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矮林裡面的靈獸乃是一隻雪蛟,本是千年前的一條雪龍和蜥蜴交配所生。其實不止是這裡,雪山上的大部分山脈都會有一隻霸道的靈獸棲息,不允許別的靈獸侵犯自己的地盤。便是外圍的八座雪山上也有靈獸,但是這些靈獸卻自恃強大,對於其它的生物很是不屑,所以很少主動進攻。除非是外人首先攻擊他,將他激怒,又或者闖入了它所認為的禁區,它們才會進攻。」一面向裡走,妖十九一邊解說裡面的這只雪蛟。
林宇和小狐狸聽完心裡十分的納罕,心說原來這雪山上果真和塵世的其它妖獸不同。
不由得問道:「難道每一座山頭都會有一隻不同的所謂靈獸鎮守?」
妖十九點頭:「不錯,就是你先前所去的每一座山巔,都有遇上靈獸的可能,只是你沒侵犯她們的領地和尊嚴,所以你才能安然的站在這裡和我說話,若是你惹怒了一隻靈獸,想必現在你已經成為了它們的食物了。」
林宇苦笑,說:「看來我的運氣實在是不錯。」
妖十九也笑了,道:「你的運氣何止是不錯,簡直是好的不得了。」
小狐狸此時忽然插嘴說:「信你的話才叫見鬼呢?」
妖十九看著小狐狸火紅的身子,有些好笑的說:「你可以不相信,到時候真的遇上不由得你不信。」
說完又對林宇說道:「這座山巔的靈獸雪蛟就棲息在這片矮林之中,矮林裡面深處乃是一處懸崖,懸崖的下面是一處不深的冰潭,懸崖的前面十丈外生長了一圈火紅的樹叢。這就正好隔絕了冰潭和外界,那圈樹叢就是雪蛟的界限,只要不進入那個圓圈,雪蛟自然不會出來,除非是其他山脈的靈獸來到了這個山巔挑戰它的尊嚴。」
林宇說:「若是進入了它的領地呢?」
妖十九有些看著怪物的看著林宇,似乎是林宇的這個問題問的很的好笑,根本用不著回答,低頭前行,並未說話。
「快回答,公子問你話呢。」小狐狸叫囂道,霸道的很。
妖十九無奈,歎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從沒人敢進去,進去的人也從來沒出來過。」
「或許是那個雪蛟很好客,而他偏偏又有很多的寶貝,進去的人捨不得出來也說不定。」小狐狸笑著說道。
妖十九笑了:「或許吧。」
三人又行了片刻,林宇和小狐狸一直不曾大意,小心的搜索著經過的每一個目力能達到的角落,可惜雪蓮的蹤跡毫無。
漸漸進入的深了,林宇看著妖十九忽然面色有些激動,便順著妖十九的目光看去。
那是三株品字排列的樹木,枝丫上搭建了一間簡陋的木屋。
似乎是已經經歷多年的風雨,木屋也已經顯得頗為破舊,但是依然懸在那裡,不曾掉下來,只是上面爬滿了細小的花朵,顯得別緻有趣。
林宇看著妖十九的目光說:「這是你當然搭建的吧?」
妖十九聽完看了下林宇,可是依舊沒說話,依舊向前走去。
……
結果這一路上,都不曾看見雪蓮的蹤影,而最後終於看見了妖十九說的那個火紅的樹木構成的圓圈。
那似乎是一種南國的樹木。
說來奇怪,不止是樹葉,便是枝丫和樹幹也是火一樣的鮮紅。樹木不高,只有兩人來高,密集的生長在那裡,似乎是燃燒的火焰,還能看見騰起的火苗。
林宇一個竄身上了半空,向著裡面看去,失望了。眼前目力只要過了那個火紅的樹木就是一片的虛無縹緲,說是有煙霧,卻也看不真切,竟是什麼也看不見。
落在地上的林宇一陣歎氣。
妖十九說道:「不要再看了,我已經如此看了多次。甚至我曾經以為這個仙陣是依據時令季節變化,或者是和時間變化的,因為所有的仙陣都有這樣一個規律。不怕你笑話,我甚至在每年的每一個瞬間都看過裡面,甚至都變換了不同的方位,可是依舊不能看見裡面景象。」
「你真沒用∼∼」小狐狸鄙夷的道。
妖十九沒有反駁,說:「除了這裡,整個樹林你都可以尋找,只有這裡,你不能進去,因為你進去就出不來了。」
「我一定要進去看看∼∼」林宇笑了,很燦爛。
看見妖十九的吃驚表情,繼續說道:「可是不是現在,現在我還沒那個把握能出來,不過這不代表我就今後也不會進去。」
妖十九歎氣,說:「我勸你還是不要的好。」
「公子?」小狐狸道,欲言又止。
「你放心。」林宇說,之後轉身,向外走去,說:「我知道這裡沒有雪蓮,所以我要離開了……呵呵……」
他的腳步遠了,妖十九卻愣在了原地,忽然很失望,看著已經漸漸的被樹木遮掩住的林宇身形,也舉步向外走去。
走了幾步,妖十九忽然回頭,看著那片火紅的樹木,嘴裡喃喃的說:「哥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我知道你還沒死去,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救你的辦法,你重獲自由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說完,妖十九轉身,大踏步的離開,腳步鏗鏘,長袍無風自舞,獵獵出聲……
…………
踏出矮樹林,妖十九看見林宇正在抱著小狐狸蹲在水邊照鏡子,十分的愜意,竟是沒立即的離開,也不知道做的什麼心思。
妖十九的嘴角出現了一抹微微的笑意,舉步向著林宇走去。
一步,僅僅是一步,妖十九就停住了腳步。
他忽然驀然的轉身,看著矮林不遠處的邊緣,一雙冰冷凌厲的眸子,正盯在妖十九的身上,猶帶著一絲殘冷的笑意。
妖十九又看了下湖邊的林宇和小狐狸,倆人正在低低的訴說著什麼,對於身後發生的一切都不曾注意。
忽然林宇說了一句什麼,小狐狸「咯咯∼∼」的嬌笑了起來。
妖十九無奈的回身,又看著赤足的女子,臉上笑容妖異起來,說道:「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原來你方到。」話語溫柔,笑容曖昧,似乎是對情人的話語。
「她們呢?你如何處置的她們?」赤足女子冷聲的問道,眼睛也不自禁的看了下湖邊的方向。
「誰?你說的是誰?」妖十九詫異的問道。
赤足女子也笑了,更顯得撫媚,說:「你不用妄想和我說謊,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誰?你到底把她們怎麼樣了?」
妖十九笑了,也很燦爛,背著手也緩緩的走到了水邊,就在林宇不遠處的十丈之外站住,很有雅興的看著水面自己的倒影,忽然說:「你明明知道她們是抓不住我的,你卻要她們來找我?分明就是要她們來送死的,既然如此,你還問這些做什麼?」
他對著水面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很輕,可說的話卻分明是回答女子的話。
赤足女子沒動,只是說:「你真的把她們殺了?」
妖十九搖頭,回身對著女子說:「雖然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還是沒殺她們,我只是把她們封印在了一塊冰石裡面,十年之後她們自然會出來。」
「好好∼∼真的很好∼∼」女子不怒反笑。
「本來就很好,你知道,我從來不曾做過違背你的事情。可是,你這次的要求我實在是不能做到,你也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殺人。莫說是人,就是任何的生靈我都不曾殺害過。你要我殺了她們實在是太為難了。唉--」
「你真的不曾殺人?」赤足女子冷笑。
「我從不曾殺人,十年前便是如此,十年後也是如此,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可是你卻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哥哥,原因只是因為你的哥哥既比你長的帥,修為也高深。」女子說道。
妖十九無語,沉默。
忽然,妖十九抬頭,說:「你為何非要捉我?」
「你不知?」這下輪到赤足女子一愣。
妖十九笑道:「我當然不知,若是知道我知道又為何這般的問你?」
「哼,既然不知,那就去問閻王吧。」赤足女子忽然媚笑如春,一臉的媚意。
妖十九心裡一顫,忽然感覺很冷,女子的笑容越是甜美,他就越是覺得寒冷,說道:「難道你終於決定要殺我了嗎?」
「不是我要殺你,是你自己想要殺你。」女子笑了。
妖十九愣住了,聰明如他,卻也想不出來女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而此時,一直在水邊的林宇卻抱著小狐狸走了過來,臉上笑嘻嘻的,只是看向的卻是小狐狸,經過兩人的身邊,絲毫也不理會,逕自的走了過去,腳步聲響,漸漸的遠了……
妖十九和赤足女子都詫異的看著漸漸離開的林宇倆人。
等到林宇已經走的離開,不見了身影,妖十九忽然回頭看著赤足女子說:「你為何不殺了他?」
赤足女子笑容驀地消失,冷聲道:「誰說我不殺他,殺完了你我便去殺他。」話音未落,赤足女子的手裡已經出現了兩支冰晶,閃著寒冷的藍色光芒。
妖十九卻轉身走了,也不曾理會赤足女子的兵器,是不是會向著自己刺來,腳下留下一串長長的足印,正是追隨林宇的方向,他說:「幾年來,一直傳聞你是太陰山最淫蕩、最冰冷的毒蛇,我也一直這樣認為,可是我錯了。」
妖十九的身形已經漸漸的遠了,獨有聲音淡淡的飄了過來:「你已經變了,雪千尋,你已經不再是先前的那個雪千尋了,那個人的出現已經改變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