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對我怎麼樣?你是在可憐我麼?」隱香仙尊的眼角溢出了絲絲淚水,搖頭道:「不需要,什麼都不需要,失去的已經失去了,從2000多年前我就失去了爭霸的野心,只是我失去的又何止於此……」
「也許我們不該相識,或者我沒有認血雨為兄,然而這些都成往事,不可逆轉。」麟羽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聲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
隱香仙尊淒然一笑,彷彿是自言自語:「我原本就不應該動情,可是再也收不回了,收不回了……」
一陣輕微的能量波動之後,那絕美的身影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句在麟羽的腦海內盤旋:「放了我那些手下,就當是我的最後一個請求。從此仙界再也沒有隱香仙尊這個人,只有一個叫澹台妤珊的失心女子,後會無期……」
餘音雖在,芳蹤已渺,一種失落的滋味在麟羽的胸口充斥著。仙界統一近在眼前,他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是那淒然的話語和絕望的眼神在思緒中迴盪。
半晌之後,麟羽緩緩睜開眼睛,目光之中充滿了冰冷,沉聲道:「諸位,隨我進陣!」
光芒一閃,四百仙尊高手出現在絕對空間之中,而此刻曲如冰和暮衍仙尊正打得火熱。
「暮衍,你可以死了。」麟羽冷冷地說道。
隱香仙尊的離開讓他的心情糟糕到極點,原本還準備玩弄暮衍仙尊一番,而現在卻沒有了一絲興趣,只想早早結束了戰鬥好好睡上一覺。
是的,他太累了,為了結束仙界內戰出謀劃策,為了武裝下屬瘋狂煉器,為了提高實力想方設法突破,還有在暮衍仙尊的領地大肆劫掠,最主要的就是在面對隱香仙尊和血雨這種衝突的問題上傷透了腦筋。
他很想放下肩上的擔子,可是兩界壁壘開啟在即,而仙界整體實力卻遠不如前,如何生存?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魔界不是善男信女,並不是你不惹他,他就不惹你那麼簡單。他雖然沒有那種以天下為已任的大義,卻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整個仙界被毀於一旦,更不願看著無數仙界之人成為魔界的階下囚,甚至成為食物被吞噬仙嬰。
「難道你想殺我?你別忘了,仙界自古三分,護身神器自動擇主,這一切都是不可改變的,你的作為將讓整個仙界出現異變。」暮衍仙尊一邊和曲如冰交手一邊怒喝。
「我能從嗜神魔域出來就是異變,堂堂一方霸主竟然還相信什麼仙界自古三分,護身神器自動擇主嗎?在我手中一切都將改變!」麟羽轉向旁邊的眾仙尊,沉聲道:「諸位聯手滅了他,我們就一起看看所謂的異變是什麼!」
仙界自古三分,護身神器自動擇主,這不但是事實,也是根深蒂固存在於每個人思維中的定論。然而定論就不能打破嗎?當然不是!麟羽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在他看來,這只是宇宙秩序者一種維持平衡的手段。刑天槌出世,兩界壁壘永久開啟,這已經打破的平衡,那所謂的仙界三分也就不攻自破了。況且他是誰?地位遠遠高於宇宙秩序者的存在,又豈會受宇宙秩序者的制約?
聽到麟羽的話,暮衍終於膽怯了,大叫道:「停!停!停!我……我願意投靠你們!仙魔壁壘就要開啟了,以我的實力還能幫到你!」
「抱歉,我不接受投降!從大哥為我而死的時候,從瀟芸為我而死的時候,你已經成了我的生死大敵,所以,你必須死!」麟羽大喝道:「殺了他!」
「嗡……」
神劍凝霜發出了嘹亮的清鳴,數百道嗡鳴之聲此起彼伏,同時,數百道劍芒劃破長空,在絕對空間中演奏著一曲死亡的樂章!
「轟……」
無數的巨響從暮衍仙尊處傳來,在曲如冰的強橫攻勢下他無處可躲,只能生生迎向那數百仙尊的劍芒。他死了,執掌仙界最大勢力的一方霸主死了,護身神器也無法抵擋如此強大的攻擊。
在麟羽那無懈可擊的計劃中,仙界終於完成大統,然而大家卻沒有開心。正如暮衍仙尊死前所說,兩界壁壘即將開啟,以仙界現在的實力如何抵擋魔界大軍的步伐?這成了仙界統一之後所要面對的唯一問題,也是最難以解決的問題……
「大哥、瀟芸,我給你們報仇了。」麟羽的聲音很輕很輕:「大哥,我沒有完成你的遺願,我無法對隱香仙尊下手,我……對不起……」
「絲……轟……」
一道破空之聲把麟羽從悲傷的情緒中驚醒,幽藍色的影子以恐怖的攻擊力在大陣內橫衝直撞,那速度即使是麟羽也無法鎖定,不過他知道,那正是暮衍仙尊的極品神器斷魂槍。在原主人身亡之後,作為擁有神之靈的極品神器,它自然會再行擇主,而絕對空間卻成了它的阻礙。
「麟羽!這該如何是好?這斷魂槍沒有了暮衍的控制反而更加厲害,難道就這樣放他走?」曲如冰焦急的說道。
「斷魂槍?誰取的這麼難聽的名字?」一道蒼勁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白色中年人出現在麟羽旁邊,正是刑天。
「刑天前輩,您有沒有什麼辦法?還是就隨它去認主?」麟羽連忙問道。
曲如冰一驚,他可沒見過刑天擬神化形後的真身,不過他卻可以感受到那種內斂的強大潛能,毀天滅地的能量!他相信,如果刑天槌沒有認主全力發揮,我連一招一式都接不下來,恐怖,太恐怖了!
刑天沒有回答麟羽的話,而是唇角微動,一連串古怪的字符從他的口中吐出。字符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並不是任何咒語,很顯然,這是屬於神器之間的語言。也就在刑天說話後不久,空中的藍影突然停止的攻擊,懸浮在空中抖動起來。
「嗤……」
斷魂槍以一種近乎瞬移的速度飛到刑天面前,藍芒伸縮不定,並且發出陣陣嗚咽聲,彷彿小孩子哭泣一般。
光影一閃,凝霜憑空出現,向來古井不波的冰冷面容泛出絲絲激動之色,看著刑天道:「父親,他……他清醒了?」
刑天點了點頭,道:「在認主之後他的記憶就會被封印,但是當認主解除之後我卻可以通過密法讓他清醒,他就是你的兄弟幽影。不過你的自主修煉時間遠遠超過他,所以他還不能擬神化形。」
「那……他已經認過主了,以後也無法修煉了麼?」凝霜問道。
刑天歎了口氣,轉向麟羽道:「麟羽,幽影就交給你了,幫他選擇一個好的主人吧。」
兩股輕微的能量波動之後,刑天和凝霜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大堆傻傻的人。
「麟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神器還能修煉?那……凝霜竟然叫那人父親?」曲如冰吶吶的問道。
「大哥,對不起,這些事是不能說的,也許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麟羽歉意的說道:「各位,今天的事希望大家都忘記吧,麟羽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曲如冰對於麟羽也算瞭解,他不是那種喜歡隱藏秘密的人,既然是他不願意說的,那必然又其不說的理由。心中的好奇是免不了的,不過經過了這麼多的事,眾人對於麟羽的信任和尊重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也許之前還對他的修為有所懷疑,然而就在不久之前的那一劍卻連這最後的不確定都消失,一招滅了幾十名仙尊的事實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可。尊重一個人自然要尊重他的隱私,況且連曲如冰都沒有再行詢問,其他人更不會做那犯忌諱的事。
暮衍仙尊身死,隱香仙尊退隱,兩方勢力幾乎蕩然無存,仙界內戰在麟羽的計謀之下宣告結束。攬月仙尊為何會死而復生,這已經不再重要,強者為尊這是任何一界都無法抗拒的真理。三足鼎立之勢瓦解,仙界大統,而掌權者自然是三方大戰中唯一的勝者攬月仙尊,在幾乎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曲如冰全面接管整個仙界。
兩界壁壘開啟之事只有三方高層和一些較大的門派知道,而這種會讓整個仙界陷入動亂的消息是沒有人敢於傳播的。因此,即使經過兩千餘年的戰亂,仙界下層受到的影響並不大,在攬月仙尊一統仙界的消息傳出後,除了一些必要的慶祝之外,仙界的正常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然而這種平靜和安穩只是流於表面,暗地裡早已急流洶湧,這些普通人當然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整個仙界都會遭受魔界大軍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