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鋪滿葉子的小徑,總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雖然清脆,不過卻也有些蕭瑟,葉天雲就踏著黃葉走進了這個形意門的禁地。
當初聽蕭瑟介紹的時候,總感覺這裡應該是一個極為森嚴的地方,高高的圍牆,嚴密的守衛,總之這就是蕭瑟的話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不過當他真正進到了這裡,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眼前是一個籬笆圍起的小院子,從這條小路的視線中,可以看出有兩處不太規則的房屋,裡邊居然有狗的狂吠聲,甚至還有雞、鴨,等這些被驚擾的聲音,院子裡不僅充滿了生氣,而且還有一種讓人不自覺親近的感覺。
葉天雲正要向前走上兩步,突然從院子裡跳出來一隻大黃狗,衝著他呲牙咧嘴的,時不時的叫上兩聲,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葉天雲,顯得它無比威風!
葉天雲便停住了腳步,碰上這隻狗也沒什麼道理好講,所以他便向裡邊看去,如果有人的話,這個時候就應該出來了。
果然,從裡邊走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雙眼睛渾濁無神,穿了件棉祅將兩隻手都插在了袖子裡,絮絮叨叨的邊走邊道:「是誰來了?不知道正在下棋呢嗎?現在這個時候還要打擾我們……」
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看到了葉天雲一愣,然後用那蒼老的皮包骨手擦了擦眼睛,說道:「你是什麼人?今天居然來了客人,老雜毛,你出來看看吧!」
葉天雲很難想到這一代宗師居然穿成這個樣子,現在剛剛進入十月份,不過天氣並不是很冷,穿一件單衣足夠了,哪裡需要這樣的棉祅,而且還裡三層。外三層的,有點過於誇張了,第二點則是很難想到眼前的這個老者是第一代的宗師,因為他太瘦了,瘦的有些不敢讓人相信,臉上長了一些灰褐色的老年斑。神情也稍稍有些呆滯。
葉天雲正想著從裡邊走出來一人,正是吳昊天,他到是與這位老者截然不同,精神抖擻很有些武者的風範,穿著也是乾淨利落。他一見到葉天雲哈哈笑道:「竟這麼快就好了,身體硬實地很!好,好好,到裡邊說吧!」
說來也奇怪。有人出來了,這隻大黃狗似乎看到吳昊天認識,便不叫了搖著尾巴。在那個穿棉祅的老者周圍搖著尾巴轉來轉去,它要比任何人都興奮,不停的撒著歡,像人身上撲著。
這個穿棉祅的老者用肘輕輕的撥弄了一下,避開了狗爪子笑罵道:「就你什麼都知道,滾,滾,滾,別在這裡礙眼。不然晚上給你下鍋子!」
大黃狗聽了這句話「嗚嗚」的叫了兩聲,然後如過街老鼠一般,跐溜一竄,就跑進了院子裡,就彷彿真地聽明白老者的話。
葉天雲奇怪的看著這樣的場景,這兩人都要在八十歲以上,人老了也變得有些古靈精怪,他有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到了一家去做客,所以也跟著兩個人直接進了院子裡。
到了裡邊一看,果然是有些不同,這雞鴨也都在地上散養著,一見有人來就立刻四散奔逃,完全是怕人的樣子,院子裡有兩處半新不舊的磚房,也應該有些年頭了。
吳昊天將葉天雲引到了院子中,竟然不再理他,而是對那個老者說道:「丁老怪。快點把這盤下完吧,輸了的話晚上就你來刷碗吧!」
就算如葉天雲這樣地人,也不禁笑了起來,兩個人下盤棋就是為了要決出誰來刷碗,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癬好。
這個叫丁老怪的老者哈哈一笑道:「我這一局是必贏之棋,刷碗可是輪不到我!」說完兩個人就廝殺了起來,完全不在意葉天雲已經到了這裡。
葉天雲此時也是比較尷尬,這背包什麼東西也都沒有放下,全都放在身上,雖然不算太沉,不過總感覺有些彆扭,他掃了一眼兩個人下的棋,這明明是剛剛擺上,丁老怪就說他是必贏之棋。看兩個人下棋地速度,沒有半個小時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所以他也是無奈,只好一個人就在這院子裡邊溜躂起來,雖然吳昊天他們沒什麼待客之道,可是自己卻不能失禮,他就繞著院子看了起來。
院子並不大,圍著走上一圈也只要兩分鐘,地上每兩三步就有些家禽的糞便,葉天雲到是沒什麼潔癬,不然這裡寸步難行。繞了一圈
算看一看,沒想到卻把那隻大黃狗引了出來。
這狗也不上鏈子,也是滿地亂跑,它到了葉天雲的身前聞了聞,然後退後了好幾步,有些警惕的看著葉天雲。
葉天雲看了看這隻狗,看年紀應該是不小了,沒個五六年狗長不成這個樣子,他現在就是先來熟悉熟悉環境,看起來這後山也是別有一番情趣,很多人都喜歡這樣的地方,因為和自然很親近,沒有一點大都市的喧囂。
葉天雲就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回想著剛剛與李宗湖的交手,尤其是那一招拳法,是如何能夠將自己的力道化掉,而後又發力地。
他研究起來沒日沒夜,所以一會就沉醉到了兩個人的交手中,在腦中不斷的計算著,將所有的動作重新組合,然後進行模擬,剛覺得有些收穫,卻不想丁老怪在那邊「哇」的大叫一聲,然後恨恨的說道:「老雜毛,今天你居然贏了,是不是趁我沒看見的時候放進去什麼東西了,太不要臉了!」
葉天雲被這一叫也打斷了思路,不由得心中有些煩躁,好不容易有些頭緒,被這一下全弄到了天外,到時候還要繼續研究。他深吸了口氣,才想到這裡是後山,又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所以才將這氣平息下來。
大黃狗還不算認生,這一會地功夫就和葉天雲好上了,在葉天雲的手上舔來舔去,親熱無比。葉天雲輕輕的拍了拍大黃狗的腦袋,然後便就它離開了。
吳昊天站起來突然有感而發道:「這下棋我竟是沒有對手,但求一敗啊!」
丁老怪聽後差點沒氣的跳起來,他在那裡吹鬍子瞪眼道:「明日再戰,今天先讓你一局。」說完突然對吳昊天道:「先讓這個小子把東西放下吧,給他找一個房間,安排安排。」
吳昊天此刻才想到,拍了拍腦袋道:「可不是,剛剛我就是想去找房間,沒想到一打岔就忘了,都是下棋誤事啊!」
說完向葉天雲招了招手,然後說道:「和我來吧!」然後腳下邁步向屋子裡走去。
葉天雲到了裡邊發現有兩間屋子,吳昊天一揮手道:「你自己先一個吧,不過好久都沒有人收拾過了,如果要在這裡住就先自己收拾一下。」
葉天雲先推開了一間房,裡邊的發霉的味道撲鼻而來,這裡邊有些腐爛的水果並夾雜著其它的味道,他掃了一眼發現這間屋子裡邊有些凌亂,根本就住不下人,所以搖了搖頭,又將門合上了,這樣的屋子打死他也不會住。
吳昊天在旁邊也是捂著鼻子道:「這間是以前同鐵民住地,不太講究衛生,有時間叫弟子來打掃一下也好。」
葉天雲也是沒有辦法,但有一線希望他也不住這間,所以又將另一間屋子打開了,還不錯,要比那一間強上了太多。
屋子裡沒有那些噁心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他探頭一看,裡邊還算整潔,除了有一些浮灰外,其它的都很好,自己擦一擦就行了,這可比那一間好上了不少,當下點頭道:「就這一間好了。」
吳昊天「嗯」了一聲說道:「這裡是李天驕的屋子,她有可能過一陣子就回來,我看你就先住這裡為好,同鐵民那間等收拾完後你搬過去。」
葉天雲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有個乾淨的地方他就很滿足了,同鐵民不講究衛生,以前看他穿的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屋子讓他弄的和狗窩一般無二。
吳昊天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葉天雲道:「我先和你說一下,這個院子裡有個人不太喜歡年輕人,你要小心一些,惹怒他的話,你就倒霉了,所以平時少說些話,多聽、多記。練功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有什麼不懂等到有時間一起問,切莫打擾別人。」
葉天雲自然明白,將背包放下後說道:「師叔祖,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吳昊天似乎有些煩這個名稱,他皺眉道:「以後就叫我吳老好了,見到其他人也是一樣稱呼,還有自己千萬不要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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