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陰雲密佈,細雨連綿,已經連著下了一個多星期。正所謂秋風秋雨秋煞人,夏天走到秋天,不知不覺便過去了,葉天雲甚至連品味的時間都沒有。坐在被固定住並有些冰冷的鐵製長椅上,細細感受著打在臉上的雨滴,這身衣服實在是有些單薄。
陳米拉坐在葉天雲的旁邊,頭髮像剛洗過一樣。轉眼被關進黑獄已有兩周,對這裡有了很深的瞭解。這所牢獄之中關押的都是各門各派的宗師,如果這些人能從裡邊走出來,是多麼大的一股力量……,每次想到這裡,陳米拉的心頭都會不自覺得像有螞蟻爬過去,一個能撬動武林的力量,距離他如此之近。
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葉天雲,陳米拉下意識先回頭看一眼後面的巡查使,發現沒人注意後,才壓低聲音道:「天雲,我在武當被押了十幾年,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呆,有機會的話……,我是說如果有機會,能不能在拼上一場?」
葉天雲在這黑獄中雖然過的輕鬆,可那畢竟是以自由為代價,他何嘗不想和陳米拉說的一樣,但是眼前沒有發現任何機會。
牢房全都是用石頭加上水泥堆砌成,屋內的通風口只有一尺大小,別說是人,就是一隻手想伸進去都要費一番氣力!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可是卻沒有任何頭緒,連累他這兩天心浮氣躁的,練功都無法集中精力。
陳米拉的話等於給他提了醒,葉天雲抬頭看著天上的烏雲,不由得心上一計,指了指說道:「看天氣吧!」
陳米拉起初並沒有明白葉天雲的話,向天張望一陣,才突然想明過來,皺眉疑惑道:「你是說下雨?」
葉天雲點了點頭。繼而緩緩道:「咱們的牢房裡已經有水了,只要這雨再下上些時日,我想少林就會著急。這大概能算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吧!」
嚴衡在一旁細聽著兩個人的話。不由得深深歎息了一聲。他何曾沒有想過辦法出去,可是都已經幾十年了,卻仍然被關在這裡。黑獄地牢房內看管並不嚴,甚至還給犯人留出一定的空間。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看管不言自然是算定牢房內沒有任何出路。
陳米拉聽到葉天雲的辦法,心中並不認同,但是除此之外又別無它法,有些惱火地撓撓頭道:「我已經聯繫好左右和對面地朋友。你也聯繫聯繫。不然人單勢薄!」
葉天云「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踩踩腳下的土,由於烏雲遮擋住太陽,地面上出奇的泥濘。這雨再下上幾天,水就會流到地下牢房,這也正是機會的所在。
嚴衡還從沒有見過下這麼長時間的雨。現在的重犯室內,潮濕不說,在一些不平的地方,都已經出現了水坑。身上已經出現濕疹,這個東西長在身上,儘管不疼,可是卻癢的要命,恨不得將肉都撕下來。
葉天雲和監獄中大多數人都認識,可是要說到交情。就只有嚴衡一個。武者交朋友。是想交就能交上地。因而他只能和嚴衡道:「師祖,早做些準備。若是真地有機會,咱們就出去!」
嚴衡當然想出去,可是對於葉天雲的話卻將信將疑,也許是在黑獄中呆的太久了,聽到這個反而有些不太習慣,有些遲疑道:「要我做什麼?」
葉天雲笑笑道:「只要通知你關係不錯的人,做到心中有數!」
嚴衡感覺到有些失態,不由得打了個哈哈,搖頭笑道:「老了,真的老了,看起來黑獄真是將我關糊塗了。」
回到監獄後,葉天雲又進行「泡澡」,而嚴衡則是和四周的朋友聯絡起來。在嚴衡地心中,對葉天雲的話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來到黑獄的沒有蠢人,也不缺少聰明人,但是他們卻依然呆在這裡。自從住進來,還沒聽說誰逃出去過,更不要說大規模逃跑。
不過葉天雲做事沉穩,並且極有主見。嚴衡儘管心中不信,可是並沒有澆滅葉天雲的熱情。就算逃不走,葉天雲通過這些事情,同樣能夠增長一些為人處事的經驗,這對他有益而無害。
嚴衡看待葉天雲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他需要不停的成長。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自己磨練成熟起來。
黑獄在武者來說,是一個極好地地方,在這裡沒有希望,沒有方向,有地只有無盡的黑暗,還有漫長地時間!只有意志強大,懂得忍耐的人,才能夠在裡邊獲得寶貴的財富。嚴衡希望葉天雲能衝出牢籠,翱翔於天際。
轉眼三天的時間過去,雨依然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重犯室的位置本就處在地下室,長期潮濕,再加上這連綿的大雨,從天棚向下滴水,甚至地下的水都滲出來。人走在地上,水剛好淹沒腳踝,陳米拉聯合清靈道人、常波等人,已經在牢房中咒罵起來。
一時間熱鬧極了,而嚴衡則是將幾個交情不錯的都聯絡好。其實沒有人甘心一輩子住在這裡,除非精神有問題。嚴衡只是稍一聯絡,就得到了熱烈的響應。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戒律院的玄華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黑獄的大多事物都是由他負責,現在水位到達這種程度,他同樣十分心急。至多再下上三天,水就將漫過腰間,到時候別說是人,就是鐵門都不一定打的開。
看到這些宗師犯人的反應,先是用手虛壓了幾下,然後施禮道:「各位客人,現在外面雨水不停,少林要比你們還要著急,所以請先不喧鬧,我相信這件事情一定會得到滿美解決。」
起哄的這些人有大半數動機不純,如何能讓他一句話平靜下來。陳米拉冷冷笑道:「好一個少林,如果不是我們找你們,想來再過幾天也不會來吧!」
玄華聽聲辨位向陳米拉那邊看了看,搖頭道:「少林決不會置之不理,我想這位客人對我們有些誤會!」
八極長老常波在裡邊猛的「呸」了一聲:「好個少林,將我們關到這裡來我們也認了,可是這裡的條件是人住的地方嗎?還不如當初來個痛快的,省的受這些活罪!」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頓時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少林建立黑獄的本身就是擺出姿態,對武林不造殺孽,現在還真成了報復手段,一個個頓時都橫眉冷對起來。
玄華有苦說不出,一旦雨停不下來,少林的麻煩肯定不會小。這些人可都是真正的宗師,想往哪裡送都不方便!萬一有什麼差池,只怕少林就要反被咬上幾口。
玄華臉色稍有陰沉,但仍然耐住性子很和善道:「我已經稟報方丈,還請耐心等待!我向各位保證,至多一天,肯定會有解決辦法。」
陳米拉煞費心機,就是想創造機會,再鬧下去同樣沒有任何好處。現在只能祈求上天,雨不要停,最好再大一點。明晚之前,必定會將這裡的人全部轉移走,這樣目的就達到了!
陳米拉不說話,大家也就不在叫嚷了,原本沸騰的重犯室內頓時冷卻下來。
玄華見到這些人不再鬧,頓時長出了幾口氣,面對這樣的事情,誰都會束手無策!雨到底下不下,誰說都不算。如今只能等待方丈下令,他馬上施禮道:「各位且忍耐一天!」
玄華離開後,再沒有人鬧下去。達到宗師的境界的武者,大多喜歡清靜一些,這對於自身的修習都有好處。
葉天雲權衡半天,和嚴衡關係不錯的共有四個人,而陳米拉也聯繫上三人,加起來一共有九個人。要知道重犯室一共才十四人,大半數已經都生出逃走的念頭,心中盤算著如何能找機會。
一夜無話,待到第二天中午,天公作美,這雨竟然還在下著,並且還大了一些。牢房內的水已經接近膝蓋。陳米拉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多呆,有些按捺不住的罵道:「這禿驢是不是敷衍咱們!」
剛說完,沉重的鐵門傳來了「吱嘎」的聲音,由於水太深,半天才將門打開。玄華面色嚴肅從外面走進來,後面跟著幾十名巡查使。此時重犯室已經成名副其實的水牢。
玄華昨天整整一晚都沒有合眼,今早得到方丈的消息,被押在重犯室的宗師,全部轉移到上層,因此朗聲道:「各位稍安勿躁,從現在開始我們將轉至上層,都不要亂一個個的走!」
葉天雲平靜的外表下掩示住欣喜,看起來真是一場及時雨。能夠被關在上面,逃走的機率就會大很多。因為那裡還關著近百名武者,能夠聚集起的力量就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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