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西靈會盟!棍成!
方言在水下一呆就是三天,這三天裡,他沒怎麼和淚魚打交道,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和另外的魚類泡在一起。
不管大的小的,厲害的不厲害的,方言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些魚類對他的敬畏。那種敬畏完全就是發自本能的,和所有的弱小生靈看到更為高階更為強大的生靈時一樣。
它們給方言的感覺就是,似乎只要他動一動手指頭,就完全可以操縱它們的生死。
方言很難相信,那些魚類對他身體裡的蒲牢氣息有麼敏銳的感觸,但是這就是事實。
起初,他也覺得那些魚類對他的敬畏其實和他本身沒有半點關係,只和蒲牢有關。但是,與淚魚的交流又讓他明白,他和水族的親善不可能僅僅因為蒲牢,因為假若換了真正的蒲牢在淚魚湖中,只怕早就怕淚魚嚇得跑沒影了……
既然蒲牢身體裡最精華的血液已經融入了他的身體,那就乾脆將隨之而來的一切效應也當成由自己造成的吧。
直到這時,方言才徹底擺脫了蒲牢的陰影,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件事。
在以前,方言的確有過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頭疼的想法,即到底是他的身體吸收了蒲牢的逆鱗血,還是蒲牢的逆鱗血同化了他的身體……
看似沒什麼區別,實則有著到底誰才是主人的問題,畢竟,蒲牢是一個比方言強大得多的存在。
如果是後者,即蒲牢的逆鱗血同化了他的身體,那麼方言甚至可能會想辦法再把蒲牢的逆鱗血放出去。逆鱗血的好處自然是享受不了了,但是,他至少保證了自己的身體的獨立性。在這方面,他有著他自己的堅持,哪怕自己的這具軀殼不夠完美,但是至少完全屬於自己,就像是一個人的腦子裡絕不允許出現別人的思維一般。
而現在,方言無疑接受了前面那種情況,即自己的身體吸收了蒲牢的逆鱗血,就像是功夫、仙法,完全為我所用,而不是被其所用。
這個時候,方言就更為清晰地體會到那些水族對他的感覺。
發自靈魂的敬畏
但是,只是敬畏顯然還不夠這就是方言看了《明王棍》後才有的感覺了,他覺得,只是能體會以那些水族的敬畏之心,還遠遠不足以煉製出明王棍來真正的王者之氣絕不僅止於敬畏
於是,第四天的時候,方言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向那些水族表達了他的善意,讓它們不要那麼怕他。
效果不是太明顯,當他試圖向那些水族靠近時,對方的身體還會不由自主地戰慄。
方言不得不挑了幾個大膽的,然後游過去輕輕撫摸它們,和它們說話。
頭一天,那些魚類無法放鬆;第二天,好了一點點;第三天,又好了一些……
到第六七天的時候,方言基本上消除了那幾條膽大的魚的戒心。
這個時候,它們仍然敬畏他,但是已經覺得他可以接近。原來是伴君如伴虎,如今仍然是伴君如伴虎,只不過,現在的老虎不會無端發虎威就是了。
半個月後,方言將這種改變成功地推廣到了整個淚魚湖,他消除了所有魚類對他的戒心哪怕是那些小魚苗
他已經可以做到和湖中的所有魚類輕鬆交流,當它們看到他時,敬畏,但又親近,就像是孩童看到了威嚴、慈愛的父親。
這時候方言簡直有些迷糊了,他覺得他已經把這些魚當成了他的子民,但是,他卻分不清其中的因果關係。是自己主動站在了一個王者的高度?還是這些魚類的反應讓他不自覺地認為自己是一個王者?
幸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重要,他只要知道那魚類愛戴他就夠了。
做為回報,他給了那些魚類應有的關懷。
有一天,他甚至和一群壽命不可能超過三年的小魚苗玩了整整兩個時辰。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樣的話顯然不能用來評判方言。
他知道那些小魚苗那看似簡單的生活到底有什麼樣的意義,也能體會到它們嬉戲時那單純接近於生命本源的樂趣。
它們的生活,有一種撼人心魂的美感。
這樣的生靈,也值得他去關懷。
方言明顯又有了新的收穫,而且確實可以幫助他煉製明王棍。
但是,仍然還缺點什麼。
某一天,當他親眼看到一條大魚將一條小魚一口吞進了肚裡,他忽然就明白他的王者之氣到底還缺什麼。
一個王者,他的強大實力讓子民敬畏,他的仁慈讓子民愛戴。但是,強大的人很多,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為王,絕大多數反而只能為將;強大並仁慈的也有不少,但是只具備這兩點,他們仍然不能為王,最多為相。
為王者,還要有洞察一切的眼光,包容一切的器量,以及使一切井井有條的辦法……
那其實是一大堆東西,方言好像什麼都缺,但是歸根結底,只有四個字,那就是王者之心。
如果他能擁有一顆王者之心,就能像真正的王者一樣看問題,那王者之氣自然就不在話下。
而後,方言徹底安靜了下來,他不再以一個探尋者的角度看問題,什麼明王棍、王者之氣全都忘了,他只是想融入淚魚湖這個大環境,使自己真正成為這裡的一份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天,他真的做到了成為一個水族。
他甚至都沒意識到,此時的他甚至認為他的生存環境就應該是水底。
而做為一個水族,由於身上具有蒲牢氣息的關係,他早已被自然而然地推到了王者的位置。
這個時候,水下的方言幾乎每一個動作,傳遞出的每一個信息都流露出王者之氣,他顯然成功了,但是,這時候的他反而忘了離開……
夢蝶,到底是我在夢中化為了蝴蝶,還是蝴蝶在夢中變成了我?
此時的方言,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而只是沉醉於自己的角色中。
方言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他潛入水中整整一個月後了,而使他清醒的是那群淚魚,它們對方言的身份一直保持著清醒的認識,當方言在湖中停留的日子過久,它們便主動問了出來:你為什麼還不回去?
回哪?
而後,方言一下子驚醒過來。
畜生啊你們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差點演魚演上了癮,一想到假若沒人提醒他,他可能會在湖裡游一輩子,方言就覺得一陣陣後怕……
「你們好好過日子吧,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們」
在水下吼了這麼一句,方言立刻得到了一眾魚類的回應。
笑了笑之後,方言直接衝出了水面
飛行在空中,那種水族王者的感覺仍然清晰地留存在他的身體裡,只要他想,就可以感覺到。
「明王棍我來了」吼了一嗓子之後,方言認準方向,朝紫陽殿衝了過去。
很快到了紫陽殿,殿中仍然是一堆人,可惜方言一個認識的也沒有。這時候他就感覺到,他的王者之氣其實是只針對淚魚湖的水族而言,與人相處時,大概還是只有痞子之氣……
不過他已經很知足了,自己此去淚魚湖不就是為了煉製出明王棍嗎,而在水中體會到的王者之氣絕對對明王棍的煉製大有幫助,這就夠了。
很快就換夠了材料,正要向外走,一個念頭忽然就冒了出來。
方言立刻找人詢問起來,費了好大勁才問出地方,而那些被他問過話的人,全都以看怪物一眼的眼光目送他……
目的地是一個陰暗的角落,那裡只有一間小屋,木門虛掩著,完全看不出裡面到底有不有人,屋裡也沒什麼動靜。
方言凝了凝神,伸出右手向門上敲去,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門板,便聽裡面傳來一個沙啞而冰冷的聲音:「進來。」
方言被嚇了一跳,然後便推門而入,很快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裡面只有一張石床,石床上盤坐著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老頭神色極是陰厲,抬頭只看了方言一眼便讓方言打了個激靈。
心中暗罵犯得著這麼嚇人嗎,方言輕咳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前輩,弟子想花貢獻點請宗門裡的高手殺人,是不是要來這裡?」
老頭接下來的話真是讓方言哭笑不得,只聽那老頭道:「在這裡下任務殺人要求極多,一般情況下,殺人的任務全都是私下交接的,我這裡已經很久沒有生意了。」
方言心說總不能白來一趟吧,便道:「無妨,我就先問問好了,不知可否?」
「沒什麼好問的。你要殺的是什麼人,外宗門的還是本宗門的?」
「本宗門。」
老頭看了方言一眼,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又問道:「對方是什麼境界?」
「高階大仙。」
老頭終於微微變色,一個真仙竟然要花貢獻點殺高階大仙?
「他可有必死的罪過?」老頭問道。
「那倒沒有。」
「那就不行。」老頭直接道。
「為什麼?」方言追問道。
「規矩。你走吧。」老頭以命令的口吻道。
「那弟子告辭。」
出來之後,方言不由暗罵,什麼貢獻點就是萬能的,殺個人也這麼麻煩。看樣子,要想靠貢獻點殺朱銘辛,就只能私下找人了。
但是,熟人他不好意思找,因為那會連累了人家;陌生人他又不認識,要麼就是信不過……
方言很快決定下來,先不去天火谷就是了,新明王棍去赤雲峰煉製
想在那裡租用煉器室自然得找屈繼峰,於是自然而然地,方言想到了他的另一個隊友,翁雪……
轉眼都一個月沒見了,這時候一旦想起,翁雪的音容笑貌簡直如在眼前,想要見到她的慾望一下空前強烈。
「正好,先叫上她,再一起去赤雲峰好了。」自言自語了一句,方言便向離音谷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方言實在有些迫不及待,可惜的是,霽雲符的速度就那麼快,這已經是他目前最快的遁行方式了。至於用龍象丹在地上奔跑,由於地形太複雜,根本沒法走直線,比霽雲符還要慢上不少。
這時候方言就想起了他懷裡的逐星符,他原來的打算是,等把霽雲符徹底用完了再用逐星符,畢竟逐星符不容易上手,只是熟悉其性能就需要一段時間,還不夠耽誤事呢。
終於到了地方,方言直接在院外喊道:「姐?」
「方言?進來吧。」屋裡傳來了翁雪的聲音。
方言立刻大步流星地進了院,很快到了屋中,一見翁雪又趴在桌子上畫陣圖,便笑道:「這麼用功?」
「你還不是一樣,一個月都沒出淚魚湖?」翁雪頭也不抬地道。
「嗯?你知道?」方言驚道。
「是啊。我和屈繼峰一起去玄烈峰找你,你的師兄說你在淚魚湖,於是我們就又趕到了那裡,見你正游得不亦樂乎,就沒打擾你。」翁雪放下了筆,又把紙硯挪向一旁,雙臂交疊著往桌上一壓,又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收穫沒有?」
「當然有了,煉製出明王棍來應該沒問題。」方言肯定地道。
翁雪眼睛一亮,道:「你知道什麼是王者之氣了,怎麼感覺你一點變化也沒有?」
「嘿嘿,如果你是魚就能感覺到了……」
翁雪終於第一次露出了笑意,瞪了方言一眼道:「找打」
「對了,你們為什麼找我,難道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翁雪氣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以前好像都是我主動找你們,你們主動找我的時候,一般都是有事。」
「讓你猜對了,確實有事。」
「噢?什麼事?」方言好奇地道。
「你還沒回玄烈峰吧?不然你的那些師兄也一定告訴你了。」
「快說來聽聽,看樣子不是小事。」方言催道。
「你應該知道吧,西靈神洲共有五個修仙大國,而且全在中北部。」
「當然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每過三年,五個修仙大國就會聯合舉行一次旨在促進交流的西靈會盟?」
「還有這事?」
「是啊,再有半年多,西靈會盟就要開始了,而且這一次的會盟地點就在咱們仙都國。」
「到時候咱們也可以參加?」方言急問道。
「那卻不一定,雖然這次會盟的規模極大,但是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歷年來會盟都很注重對初階天仙的培養,因為這實在是一個承上啟下,極為特殊的境界。初階天仙時如果能打下良好的基礎,那麼其後的修行路一定會好走很我。所以,參加會盟時,宗門帶去的初階天仙會更多一些,如果咱們到那時候都能成為初階天仙,倒是還有希望參加的。」翁雪解釋道。
「那到底還有多久開始?」
「七個月。」翁雪苦笑道。
「那還有咱們什麼事?七個月,咱們仨誰能進階為初階天仙?」方言有些洩氣地道。
「是啊,那時候是沒咱們什麼事,但是一個月後卻有。」翁雪有些不情願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就別賣關子了」方言急道。
翁雪似乎就喜歡看方言著急的樣子,於是方言越急她越是不說……
「好姐姐,快說吧。」方言一拉板凳,又離翁雪近了些,幾乎要挨著翁雪了。
翁雪沒來由一陣心慌,故意板起臉道:「坐回去」
「你先說」方言這會拿出了他的男子漢氣概來,說著話甚至直接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翁雪的胳膊,防止她逃跑。
方言倒是沒多想,完全是下意識地舉動,翁雪卻心臟狂跳起來,卻還要強裝平靜……
「另外四個修仙國度有很多人都沒來過仙都國,所以在西靈會盟開始之前,會派一些人先來瞭解情況,而且其中弟子居多。一個月後,便會有西北方古心國的一批人來咱們平天宗,自然需要人接待,宗門挑接待人選的時候,選中了咱們仨。」
「啊?為什麼,這還讓不讓人修行了?」方言急道。
翁雪苦笑道:「宗門裡那麼多人,本來是輪不到咱們的。但是,怪只怪咱們三個在月露谷試煉時表現太搶眼,竟被宗門高層留上了心,這一次似乎是特意給咱們機會鍛煉鍛煉。古心國來的人從仙豪到真仙都有,大多都是十拿九穩會參加會盟的超卓人物,如果能和他們混熟了,對以後在西靈神洲還有是有些好處的。」
「他們會在咱們呆到啥時候,不能一直到會盟開始吧?」
「自然不是,他們還要去仙都國別的宗門,在咱們平天宗大概會停留一個月。」
「那還好。」很顯然,方言對接待人不大上心……
「你別不知足了,宗門裡不知有多少人在羨慕咱們呢。」翁雪忽然道。
「怎麼說?」
「本宗門十八處仙府,每個仙府只抽一名真仙負責接待,你算算就知道了。」
「呃……萬里挑一?」
玄烈峰只鴻都院就有上千真仙弟子,而整個峰上像鴻都院那樣的所在有一二十外……
「差不多吧。」翁雪也露出笑容,然後看了方言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眼,「還不鬆手?」
方言立刻撒手,而後便盤算起來。
「想什麼呢?」翁雪問道。
「我在想,能不能在開始接待之前把明王棍煉製出來。」
「那就趕快努力唄。」翁雪道。
「嗯。我現在想去赤雲峰找屈師兄,你去不去?」
翁雪一怔,先是看向桌上未畫完的陣圖,這些天她也一直忙著修行,正是進步快的時候,實在有些捨不得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去,但是,她也一個月沒見方言了啊,實在很想和他多呆一會。
「去吧」方言鼓勵道。
翁雪面現猶豫之色,似乎在天人交戰……
而後她便覺胳膊一緊,方言又拽住了她,並道:「好姐姐,一起去吧。」
翁雪忽然就覺得沒有一丁點拒絕方言的念頭了,只好道:「好吧……」
方言這才鬆開了翁雪的胳膊,兩人一起出了小院。
飛出離音谷後,方言明顯感覺到翁雪的在壓制著速度,也就是說,她如今的最快速度絕對超過了霽雲符
「姐,你最快能飛多快?」方言問道。
「你想看看?」
「嗯。」
「好吧。」說著話翁雪便微一凝神,她腳下的小小青色陣法越來越亮,而她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一下就把方言甩在了後面。
讓方言吃驚的是,翁雪的加速過程竟然持續了很久,直到她的速度幾乎趕上了天仙的遁速
這時候翁雪已經在前方的空中繞了好幾個大圈了,到達最快速度後又飛了數息,便停在原地等方言。
方言好一會才追上去,便見翁雪意氣風發地問道:「怎麼樣?」
翁雪充滿自信的樣子實在是很動人,就和方言剛認識她那時候差不多,只不過,這時候兩個人的關係比當初親密太多了。
「厲害怎麼會這樣?」
「我從那本《陣論》裡學了一種加持法門,幾乎可以提高我以前所學所有陣法的威力。影響這加持法門的最大因素就是時間和控制力,加持的時間越久陣法的威力就越大,直到達到我控制力的極限。」翁雪解釋道,看向方言時明顯充滿了感激之情。
「那豈不是說,你如果再使用當初的束縛陣,連天仙都能束縛住?」方言驚喜地道。
「嗯,如果現在你再和水麒麟相鬥,我應該能幫上忙了。」
「真是太好了,嘿,這種感覺真是太神奇了。」方言忽然讚歎起來。
「什麼感覺?」翁雪疑惑道。
「聽到你實力提升,我就感覺像是我自己的實力提升了一樣。」方言認真地道。
翁雪心裡一暖,她看得出來,方言說的是真的,這說明,方言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但是,好像還是不滿足啊……
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更親近,但是,又不知如何開始……
「糟了」翁雪正在出神,方言忽然道。
「怎麼了?」翁雪驚問。
「我的霽雲符要完蛋了。」方言低頭看著腳下越來越暗淡的光芒道。
「我以為是什麼事,再找你師傅要一張不就是了?」翁雪嗔道。
「你以為我師傅是開商店的啊?拜師半年多了,我都沒見他笑過一次,我可不敢跟他開口要東西。」方言抱怨道。
翁雪一下就被方言逗笑了,嗔道:「淨瞎說,過來吧,我載你。」
「嘿嘿,你可真是個好人。」說著話方言就站到了翁雪腳下的那陣法上,而他腳下的霽雲符的光芒也終於完全隱沒,至此,這張幫了他大忙的仙符終於報廢。
「你就沒有別的像樣的飛行手段了?」翁雪問道。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師傅閉關前還贈了我一張逐星符,說是要比霽雲符快得多。」
「那還讓我帶你?」翁雪怒道。
「其實我以前沒用過,據說是一開始不太好掌握。正好,你幫我看著點吧,我現在就試試。」方言道。
方言很快就從懷裡取出那張逐星符,道力一催就化為一團星星點點的青光飄浮於他身前,簡直就像是一團青色的星雲
「真漂亮。」翁雪讚道。
「但願好用。」方言心驚膽戰地道,那團星雲表層不停地在流轉,根本就不像是可以站人的樣子……
「你這人也是,有時天不怕地不怕,有時候又膽小如鼠。」翁雪沒好氣地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都是被逼到份上了,平時我還是很正常的,就算再看得開,也不能沒了七情六慾啊,不哭不笑不吃驚,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只要在該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能夠天不怕地不怕就好了。」
方言說著話已經站到了那團星雲上,也沒敢馬上飛行,而是先穩住了身體,適應了好一會才緩緩前飛。
看著方言的蝸牛速,翁雪在後面皺起了眉頭,沒好氣道:「等你拱到赤雲峰的時候,古心國的人都來了。」
「行,我加速了啊……」
而後讓方言有些想不明白的情況出現了,他的速度越來越來,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完全沒出現歐陽凌飛所說的那種不適應的情況。
很快,方言的腳下的星雲的速度趕上了霽雲符的最快速度,但是還在變快著
方言此刻真是身心舒暢,繼續小心翼翼地提速
而後,他忽然就感覺到腳下的星雲似乎縮了一下,下一瞬,只聽「嗖」一聲響,那團星雲直接躥了出去,但是卻把他的人留在了原地……
連忙用仙器靴子穩住身形,就這方言也被嚇得不輕。
翁雪已經追了上來,看著在前方亂躥的逐星符似褒實貶地笑道:「速度挺快嘛。」
方言被激起了好勝心,應道:「看著吧,我很快就會讓它穩下來」
然後倆人一個用陣法,一個用逐星符朝著赤雲峰趕去,就見方言不停地掉下又上去,翁雪一路笑個不停,最後都不好意思笑了,畢竟方言也是要面子的……
趕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時,方言終於有些熟練了,逐星符依然會時不時晃上一下,但是他卻能及時穩住身體,很少再掉下來。
等到達赤雲峰的時候,方言馭使逐星符的最高速度明顯又快了許多,但是,更為明顯的是,逐星符依然沒有到最快速度
完全可以預知,假以時日,方言和逐星符的契合度高了,其最快速度很可能會追上天仙器
這時候翁雪終於不笑了,很認真地向方言道:「你師傅挺疼你嘛。」
方言一路上被逐星符折磨得精疲力盡,也懶得和翁雪鬥嘴了,只道:「嗯,其實有些仙符的花銷並不比仙器小。」
「等你和這逐星符契合度高了,咱們三個可以比比速度。」翁雪提議道,她嘲笑了方言一路,覺得應該給方言提供一個翻盤的機會……
「用不著,等我煉製出了明王棍就可以比了」說到後來方言還低吼了一聲給自己鼓勁,甚至還握起右拳朝翁雪揚了揚。
翁雪笑道:「還是等你先煉製出來再說吧」
終於,倆人到了赤雲峰上,很快找到了屈繼峰,仨人一起說了會話,便由屈繼峰帶著去了赤雲峰的煉器室。
租下了一間方言目前能用的最好的煉器室後,方言把翁雪和屈繼峰推出了門外,囂張地道:「好了,本真仙要閉關了閒雜人等哪涼快哪歇著去。一個月後本真仙出關,橫掃平天宗所有真仙」
「做夢」翁雪沒好氣道。
「來的時候你肯定打擊方言了」屈繼峰十分肯定地向翁雪道。
「咚」地一之後,方言一下合上了煉器室的門,再不聽外面的倆人囉嗦。
先是熟悉了一下煉器室,然後便開始調整狀態,兩個時辰之後,方言正式開始煉製
他怎麼說也是煉製過一次的,這一回再煉便要熟練好多。
十天之後,方言將所有材料熔煉完,第一次停下來休息。值得慶幸的是,這明王棍明顯和伏魔棍不一樣,不需要一氣呵成的煉製。
而中間休息一下有助於重新調整狀態,也可以更好地進入下一個階段。
休息了半天,方言身體、精神都達到了極佳的狀態,開始將熔煉好的材料凝聚成形
不得不說,他的長型仙器天賦絕不是假的,明王棍做為仙都國第一真仙棍器,其煉製難度可想而知,而他僅僅是第二次煉製,在使材料凝聚成形的頭一個時辰就找到了感覺
他也不知道這個過程會持續多久,但是,他的腦子裡已經有了明王棍成型之後的樣子,如此清晰,又如此完美。
他所要做的,只是比著葫蘆畫瓢。
第二十一天,一根造型堪稱完美的銀白色長棍出現在煉器台上方。若將長棍分成等長的三截,便會看到,中間的那一截光芒稍暗,那是因為上面有細密而絕不硌手凸起,更利於抓取;另外的兩截則呈螺旋狀刻著兩個飛天夜叉的圖案,一男一女,相傳,那是明王的兩個先鋒
明王棍上沒有明王,因為,明王便是那使棍之人
而後,方言又開始休息,馬上就要開始明王棍最重要的過程,瀝精灌魂
靜靜依牆坐著,看著煉器爐前漂浮的明王棍,方言其實是有些惋惜的,因為他知道,這根明王棍其實不可能完美。
不是因為他只是第二次煉製,手法不夠熟練,而是因為他主動放棄了往明王棍上加持仙器技
他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完全是迫不得已。他有自知之明,明王棍太難煉了,在沒使用過之前,強行加持仙器技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再失敗一次。
與其如此,還不如先煉製出一件沒有仙器技的明王棍出來,一來練練手,熟悉一下明王棍的性能,二來則是因為明王棍的普通攻擊極強
他已經不願意再等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仙都國第一真仙棍器明王棍是如何個厲害法,哪怕是沒有仙器技的
也不知休息了多久,當方言感覺到狀態再次達到巔峰後,「呼」一聲就站了起來,來到煉器爐前死死地盯住了明王棍
他已經具備了明王棍瀝精灌魂所需要的王者之氣
這一次不可能失敗
《明王棍》的瀝精灌魂又是一種獨特的法門,從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方言在做什麼,他似乎只是在盯著明王棍看著。
而事實上,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正把腦海中在淚魚湖感觸到的有關王者的一切傳輸進棍身
威嚴、仁愛、寬容、掌控一切……
瀝精灌魂的過程一直在持續,方言也完全忘記了時間。
「你怎麼來了?」赤雲峰上,看著俏生生站在身前的翁雪,屈繼峰問道。
「方言不是今天要出關嗎?」翁雪笑道。
「可不是,走,咱們接他去」
「嗯。」
倆人很快到了煉器室,但是石門卻緊閉著,也聽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
「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翁雪疑惑道。
「可能到最後關頭了,再等等吧。」屈繼峰道。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一整天,方言沒出來,收租的卻來了……
「你們是?」
「我們是裡面那人的朋友。」屈繼峰接口道。
「他只交了三十天的貢獻點,現在已經到時間了,煉器室不能再給也用了。」
「我這還有,先幫他墊上吧。我朋友說不定還要多用兩天。」屈繼峰道。
「可是這間煉器室已經被我預訂出去了,再說了,你們當初只說三十天就行,後來也沒說要延長啊。」那人為難地道。
「這位師兄,您行個方便,要不,接下來的幾天貴一些也行。至於預訂了這間煉器室的那位同門,就有勞師兄和他說一聲吧。」屈繼峰哪能不知道那人什麼想法,說有人預訂全是扯謊,他也不在乎這點貢獻點,便直接賄賂對方。
「那好,你跟我來吧,下不為例啊。」
「一定一定。」
說著話倆人就走遠了,原地只留下翁雪一個。
等屈繼峰回來後,倆人又等了半個時辰,已然有些不耐煩了,便各自閉目修行起來……
翁雪自然是在想陣法,屈繼峰則在思考馭器訣的事。
很快過了一天,翁雪終於怒了,氣道:「這麼慢當初還說什麼一個月後本真仙出關早知道就不來了」
「煉器的時間確實不太好掌握,不過,看他現在都還沒出來,八成會成功了。」屈繼峰道。
「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翁雪憤憤地道。
屈繼峰頗為玩味地看了翁雪一眼,卻沒敢說話,他也被翁雪收拾怕了,主要是對方是個姑娘家,他根本就沒法還手……
倆人再次修行起來,某一個瞬間,翁雪忽然就問道:「再過五六天古心國的人就要來了,他不會到那時候都出不來吧?」
屈繼峰也是一驚,想了想道:「要真是那樣,就只能打斷他煉器了,宗門交給的任務可耽誤不得。」
「真是急死人了這個死……」
「嗡」
「呼……」
便在翁雪的話聲中,禁制打開,石門開啟,方言奇跡般地出現在兩人眼中
「你可出來了」屈繼峰鬆了一口氣,笑道。
翁雪卻是眼睛一亮,因為她看到了方言肩後露出來的銀白棍梢,雖然只是一小截,那大氣、聖潔的光芒卻差點讓她忘記了呼吸。
她對器道簡直一竅不通,但是單憑感覺,她就知道方言身後的那件仙器絕對十分不凡
那就是仙都國的第一真仙棍器明王棍嗎?
這樣一件大名鼎鼎的仙器,竟然就在自己最親密的朋友手裡拿著,真有種做夢的感覺……
「難道你們預料到了今天明王棍會現世,專程在這裡等著瞻仰?」方言累了一個月,這時候也是輕鬆不少,笑道。
「瞻你個頭我們在這裡等了你兩天了知道嗎?」翁雪豎起右掌就朝方言劈了兩下。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慢,走吧,這裡施展不開,咱們到外面耍耍。」方言將明王棍拿到身前,朝兩人晃了晃道。
「絲……你這是真仙器還是天仙器啊……」看著明王棍隨著方言的晃動而在空中留下的淡銀光暈,屈繼峰嘖舌道。
「嘿嘿,我沒加持仙器技,因此反倒提高了它普通攻擊的威力走吧,別在這說了,去試試」方言躍躍欲試地道。
繼峰當先向外行去,但是終究沒忍住,回頭尷尬道,「先讓我瞅兩眼?」
方言和翁雪全都看出來,屈繼峰現在很眼饞
銀白色的明王棍既大氣又聖潔,雖然只是一件真仙器,卻給人以無比的威嚴,似乎並不弱於天仙器這樣的真仙器,屈繼峰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
只是看到明王棍的外形,屈繼峰就非常想煉製,但是可惜的是,這東西方言早就答應了仙朝宗不能外傳……
既然如此,也只有過過手眼癮和手癮了,至於親自煉,這輩子是別想了……
方言心裡無比滿足,笑著將明王棍遞給了屈繼峰,等屈繼峰的注意轉到明王棍上之後,他又故意落在了後面,向翁雪小聲道:「姐,別生氣了。」
翁雪白了方言一眼,沒好氣道:「我哪有那麼小氣」
「你不是說要比遁速嗎?咱們這就比比去。」
「比就比」翁雪仰頭道。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