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來高,卻有十數丈長的怪物。
似蛇非蛇,長了一個扭頭,還有犄角。
似牛又非牛、身下無腿,行動卻是像蛇一樣的遊走。
而最為奇怪的就是這個巨大怪物的背上還長了兩對、四個翅膀、彷彿透明,如今直直的豎著,卻不扇動。
林宇的眉頭一皺,心裡明白這定是那個小女孩的把戲,不由得叫道:「蓮兒,你在做什麼?」
「我在要我的『滋滋』也出來透透氣啊,你難道不忍的他了嗎?囚禁了這麼久,它也悶壞啦啊。」一個小腦瓜從那兩對翅膀的中間探出來,笑吟吟的說道,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
林宇哼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冷千雪冷汗未消,湊在林宇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嚇死我了。」
身後那蓮兒也聽見了冷千雪的話,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之後竟然唱起了南方苗族的蠻夷小調、婉轉柔腸、清新悅耳,伴隨在那怪物「哼哧哼哧」的聲響裡面依舊跟在林宇的身後,絲毫也沒有因為自己剛剛嚇倒了師父懷裡的女子趕到內疚……
這是一個佛氣蕩漾的世界,古怪奇異的各種符號在山洞裡面飄搖,游動,像是一張張的巨網,隨著林宇兩人的進入,這些符號飄散去兩邊,自動讓開了道路。
山洞裡面極為樸素,只有一處石床,其後再無他物。
石床也是青石的床鋪,上面平整,光滑、空無一物。
林宇不禁有些奇怪,向著石床走去,剛到了石床邊緣三尺之處。
猛地見青石大床,劇烈的一震,悠悠的散發出一圈圈的雲黃氣焰,漸漸散在山洞裡面,那石床卻已經被雲黃氣焰包圍罩在了裡面。
與此同時,石床上面倏忽一閃,出現了一尊黑色的蓮花、隱隱有淡淡的佛氣流露,卻每每被石床散發的雲黃氣焰給擋了回去。
在黑蓮的周圍還圍了一圈黑色石子,正是十七顆佛骨舍利,俱為黑色,只有正南的方向,少了一顆,出現了一個空位,想必就是已經同化在林宇身上的那一顆。
看見黑蓮佛根和舍利、林宇頓覺得自己的心裡莫名的就跳了起來。
身邊的冷千雪明顯的感覺到了林宇心裡的波動,不禁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林宇似乎沒有感覺到冷千雪的關心,就那麼怔怔的看著石床之上的黑色佛蓮,那是一股久違了千萬年的感覺,似乎自己便是這黑蓮所生,血脈相連,真切的感覺的到黑蓮的心事。
黑蓮似乎也感受到了林宇心裡的波動,一時間也變得異常激動,上面的黑色佛氣由淡然變得強烈,黑蓮本身也輕微的顫動,嗡嗡作響。
無奈被那佛床囚禁,不能掙脫,只有佛蓮身周十七顆舍利顯得異常安靜,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石床散發的雲黃之氣裡面也有各色的佛號隱現,林宇稍加辨別就分辨出那是許多蹊蹺的佛門真言,想必就是囚禁這黑蓮的禁閉咒語。
冷千雪看著林宇臉上出現了一股奇怪的笑意,那是一種快意和一種解放的笑意。
她正在靜靜的看著林宇的笑臉奇怪。
忽然之間,林宇一把掙脫了冷千雪的手掌。身子如蝴蝶,倏忽飄飛,落在了巨大佛床的上空,浮在雲黃之氣的上面。
雙手合十,安然而坐,身上青色氣流迅疾囂張、蒸騰不已。
漸漸、林宇身上氣焰變得越來越是強烈,眼睛已經看不見包裹其中的林宇身形,青色氣流凝結在林宇身周,漸漸成型。
冷千雪看見,那些本來散亂的氣焰竟然幻化成了一尊寶相莊嚴的佛像。
這佛像也是和林宇一般,雙手合十,盤膝威坐,雙目微合、一團團的黑色氣流從佛像的身邊散發出來,與原本山洞裡面的金黃氣焰糾纏、融合。
同時那佛床之上的黑蓮也不再安靜,從黑蓮的蓮心忽然飛出一道黑色的氣流,緊接著又是第二道,第三道……
無數黑色的氣流,宛如是黑色的絲線,逐漸編製成一張巨大的黑網,漸漸漲大,佛床散發的雲黃氣焰一時之間將燃變得異常的薄弱不堪。
那始終安靜的十七顆舍利竟然同時飛起,宛如十七道黑色流星,穿進了黑色巨網裡面,左衝右突,旋轉不休。
如此過了片刻,冷千雪只聽見一聲淡淡的聲響,十分的柔和,穿入耳內,如醍醐灌頂,頓時所有的雜念都消失不見。
而在這一刻,隨著那聲輕微的響動,佛床上的光芒消失不見,徹底的成為了一座普通的青石大床。
整個山洞裡面繚繞的氣焰、符號、真言、也忽然消失。
一股龐大、純正的佛氣充斥了整個空間,佛座黑蓮忽然急速的旋轉起來,漸漸變大,托在林與身下,正好拖住他盤膝而坐的身形,那十七顆舍利也繚繞飛旋在他的身周。
黑蓮和舍利散發出來的巨大佛氣,不僅衝刺了山洞,更是穿透石壁向著外面一圈圈的散發開去。
此時,一個沉靜的聲音從山洞裡面響起:「林宇,如今你已經成功。」
黑蓮之上佛像氣焰裡面傳出林宇的聲音,道:「烏天前輩。」
那沉靜的聲音打斷了林宇的話,繼續說道:「你莫要說了,這些都是我自願的,也是你是宿命吧,今後你若是怨,就怨這蒼天不公,或許,你也可以怨我。
好了,我要去了,我去之後所有的靈識會全部封印在你的腦海深處,有了佛座黑蓮,不久後你定然能夠成為佛界奇芭,修為必然不會在我和弘治之下。那合歡咒雖然是極為修煉迅速的法訣,但是第六重之後卻極其艱難,便是我也不能參透第九重。不過也無所謂,只要你能進入西天的佛界,我的靈識會逐漸在你的身上甦醒,到時你自然會轉為己用,雖然不是盡數,但在西天世界,除了弘治,其餘的人你已盡可不必放在心上。」
此時另外一個聲音道:「烏天、你這又是何苦。」
先前的聲音道:「弘治,你給我閉嘴!」
那人果真住口不語,烏天又道:「林宇,我還有一個徒兒,自從我被囚禁此處,她也隨著被封印了三十三萬年之久。如今黑蓮得脫,她也應該醒來了,這三十三萬年,她雖然不曾修煉,處於昏睡之中,卻吸收我黑蓮佛氣、修為已經不是人界任何人可比,如今更遠遠在你之上。不過她實在有些頑掠,你要好生教導於她,不要在塵世興風作浪,這黑蓮便是她的軟處,你可記住了。好了,我現下去了……」
林宇始終沒有說話,便是此時他要說話,也已經不能。
隨著烏天的聲音落下,那
週身飛旋的十七顆舍利,忽然一齊的沒入了林宇的身體裡面,緊接著從山洞裡面忽然出現了兩道亮光,一道黑光極為龐大,一道白光,顯得弱小許多,這白光似乎是被黑光所控,兩道光芒也僅僅一閃,就消失在了佛像其中。
那佛像卻嗡嗡的震動一下,忽然急速的旋轉起來,坐下黑蓮,也更加迅疾的轉動,道道純淨的佛氣從黑蓮中心發出,絲絲籠罩在上面佛像的周圍,漸漸竟然糾結成為了一個大繭。
佛像消失,林宇也消失了。
只有一個黑色的巨繭在佛座金蓮之上快速的旋轉……
……
冷千雪曾經數次想要接近那個黑色的大繭,卻每次都被巨繭周圍散發的黑色氣流給阻擋開來,不能近前半步。
只能焦急的看著,足足等待了九九八十一個時辰。
那巨繭嘎然停止了轉動,身下的佛座黑蓮也不再旋轉,悠悠的落在了佛床上面。
「啪--啪--」
數聲響動,巨繭周圍的黑色繭殼、出現輕微的裂紋,裂紋蔓延、擴大,不消片刻,整個巨繭上面已經充滿了裂紋。
忽然,刷的一聲,巨繭的殼碎裂,散在空中、化作了糜粉,一團詭異的氣息從裡面轟然迸發,那霸道的氣流,便是冷千雪也不能站立,身子如狂風敗葉、被捲起,捲飛。
一隻手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身子也穩穩的停住。
兩道人影輕輕的落在山洞的實地上面,冷千雪滿臉興奮的轉身,卻吃了一驚,道:「你是誰?」並一下掙脫了那人的手臂。
黑衣少年、身上纏繞了一絲詭異的氣息,以眉間為中心,一邊是極其俊美的五官、面色如玉、更勝過女子、一邊卻是極其猙獰的面目,上面繚繞了青色的氣流,一隻眼睛也散發悠悠的淡綠氣焰。這一張臉,卻是世間兩個極端的組合。
少年微微一笑,面容產生奇異的扭曲,卻也顯得溫和了一些,道:「我是林宇,雪兒,你不認識我了?」
冷千雪一愣,又驚奇的看了一眼這個陌生又妖異的少年,陡然想起自己身上是沒有穿著衣服的,若是眼前的這人不認識自己,那……
那少年似乎也想到了冷千雪的想法,忽然一伸手,手上繚繞一團黑氣,向著冷千雪飄來。
冷千雪看的一驚,還未來得及閃開或者回擊,那黑霧已經消失,落在身上的是一件薄如蟬翼的黑紗,正是自己在太陰山的時候經常的打扮,身下露出一雙赤足。
「你、你真的是小和尚、?」
黑衣少年點頭、並未說話,而是轉身看著佛床上面安靜停留的佛座黑蓮。
此時安靜落在佛床上面的黑蓮忽然又發出翁的一聲,一團五彩的光影從黑蓮的中心霎時飛出、長大,逐漸出現了一個人形的影子。
那影子一閃就從黑蓮上面落在地上,身上也完全的顯露出來,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身上穿著五綵衣衫,一臉的興奮,剛一出現就歡喜的叫道:「師父,師父,你可出來了……」可是一看見身前站立的林宇兩人卻是猛地一頓,後面的話也吞了回去。
那佛座金蓮卻又一閃沒入了林宇的身上。林宇也從烏天留在自己意識裡面馬上獲取了這個女孩的信息。
蓮兒、苗族少女,烏天的最小弟子、跟隨數年,被囚禁在黑蓮蓮心,靈識昏睡三十三萬年。
「師父?你、你的臉??」蓮兒只是沉思了一下就認出了林宇身上的氣質,不由的驚呼出聲。
林宇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外面,道:「我們出去吧。」
五綵女孩蓮兒卻邊走邊道:「師父,您不是佛門弟子嗎,怎麼身邊帶著個女子。」
「……」
「師父,你犯戒了,怪不得如來囚禁你了,真是的,現在出來了,還沒有改掉。」
「……」
「師父,你要總是這樣,我可就走啦,我可不想再被囚禁這麼久,現在睡得我腦袋還迷糊呢,不過我卻知道我睡得時間絕對不短。」
「你住口!!」林宇終於忍無可忍,忽然回頭對著叭叭的女孩吼道,現在他終於相信烏天最後所的話了,這個蓮兒肯定是一個大麻煩。
蓮兒嚇得吐一下舌頭,不敢再說話,不過跟在林宇和冷千雪的後面,一對眼珠子骨碌的亂轉,滿腦筋也不知道轉的什麼心思。
時而皺眉不已,時而嘻嘻而笑,像個小神經病。
林宇本來以為出來的時候必然還要衝過五行大陣,卻不想他們走出山洞的時候,困守外面的五行大陣已經被佛座黑蓮散發的純淨佛氣給吹散。
三人直接就來到了空地的外面,再次穿過了那怪石嶙峋的地段,這次兩人的心裡都沒一點的害怕了。
尤其是林宇,總覺得現在自己的身上充滿了一種奇怪的力量,腦海深處也總是存在一些模糊的影子出現,知道那是烏天的佛識留下的印象,一時之間還抓不真切,便也由它去了。
兩人走著走著,竟然不見了後面的腳步聲,卻多出了一種「哼哧哼哧」的聲響,刺激的耳朵十分彆扭。
林宇知道是那個小丫頭不定搞得什麼鬼,也沒有在意,冷千雪卻好奇的回身看去。
誰知剛一回頭,就「媽呀」一聲竄進了林宇的懷裡,死死的抱住了林宇的脖子,緊閉雙眼,身子簌簌發抖。
林宇一陣奇怪,也回頭看去。
那蓮兒的小女孩已經不見,兩人身後不到兩丈跟隨了一個足足兩
丈來高,卻有十數丈長的怪物。
似蛇非蛇,長了一個扭頭,還有犄角。
似牛又非牛、身下無腿,行動卻是像蛇一樣的遊走。
而最為奇怪的就是這個巨大怪物的背上還長了兩對、四個翅膀、彷彿透明,如今直直的豎著,卻不扇動。
林宇的眉頭一皺,心裡明白這定是那個小女孩的把戲,不由得叫道:「蓮兒,你在做什麼?」
「我在要我的『滋滋』也出來透透氣啊,你難道不忍的他了嗎?囚禁了這麼久,它也悶壞啦啊。」一個小腦瓜從那兩對翅膀的中間探出來,笑吟吟的說道,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
林宇哼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冷千雪冷汗未消,湊在林宇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嚇死我了。」
身後那蓮兒也聽見了冷千雪的話,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之後竟然唱起了南方苗族的蠻夷小調、婉轉柔腸、清新悅耳,伴隨在那怪物「哼哧哼哧」的聲響裡面依舊跟在林宇的身後,絲毫也沒有因為自己剛剛嚇倒了師父懷裡的女子趕到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