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邊境山區檢查站。
長長的車隊墨綠色的塗裝,車身上UN字樣的標誌引來過往村民好奇的矚目,車隊中成員大多是黃皮膚的亞洲人,只有幾個黃眼睛的西方男人年紀也都不算小了,負責開車的士兵頭戴藍色鋼盔,標準防彈衣上同樣印著醒目的UN字樣,頭盔兩側還有兩枚同樣醒目的紅十字標記。
高明坐在越野車裡倒有些羞愧,出於安全考慮他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秘密返回,要知道他的大名,此刻仍舊位列於海外情報部門的重點、監視名單上。也讓他不得不服從了上面的安排,更換一個全新的身份,現在他是援助計劃組的成員之一。今天似乎格外的冷,車門打開後一個邊防軍官清點過車上人數後,假裝不以為意的看了高明一眼。
然後露出謙和笑意:「各位辛苦了「……看樣子這霧不到中午是散不了,幾位要不要下車休息一下?」
高明看看窗外能見度很低的冬晨霧天氣,輕一點頭後會意下車,後座上幾個年輕女孩可就沒他這麼好的心情,紛紛把衣服拉緊一點,來抵禦今天早晨過分低的氣溫.最難受的是空氣濕度很大,連衣服上都濕濕的似乎蒙上一層水霧。
半分鐘後,鼻房裡。
一個上尉軍官善意的笑笑,然後把手邊一個大旅行包的拉練拉開,放低聲音小聲解釋:「筆記本電腦,一人份夠吃三天的野戰口糧,……多功能軍刀,手電……哦,槍在夾層裡面還有幾個彈夾。」
高明輕一點頭後把旅行包接過來,從夾層裡把配槍拿出來後習慣性的卸下套筒檢查一下,槍是用過的而且保養良好。
滿意點頭後,上尉軍官又客氣的問:「上面要求我們全力配合,您看看還缺什麼我好去準備。」
高明把槍塞回夾層後稍一琢磨,才衝他善意的笑笑:「備用電池?」
上尉軍官聽到一呆後懷疑回答:「也在夾層裡啊。」
高明隨手拿出一塊備用電池後指一指上面的標籤,然後隨手仍在桌子上,土尉軍官懷疑的拿起來後看了幾眼,很快露出汗顏表情。這電池的生產日期已經很久遠了,搞不好真的會電量不足。高明卻不以為意的擺手讓他去換,像他這種經驗豐富的人總知道和平年代嘛,軍需品供應難免出些紕漏。
等對方重新找來電池後,才有個衛兵敲門後進來報告:「報告,內線電話,急找一位高先生。」
上尉軍官聽到又是一呆,又有些不耐煩的擺手:「知道了「……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衛兵本能的打個哆嗦後謹慎的回答:「是,連知……通訊室說是十萬火急,電話是從軍區上面直接打來的,「……」
上尉軍官這才大吃一驚,同樣打個哆嗦後看一眼高明,原本還有些不以為意的表情瞬間變的拘束起來。高明站起身後善意的拍拍他肩膀,心中卻唏噓感慨連邊防部隊都換防了,換成以前那批人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上尉軍官
被他拍的又一個哆嗦,終於明白這位高先生的來頭之大,絕非他所能想像的。
三分鐘後,話務室。
通訊兵早已經急到滿頭大汗,這哥們肯定也是第一次接到這麼高級別的內線電話,最要命還讓上級領導等了這麼半天。看見高明的時候通訊兵才長出一口氣,站起身後才想起來保密條例,不敢怠慢幾個人紛紛退出房間,還在外面保持警戒。
高明也多少有些意外,接起電話後接到直屬上司的訓斥:「我剛剛接到的書面報告,報告上說從昨天晚上開始,你的工廠附近三百公里範圍內,數國邊防軍調動頻繁,不像是正常的換防……你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高明聽到一呆後稍覺得意外,又有些尷尬的小聲回答:「我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在我的工廠以西二百公里外,新近發現了一處……咳,寶石礦。」
電話那邊聽的一陣沉默,只淡淡的問了一句:「那到底是在誰的境內?」
高明心中苦澀無奈回答:「誰的也不是,在一個很尷尬的數國交界地山,……要硬說是我們的也可以。」
領導又沉默了半秒鐘後才淡淡的回答:「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就這樣。」
掛上電話的同時高明倒呆住了,他的直屬上司雖然話說的很簡練,卻再次把處置大權完全交給他高某人。
這麼大的事情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掛電話了,要知道在寶石資源日漸枯竭的今天,每一座寶石礦的價值,每年都在成倍增長。難怪數國陸軍頻繁調動,搞不好又是一場邊境紛爭。
高明放下電話的時候痛苦的呻吟一聲,對天祈禱真希望這個寶石礦從來沒發現過,搞到現在他也要手忙腳亂。
一小時後,越野車上。
高明手拿一堆剛過收到的傳真資料,看著上面幾塊墨綠色的翡翠,心中也是大吃一驚,他對寶石也算小有研究,總知道光是這幾塊上等翡翠,每一塊價值也在幾十萬開外。再看看手邊衛星地圖更是苦笑搖頭,這寶石礦的位置也未免太尷尬了一點,好死不死在數國邊境最敏感的地帶。
以他性格來說也忍不住心中咒罵,愛誰誰的關我屁事,卻又不得不考慮局勢因此發生的微妙變化。這麼大的一筆財富難免波及到他的鋼鐵工廠,他的私人衛隊雖然訓練有素,卻還是無法跟真正的正規軍隊抗衡。正想到眉頭大皺的時候,後座上有人伸出一隻纖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然後有個認識他的年輕女護士,衝著他擠眉弄眼:「喂,看什麼呢……呀,好漂亮的翡翠,高先生轉行做寶石生意了啊?」
高明心中苦笑連連,後面並排三個年輕女孩似半並不太怕他,看到他尷尬表情後同時嬌笑出聲。高明自然不會跟她們說實話,隨口敷衍幾句然後把手邊資料收好,拿出正人君子的派頭挺直腰桿做好。
後面那三位卻未必肯放過他,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坦率的笑著問:「高先生,你怎麼不問問小雲還有……呃,你懂我意思吧?」
高明腦中自然浮現出一張矜持漂亮的臉蛋,心中一片輕鬆隨口回答:「好吧,她們在哪?」
三個女孩被他有趣的口氣同時逗到嬌笑出聲,還是有心腸好的不再逗他,三個人又抱在一起僖笑一陣後。
才有個心腸好的好心的提點他:「她們兩個因為大雪沒趕上飛機,可能過幾天就會來跟我們匯合了。」
高明心中釋然,片刻之後窗外大霧逐漸散開,車隊緩緩啟動越過邊境線,順著綿延公路顛簸著開進。高明倒是覺得還好,一眾女孩子卻苦澀的互相看一眼後,又不得不忍受一整天的顛簸。
入夜時分,山路上。
所有人都累壞了,除了開車的司機大部分人都睡著了,高明瞇起眼睛感受著山路的顛簸,心中卻有一些愧疚感覺。實在不應該把這支信奉人道主義的車隊,牽連進他的計劃裡面,卻又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有些擔心的從後視鏡看出去,三天後他還要借用這支車隊,到時候這些卡車上裝的將不再是藥品食物,而將會是一整條精密車床生產線。最先進的工藝最簡便的操作模板,出自德國人嚴謹的手筆。計劃半個月內分三次運完,而之後在某一個邊境小城市裡,將會有數間廠房平地而起,而之後數年之內,真正再產的仿製品將會大行其道。
心中汗顏他其實是給這支人道主義車隊,抹上了很不光彩的背景。
又無奈於境外情報機構對他的圍追堵截,讓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唯濉麻煩的是,被一座突然發現的寶石礦打亂整個計劃。
越到營地越感受到氣氛的緊張,甚至車隊的無線電信號一度被某國陸軍的軍用頻道覆蓋,頻道裡大呼小叫的聲音讓整個車隊的成員們目瞪口呆,紛紛猜測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唯一的知情者高明只能保持沉默,抵達營地的時候並不急著走人,幫忙卸下裝備後又吃過晚飯,才有時間聯繫外面。
最先聯繫上他的是巴頌,這哥們早就心急火燎,在電話裡大叫大嚷:「我馬上帶著我的人,去把礦山先控制下來。」
高明心中凜然嚴厲警告他,不要亂來,你的人眼下都在夜速地區,離這裡還有十萬八千里呢。巴頌在他嚴厲警告下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被高明看穿他的心動,甚至連年少老成的常陽都有些心浮其躁。
常大少言語之間諸多期待:「大哥,連緬北的翡翠礦產量都銳減不少……搞不好這可是全世界最後一座翡翠礦了。」
高明聽到頭皮發麻,心中泛起一陣無力感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面對如此龐大的一筆財富,最要命這筆財富現在還不知道歸屬,任何人心動都是很正常的。第一次感受到財富的力量,足以讓人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