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上次與渡難相遇時,還認為高僧十分神秘,甚至一些天機。可當峨眉後裔四個字從渡厄的嘴裡脫口而出時,他從前的感覺消失殆盡,高僧原來憑借的只是猜測而已。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呢?」葉天雲的心頭不停的合計著,對方將他誤認為是雙風鎮的人,那麼……,那麼這就是好處!
渡厄看到葉天雲沒有反駁,臉上露出綻放出笑容,很是從容道:「你的身法獨特,如果不是貧僧擁有佛門異功,的確無法發現你的行蹤!」
葉天雲默然,他剛才盡量將呼吸壓制住,自然輕易無法被察覺到。
「依貧僧來看,大家不妨冷靜的談一談!」渡厄看到葉天雲在猶豫,眉毛稍稍一挑道:「少林、武當、峨眉曾被稱為三大派,可以說淵源頗深!貧僧從長輩的口中聽聞,當初兩派還是有些交情,並沒勢同水火!」
葉天雲這個時候心中有些紛亂,渡厄的錯認讓他有些想法。原本今天的任務就是闖入洪家,然後幹掉兩個少林僧人,可是現在的情況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
「老和尚!你的一言一行可以代表少林嗎?」葉天雲下定決心,既然對方錯認,就將錯就錯下去。
「當然可以,老衲在少林還是有些地位,施主盡可放心!」
葉天雲心中酌定,故意嘲諷般開口道:「少林來到蜀中,竟來攀附兩家的關係!峨眉當年沒落的時候卻沒見你們伸出半隻援手。而今聽說寶藏之事又一窩蜂的湧來,不要告訴我你們是來普度眾生的!」
「大膽!」布衣僧人眼睛一瞪,氣哼哼道:「我少林千里迢迢來到這裡,豈是貪圖你們的財寶!」
葉天雲一怔,這些少林人僧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明明是為了寶藏卻不肯承認,這其中又有什麼蹊蹺?
渡厄先是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口誦佛號後誠懇道:「既然提起寶藏。老衲就說明真相!少林即是為寶藏而來。又不是為寶藏!曾幾何時少林曾來到蜀地。與當時地峨眉早有約定。只可惜受到奸人地挑撥結果兩敗俱傷。峨眉因此而銷聲匿跡。少林則大傷元氣。相信這些你也有所知曉吧!」
「少林此次前來。一方面是為了化解兩家之間地恩怨。這另一方面……。是想將前人地遺物帶回少林!」
葉天雲聽聞秘辛。對兩家地恩怨有了一個大致地瞭解!他雖有好奇心。但卻不敢再問下去否則就露陷了!目前正是出手地好時機。渡厄沒有叫其他人來。多半是怕自己起疑心!
如果真是雙風鎮地人。或許今天真地有可能心平氣和地談判。只可惜今天站在這裡地是葉天雲。怎麼可能會給和談地機會!
葉天雲說變就變。臉色一沉道:「那我們更沒有什麼可說地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既然你們來到這裡。就要做好了結恩怨地準備!」說到這裡腳尖向下一點。猝不及防地出手!
兩名僧人沒料到對方說出手就出手。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渡厄在稍稍錯愕後,立刻將身旁的布衣僧人推開,用僅剩下的一隻手迎上!
葉天雲出手便是全力而發,他沒有用出任何流派的招式。因為哪怕是一點流露,都會讓少林的人辨別出來。暗中將金鐘罩催動至極限,毫無花哨的一擊!
兩人在半空中相遇,只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間!
錯身換位後,渡厄沒有站穩便被巨大的力量擊退四五步!他的手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森然的白骨從肩部支出,胸前衣服處更有一個清晰的掌印,讓人不寒而慄!
渡厄痛苦的悶哼一聲,口中溢出鮮血苦笑道:「老衲三十年前已經不再碰拳腳,皆是因其不祥!誰知……最後仍要葬身於拳腳之下,天意,天意!」說著臉上抽*動兩下,頭緩緩的垂下!
「師叔!」布衣僧人一聲悲鳴雙眼佈滿血絲,對葉天雲猙獰道:「為何要殺我師叔,他已經再不碰武學,為何……!」
葉天雲沒料到渡字輩的高僧實力如此脆弱。他沒有半分同情,當初形意門遭到毒手,嚴衡、丁老怪那些宗師的死,又該去問何人!漠然道:「死就死了!恩怨皆因是非起!」說著身體向前一竄,對準布衣僧人就是一腳!
對方早有準備知道葉天雲手段毒辣,借力向後一滾,布衣僧人大喊道:「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
如果是渡字輩的高手,葉天雲可能要花費大力氣,但是眼前的僧人充其量不過是宗師修為。
葉天雲腳落地,身再騰起!左腳正點於其小腹之上。
布衣僧人鮮血如箭一樣從口中射出,但他求生的**很強,拼盡全身的力量逃出攻擊範圍。
「隨園有人偷襲,快來人啊!」葉天雲已經聽
的腳步聲,知道此時要快速撤退。看了一眼傷勢頗]T壓低聲音道:「少林欠下的血債,早晚有一天要全部償還!」話音落下人已經在牆外。
「發生了什麼事!」最先趕來的是家主洪顯方,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幾位昏迷的子弟,飛快的走上前探查鼻息。知道幾人不過是昏迷才鬆了口氣,起身下令道:「洪家的弟子仔細搜索任何一個可疑的角落,務必要找到偷襲者的下落!」
「是!」一名手下快速的去通知眾人。
洪顯方深吸了一口氣流露出緊張的神色,走上前關心道:「大師,您的傷勢怎麼樣?」
布衣僧人此時捂著下腹,艱難的說道:「通知……我……師叔!」還沒等洪顯方動身,幾位住在洪家的少林老僧不約而同的趕到,一見到這副慘象如遭雷擊!
「渡嗔師叔……!」布衣僧人終於見到長輩,臉有悲色道:「是師侄……保護不利!」說話間,口中不可抑制的向外溢血。
渡嗔身材有些清瘦,一副慈祥的面孔。他立刻上前將布衣僧人的嘴摀住,向旁邊喝道:「還魂湯拿來!」
「這不怨你,渡厄師兄命中該有這一劫數!究竟是何人將你傷成這樣?」渡嗔一邊出言寬慰著,一邊走到渡厄的面前蹲下查探鼻息,終是無奈的搖搖頭。
「阿彌陀佛!」剩下的四位高僧,神色間不約而同的發生變化。渡厄早在三十年前失去一隻手臂,後來自覺殺念太重就與武絕緣,誰想最終還是被斃於拳腳下。
渡嗔摸了摸渡厄致命的傷勢,神情凝重道:「對方的功力很高,師兄被一拳打碎了手臂!」
布衣僧人服用過還魂湯,傷勢似乎有所控制,他一字一頓道:「師叔,是峨眉……後裔!」
「你敢確定?」渡嗔唯恐他認錯,下意識的問出!
「不會錯……!」布衣僧人悲呼一聲,絕望道:「是渡厄大師……認出他的!」一位渡字輩的高僧氣極,毫無預兆的抖出一掌。
「卡嚓!」碗粗的小樹應聲而倒,他忿忿道:「峨眉……峨眉,我渡明若不讓你們永遠消失就墮入地獄不得超生……」
洪顯方心中一驚,佛也發火了!
雙方的身手都不弱,甚至可以說極強!這不是蜀中四家能夠參與的遊戲,稍有不慎就有滅門之禍!只是現在形勢已經由不得人,他迅速差人將渡厄的屍體抬入房中,並吩咐要好生對待。
「渡明師弟,不可觸犯戒律!」渡嗔緩緩站起,面色沉重道:「師兄命中注定該有一劫,在來之前自己早已知曉!他的前半生殺孽太重,今天只是償還從前欠下的債,眾位師弟不必太過在意!」
雖然渡嗔這樣說,可是人總有七情六慾。幾位渡字輩的高僧面色都陰沉的可怕,顯然不打算這樣算了。
渡嗔繼續開口道:「這次來到蜀中,本是想化解前人的恩怨,但是現在……」
「請師兄做主,替渡厄師兄討回公道!」幾名高僧異口同聲道。
渡嗔神色變了幾變,最後有些掙扎:「各位師弟,不可苦苦相逼!渡厄師兄的事,我也很難過!相處近百年,有些事情終還是放不下!幾位師弟要控制情緒,不可……」
「師兄,言之差異!」渡明打斷,憤然道:「僅僅是一年的時間,舍利院三位師兄弟接連遭難!渡難,渡緣,渡厄,每次都聽從師兄的教誨,不敢有所爭辯!可是若再忍下去,我們活的又有什麼意思!」餘下的幾位都露出贊同的神色。
「對不起了,師兄!」渡明就在渡嗔一怔之間,突然竄到近前將其打暈。
「師兄,你這是……」
「渡然,渡世兄體力不支,送他回去休息!這次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由我一力承擔!」
「同進同退!」渡然、渡世、渡岸三人,都露出絕然的神色。
「洪家主,這些峨眉後裔落角點在何處?」渡明眼睛圓睜,活像一隻捕獵的雄鷹,轉身對洪顯方詢問道。
洪顯方經歷這一幕心驚肉跳,他知道真正的大戰即將開始,不敢隱瞞而且更沒必要隱瞞,略微一想便老實答道:「峨眉後裔落腳於蜀中杜家,他們的實力強大……」
「夠了!」渡明制止了他說下去,只是徑直問道:「你可知道他們的地點?」
「知道!」洪顯方唯恐觸怒對方,再不敢多言。
「好!今晚我們就出發!」渡明抬眼望著天色,淡淡的說道:「百年的恩怨,就好好清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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