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到李鈞雷的話李昀猶豫了,雖然對李家眾人沒有親情,但是他卻絕對注重李家的香火傳承,而偏偏李家這一代只有李艷兒一人,李經弘又已經身亡,如果再殺了她,那李家就真的後繼無人了。然而,如果他不給歐陽家一個交代,那勢必會和歐陽絕交惡,甚至會關係破裂大打出手,畢竟歐陽麟羽是一個金丹期高手啊!歐陽家數千年來也僅僅只有兩人,而且修真界哪一個達到金丹期的修真者不是經歷百年光陰?歐陽麟羽呢?18歲!僅僅只有18歲!他將來的成就會怎樣?這根本不可以用常理去判斷。
歐陽宏的心裡也很亂,李昀的出現本來就是個意外,突然的落差讓他現在已經沒有左右局勢的實力。然而,李昀卻並未如他想像的那般出手對付自己,反而要殺李艷兒給歐陽家一個交代。對方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又是李家代家主,卻能做到不偏幫李家,這讓他復仇的怒火稍稍平息。而且就算想報仇又能如何?雖然他對李昀的實力並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對方若要殺他甚至不需要動動手指。
「前輩,可否容我說一句?」歐陽宏對著李昀躬身道。
李昀微笑著說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此事李家確實有愧於歐陽家。」
「前輩言重了。」歐陽宏頓了頓說道:「既然李艷兒是李家唯一血脈,那我歐陽家自然不能要她性命,只要施以懲戒即可。但是,麟羽卻是一定要歸還我歐陽家,如若不然,就算拼了歐陽家所有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歐陽宏最後一句話讓李昀有點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此時該對歐陽宏只能安撫,於是向李鈞雷問道:「那歐陽麟羽現在何處?」
李鈞雷苦著臉恭聲應道:「老祖宗,歐陽麟羽並不在李家。歐陽兄從一開始就認定他被我李家挾持,但是事情發生後皇甫鳴就來到李家尋仇,我們就算有這種想法也沒有時間啊。」
「那麟羽又是身在何處?如果真如你所說,他出事後一定會和家裡聯繫,但是直到現在我們卻得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就算調用俗世中的勢力也依然毫無頭緒。」歐陽宏質問道。本來他也是半信半疑,但是李家的一再否認,反而更讓他覺得可疑。
一直站在後面的皇甫鳴聽了李鈞雷的話心裡卻有了點頭緒,忙走過來對著歐陽宏和李昀鞠了一躬道:「或許李家主說的是真的,我聯繫了一下前後想了想。我當時來李家的時候麟羽還在別墅內,據歐陽太祖爺爺所說,歐陽家是在我打過電話之後就聯繫麟羽的,那時已經沒有了他的消息,這段時間李家一直處在和我的交鋒之中,應該是無暇顧及和想不到去抓麟羽的。所以,我想麟羽可能是自己離開了上海,也可能是遇到了其他的事情。」
皇甫鳴在李家的屠殺讓李鈞雷痛恨不已,但是此時的話卻讓說到了他心裡去,忙接道:「皇甫鳴說的對,歐陽兄你想想,我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做這些。」
歐陽宏眉頭皺在了一起,現在經過皇甫鳴的解說之後,麟羽被李家挾持的可能幾乎沒有了,然而麟羽到底去了哪裡呢?出事後他不應該是時間和家人聯繫嗎?他的思維又陷入了另一個疑團中。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瞭解麟羽,各種各樣的經歷讓麟羽的處事方法和思維方式與常人完全不同,就算是歐陽天和趙雨妍面對這樣的問題也一樣束手無策。
李昀看著眉頭緊鎖說道:「歐陽宏,既然歐陽麟羽不在李家,那這個條件也就無從談起了。不過,既然李家這次讓歐陽家承受這麼大的損失,那我也不會袖手旁觀。」說完轉首對李鈞雷道:「派遣李家俗世中的一切力量配合歐陽家尋找歐陽麟羽,不可與歐陽家再起事端。另外,把李艷兒交給歐陽家處置,絕對不可姑息!」
李鈞雷知道李艷兒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忙恭聲應是。
「既然此事已了,那我也就回去了,俗世畢竟不是我久留之地。」李昀說完也未見有任何動作就憑空消失了。
眾人又是神情一愕,不過第二次見過如此神通之後倒是很快清醒過來。此時在一旁調息的李戊笙也正巧醒來,李鈞雷連忙上前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李戊笙得李昀丹藥之助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雖然臉色仍是蒼白,但是已經行走自如了,於是走到歐陽宏面前拱手道:「歐陽兄,明天我就派遣俗世中的力量打探歐陽麟羽的消息,一旦有所發現馬上報於你知道,今晚還請歐陽兄在莊內休息一晚讓我略盡地主之宜如何?」
歐陽宏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報仇之念,但主要卻是因為李昀的強勢介入,對李家的惡感卻並未減少,當然不會在李家留宿,於是冷聲拒絕道:「多謝李家主好意,我等不便多留,就此告辭。」
李戊笙還以為歐陽宏忘記了對李艷兒的懲戒,但是礙於老祖宗的警言不得不出聲道:「歐陽兄請留步!」說完轉向李艷兒沉聲喝道:「畜生,還不過來!」
李艷兒正在為自己的劫後餘生慶幸之時,李戊笙的喝聲卻讓她的心變的冰冷起來,雖然從歐陽宏的話裡聽得出性命可保,但是她也知道歐陽家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剛開始李昀那道蘊涵真元力的冰冷目光已經讓她受了重傷,現在聽到又要面臨未知的「懲戒」,她剛好轉一點的傷勢因為害怕又再次加劇,臉色巨變間一口鮮血又從嘴角溢了出來,眼睛一翻也隨之暈厥過去。
歐陽宏從李艷兒慘白的面孔中可以看出,她曾經也是個絕美少女,卻因為一時的行差踏錯造成了現在這種狀況,心中也自一歎,沉聲道:「懲戒之事還是讓麟羽來做決定吧,就此告辭!」說完拉著皇甫擎霄騰身而去,幾個起落間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哎!我李家數千年來何曾出現過今日之事,家門不幸啊!」李戊笙看著歐陽宏等人消失的方向歎道。
李鈞雷對身邊一個青年吩咐道:「李浚,把小姐送回去休息吧。」
「是,家主。」名喚李浚的青年恭聲應道,說完便和另外一個少女扶起地上暈倒的李艷兒向後院走去。作為旁系血脈的他們,雖然也是李家的子孫,雖然也是居住在內院,但是因為他們身為庶出,所以終其一生都只是為世家服務,卻永遠不可能成為世家的核心人員,對於家主的命令更不能有絲毫違逆。
「爺爺,我們真的要幫歐陽家去尋找那歐陽麟羽嗎?我……我好恨……」李鈞雷走到李戊笙旁邊咬牙問道。
李戊笙歎了口氣道:「鈞雷,老祖宗的命令是絕對不容違背的,我們只能遵照他的意願,這仇很難再有可報之期了。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記得動用俗世中的力量去尋找歐陽麟羽,切不可怠慢。老祖宗自然有他的打算,我們照做就行了。」
李鈞雷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不得不恭聲應是之後向別院內走去,他此時的步履已不復往日的輕盈,近日來的一系列變故讓他身心俱疲。不過,第二天他也沒敢懈怠,發動了俗世大量的力量去搜尋歐陽麟羽的下落,這且不說。
歐陽宏一行出了李家就往賓館而去,此行可以說是毫無所獲,連最基本的兩個條件也沒有達成,李艷兒仍然活地好好的,而麟羽卻還是沒有一點消息,眾人一路神情黯然。
到了賓館大家聚在了一個房間裡,氣氛有點沉悶。作為此次行動的主導者,歐陽宏出聲打破了尷尬:「大家不必如此,李昀的介入讓此次行動失敗,而經過他的干預,我想以後也沒有什麼報仇的可能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麟羽再說,其他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了。」
歐陽宏和皇甫擎霄都是年過百歲,就連歐陽雲龍也早已年過花甲,自然明天其中的厲害關係,然兒皇甫鳴卻是心有不甘,雙手握拳沉聲道:「我不會讓李家好過的,他李昀也不可能天天守在李家,只要被我找到機會,一定要血洗李家!」
皇甫擎霄喝道:「鳴兒!不可鹵莽!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應該以大局為重,雖然我們都不甘心,但是面對那種不可企及的力量我們只能退步。況且,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報仇,而是找到麟羽,你難道連你弟弟的生死都不顧了嗎?」
「太祖爺爺,對不起,是我一時情急。」皇甫鳴被皇甫擎霄一語驚醒,接著又說道:「那我們明天就開始尋找麟羽吧。」
皇甫鳴在李家時對麟羽的失蹤的分析讓歐陽宏眼前一亮,聽他這麼一說忙問道:「鳴兒,以你之見麟羽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怎樣的?」
皇甫鳴想了想說道:「麟羽並未在俗世中認識太多人,被其他人挾持之類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我想最大的可能是他一時接受不了修為全失的事實,所以出外散心了。當然,對於其他的可能也不能排除。」
「其他可能?那是?」歐陽雲龍急切地問道。
皇甫鳴怕眾人擔心,忙笑道:「沒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歐陽爺爺,要不明天你們就回去部署擴大搜索範圍的事,而我就在上海尋找麟羽可能留下的線索,對於上海你們畢竟不熟悉。」
聽了皇甫鳴的話三人點了點頭,心道只有如此了,歐陽雲龍還稍稍好點,數十年不問世事的歐陽宏和皇甫擎霄甚至連來上海時乘飛機都鬧出了不少笑話,對於上海這座已完全現代化的都市更是一竅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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