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山峰在入夜時基本上都會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羽明山顯然不是這樣。
遠遠望去,羽明山上的大半建築都處於淡淡的光彩之下,殿宇、大院、園林就有盡有。絕大多數光源都來自空中的某樣東西,但是由於離得太遠,方言暫時還不能看清那些發光的到底是什麼。
羽明山山前的牌樓似是由一整塊白玉雕刻而成,通體散發著淡淡白光,高約五六丈,寬也有三四丈。牌樓前有一猿一鶴兩個雕像,看起來極是傳神,跟真的一樣。牌樓之後便是一條石階,一直通到山上那些建築中。
方言覺得應該禮貌一些,便沒直接往山上飛,而是飛向了牌樓的方向。
而後讓他吃驚的一幕出現了,等他飛得近了,牌樓前的一猿一鶴兩個雕像竟然動了!!
那只猿一身灰毛,個頭和十一二歲的小孩差不多,鶴則比猿稍高一些,長脖子長腿,看起來倒比一些苗條的女子更亭亭玉立一些。
由於錯把這一猿一鶴當成了雕像,方言便有些想笑,直接飛到了牌樓下的平台上,仔細打量起來。
若是那猿、鶴的塊頭再大些,方言說不定還會感到害怕,但是這時候卻只覺得那倆小東西要多可愛有多可愛,看著它們,一時間把所有的煩惱都拋在了腦後。
方言站在不遠處,一會看看牌樓左邊的大眼睛猿猴,一會又看看那只亭亭玉立的白鶴,而那兩個傢伙也一直打量著他,一時間,這一人一猿一鶴竟在那大眼瞪小眼起來……
方言就算再傻這時候也看出來了,這一猿一鶴就是羽明派的守門仙獸,只是不知它們到底有多強的實力,到底會不會說話。
「呃,我叫方言,是來找人的。」沉吟了一會,方言硬著頭皮向那只猿道。
那只猿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了兩下,但是卻不說話,也不動地方,反而仰起脖子打了個哈欠……
這死猴子,八成是不會說說話了,心裡嘀咕著,方言又轉向了那只鶴:「我是來找人的,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通傳一聲?要麼我直接上去找?」
那只鶴同樣不吭聲,看了言一眼,然後便曲起了脖子,開始梳理羽毛……
「畜生……」
心知那一猿一鶴是不可能聽懂人話了,方言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未曾想,那一猿一鶴竟一下全怒了,一個瞪眼揮拳「吼吼」有聲,一個張起了翅膀,炸起了羽毛直叫喚。
方言被嚇了一跳,見勢不妙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直到看到那倆畜生並未動地方才放下心來。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八成是這兩個畜生平時喜歡偷懶,被羽明派的人責罵的時候也常常得到「畜生」之類的「好評」,如今無端被他一個外人罵,自然是不樂意了。
「呃……」方言不由大感尷尬,而後也不欲與那兩個畜生浪費時間了,舉步便走向牌樓下的台階。
「呼呼……」
「嗖……」
一瞬間,那只鶴拍打著翅膀到了攔到了方言前方,那只猿則稍慢一步也擋在了牌樓下。
「你們兩個公報私仇是不是?!!」方言一下就被氣樂了,捋起袖子做準備動手狀,想將那一猿一鶴嚇走。
結果那兩個小東西卻根本不吃他那套,還是在前面正義凜然地攔著。
暗自嘀咕了一句我真服了,方言便打算繞道走,然而忽然之間他腦中靈光一閃,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牌來,直接舉向了那兩個小東西臉前。
方言拿出的玉牌正是楚朦朧轉交給他的,說是羽明派的信物,其中一面刻著慧仁院,另一面則刻著一個人名,韋南。
沒想到這塊玉牌還真管用,那隻小猿接過玉牌,似模似樣的看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又遞還給方言,最後竟側過身子,給方言讓出道來。
方言一喜,舉步便穿過那一猿一鶴,直接順著台階往上爬去。
然而走了沒幾步方言便犯起愁來,他也不知道慧仁院在哪啊,於是又轉回了頭,朝著那兩個小東西晃了晃玉牌,喊道:「我不知道地方,你們誰能帶我去?」
這一次那一猿一鶴似乎聽懂了,而後讓方言哭笑不得的事發生了,兩個小東西全都飛速順著台階往上躥,似乎搶著要帶路。然而它們顯然不能一起離開牌樓,於是在往上躥的過程中便打了起來,那小猿身手靈活,但是鶴卻會飛,直往小猿腦袋上啄……
還沒衝到方言身邊那隻小猿便戰敗了,捂著腦袋憤憤地停了下來,那只鶴則得意地飛到了方言身邊,這才落在地上,然後邁開長腿在前面優雅地帶路。
這一下方言也算是長了見識了,一邊跟在那只鶴屁股後面上山,一邊尋思著羽明派到底還會帶給他多少驚奇。
大約十餘息後,那只鶴已然走得不耐煩了,終於不再裝優雅,轉頭向方言叫了兩聲,雙腿一蹬便躥向了空中,改用飛的……
方言身上還有步雲丹的效果,也是騰身而起,不緊不慢地跟在那只鶴身後往山上飛去。
那只鶴顯然認得路,也不從道上飛了,而是越過叢林、山崖直線往東北方衝去。
途中經過一座大殿,由於離得較近,方言終於看清了大殿上方發光的到底是什麼。
那赫然一塊暗紅色的八面體,少數也有一丈高寬,就那麼毫無憑依地懸在了大殿正上方十餘丈高處,其光芒不僅覆蓋了那座大殿,連大殿更遠處的地方也照亮了。按說暗紅色的光芒會給人一種壓抑之感,但是這裡的暗紅光芒反而給人一種陽剛、熾烈之感。
「九煉宮!」遠遠地看到了殿名,方言不由輕聲念了出來。
似乎是在催方言快點飛,那只鶴在前面又叫了一聲,方言笑了笑,便立刻提高了速度。
接下來雖然也曾路過別的建築群,但是由於離得太遠,看著自然就沒那麼清晰了。方言乾脆專心趕路,心道以後肯定有的是機會。
半道上也曾看到幾個飛著的人影,不過那些人只是朝他這邊看了兩眼,見到有白鶴在前面引路後便沒往這邊飛,因此他也沒能和任何人打上招呼。
終於,白鶴帶著他越飛越高,也越飛越眼遠,眼看都要到山頂了,卻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抬頭看時,山上竟然只剩下唯一的一片建築了!
慧仁院竟然在羽明派最上方?!
大宗門裡難道不是越重要的地方越接近山頂嗎?慧仁院竟是羽明派地勢最高的建築,難道它也是羽明派最重要的建築?
那應該是一派宗主應該住的地方吧……
心裡這麼盤算著,方言距羽明派最高的那片建築越來越近,也漸漸看清了那片建築上方的光源,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羽明派的「羽明」二字竟然沒有什麼獨特含意,而就是指一片羽毛!
慧仁院上空懸浮著的一片長達一里的淡金色羽毛!!!
ps:又轉移陣地了,上傳較晚,實在抱歉。難道今晚我又有自盡的危險,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