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四十五章 態度決定一切
    進攻方已經接近防禦方的戰壕,只要鐵絲網被炸藥破壞,幾乎就可以宣告勝利了。守禦一方的炮兵也被進攻方的大炮壓制的抬不起頭,炮兵陣地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只要把旗幟插上山頂,演習就可以宣告結束。

    他***,這不是演習,是演戲!

    莊虎臣對這樣形式化、走過場的玩意非常的厭惡,現在他的眼睛裡露出了寒意,看得周圍幾個戈什哈心裡發毛,大人要發飆了,不曉得誰要倒霉。

    進攻一方已經開始歡呼勝利了,旗手高聲呼喊著衝向山頂,防禦方的阻擊顯得軟弱無力。

    「砰」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升上了天空。

    「砰砰」,稀稀拉拉的槍聲響起。

    進攻方還沒看見敵人在什麼地方,就被冷槍打倒,儘管只是木頭彈頭的訓練彈,挨上一發也不是好玩的。

    莊虎臣一下子來了勁頭,原來不是假打,是玩真的!防禦方還隱藏了大批的阻擊手,而且戰場上打了這麼許久,仔細人竟然能偽裝的絲毫不顯山漏水。

    真是深的狙擊戰的訣竅啊!

    隨著越來越多人被冷槍打中,進攻方的先頭部隊已經被判定失去了戰鬥力,防禦方隱藏的天衣無縫的大炮和機槍響了起來,在排山倒海的炮聲中,防禦方發起了反衝擊。攻守瞬間易勢。進攻方眼看就要到手地勝利如同煮熟的鴨子般飛了,也是惱火,又組織了幾次反擊。但是效果不大,狙擊手的冷槍給這些盲目衝鋒地人以嚴重的殺傷。

    進攻一方因為一直佔據有利態勢,所以對防禦工事這些東西搞的不夠細緻,儘管也還算三軍用命,但是指揮上的失誤,很難再彌補了,尤其對方的火力、士兵的軍事素質都不在己方之下,失敗之是早晚的事情。

    進攻方的指揮官是巴恩斯和馬福祥。防守一方地指揮官是陳鐵丹和王天縱,最後馬福祥真是惱了,直接帶著警衛部隊拎著馬刀,端著刺刀衝出戰壕,要玩白刃戰了。

    莊虎臣有些不屑,都打成這個樣子了,還不肯認輸,也太沒風度了!但是轉念一想,沒有刺刀見紅的血性,士兵們還是不能堅韌如鋼。

    可惜。陳鐵丹這些傢伙,哪裡肯給馬福祥玩馬刀的機會,老遠的地方就有炮火和機槍掩護,直接讓馬福祥被判定陣亡,巴恩斯則被抓了活的,一場演習以防禦方的完勝告終。

    興高采烈的陳鐵丹跑到莊虎臣面前報告:「報告提督大人,我軍演習,防禦方大告全勝!全殲敵軍,俘虜敵軍統帥一名,擊斃一名。」

    莊虎臣點了點頭道:「好。將馬福祥、巴恩斯押解過來!」

    陳鐵丹一楞道:「押解?大人,這只是演習啊,鬧著玩的,還真把馬回回給綁過來?」

    莊虎臣冷笑道:「鬧著玩的?好。執法官何在?」

    執法官幾個大步跑了過來道:「執法官蕭冷,請示大人的命令。」

    「陳鐵丹演習玩忽,打他十軍棍!」

    陳鐵丹大出意外道:「不是吧?大人,我可是打了勝仗地!」

    「打了勝仗就不能打你軍棍了?為什麼挨打,自己想去!」莊虎臣也不搭理他了。

    幾個榆林堡出來的親隨,都是偷偷的樂。

    馬福祥被五花大綁的押了過來,他對押解他的士兵大叫道:「小王八羔子,敢綁你爺爺。造反了啊!等會老子一個個的剁了你們!」

    馬福祥看見了莊虎臣。本想告這些士兵不敬的狀,但是看見莊虎臣臉陰的滴水。又看見打勝仗的陳鐵丹正在旁邊撅著屁股挨軍棍,也不曉得大人今天哪根筋不對,他連個響屁都不敢放了。

    莊虎臣面無表情的道:「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馬福祥苦著臉道:「標下無能,標下打了敗仗!」

    「放屁!當將領地哪個沒打過敗仗?打了敗仗算什麼,將來打贏回來就夠了!」莊虎臣看著馬福祥一臉的迷糊相就來氣!

    到直隸當警察總辦的李貴也是一臉的迷糊相,但是那小子腦子機靈啊,這馬福祥除了會拚命之外,就沒什麼長進。

    可是想想馬福祥,在娘子關地時候,手下的兵剛聽見洋人放槍,就四散奔逃,要不是被二道、三道戰壕前面的鐵絲網攔住,又被督戰隊的格林炮殺了好幾百,幾萬大軍恐怕聽個響就沒人了,自己可就是光桿司令了!

    只有馬福祥帶的這些回回敢拚命,和小鬼子拼馬刀,斬了日軍的中隊長,還奪了軍旗!

    前些日子,蒙古叛亂,勒王六千人生生被馬福祥的五百騎兵給拖住,這才保住了包頭幾萬百姓的性命,也保住了西幫地根本不被動搖!否則,西幫垮了,甘軍真要喝西北風了。

    想到這些,莊虎臣平息了怒氣,親自給馬福祥鬆了綁,歎了口氣道:「你這一仗,指揮失誤,這個你和巴恩斯都有責任,打敗了不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是你們倆倒好,兩個二百五,部隊居然能拼光了!士兵不怕死是好樣地,可是指揮官讓他們去送死,就是喪盡天良!早晚咱們要打仗,而且要打大仗,可以說是咱們甘軍的命運,咱們中國百年氣運都要靠咱們這些人,靠咱們甘軍地幾萬士兵!到時候,敵人會比我們人多,也許槍炮也會比咱們多,咱們只有陸軍,敵人還有軍艦,要是指揮官都像你這麼打,那拼光了也不夠人家填牙縫的!」

    「標下知罪了!下次要是再打敗仗,標下一定帶著手下頭一個跑。」馬福祥連連點頭如小雞吃米。

    莊虎臣對他這個智商,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就不能想個敗中取勝,玩個拖刀計,弄個回馬槍啊!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腦子這麼活絡,怕是戰場上就沒有決死一戰的勇氣了,每個指揮官的風格不同,這個要靠統帥根據不同的場合靈活運用。

    「好了,你下去吧!」

    馬福祥揉揉被綁的生疼的肩膀,垂頭喪氣的走了。

    執法官蕭冷跑了過來,舉刀平胸行了個軍禮道:「大人,執法完畢,請您檢查。」

    莊虎臣笑了笑道:「不用了。」

    還檢查什麼,如果連軍棍打在肉上的聲音都聽不出真打、假打,那他這兩年的提督也算是白混了,陳鐵丹剛才挨打的時候喊的鬼哭狼嚎,莊虎臣曉得他是覺得這十棍子挨的冤枉,所以也就不裝什麼英雄,挨打不吭聲了。

    陳鐵丹被兩個親兵架著,一瘸一拐的過來了。

    「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標下不知道。」陳鐵丹有些不服氣,臉上的粉刺都發著紅光。

    莊虎臣看出他心裡不痛快,嘴角挑出一絲譏誚:「哦,不明白?看來是打輕了,再拉下去,打二十軍棍!」

    「大人,標下明白,明白!」陳鐵丹的小身板哪裡經受的起三十軍棍!

    「真明白?」

    「大人,我真的明白了,標下打了勝仗,一時間張狂了些,所以大人賞了十棍子,略做薄懲罷了。」陳鐵丹收起了那副混不吝的青皮像。

    莊虎臣對他腦門就是一個毛栗子:「放屁,打勝仗了慶賀一下算什麼罪過?你還以為我是故意拿你撒氣對不對?」

    「大人,標下不敢!」陳鐵丹是個絕對不吃眼前虧的主,哪裡會這個時候找挨打。

    「打你的原因是你態度不端正,演習是為了什麼?平時裡模擬實戰進行訓練又為了什麼?不是讓你們來玩扮家家酒的,當指揮官的都把演習和訓練當玩笑,那士兵會怎麼想?也是當小孩子胡鬧?等到真打仗的時候,士兵無法進入臨戰狀態,和讓他們去送死有什麼區別?今天打你,是讓你長點記性,你現在不是榆林堡的奴才了,你是統領兵馬的軍官,你的任何一個指令,都直接影響戰局的變化,你的每一個命令,都有可能讓士兵丟了性命,兵凶戰危,豈可不慎!」

    陳鐵丹這才明白,鬧了半天,挨打就是自己說錯一句話,真是嘴賤啊!

    「啪」的一聲,陳鐵丹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五條鮮紅的指印泛上面頰。

    「這張臭嘴,讓你惹禍!」

    莊虎臣又好氣又好笑,陳鐵丹才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跟在自己身邊也就兩年,就保舉到了四品武職了,也確實是拔苗助長,也真難為了他。

    可是,時間不等人啊,只有一年的時間了,只能是夏天割麥子,不熟也得催熟!

    「今天打你的原因,就是態度,記住了,態度決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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