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國家拍賣廳。
高明經過深思熟率後,還是決定冒一次險,公開露面參加由皇帝陛下親發請貼,由內政部組織的慈善拍賣。皇帝陛下接到消息後龍顏大憂,特派一支十二人組成的皇家特種部隊士兵全程護衛,恭請高先生前排就坐。
給他安排的位置也很微妙,手邊是越老越有男人味的Tcc集團蘇先生,左手邊一身長裙拖地風韻絕佳的桑葉部長,再左邊就是權高位重的內閣成員。就連常議員這種耀眼的政屆明星,也只有委屈在第二排就坐。這座位安排的如此巧妙,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以至於在正式拍賣開始之前,遠近政界名人商界大亨紛紛投過來驚訝的目光,紛紛猜測這突然冒出來的皇室貴賓是哪一位。
知情者如遠在外圍的素日部長,也不得不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切實感受到他一個任期不到一年的警察部長官,之前試圖對抗高先生的愚蠢。這位半兄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不怕他再死硬一點,也要認真的,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
盛大典禮開場後現場燈光昏暗下來,高明忍不住跟身邊佳人交換個會意眼神,心中同時覺得好笑。皇帝陛下當初安排這座位順序的時候,多半是按照財禮來分配的。他近年來憑借旗下龐大的鋼鐵礦山產業,財富每天都在以驚人的速度積累,把他安排到蘇先生身邊純屬無意。
卻在無意間給了他一個完美的曝光機會,高明心中好笑又唏噓感慨,智者千率必有一失,皇帝陛下無意間的一個舉動把他抬高,卻因此招來朝野上下無端的胡亂猜測,平白為他高某人壯大了聲勢。
右邊手蘇先生也同樣會意一笑,湊過來的再時輕笑一聲:「今晚恐怕你要出點本錢了,呵,最大的那件我們兩個人枷,「不然怎對的起皇帝陛下一片苦心。」
高明自然搖頭失笑,更為這人氣度心折,這人看似幽默隨和,言語之間卻頗有深意,也順便提點他這做兄弟的一把。最大那件漢朝白璧,屬於皇帝陛下私人藏品,現場除了他們兩位,能負擔的人還真的沒有。也難怪皇帝陛下會把他們兩個人安排坐到一起,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微微一笑後小聲回話:「我負責出錢,你負責出風頭。」
蘇先生也沒料到他會如此犧牲,聽到一呆後自然的推辭:「風頭還是留給你來出吧,我出四成,一會由你上台發表感言……
他兩人正在商量一會由誰上台接受採訪,卻早已經聽到後排一眾商界名人瞠
目結舌。弱是換成別人,他們難免認為這兩華人是在胡說八道。偏偏其中一個是本國首富,連Tcc集團蘇先生都要遷就的人,那該是什麼樣的人物。
另一邊桑葉早已經聽到忍不住笑,風情萬種的小聲輕笑:「你們既然都不想要,送給我吧。」
兩個大男人同時看著她春意昂然的嬌俏表情,同時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周圍氣氛瞬間變的融洽起來。數分鐘後皇家樂隊奏出悠揚的交響樂,蘇先生很提攜的拽他一把,全場起立在異國國歌聲中,讓很少出席這種場合的高明,也覺得有些血脈噴張的感覺。
之後是女主持人標準的英文陳述:「本次拍賣所得善款,將全部用於新農業開發計劃「……
高明聽到欣然一笑,跟蘇先生兩個人帶頭鼓掌,現場原本稀稀拉拉的掌聲逐漸熱烈起來,持續了好一陣才平息。先出場自然多是些開胃小菜,只是這些開胃小菜拍出來的價錢,就已經讓人感到觸目驚心。一尊百多年前的金佛已經拍到三百萬美金,也讓許多原本信心滿滿的富商安分下來,老老實實當起觀眾。
等到大戲真正開場的時候,原本已經意興闌珊的觀眾們再次提起精神,看著台上一塊漢朝白璧發出真實的讚歎聲,這塊白玉質地的皇室藏品直徑大概二十厘米,在悠揚典雅的音樂聲中散發出神秘光澤,無論色澤還是純度都無可挑剔。等到拍賣官亮出底價的時候,現場更是發出另一陣歎息聲,起價五千萬美金的拍賣,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見到的,一輩子能見到一次已經算很走運了。
前排兩個男主角卻欣然相視一笑,知道這才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說是慈善拍賣其實也早就演練過了,最終成交價兩個人也早就商量好了,現下也不過是演一演戲。蘇先生首先發難,高高舉起加價一千萬美金的牌子,嘩然聲中現場甚至有些失控,第一次加價就一千萬美金的拍賣,足以讓人驚掉下巴。
本來是應該到了高明的順序,高明卻仍舊安然坐在前排,沒有半點要舉牌的煮思,蘇先生放下牌子後錯愕的看他一眼,還以為他臨時改變心意了。現場嗅覺敏銳的電視導演,也很敏感的把電視鏡頭切了過來,一時間高明平庸而又表情平靜的大臉出現在電視鏡頭上,再次引發了現場一陣竊竊私語聲。
現場氣氛如此微妙,以至於連時間都似乎完全停滯,也不知道多了多久,電視鏡頭突然猛的轉開對準貴賓席第三排,當中位置一個帥氣陽光的年輕人高舉右手,臉上雖然仍舊有些稚嫩,手中代表一千萬美金的牌子卻更加顯眼。
但凡不是得了失憶症的人,總知道這帥氣的年輕人,是時下整個國家少女們的偶像,歷史上年紀最輕的國會議員沒有之一,歷史上最年輕的市長,整個政界的偶像派政治明星,尤其最近網上輿論越來越熱烈,幾乎把這位常議員,捧成了整個國家的形象代表,尤其常大少英俊的外表正派的為人,更為他換來無數張年輕選票。
他的出場顯然是得到高明的授意,而高明此刻仍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撲克牌臉,右手邊回頭張望的蘇先生一臉錯愕,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終於失去一貫的風度,呆看著他平庸的臉上說不出話來。
另一邊桑葉小姐顯然是早就知道內情,隔著人善意的提醒他:「大哥,該你了。」
蘇先生如夢方醒,按照事前商量好的戲碼,把手中一千萬美金的牌子再舉一次。第三排的常議員不肯退讓,兩人舉來舉去幾個回合,就把起價五千萬美金的漢朝白璧,抬到駭人聽聞的一億美金。
看到一億美金這個數字,現場觀眾的情緒終於徹嘉高漲起來,也不知道從誰開始有節奏的拍起巴掌,甚至偶爾傳來不合時宜的尖銳口哨聲,明顯在慫恿蘇先生繼續加價。
蘇先生這刻百般滋味在心頭,卻還是最後一次舉起了手裡的牌子,第三排的常議員明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繼續加價。電視鏡頭再對準蘇先生的時候,這位首富先生終於忍不住眼神一黯,站起身來朝著他的晚輩拍一拍手。此舉也就代表了他的放棄,雖然是早就排練好的內容,男主角卻是換了一個。
潮水般的熱烈掌聲中,代表著常議員以一億兩千萬美金的出價,贏得了這次駭人聽聞的拍賣。高明心中從未如此堅定,又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妙笑意,決然用一億兩千萬美金,來替他的兄弟買一午遠大的未來。
數分鐘後,在電視鏡頭的一路追蹤下,常議員瀟瀟灑灑走到台上,電視機前又不知道多少他的少女粉絲,再此哭到淚流滿面。接下來自然是桑葉大美女親自操刀,熬夜寫出來的煽動性感言。
常議員略顯稚嫩卻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飄蕩在整個國家上空:「先生們,女士們……也謝謝蘇先生手下留情。」
現場瞬間爆出一片善意的哄笑聲,蘇先生也非同等閒人物,自然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尷尬表情,惹來現場更善意的哄笑聲。高明卻知道好戲還在後面,他精心設計的謝幕演出,絕對會看到所有人滿意。
果然常議員稍一停頓,繼續他誠意十足的發言:「我和我的父親經過認真考慮,決定把常家的全部財產捐獻出來,用於內閣提議的新農業計劃……我本人決定辭去市長職務,全力支持該項計劃……感謝總理閣下,內閣各位部長閣下的支持,謝謝。」
發言簡短而又驚人,等於在舉國上下再次投下一顆重磅炸彈,高明滿意的瞇起眼睛,幾乎看到今天過後,常家的聲勢將會如日中天,假以時日必將蓋過其他家族傳統勢力。捐獻財產這種事情只是隨便說說,也沒有人會閒到蛋疼,去查一查常家到底有多少錢。況且有他的全力支持,錢這東西只不過是個笑話。
右手邊蘇先生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明顯在快速的思考,高明自然不會去打擾他,同時等著他的決定。這人是雄才大略的人物,片刻之後也就釋然了,又轉過頭來深深的看了高明一眼。
看到高明心中有些發毛的時候,這人才黯然歎息一聲:「佩服,一路平安……我今晚會親自晉見陛下,我以人格保證,關於這項新農業改造計劃……呃,將由常議員來主持。」
高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了,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這麼含蓄。他既然看穿了對方皇室智囊的真實身份,對方也同樣看穿了他急流勇退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