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沙千里!」
在仙元力的催動之下,宮銳頭頂懸浮的初品仙器飛劍金芒突現,向空中飛弛而來的千萬劍芒衝去。而就在飛劍閃動的瞬間,金芒竟然分離開來,一化千萬,無數的金芒好像流沙一般鋪天蓋地的向那萬道毫光席捲而去。
「砰……」
成千上萬的暴響起此起彼伏,一道道金色與白色共同催生的絢麗光彩在空中生成。太美了!就好像是一團團的雙色焰火,又好像是一簇簇的金銀花在空中同時綻放。
「噗!」
麟羽如遭重擊,身體直直向後飛去,直到撞在大陣的防禦光罩上放才停下。鮮血從口中噴灑出來,染紅了一大片衣襟,臉色也是一片煞白。
輕輕地抹去嘴角的血漬,向宮銳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因為他知道對方並沒有全力出手,否則他根本站不起來了。不過他會放棄嗎?答案是否定的!倔強如他當然不會在一擊之後便輕言放棄,雖然明知不敵,但是與如此強大的對手過招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磨練,況且這個對手還不會對他的生命產生威脅,這種機會並不常有。
他的想法無疑是正確的,宮銳在他發出攻擊的瞬間已經感受到那攻擊的強度,雖然心中疑竇叢生,卻不會真的全力以赴。一方面他對麟羽的印象本來就不錯,另外作為軒轅黃帝的唯一弟子,如果有什麼閃失他根本無法交代。
「麟羽,不用打了,你通過了。」宮銳朗聲道:「你有資格成為天道門的護法長老,我個贊同!」
麟羽的一擊雖然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強大,但是達到大羅金仙初期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要求,他不想讓這個年輕人丟了面子,丟他面子就是丟門主的面子,這一點他是很清楚的。
「前輩,多謝您的好意。」麟羽頓了頓,接著說道:「只是我如果敗了,還有何顏面坐上長老之位?」
宮銳微笑道:「麟羽,你太執著了,我是七位護法長老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你的攻擊力已經達到要求,這就夠了。若要戰勝我,以你現在的修為還不太可能,就這樣吧。」
「麟羽還能再戰,請前輩成全!」麟羽的聲音堅定異常。
原本已準備離開的宮銳聽到麟羽的話停了下來,轉首看了看他,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半晌之後,一絲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笑容之中即有欣慰又有無奈。
「你這小子真的好倔強。」宮銳搖了搖頭,笑道:「好!我就與你再戰幾回,不過你自己的傷自己要小心了,不行的話就馬上說出來,千萬別發生什麼意外才好!」
「前輩放心,麟羽知曉了。」麟羽說完,再次喚出飛劍,臉上一片凝重之色,心道:「即使有武器和劍訣上的優勢,我和他的攻擊力也只是相當,想取勝根本不可能,就當是一次鍛煉吧,至少對實戰經驗是一種收穫。」
八極仙力再次提升,一片白色光環罩向宮銳的同時,白色驕陽再次冉冉升起,萬千飛劍帶著聲聲清嘯攻向對手。
「砰……」
一蓬血霧從空中紛紛揚揚漂灑下來,麟羽的身體再一次被震飛,當他搖晃著站起來時,口中又咯出了一口鮮血。雖然宮銳已經手下留情,但是傷上加傷之下,他這一次的傷勢比起之前要重上不少。
丹田內的星雲蕩起一波碧綠色的漣漪,向身體各處擴散而去。經過仙靈之氣的洗禮,生命能量也發生了異變,由過去的淡綠變成了更加濃郁的翠綠,當然,其治療效果也更加明顯了。
「麟羽,停手吧。」
軒轅黃帝灌注仙元力的聲音從陣外傳來,此刻他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雖然徒弟的固執讓他甚為欣賞,然而,在明知不敵之下還是如此拚命,這也讓他覺得麟羽有點傻,而那噴薄而出的鮮血也讓他很是心疼。
「門主,您還是別勸麟羽了。」皇甫鳴搖頭道:「這傢伙的脾氣很執拗,而且有生命能量的存在,他也不會有什麼事的。況且您也看到了,宮前輩一直都在留手,這對於麟羽來說是一種非常好的磨練。」
聽到皇甫鳴這麼一說,軒轅黃帝歎了口氣也不再說話,不過他卻沒有察覺到,皇甫鳴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擔憂和關切之情。皇甫鳴對於麟羽太過瞭解,雖然他和自己一樣非常倔強,卻不會逞匹夫之勇,他這樣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大陣之內的攻擊和碰撞還在持續著,在一波又一波的能量衝擊之下,麟羽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即使有晉級之後的生命能量做支撐,內腑中的傷害在無數次的跌加之後依然是越來越重,不過再經過這多次毫無技巧和花俏的對決之後,一絲明悟也漸漸出現了。
「大哥用刀劍融於體內,攻擊時人器合一,雖然是煉體之道,攻擊方式上異常簡單,然而其攻擊強度卻非常驚人。無論是修真者,還是在仙界所見到的這些人,在攻擊時都是以力御器,其實人器合一才是無上之道。」
麟羽抓住了一絲契機,心念分流之下,一邊繼續戰鬥著,一邊陷入了思考之中:「武器滴血認主之後便已經人器合一,然而我們卻要刻意把人器分開,這雖然可以降低本體被傷害的可能,但是攻擊強度上卻無疑下降了很多。對!還有對自然之力的把握和融合,這些都可以讓攻擊力得到增幅。《天衍訣》在與自然的融合方面是其他法訣無法相比的,而我卻從沒有往駕御自然之力方面考慮……」
「砰!」
麟羽的身體再次被震飛,當他吃力的站起來時,神色已經一片萎靡。嘴角不時的吐出絲絲血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頭頂上懸浮的飛劍光彩不再,甚至出現了輕微的顫抖,並不是因為飛劍的靈性使然,而是它的主人已經能量枯竭無力支撐。
「前輩,是否可以停戰數日?」麟羽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七日之後,再分高下!」
「麟羽,你的精神讓我十分敬佩,你我今日之戰實在無須介懷,能支撐如此之久,你的能力已經得到了天道門上下的認可。」宮銳歎道:「回去養傷吧!」
「不!只請前輩給我七日時間,可否?」麟羽毅然道:「七日之後如若仍是不敵,麟羽決不多言半句!」
那眼眸中的堅定讓宮銳心中一滯,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微微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在這大陣之中等你半月,半月之後再決高下。」
麟羽勉強的向宮銳拱了拱手,席地盤坐下來,而宮銳也隨之進入了調息之中。雖然麟羽的攻擊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但是長時間的應付也讓他的仙元力消耗了不少。
由於大陣特意去除了隔音效果,兩人的對話被天門道眾人聽得一清二楚,絕大多數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包括軒轅黃帝和蚩尤也不知道兩人為何在停戰之後又約下半月之期。
「麟羽這孩子怎麼這般倔強?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還要恢復之後再戰,結果根本不會有絲毫變化,哎……」軒轅黃帝搖頭長歎。
「門主,您對麟羽瞭解的還不夠,他雖然倔強卻不會死撞南牆。」皇甫鳴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說道:「您看著吧,半月之後麟羽絕對會給您一個驚喜。」
「你是說……」軒轅黃帝好像想起了什麼,頓了頓之後驚道:「難道他剛剛的戰鬥是為了頓悟?而他現在已經有所感悟了?」
「以晚輩對他的瞭解,應該是這樣,否則他根本不會一直和宮前輩硬拚。麟羽在戰鬥中的技巧和計策完全是我無法比擬的,既然他選擇了硬拚,那必定有其原因所在。」皇甫鳴恭聲道。
軒轅黃帝點了點頭,轉向天道門眾弟子吩咐道:「諸位就地調息,半月之後再行觀戰!」
眾人心中雖然萬分不解,卻都紛紛依言進入了淺度修煉之中,這守護重任就交給了軒轅黃帝和蚩尤兩人。
神武大陣無論內外都陷入了暫時的平靜之中,剛剛的戰鬥對於一些修為較低的弟子來說,有著無可估量的好處。只是這種好處的代價卻是麟羽的重傷,所謂福禍相依,這次的重傷卻讓他成了所有人之中得到最多好處之人。
劍典的殘缺和武器的優勢在進入仙界之後蕩然無存,雖然相對於同階高手他仍然是不可敵的存在,可是他的夢想卻在這一刻停滯不前。戰鬥,終於讓他在感受到不足的同時有了新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