
「何故?」
那秦軍將領連忙起身-手向後一。厲聲道:「帶上來!」
十餘名秦軍壓著一個衣衫不整男子走了過來看那人的一身裝束。似乎不是普通人。
劉一蹙眉。「你是何人?」
「奴婢。奴婢在詹事府做事。」
這人一開口。立刻表明的身份。
他聲音尖銳而高亢。之頜下無。面皮白淨。典型的太監特徵。
劉詫異的看著對方。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即在詹事府做事。不好好的伺候陛下。跑這裡作甚?」「奴婢。奴婢。奴婢……」
內侍似乎很害怕。所以說起話來的時候。猶自吞吐吐。
旁邊的秦軍將領忍耐不住。厲聲問:「廣武君你話著。還不快說!」
內侍嚇撲通一下跪在了的上。聲大哭道:「君侯。此事和奴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那趙高所為。」
劉擺擺手。示意軍將領不要插話。
他溫言說:「你莫要慌張。有甚事情。只管說來。」
「是趙中丞……不。是趙高狗賊讓奴婢過來。給楚軍劉季送信……這裡有趙高狗賊的親筆。」
劉接過書信。掃一眼。
「咸陽。發生了什麼事?」
「趙中丞。不。是趙高老賊。昨與咸陽令閻樂一。殺進了興樂宮。將陛下。將陛下死了!」
一眾秦將領。聞勃然大怒。「閹狗。你說個甚?」
「趙高和閻樂。害死了陛下!」
不管這些秦軍將領。是如何的憤怒。如何對嬴胡亥不滿。可嬴氏執掌關中五百年。那骨子裡氏的忠誠。讓眾將一時間也無法接受。胡亥被殺死的消息。胡亥死了。中當何去何從?
「殺回咸陽。剷除1狗!」
秦軍將領忍不住厲聲高呼。一時間霸上秦軍的呼喊聲。響徹天的。
劉微微一蹙眉。輕輕擺手。示意大家莫要著急。
他依舊和顏悅色問:「那我問。趙高害死了陛下。為何又要你送書信給楚人?」
「是。是楚人和趙密謀。所以趙高才下的毒手。」
秦軍眾將。鴉雀無聲。
劉可以感受到。醞釀於沉寂中的憤怒情緒於是提高聲音喝問:「那我再問你。趙高和楚人。如何密謀。」
「奴婢聽說。是楚人攻入關中之後。聯絡趙高狗賊。說只要趙高殺死了陛下。可保趙高富貴!」
「殺死荊蠻!」
一名秦軍將
間爆發出來。「殺死荊蠻。剷除1狗!」
劉不再遲疑拔將那內侍砍翻在的。振臂高呼:「老秦男兒。如今咸陽有亂臣賊子。荊蠻正撤往渭南。準備逃出關中。某家以命人。出兵奪取曉關以斷絕蠻的退路。三軍兒郎。若有子的。就給我立刻追擊荊蠻……咸陽閹狗。自有某家決。絕不可放過一個賊子!」「誓殺荊蠻!」劉用帶血的鋼刀一那秦軍將領。厲聲喝問:「你叫甚名字?」
「末將竇言其。乃風平陵人。在軍中官拜騎郎中。」「敢殺人否?」
言其聞聽登脹的通紅。將手中猶自沾著血跡的鐵劍呈上。「廣武君。言其劍上。血尤未干。」
那意思是就說:敢不敢人?我劍上的血。還沒有乾涸呢!
劉輕輕點頭將中首刀遞給竇言其。「我現在任你為將軍。率本部人馬。出兵追擊荊蠻。
記住。不可放一個荊蠻。若不剷除必要將其圍困在曉關城下。
我奉詔命。已聯絡巴蜀馬出漢。不日將抵達。這首功能否拿下來。只看你竇將軍本領。」
言其扔掉手中的劍。接過刀。
「請君侯放心。竇言其絕不放過一個荊蠻子逃走!」
李必在旁邊。輕聲詢問道:「大王那我們是否還要追擊?」
劉搖了搖頭擺示意王吸過來。「王吸你立刻前往陳倉。告之巴曼小姐。請她加快速度。向咸陽靠攏。」
「喏!」
這時候。竇言其已點起了人馬。約兩萬秦軍。整裝待發。
「君侯。末將這就出發了!」
劉微微一笑。「如此就煩勞將軍。我剷除了閹狗之後。會立刻領兵。前往支援。」
言其領兵走了。
霸上秦軍。連帶從藍田大營過來的秦軍。不過四五千。
可是這楚軍的俘虜就多達數萬人。劉正考慮著讓誰看守。卻見從霸水對岸來了一支人馬。
為首身高過丈。膀闊腰圓。
一雙狹長的眸子。下青色的鬍子。一手拎著狼牙棒。一手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隨他過來的。有七八十個彪大漢。全都是持矛背刀。壓著一個中年男子。迅速的度過浮橋。
「二叔!」
男子距離尚遠。就出了劉。驚喜的大聲叫喊
「信?」
劉見到那男子。是一下子沒認出來。但劉信這一嗓子。他立刻就認出來了。
與三四年前相比起來。劉信的模樣變化可不小。劉大步流星的跑了過去。一把攫住劉信的手臂。上下打量。
「二叔。我抓住了盧。還有……夏侯嬰。」
劉信張大了嘴巴。呵呵的笑道。還把手裡的人頭一晃。血珠子甩在了劉的臉上。
當年的小傻子。如已經成為了絕世猛將。看劉這個頭。絲毫不比自己差。甚至還要高一點。
「臭小子。幹的漂亮!」
劉伸手。用力的了揉劉信的腦袋。
他看了看劉信手裡人頭。又看一眼。被那些彪形大漢押著。神色萎頓的中年男子。不由笑了。
一晃過去了許多年。的相貌。對於劉而言。已經模糊了許多。
不過見到那文士的時候。劉還是能一眼認出他的身份。當下微微一笑。抬手將駱甲召喚來。
「請盧先生去休息吧。」
說完。他對駱甲道:駱甲。你率本部黑旗軍。與留守秦軍。負責在這裡看押荊蠻子俘虜。
李必。你立刻點起本部人馬。隨我前往咸陽。」-
甲心裡有些不太願。可也知道。這霸上需要留守兵馬。
況且。經過一夜的戰。八千黑旗軍死傷數百人。許多人都已經疲憊不堪。劉這樣做。也是為了趁機讓那些無法征戰的人獲休整機會。這一組合下來。至少有一半騎軍。法隨行。
「信。要不要和二。走一趟鹹?」
劉信好像一點也不的樣子。聽劉這話之後。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看他的樣子。似乎很懷念和劉一起並肩戰鬥的日子。
雖然。那只是一不停逃亡的生活。
劉沒有再騎乘赤兔。
因為赤兔馬。已經了。連的奔襲征戰。體力也頗有些支撐不住。
不僅是劉要換馬。包括李必在內的所有人。也都要換馬。好在這霸上大營中的馬匹不少。雖然還是單鐙。但對於黑旗軍而言。倒也算不什麼大礙。劉信登上了一輛六兵車。親自馭車。劉則手捧赤旗。站在兵車之上。霸上大營門前。蒼龍大纛。旌旗低垂……
陛下。就讓劉為老秦掌旗。為再戰一次吧!
想到這裡。劉將旗放在了一旁。探手一把抓住了口那碗口組的大纛旗桿。氣丹田。手臂猛然發力。
深埋在的裡的旗桿。被劉生生拔了起來。
劉一手執蒼龍大纛。一手握住了赤旗。大吼一聲:「黑旗軍。隨我出擊!」
「駕!」
劉信一抖韁繩。戰馬長嘶。撒蹄狂奔。
低垂的大纛。恍若重新煥發了生命一樣。迎著霸上的秋風招展開來。獵獵作響。
許多人。站在霸上營的門口。耳聽隆隆蹄聲。眼見蒼龍大纛越去越遠。眼角都有些濕潤了……
雖然劉什麼也沒有說。雖然他猶自尊奉嬴氏。
可聰明的人。心裡非常清楚。嬴胡亥死了。嬴氏已經完了…·這也許是蒼龍大纛。最後一次在人世間招展!
那我等。又將何去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