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車開進駐地的時候靶場老闆就有點怕了,這人也是個內行,看看衛兵的新式制服明顯有一點錯愕。
也是很謹慎的小聲嘀咕:「你們是隸屬於哪裡的編制,怎麼會穿這種軍裝?」
高明跟衛兵打個招呼後回頭笑笑,意思你進去就知道了,卻把對方笑到不自覺打個哆嗦,也終於感受到那種不一樣的氣氛。
半小時後,駐地。
在其他幾位同僚面前,高明有意找來一把放在軍械庫裡好久不用的陳年破槍,擺在桌子上讓他試試。這人也確實有真材實料,把槍輕鬆提到手裡,拉了幾下槍栓之後很快大皺眉頭。
嘴裡含糊不清嘟囔起來:「這槍用成這樣可真夠糟的,你們考慮過沒有,九五槍族在發射兩千發後,通常會出現活塞以及氣體調節器取出困難的狀況,為什麼?」
包括秦隊長在內的三個人同時說不出話來,高明稍一沉吟然後回答:「通常的說法是因為雙基扁球藥燃燒不完全。」
四十來歲的男人輕一點頭,然後信心十足的口氣說話了:「有一部分原因但是不完全,我個人認為還是設計上的先天不足,如果我是設計師的話,完全可以考慮套管推拋式的退殼設計。」
高明幾個人不自覺的抓抓頭髮,意思我們又不是槍械設計師,你就說這槍你能不能修好吧。這人很輕易了理解了在場幾個人的意思,很快拿出本事手腳麻利的拆卸槍機,卸開槍身後隨手從懷裡拿出一根鐵絲,以一個很巧妙的動作卸開牢牢卡死的活塞。
然後嘖嘖讚歎起來:「唉,這槍都用成這樣了,仍了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卻仍舊不肯放棄,拿出裡面的部件搗鼓了半個小時,重新裝配好以後滿意的拍拍槍身。意思修好了可以用了。
高明已經很滿意他的表現,隨後問他:「有沒有興趣再回部隊?」
對方一陣錯愕很快露出懷疑地表情反問:「看你年紀輕輕的這麼不老實呢。我這個年紀還能回部隊?」
秦隊長稍一沉吟也對他地表現相當滿意,隨手低頭抓電話撥打起來,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在這刻變成現實。
三天後。診所。
重新回到這間診所的感覺,讓高明有一種陌生又熟悉地微妙滋味,診室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風鈴又雇了一個醫師主管坐診。也讓高明這半個男主人善意的跟人家打個招呼,然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幾個護士看看他一貫清冷的表情,互相使個奇怪的表情,卻終究還是好心的給他倒了杯水,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上幾句。高明心裡由衷的苦笑,這種冷遇也算是他自己找的。又坐了一會也就站起來整整衣服領子,然後去機場接人。
下午三點。機場。
守在出口的高明很輕易地找到人群裡頭號美女風鈴小姐,這美女在散心過後,整個人都不同了,清麗的小臉很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紅撲撲的,一身休閒裝更讓她散發出一種淡雅的風韻。
高明心裡一暖想去拉她,卻被一名臉色不善的年輕男子擋住去路。這人長的一副高大威猛又很帥氣地樣子,也讓高明不自覺的抬頭看他。這人比他還要高上半頭,怎麼也得有一米九吧。
帥哥一副臉色不善地口氣:「你幹什麼,尊重點行嗎。」
高明一陣啞然過後,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提著一大一小兩個旅行包,小的那個毫無疑問是風鈴的。這明顯的事實讓他不自覺的火大起來,卻又在心裡苦笑一聲這就叫報應,男人也都是這樣,只有在快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珍惜。
原本還有一點惱羞成怒的火氣,卻被他注意到風大美女眼神裡。明顯是袖手旁觀想看好戲的味道。讓他的火氣徹底變成好笑又好氣。這美女明顯是不忿被他冷遇,應該是故意從追求者當中特地找來一個高大威猛地。擺明了想要給他一點教訓。
高明又好氣又好笑地心態下,語氣緩和了一點:「別鬧了,回家吧。」
風大美女在那一瞬間稍微有一點感動,差點一句話脫口而出,卻很快又強忍住了。
然後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介紹起來:「回哪個家啊……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高明……這位是阿迪公司地設計師,安東尼,楊。」
高明已經聽的頭大起來,心裡大罵這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取個不倫不類的名字原來還是中西結合,也不知道是設計鞋的還是被鞋設計的。對方一聽說是風鈴的朋友也就輕鬆多了,很快操著半生不熟的英文過來打個招呼,還一副很大度的樣子要跟高明握手。
高明看看他比女人還要白皙的手,身上一陣雞皮疙瘩,又很自然的往風鈴那裡使個眼色,意思你不會是真的挑上這種小白臉了吧。風大美女也同時注意到這個細節,眼睛裡也終忍不住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卻還是強行掩飾住了。
對方卻是再次凜然色變:「高先生你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我?」
高明心裡大叫冤枉,心說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啊,我只是不習慣跟一個擦高檔護手霜的男人握手罷了。儘管如此還是硬著頭皮,握上對手的手然後搖了兩下,入手滑膩的感覺更讓高明又是一身的雞皮疙瘩。下午五點,診所。
一陣女孩子之間親熱打招呼的聲音,回到家的風鈴終於輕鬆起來,然後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精心準備的紀念品,人人有份紛發下去。而高明這時候卻仍舊是一陣好笑的感覺,善意的向那位高大帥哥伸手示意,要不要我幫你拿一下?
高大帥哥早已經累到快虛脫了,這麼重的兩個包裹提了這麼遠的路,難以掩飾的手腳都有點抖了,卻還是極力想在風大美女面前表現出男人的一面。也讓高明不自覺的摸摸鼻子,歎息一聲你這又是何必呢,簡直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陣寒暄過後,診所裡大部分女孩子也都很聰明的搞清楚狀況,甚至還有人本能的往高明這裡送過來一個擔心的眼神,而高明很自然的回過去幾個別有深意微笑,這裡大部分女孩子也早就跟他混的熟了,多半是掩嘴偷笑的居多。而那位高大帥哥在一陣劇烈的抖顫過後,終於撐不住了,手上一軟大包裹撲通一聲掉到地上,更讓整間診所裡有一種竊笑的氣氛。
高明好笑之餘也實在懶的跟他計較,只不過是往風鈴那裡使個眼色意思是別鬧了,奈何風大美女不太買帳,小嘴一撇嬌哼一聲,然後轉過頭去繼續跟她的屬下們閒聊。
反倒是那位楊先生挺自來熟的,緩過一口氣後很有風度的招呼:「你們都沒吃過飯吧,這樣吧今天我請,打電話叫西餐吧。」
診所裡大部分年輕女孩一起露出古怪的表情,互相交換個眼色然後滿口答應下來,免費的晚飯傻子才不吃吧。而高明也在心裡搖頭失笑,同時終於體會到一個明顯的事實,他跟風鈴,這輩子恐怕是要糾纏不清了。
晚上十一點,診所。
高明躺在診所的床上無意識看著天花板,心裡卻滿是平靜安逸的感覺,而那位高大帥哥雖然不怎麼情願,卻終究還是不可奈何的走了。而高明赫然發現自己並無半點擔心的感覺,以他對風鈴的瞭解來說,如果真是下決心分手了,風大美女也絕不會故意找這麼個人來刺激他。
同時心裡一陣傲然的感覺,如果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恐怕他也不配做一個高級情報分析官了吧。
第二天上午,週末。
一切都好像回到從前,羅小宜剛進門的時候雖然有一點慌亂,卻終究還是平靜下來,以她特有的溫柔聲線跟風鈴閒聊幾句,也就再次客串打針拿藥的角色,看的出來她只是真的想要幫忙做一點什麼。
而高明也暫時放棄了所有想法,打起精神接診今天第一個病人。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從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的時候。只不過是在剛剛接診完第一個病人,就有兩個軍裝勤務兵開車趕到,拿出幾份文件讓高隊簽字。
高隊這個新奇的稱呼,也讓診所裡大部分女孩子齊齊露出啞然卻又驚奇的眼神,而風鈴在同樣啞然過後,終於意識到她的男朋友,不再是以前那個落魄的困苦男人,他有一份屬於他自己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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