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的另一端,是廣闊雪地,綿延萬里,上面站著一個錦色的人影。
軒轅三郎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飛來,又猛地頓住,看著身前錦衣少年,疑問道:「師姐,你為何要現在叫我前來?剛剛我眼看就要擊斃一個煙波居的弟子,看那人的修為,想必身份也不低。」
錦衣少年轉身,眉清目秀,面色冰冷,正是皇甫月,她看了下身前充滿疑問的軒轅三郎,沉聲道:「我要你回來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要多問了。」
「是,師姐。」軒轅三郎對自己的師姐一向敬重,既然皇甫月不要自己過問,便也不問,轉開頭不敢再看皇甫月的臉。
「三郎,這次義父要你出來,到底是做什麼的?」皇甫月冷冷的問道。
「師父是要我打探修真正派的底細,同時剷除內部的一些作亂分子。」軒轅三郎抬起頭說道,眼睛看著皇甫月那精緻的面孔,不明白師姐為什麼會問這些。
皇甫月道:「外面多人傳你為人怪僻,行事也詭異無常,也曾經有人在我和義父的面前說你的不是。這些你可知道?」
軒轅三郎一笑,道:「我知道,師父和師姐當然不會相信他們的話。」
皇甫月看了下軒轅三郎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道:「我自然不會相信那些無聊人的話,可是義父畢竟是一宗之主,縱使對你再愛護,卻也要估計其餘兩派的顏面,你要知道這些。」
軒轅三郎道:「三郎知道。」
皇甫月忽然冷聲道:「你既然知道,那你為何還要誅殺三宗的弟子?尤其是冤魂谷的弟子,我剛剛僅僅是在這方圓百里之內就看見了十幾處,這些你作何解釋。」
軒轅三郎聽完一怔,抬頭納悶的道:「師姐難道以為那些人是我殺害的嗎?」
皇甫月冷聲道:「不是你還有誰,那些死去的人裡面有些是修為高深的高手,看他們死去時候的神態,殺害他們的人必然是他們熟悉的人,所以從未懷疑這人會對他們出手。不然的話便是義父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能將他們殺害,還不留下一點的痕跡。而這方圓百里只有你有這樣的伸手,你還要否認?」
軒轅三郎慘然一笑,道:「師姐,你真的如此想?」
皇甫月道:「不是我如此想,只是事情不允許我不這樣想,其實你殺害別人也好,可是為什麼你連本宗的弟子也要殺害?難道你怕他們洩漏出去,殺人滅口?」
軒轅三郎看著自己的師姐,沉靜的像是一張白紙,慘然道:「既然師姐已經如此認定,我就是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可是我三郎卻從未作出對不起師父和師姐的事情,我可以對天發誓。」
皇甫月這才溫和道:「三郎,我知道你不會被判我和義父,只是你的行為委實太過分了一些。剛剛我已經將這裡的事情通知了義父,他要你迅速的趕回萬魔山去,這裡的事情你先不要理會了,稍後我也會回去。」
「可是這裡這麼多的修真正派的弟子……」
「我自然知道,你先不要擔心這些。」
「師姐一切小心,我和師父稟明了一切就會趕回來協助師姐。」軒轅三郎看著皇甫月說道。
皇甫月看了下這個師弟,輕輕的說:「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好了,你這就去吧,不要讓師父不高興了。」
軒轅三郎又看了一眼皇甫月,身形飄動,如巨大的蝴蝶在雪地上閃了幾閃,變成了一個黑點,逐漸的消失在了雪地遠方。
皇甫月靜靜的看著軒轅三郎離開之後,喃喃的道:「三郎,對不起,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你可不要怪我。但願義父不要過分的責罰你才好。」
她喃喃的說完,毅然的回身,向著那身邊的樹林深處走去。
這樹林雖然矮小,卻綿延數百里,皇甫月的身影從樹林間閃了幾閃就隱藏進了裡面。
如此行走的片刻,前面樹林深處竟然傳來了「嚓嚓」的腳步聲,十分的迅疾,就在前方數十丈開外。
皇甫月停住了身形,站在樹林間,一雙俏眼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的前方,等待前面的人出現。
「嚓嚓」的聲音越來越響,終於到了數丈開外。
已經能看見樹林裡面露出的人影衣衫,紫色長衫,振動飛舞。
皇甫月冷冷的看著,眉頭忽然一皺。
那疾步走出的人也在三丈外站住,冷靜的看著站在樹林之間的錦衣少年,神情顯然是十分的震驚。
「是你?」皇甫月驚訝的說道。
來人一愣,顯然是不認識這個錦衣少年,對少年的話十分的不理解。
這人不是別人,卻是秦藍。
她本來是聽從了那個五彩少女蓮兒的話,急速的御劍向著南方飛去,期望能快一些遇見劍天幾人。
可是僅僅是過了片刻,秦藍從天空再次落進了樹林之內,由御空改成了徒步行走。
她心裡竟然不想看見劍天和林宇的面孔,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她如今行走的方向卻依舊是向南走去。
誰知就在這樹林的深處遇見了同樣穿越林間的皇甫月。
皇甫月自然知道秦藍是誰?可是秦藍看著皇甫月卻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看著眼前的少年,秦藍腦海裡面一振,感受著皇甫月身上激盪開的氣息,更是一凜,不由得想起了半年前天山之巔,喧天峰之上那個偷襲天山派弟子的詭異神秘的錦色氣焰。
這個想法一動,秦藍身子陡的
一顫,腳步微動,背後長劍化作了一道流光飛出,懸於身前。
皇甫月眼看著如臨大敵的秦藍,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看著秦藍的面孔,想著自己的心事。
秦藍奇怪,這少年那日是何其的刁鑽古怪,為何今日卻變得這般了?
定然是有什麼詭計!
秦藍的主意拿定,身形飛舞,紫衫飄飄,身前的長劍眨眼成為蝶光,驚濤駭浪向著皇甫月飛來。
眼見面前的激盪殺氣,皇甫月的嘴角帶起一絲笑意。
右手威揚,出現一團錦色的氣焰,裡面有一道碧綠的光芒閃了一下,空中一展就迎向了秦藍的幻蝶。
兩式相交,只聽見「叮叮」之聲一陣。
漫天的蝶光一下就消失,長劍毫無光彩的回到了秦藍的背後鞘內。
兩人之間只剩下了一道錦色的氣團和裡面一道虛無縹緲的綠光,皇甫月的手又是一探,錦色的氣團飛回了掌心,消失於無蹤。
秦藍的心裡一片冰涼、臉色蒼白的看著面前的錦衣少年。
剛剛一交手她就感覺到對面的少年身手遠遠在自己之上,自己的幻蝶竟是絲毫也不能抵擋對方的攻擊。
還好那錦色氣焰一吐即收,否則此時的秦藍縱不斃命也已經深受重傷。
她奇怪的看著那奇怪的錦衣少年,忽然驚訝的問道:「那些邪魔的弟子難道都是你斬殺的?」
皇甫月不動聲色的道:「是我殺的又如何?」
秦藍道:「你為什麼要出手殺害自己人?」她看了下皇甫月,奇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皇甫月又深深的看了眼秦藍,沒有說話,抬起腳步從秦藍的身邊走過,穿越樹林離去,淡淡聲音依稀傳來:「你回去問問你的相公自然會明白一切。」
皇甫月說完,聲音漸遠,被風雪覆蓋,遠遠的去了。
獨留下秦藍一個人在冰天雪地的樹林裡面發呆,身上的紫衫也簌簌的隨風起舞,頭上青絲飛揚。
儼然成為了風雪中佇立的衣著雕像……
……
蓮兒哼聲道:「反正這次我要是告訴了師父,你就沒好處,你快想想怎麼才能賄賂我吧。」
黑衣少女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五綵女孩蓮兒道:「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你只要給我一點點的好處我就可以把今天的事情忘記。嘻嘻,只要一點點的好處而已。」她將那「而已」兩個字咬的尤為的重。
黑衣少女聽完蓮兒的話,扭頭看了一眼這個敲詐的小女孩,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招是和那個女土匪學的吧?」
「嘻嘻。」蓮兒笑笑沒有說話。
黑衣少女說道:「說吧,你想要什麼好處?我這個人窮的很,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你要是要什麼寶貝,最好還是找那個女土匪要去,她搶來的寶貝可多的是。」
蓮兒見黑衣女子鬆口,好一陣的眉開眼笑,眼睛一轉就盯住了黑衣少女身後,那只伸開雙翅為自己的主人遮擋風雪的冰凰,眼睛裡面颼颼的冒著綠光。
巨大的冰凰被蓮兒看的身子一哆嗦,「嘎」的鳴叫了一聲,巨大的翅膀扇舞了一下,震飛了無數的風雪。
黑衣少女也看見了蓮兒的表情,沉聲道:「不要白想了,門都沒有,你還是盡早去打小報告的好,否則找不到你的師父,就前功盡棄了。」
蓮兒聽完不但不喪氣,反而眼珠子一轉,又笑道:「你不要這麼小氣,我又不是要搶你的小藍,我只是想借來玩兩天,兩天之後我就又還給你了。」
「不行!」黑衣少女沒商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