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零一章 栽贓陷害
    從甘軍士兵踏進沙家寨的那一刻,擁有五門土炮、一門洋炮,二百條土銃、洋槍的教民、莊丁硬是沒人敢放一槍的,但是甘軍這些可沒打算繳槍不殺,凡是手裡有武器的,一概格殺。

    莊虎臣也鐵了心要給這些教民點顏色看看,這點事情都鎮壓不下去,今後都來效仿那還了得?至於那個神父,莊虎臣偷偷交代了馬福祥,要死的不要活的,活的太麻煩,還是死人省事,隨你怎麼編排他反正不會辯解。

    沙坤打算侵吞秀水村的土地,莊虎臣倒不是太在意,這個年頭,豪強要是不兼併田土倒是怪事了,但是毀廟宇,到處張貼詆毀中國傳統文化的傳單,這些就容不得了!

    侵略軍好對付,早晚也能打跑他們,但是最可怕的就是這種文化侵略,雖然孔孟之道流傳了幾千年,可中國老百姓依然普遍是文盲、半文盲,這些人是沒有什麼真正的信仰的,很容易就會被人利誘。

    中國文化裡有很喜劇的成份,中國人普遍迷信,但是對神明的態度又是最奇怪。中國人對神仙的態度基本上是用著的時候拜拜,用不著就扔腦袋後頭,天旱了想起龍王爺,即使是求雨,也是把龍王從廟裡搬出來,讓他也曬曬太陽。

    不管做沒做過虧心事,年二十三也要給灶王爺上供幾個糖瓜,沾住他的牙,甜甜他的嘴,省得說壞話。

    中國人是什麼都信,又什麼都不信,對神靈也照樣賄賂,可以說是非常的缺乏誠心。

    但是天主教不一樣,它有非常嚴格的教義和禮拜制度,佛教、道教就相對鬆散了許多。而且孔夫子的態度就是對鬼神存而不論,說白了,連他老人家都不信這一套,中國人又哪裡肯信鬼神。

    這個文化特點就決定了,中國的文化對外來文化有很大的包容性和融合性,但是本土文化卻缺乏對普通民眾的凝聚力,而且排他性很差。

    上層地讀書人又是奉行上智下愚的,造成了底層的民眾既沒有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連個宗教信仰都沒有!這樣就使得中國的老百姓很容易被邪門歪道蠱惑,義和團能鬧的那麼凶和這個不能說沒有關係。如果是中世紀的歐洲,有人宣揚這些道不道,佛不佛,亂七八糟的教義,早就被宗教裁判所送上火刑柱了。

    莊虎臣正是瞭解這一切,所以鐵了心要給那些詆毀中國傳統文化地教民和傳教士來次狠的,你傳教就傳教,要想搞文化侵略這一套,對不起。斷然不能容你!

    一千多的教民當場就被殺了二、三百,其他人都在巡撫衙門口站了籠子,三天下來,體弱的又站死了幾十個,幸虧是春天,要是趕在冬天。這些人怕是一個活人都沒有。

    這下巡撫衙門就夠瞧的了,一排排嶄新的木頭籠子排出一里地,哀嚎聲不絕於耳。

    圍觀的百姓邊看邊罵,老百姓對這些信洋教的也沒什麼好印象。再加上莊虎臣剛剛給全城人都種了牛痘,大家現在拿他當萬家生佛。這樣的大清官能抓錯人?包龍圖銅鍘下沒有冤枉鬼!

    莊虎臣的心思沒有人瞭解,李叔同在巡撫衙門也開始勸他了:「大人。這樣弄下去怕是要出事情地。」

    一個胖胖的紹興師爺也是愁眉緊鎖:「東翁啊,以學生之見,這樣怕是要弄出教案的,洋人官府怪罪下來,怕是大人也要受些牽連!這死了洋神父可是非同小可啊!」

    莊虎臣笑了笑沒說話。

    下面趙裕德、李叔同、馬福祥、王天縱、陳鐵丹、李貴、幾個師爺都在,算是巡撫衙門全班人馬到齊了。

    馬福祥不以為然道:「死個洋神父算個毛啊?咱們在娘子關殺的洋人多了去了!洋人也沒把咱爺們的蛋咬了去!」

    幾個師爺都是連連搖頭,心裡暗道。這個馬福祥太粗俗了。在巡撫大人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李叔同看了看馬福祥道:「馬鎮台,兄弟以為。您說的不是事,戰場上殺人和這個不能比啊!況且這個神父也不見得有必死之罪吧?戰場上各為其主,死傷各安天命,可是這次不同啊!這些人可都是百姓啊!」

    王天縱冷笑道:「百姓?有拿著洋槍抗拒官兵地百姓嗎?」

    莊虎臣見李叔同還要說什麼,笑道:「息霜啊,已經是這樣了,再說無益,還是說說善後吧。」

    李叔同歎了口氣,沉默無語。

    王天縱他們都是武夫,哪裡有什麼主意,都是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幾個師爺眼珠子轉的飛快,顯然是在想招數。

    莊虎臣有些鬱悶,要是楊士琦在,憑他的腦子,早就有主意了,李叔同是個才子不假,但是他不是玩陰謀的,論起沒理攪三分地本事,他比他那個干丈人楊士琦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啊!要是辜鴻銘在,那更是好辦了,這張鐵嘴,沒理的事情也能說的大義凜然,讓你連反駁都不知道怎麼反駁!

    胖胖地刑名師爺似乎是有了主意,猶豫道:「東翁,學生有個拙見,不曉得該說不該說。」

    莊虎臣笑道:「姜夫子但講無妨。」

    姜夫子沉思了一下,方才說道:「學生聽說,這個川陝、甘肅地面上,白蓮教一直鬧的凶

    幾個師爺和李叔同都是眼睛一亮,莊虎臣微笑著頷首。

    王天縱似乎聽明白了,馬福祥還是一頭霧水,問道:「老夫子,這洋和尚和白蓮教有什麼關係?」

    莊虎臣笑了笑道:「姜夫子果然是老到!姜還是你這老的辣啊!」

    姜夫子手捻著鬍鬚,洋洋得意。

    莊虎臣對趙裕德道:「一會給姜夫子打張五十兩的票子。」

    趙裕德雖然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也曉得肯定是姜師爺解了莊虎臣的什麼難題了,也就點了點頭。

    姜夫子站起來,躬身一禮:「學生謝謝東翁了。」

    莊虎臣也是躬身還禮:「老夫子客氣了。」

    師爺和官員是主賓,不是上下級。所以師爺和官員是平等的禮節,這一點,莊虎臣覺得比後世裡的官員對待下級還強了許多。師爺覺得這個主子不錯,就輔佐,覺得不對勁,打了包袱卷,爺爺不伺候了!一般來說,師爺比下級地官員面子還大了許多。

    莊虎臣笑著道:「姜夫子。這個事情就勞您地大駕了,這裡具體怎麼處置,兄弟還是沒什麼經驗,你是在各個幕府裡半世地人,能者多勞了。」

    姜夫子更是得意:「這個自然,拿了東翁地銀子,再不給東翁出力,那就不了。」

    莊虎臣散了會,這些官場的鬼蜮伎倆不想讓王天縱、馬福祥這些軍人參與太多,軍隊還是越純潔越好。

    馬福祥被單獨留了下來。他心裡是七上八下的,曉得要拿自己說事兒了。

    陳鐵丹、李貴臨走的時候都是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故意的做出了惋惜的表情,氣的馬福祥張口就想罵人,可是當著莊虎臣又沒膽量。

    莊虎臣看見人都走光了,臉色一沉:「馬福祥。你帶地好兵啊!」

    馬福祥早就猜到莊虎臣要修理自己,苦著臉道:「大人,標下有罪,標下那個妹妹平日裡被我驕縱慣了。她不懂軍中的規矩

    莊虎臣怒道:「放屁,現在說你的事情,你攀扯你妹妹做什麼?她懂不懂規矩有什麼關係?她是不是軍中的人!軍隊裡什麼最大?軍令最大!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好傢伙,你的兵隨便誰都能調,要是打仗的時候,大營都被調空了,這仗還能打嗎?」

    馬福祥耷拉著腦袋,不敢做聲。

    莊虎臣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也不是帶兵的材料,我保舉你個文職。你去地方上做個官吧。」

    馬福祥一楞,武職改文職?這和陞官沒什麼兩樣啊!這哪裡是懲罰,分明是獎賞啊!大人還是向著我啊!轉念一想,自己哪裡是當地方官的材料,讓自己去管錢糧、審案子,還不是要自己的命嗎?

    馬福祥跪下道:「大人,標下知錯了,請大人責罰!只是這個文官,標下是實在的當不來,您就是讓標下給您干個戈什哈也行啊!」

    莊虎臣上下打量了他半天道:「怎麼,你還賴上我了!你這樣地戈什哈我可不敢用,別關鍵的時候連人我都找不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馬福祥羞的臉都紅了:「大人,今後標下絕對不許家裡的人進大營,哪個敢擅自進到大營的,標下親手砍了他!」

    莊虎臣對他屁股踢了一腳道:「起來吧。」

    馬福祥爬了起來,怯生生地問道:「大人不攆我走了?」

    莊虎臣笑了笑:「早晚被你們這些混蛋氣死,明天起,你去新兵營跟著新兵訓練!」

    馬福祥一楞。

    莊虎臣白了他一眼道:「怎麼,不願意?不願意也沒什麼,老子這就委了你的差事,讓你干個縣太爺。如何?」

    馬福祥先是點頭,又是搖頭。

    莊虎臣問道:「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馬福祥連忙道:「新兵營我去,我去!這個縣太爺標下實在是幹不了,您就委了別人吧!」

    莊虎臣這才滿意的笑了,然後按著他的肩頭道:「去了新兵營,好好地學著點,看看人家是怎麼練兵的!這洋鬼子巴恩斯是有本事的,你去了是學人家地本事,把你的記名總兵的架子收起來,就當是個普通的新兵好好的操練!」

    馬福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莊虎臣掏出根煙,馬福祥連忙幫他點著火。

    莊虎臣深深的抽了一口,然後又道:「你和王天縱、陳鐵丹他們都要去新兵營,好好地磨練、磨練。」

    馬福祥連連擺手道:「大人,這可使不得啊!都去了新兵營,誰來保護大人?」

    莊虎臣笑道:「老子身邊光戈什哈就百十個。少了你們幾個就沒人伺候我了?你們去了,要扎扎實實地學點本事,為什麼同樣的人,巴恩斯教官就能給調教出來,咱們地兵就都是豆腐渣!這可是一樣的老百姓,都是腳上的泥巴沒洗乾淨就扛了槍的!可是你瞧瞧,華勇營的兵,在娘子關地時候。要是論起真本事,一個打咱們的兵十個,都沒啥問題。」

    馬福祥的思緒也回到了娘子關,那些在官兵的炮火裡匍匐前進,面對俄國人的戰馬沉著射擊的山東人給他的刺激確實是太大了!別說他,當時打完仗,營的兵提起這些漢奸,都是不得不服氣,就是恨他們給洋人賣命,認錯了祖宗!

    馬福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學著,那個英國鬼子就是讓老子跳糞坑子,我也不含糊。」莊虎臣眼睛裡露出嘉許地神色:「這就對了,不過以後見面要叫人家教官,別老是什麼洋鬼子、洋鬼子的!好好的學,把人家的本事學過來。就是咱中國人的本事了!老子的兵將來不能靠著洋鬼子帶著打仗吧?」

    馬福祥這才算是全明白了,不過似乎大人嘴裡喊地也是洋鬼子吧?但是他哪裡有膽子摳莊虎臣的字眼?

    莊虎臣看了看馬福祥有笑道:「你那個妹妹,我瞧著不錯,我看她和王天縱似乎有那麼點意思。要不,我給做個媒?」

    馬福祥一聽這個話,臉立刻就拉的比驢還長。嘴唇蠕動了半天也不敢說話。

    莊虎臣又問道:「怎麼?你做不了這個主?你妹妹不是父母都不在了嗎?長兄入父,你哥哥馬福祿也為國捐軀了,你這個二哥就算是大哥了,你當不了你妹妹的家?還是你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這個事情勉強不得。」

    馬福祥歎了口氣道:「按說大人保媒,那是萬萬不會錯地。王守備也是英雄了得的人物。舍妹能嫁他,也算是高攀了。可是

    莊虎臣奇怪道:「那又為什麼呢?」

    馬福祥無奈的道:「可惜王守備,他不是我們啊!」

    莊虎臣覺得有些奇怪了,不是又怎麼了?在另外一個世界裡,莊虎臣自己就談過回族地女朋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除了吃飯稍微麻煩點之外,一切都挺好!

    而且莊虎臣給馬篩海的孫子治好了天花,營這個回民的聚集地是最早廣泛種植牛痘的,那裡的和甘軍關係弄的最好!平日裡莊虎臣地戈什哈們轉悠到那裡,家家都是請著吃飯,軍民關係有點魚和水地感覺了!

    怎麼今天,莊虎臣這個巡撫兼提督給保個媒就會被駁了面子?

    莊虎臣的印象裡,這是馬福祥第一次沒按照他地意思辦啊!

    馬福祥看見莊虎臣有些不高興,連忙解釋起來。的規矩是只能從外面娶媳婦,但是女兒是絕對不能嫁給漢人的!

    娶進來,將來生了孩子還是,算是壯大了穆斯林的隊伍,嫁出去可就少了一口人!

    莊虎臣覺得這個規矩有點太不合理了,明顯的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啊!

    聯想到馬櫻花可以隨便從甘軍的營調馬隊,莊虎臣更是覺得這個婚事非促成不可!

    馬福祥最後為難道:「大人,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要讓王守備受了洗禮,皈依了真主,當了穆斯林,這個事情才能成!要不然,我真的是沒辦法!」

    什麼只能娶不能嫁?康熙的容妃也是,怎麼沒見人讓康熙去做個洗禮,當了穆斯林?

    莊虎臣拿定了主意,笑道:「好,你去吧,這個事情以後再說。」

    馬福祥點點頭,打了千,歎著氣走了。

    莊虎臣看著他的背影自語道:「老子非破了你的規矩不可!王天縱的大舅子哥你是當定了!」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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