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正陽大殿。
蕭旭率領了師弟師妹從門口走進,不由一怔。
一向莊嚴肅穆的正陽大殿之內,此時竟然齊聚了多人,不僅有天山派的各位長輩和幾位得力弟子,便是**谷也有數人在裡面。
**谷中長輩有素天心、雪嬋,弟子竟也有藍蝶、綠夢等幾個修為出眾的弟子。
大殿的門口邊緣處,站立了兩人,看見蕭旭等人進來,連忙齊步向前。
竟是一男一女,男子身上白衣飄飄,挺身玉立、劍眉虎目、深情瀟灑,正是天山派傑出的弟子劍天,蒼崖子的追得意的徒弟。
女子卻是身穿紫衣,身形婀娜,面上黑紗附住,正可見一雙靈秀的美眸,裡面含有淡淡的哀怨,讓人觀之心動。
二人走上前來,劍天施禮道:「弟子劍天見過各位前輩。」
紫衣女子也道:「弟子見過師父,掌門師伯和各位師叔。」
蕭旭微微頷首,身邊月華卻是眉間一暖,說道:「免了,原來你在此處?多日都不見你回來。」
那女子道:「多謝師父掛念,弟子一切安好,師父不必擔心。」
月華點頭。
正在此時,大殿之上的眾人也看見了走進來的眾人,坐在主坐上的蒼崖子首先起身,笑道:「你這蕭老頭,好生難請,我們在此已經等候你多時了,你卻才來。你這廝每次有事情都是姍姍來遲,可要改掉這個毛病才行了,哈哈。」說完又是大笑,顯得頗為興奮,也不知道心裡有何高興之事。
整個大殿之中也只有蒼崖子如此談笑風生,便是他身邊的師弟蒼翎子也只是起身微微的向著進來的幾人點頭。**谷的眾人也是齊齊的點了下頭,算是招呼。
……
也只有蒼崖子敢和蕭旭如此說話。
只因為年少之時,二人都是年少輕狂之人,自負的很。
曾經數次決鬥,可是每次都是蕭旭勝出。蒼崖子不但不生氣,這二人後來竟然成為了好友,之後更是攜手江湖行。更是同時遇上了當時世間的第一美女淒若情,淒若情本是**谷弟子,正是素天心的師妹。三人脾氣相投,結伴遊歷,又因淒若情生平喜著男裝,一時也無人分辨的出來。
這便是百年多前塵世的出現的紅塵三少,誰知遊俠的蕭旭和蒼崖子二人竟然一見之下同時愛上了這個神情冷傲的女子。當時可說是兩人費盡了心機爭相博得每人一笑。而最後淒若情終於鍾情蕭旭,並結下了白頭之約。
蒼崖子懊喪之下,一頭埋在天山,發誓不再下山。
誰知不久或就發生了正邪之戰,三人也都曾經參與,大戰之時淒若情身受重傷,之後勉強的救回性命,卻是連腹內剛剛懷上的女兒也不能保住。
蕭旭狠心之下就想打掉這個孩子,誰知尚有知覺的淒若情誓不答應,甚至以死相威脅,蕭旭無奈,將自己的愛妻放進了千年冰棺,進入長眠,以此延緩她的生命。
蒼崖子也曾經數次來煙波島探視,可卻每次都是和蕭旭大吵一架離開,在他的心裡,淒若情伸手重傷,蕭旭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蕭旭無奈,面對這少年好友兼情敵的蒼崖子,無可奈何。
蒼崖子雖然和蕭旭吵完,其實心裡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對,無奈他就是看著蕭旭生氣。他生氣的不只是他搶去了自己一生唯一愛上的女子,更生氣他竟然不能保護於她,使得她生不生,死不死,成為了植物人。
儘管吵架,可是蒼崖子依舊每年前來,繼續吵,繼續生氣離開,百年不變。
可是將近百年後,也便是在十幾年前,淒若情終於分娩,生下女子蕭琳兒,也終於身上不治,離開了塵世。蒼崖子知道後在煙波島上和蕭旭最後一次吵架,大怒離開,從此再不上煙波島,也不見蕭旭其人。
回到了天山之上,蒼崖子暢飲思念往事,竟然一夜白頭,昨日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樣,一夜之間變成了白髮長長的老人,使得天山之上弟子大詫。
從此後蒼崖子隱身天山,再不出關,直到百年後的邪魔復出,這老人才重出塵世。
更是為了自己的弟子劍天拉下臉皮獨上煙波島為弟子和蕭琳兒的親事提親,卻不想蕭旭竟然說自己的女兒已經有人。這使得蒼崖子彷彿如見昨日自己故事,心神有些暗淡。可是這件事情必然不是能逼迫的,何況蕭琳兒乃是淒若情所生,蒼崖子無形中對於這個小女孩也有一些的複雜情感。
此事就不了了之,蕭旭為此竟然一反自己當初的誓言,隨著蒼崖子出煙波島、上苦寒地。兩人在西北之地沒少斬殺邪魔賊子,快意恩仇,彷彿又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少年時光,義氣少年,仗劍問情,風神如玉。
蒼崖子由此對於先前之事也盡數忘記,兩人再次成為了莫逆好友,只是一個依舊神采飛揚,一個卻已白髮如雪。
蕭旭感於對蒼崖子的愧疚,又因為劍天的親事,這才兩人商量,竟然刻意的派遣劍天和煙波居一名女弟子遊歷天下,斬殺邪魔,以期望二人能日久生情,撫平百年前的一段往事。
蒼崖子眼見那煙波女弟子出眾,心下也是感激蕭旭的良苦用心,欣然贊同。
而這女子,正是站在劍天身邊的紫衣女子,乃是五年前,月華閉關一次忽然心中觸動,走出煙波島,機緣巧合遇見,收下的唯一弟子。
除了月華和蕭旭等幾位首座,煙波居下弟子竟然都不知道。此女上山之後竟然異常刻苦,隨在月華身邊閉關修行,五年修行達到的修為深度,竟然超過了一般人五十年的修行不止。
……
當下蕭旭哈哈一笑,走上大殿正中,率領自己的師弟師妹坐在了左面的客位,對面的**谷弟子也重新落座。
蒼崖子卻從正中的主坐上面走了下來,愣是坐在了蕭旭的身邊。
這二人一時間談笑風生,勾肩搭背,在年輕弟子看來委實有些不可思議,二人的外貌實在是有些不同。蕭旭身材飛揚,面上如白玉,蒼崖子一頭白髮飄揚,臉上更是皺紋堆壘。
只有長輩的弟子,清晰的知道二人年輕時候的故事,心說這二人百年不相往來,只要一見面必定吵架,沒想到今日竟然盡棄前嫌,都不由得心裡高興。
對於二人旁若無人的粗略言語也都會心笑而不語。
此時大殿正中忽然走來了一個老人,身上黑色長袍,面上白鬚,神情肅穆,微微走來,不怒自威,無形之中便給人一種壓力,似乎這老人天生便是指揮千軍的大人物一般。
老人走來,也不說話,竟自昂然的向著主坐處的居中座位上走去,到了近前,稍微轉身,便安靜的坐在了那裡。
眼睛裡面精光逼視,看著大殿之上的眾人。
**谷的幾個弟子還在納悶這人是誰?竟然有如此的威勢,更是坐在了天山掌門之位上面。
而天山的弟子,包括蒼崖子和蒼翎子已經恭敬的站起,沉默的站在那裡,蒼崖子也不敢再說笑,神情肅穆。
煙波居的蕭旭也帶著自己的師弟師妹一齊起身,恭敬的站著,素天心也是一般,雪嬋只得也站起來,卻是心裡也是納悶不已,對上面的那老人殊是不認得。
那老人又看了下大殿之上的眾人,忽然面上一笑,似乎是千年冰雪融化,眾人只覺得心裡沒來由的一輕鬆,似乎是剛剛拿去了千斤重擔一般,舒服的很,剛剛的壓力一下消失。
「弟子見過師叔。」
「弟子見過師父。」
蒼崖子和蒼翎子恭敬的施禮道,其餘的大殿內天山弟子也恭謹的道:「弟子見過師祖(師叔祖)。」
蕭旭幾人和素天心也恭敬的說道:「晚輩見過木雲前輩。」
剩下的幾個**谷的弟子和那煙波居紫衣女子卻是有些呆愣的看著上面的黑衣老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黑衣老人也不介意,忽然一擺手,道:「算了,算了,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這次出來,倒是叫你們拘謹了一些。」
眾人連說不敢、不敢。
老人也不說話,最後看著蕭旭說道:「蕭旭,你這小子已經一百多年都不曾上過天山了吧?嘿嘿,是不是厭惡我這老不死的,不願意看見我?我可記得一百年前你可是經常來這裡轉悠的。」
他的話一出口後,大殿之上的氣氛一下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蕭旭連忙笑道:「前輩說的哪裡話,晚輩確實是因為事情太多,實在是有些分不開身,不然定然會來拜見前輩。」
木雲老人忽的笑道:「算啦,算啦,你們那點破事,我也懶得理會,只要你今後有時間了來天山看看我這把老糊塗,咱們再下上兩盤我就開心了。」
蕭旭笑道:「晚輩定當聽從前輩的吩咐。」
木雲老人一揮手,這才說道:「今天叫大家來這裡,卻是有兩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不過因為師兄他目前正在閉關,不能出來,木雲先向諸位謝罪了,我今天於是便暫且代替師兄來看看。其實這些事情有蒼崖子和蒼翎子也就是了,我也是閒來無事,一會大家不要拘謹才好。」
眾人齊齊的微笑點頭,卻心裡糊塗不知道這老人說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倘若是一般的事情,想必是蒼崖子定然可以完成,便是斬妖除魔,似乎也不會驚動了這個老前輩出來才是。
要知道如今的修真正派,木雲老人的身份那可是至高的存在了,若不是有至關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出來的。
如此一想,眾人更加的覺得木雲老人說的這件事情必定十分的重要。
此時,站在門邊的劍天和那紫衣女子忽然對視一眼,紫衣女子問道:「劍天師兄,這位前輩為何先前都未聽說過。」
劍天看了下女子,臉上笑的暖意,輕聲的說道:「這是我師叔祖,他老人家已經百年不出世管理塵世的事情,這次出來,想必定是出現了什麼大的事情,要在此和三大派商量一下。」
於是悄悄的給紫衣女子解釋了一下。
……
原來,百年前的正邪大戰之後,也只有天雲寺留下了一位無通前輩和天山派的兩位木字前輩,正道可說是損失慘重,生還的也大多只是二代弟子,這便是蕭旭等人。(具體的情節,可以去前面參考一下。)
這天山派也只是剩下了木桑和木雲兩位首座級別的人物。
也正是這兩人,也才憑借本身的修為保護了各自的一名二代弟子,這便是蒼翎子和蒼崖子兩人,在那一場大戰,天山也僅僅剩下了四人。
只是木桑老人也身受重傷,回到天山便一直在閉關之中,百年來雖然有所好轉,卻始終不曾痊癒,木雲老人為了師兄的傷勢,也幾乎是處在了半閉關的狀態,很少出現。
這天山上的事情卻是大部分都交由了蒼崖子和蒼翎子兩人掌管,而其實上,這天山派幾乎是沒有掌門的。
門下的弟子也只是知道天山派除了蒼崖子和蒼翎子兩位前輩,背後還存在了兩位神仙般的前輩高人,卻始終沒見過。
也只有蒼崖子和蒼翎子的幾名得意弟子看見過木雲老人的廬山真面目,甚至就是他們也沒看見過木桑老人。
近年來,木桑老人的傷勢已經好轉的差不多,木雲老人這才會出現,更是獨自在西北苦寒之地走了一圈,如今剛剛回來,探查了師兄的傷勢,這才出來有一些知道的事情要解決一下。
和蒼崖子兩人商量了一下自己這次的所見所聞,決定有一些事情還是要和其它兩派商量一下才是,也好三派互相協助千萬不要被邪魔有機可乘。
三人都以為木雲老人所說之事十分重要,正好趁著這個新人擂台,大多的修真高人都在這裡,乃是說出的最好時機。
便連忙的邀請了煙波居和**谷的前輩高人先商議一下,再通知整個修真界。
也便是如此,才有了今日的三派匯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