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一個重生十字章,復活啟動」隨著主神肅穆的話語響在耳邊,凱彬看到在主神光球那裡射住一道光柱,直落地面,在那淡紅色的光柱中出現了一個立體電影般的投影,一個人形冷兵器散發脆弱的白光,身上的白金鎧甲幾乎全部崩裂,在一陣黑芒掃過之後,這個人形兵器從低空中往下掉落……
隨著這個立體電影般的投影消失,一些信息直湧進了凱彬的腦海中,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一個在母親懷抱裡的嬰兒,生活在平窮但安樂的村莊裡,然而村莊就在自己幼年襲擊了,之後的她曾被妖魔長期虐待,因而性格自我封閉,失去了語言、歡樂,直到遇上微笑的泰蕾莎,便死跟著泰蕾莎一同上路,後來泰蕾莎被普莉西拉所殺……失去任何依靠的她只能拿著泰蕾莎的頭,要求組織把泰蕾莎血肉植入她體內,成為大劍,目的是想親手殺死獨角怪物普莉西亞。
在她得知普莉西拉已經死掉的時候,她彷彿失去了目標……以後該幹什麼呢?
除了殺妖魔,還是殺妖魔,她正在想自己會不會像其他大劍一樣,隨著不能控制體內的妖力而覺醒,然後被自己的同伴殺掉呢?而就在這個時候,黑衣人已經來到了派發給自己的一次致命的任務。
當自己被那個城鎮裡的數百隻妖魔圍住的時候,她又想起了泰蕾莎,不禁自問大劍的使命就是這樣嗎?除了砍殺妖魔還是砍殺妖魔,在那一瞬間,她彷彿明白了泰蕾莎死的時候,那個沒有遺憾,沒有痛苦的表情……這個只存在殺戮的簡單生命,有什麼意思?
我還剩下什麼?
她的心中只剩下仇恨抽走的空虛心靈。妖魔的紫色血液和自己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她麻木了,一次次揮動右手的長劍,一次次割開妖魔的血肉……
很痛吧?我也很痛……
妖魔越來越多,雖然自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動力和目標,但生命求生的本能推動著體內的妖力,釋放一點點……
鮮血染滿了自己白色的戰衣,在眾多妖魔的輪番攻擊下,體力已經漸漸不支,妖力已經已經到了掌握的超控境界,她無力的跪倒在地,心中只有那無盡的冰冷……
結束了嗎?那就讓我保持人類的姿態死去吧……泰蕾莎……
就在自己收回妖力,等待妖魔上前給自己最後一擊的時,遠處飛來一道黑色的人影。當他一下子砍殺十餘隻妖魔的時候,克蕾雅就知道他是來救自己的人,心裡出現了一股暖意。那是求生本能的希望。
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曾今,被妖魔虐待的她,封閉內心的她,心裡不曾出現這種溫暖。但是遇到泰蕾莎之後,在她生命裡最珍貴的時光裡,每天都感受到這種溫暖。親人的感覺……
當凱彬伸出右手讓自己上去那塊奇怪的飛板時,看見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她猶豫了一下,是因為他的出場方式太令人詫異了。不過在凱彬焦急的眼神中,她還是將手搭了上去。
「我想我有辦法復活泰蕾莎……」
當泰蕾莎從光柱降下的那時,她熱淚盈眶,那時候的感覺實在不知道如何形容,或許這輩子不會有第二次了吧……
「她是你製造的,記憶來源於你對她的記憶,性格來源於你對她的記憶,身體與容貌也都來源於你對她的記憶,她就是你記憶裡的人。因為記憶裡的她擁有的力量關係,主神自動調整到目前限有的體制。」
是啊,他欺騙了她,眼前的泰蕾莎不過是一個製造出來的生命而已,不過當她但看著泰蕾莎那個面容,那個迷人的微笑,心裡根本生不起些許恨意。反而有是幾分感激之情,在普莉西拉砍下泰蕾莎的頭顱時,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三年了,在組織訓練的三年裡,她飽受苦難,內心漸漸走向封閉。眼前的泰蕾莎讓自己找回了人生中最寶貴的記憶,似友情,似親情,似愛情的東西……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砍殺妖魔的人體兵器,她是個人……
加入中洲隊之後,他的與她的交流並不多,或許是因為自己已經擁有的泰蕾莎的緣故吧。在戰鬥中的互相扶持讓她感覺溫暖,即使深陷絕境,對方依然不肯將自己放棄,這樣她找到那時在組織裡的感覺。兩個被妖魔殺害親人的少女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互相鼓勵對方度過最困難的時期。
接著,他對自己坦白了。因為一時意氣用事,才讓泰蕾莎死亡。她面對眼前的答案表現的很坦然。她想去問個明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或許是不想知道更多冷酷的現實吧……
那之後他也變了,他變冷漠了,從那個眼鏡男的嘴裡瞭解到,他和那個妖嬈的女人發生了性關係。因為他不想傷害自己,才避開她的眼光。
「為什麼在這裡淋雨?」
剛一推門,那個眼鏡男就站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看著灰沉的天空下起的濛濛細雨拍打在自己的身上。
「跟我回去吧,去我們的世界。」
淋過雨的空氣,疲倦了的傷心,靜靜收起的傘底,淚的痕跡漸漸退去,我一個人鼓起勇氣,跟著時鐘一格一格的前進,推開窗等待陽光,等待著清醒……
我記憶裡的童話
已經慢慢的溶化
愛不是這樣
而你偷走我的時間
曾說過的誓言
你還在乎嗎
我不想孤單的坐在回憶裡逞強
時間回不到最開始的地方
只想這樣吹著風
慢慢順時針遺忘……
凱彬在她的記憶裡看到了她對自己還是放不下,雖然與那個眼鏡男一起逛街,看那些充滿新鮮的事物。但內心依然在想念自己,她在想,如果能夠回到那個危險的時候,找到那份被擁抱的感覺該多好……
凱彬忽然覺得鼻子有些堵,眼眶也漸漸濕潤了,溫熱的淚水劃過他的臉龐。他身後的姐姐若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那個高大的銀色人形兵器身影也漸漸出現在了地面上,她渾身上下的鎧甲已經支離破碎,不過那些開裂的鎧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過來,按照這樣的速度最多五分鐘,她的鎧甲就能夠完全恢復。
「小心!」
站在若琳身邊的東偉忽然間大喊道。話音剛落,一道銀光閃過,一個帶著尖尖利齒的銀色手掌刺穿了凱彬的胸膛!
凱彬那滾燙的鮮血射到了若琳和東偉的身上……
若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東偉已經將她撲到在地,一股的衝擊力立刻襲來。如果東偉沒有即使將她撲到在地的話,或許若琳會受重傷。這股衝擊過後,東偉感覺胸口有點悶,立即大喊道:「主神!幫受傷的人修復身體!」
主神光球立刻射出幾道顏色不一的光柱,將被衝擊力波及而受傷的人籠罩了進去。
東偉被升到了低空中,在光柱中修復身體的他,沒有時間去顧及其他新人的死活,只見那個高大的人形兵器用她那堅韌的手掌刺穿了凱彬的胸膛,凱彬的身後已經染紅了一大片。那個人形兵器帶著還未修復完畢的白色面具,那金色瞳孔透露出的是無盡的殺意,而且只針對凱彬一人。
東偉見勢不妙,大急道:「主神!為什麼沒有幫他修復!?」
凱彬身上的圖騰符文已經顯現出來,不過他好像已經沒有了反抗和身體本能的掙扎求生,只是靜靜的站在哪裡,雙眼已經被淚水染得朦朧一片,臉龐中還有那未曾乾枯的眼淚……
沙啞的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無力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這個男人好像是在說……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