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小和尚聽完了林宇的話,終於是顫顫巍巍的坐直了身子,面對著林宇。
林宇喝道:「說,到底是誰叫醒我的?」
倆小和尚的身子一顫,沒敢說話。
林宇一瞪眼:「說,是不是打沒挨夠。」
「是師弟。」邊上的一個小和尚連忙的說道。
另一個小和尚身子一哆嗦,憎恨的看了眼身邊的師兄,暗想師兄也太不夠義氣了。
師兄卻在那裡念佛,心說:「師弟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好,與其倆人受罪還不如一個人受罪的好。」
林宇聽完小和尚的話,面上竟然變得異常的平和,剛剛的暴躁一掃而光。
他滿臉微笑的看著面前的低垂著光頭的小和尚,說道:「原來是從良啊,從良,你說,從善冤枉你了麼,要是他冤枉你的話,看師叔祖怎麼給你報仇。」
從良、從善。就是面前的倆小和尚的法號。
師兄叫從善,還好說一些,聽著就跟一個黑社會變成了好人一樣,可是林宇知道從善是從小就在天雲寺長大,根本就不知道黑社會是什麼樣子。
而從良呢?媽的,又不是妓女,叫這麼個名字。
記得當時師侄虛葉把倆小和尚叫來的時候剛剛介紹完。
林宇就指著從良,對虛葉說道:「他以前是做鴨的麼?」
虛葉當然不明白林宇說的鴨是什麼意思,可還是很小心的解釋道:「師叔,從良他是人並不是鴨,他從生下來就是人……」
虛葉還想說什麼,被林宇打住,他知道自己的話根本就沒人聽懂。
不過看著面前的倆小和尚倒也機靈。
尤其是從良,小模樣那個俊俏。雖然給男孩子稱作俊俏有點那個,可是……
至於從善那就是一個憨厚老實的模子,給人怎麼看都覺得從善是一個好孩子,好孩子不撒謊。
可是不到兩天,林宇就察覺出來。
從良才是一個好孩子,反而那個看起來憨厚的從善是一腦子的古靈精怪。當然,從善不說謊,和尚是不能說謊的,不管是從林宇的那個年代還是這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年代,這點倒是一樣。和尚說謊那叫妄語,和尚不能打妄語。
但是,從善的一腦子的機靈勁卻遠遠不是從良能比擬的。
當時從良低著頭,訥訥的說道:「師叔祖,剛剛是我,是我叫醒師叔祖的。」
「那你為什麼要叫醒我啊?」林宇微笑著問。
「厄……師叔祖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完,所以,從良才……」
「恩好孩子,做的好,做的對。」林宇大聲的誇獎反倒弄得從良、從善心裡直冒冷氣,從善看著林宇,又看了一眼師弟,眼睛裡全是憐憫的神情。
「師叔祖,我知道錯了,可是,你要是不做功課,師伯問起來,我們就……」
林宇笑了,說道:「我沒有怪你們,你們做的對,是我自己錯了。」
「師叔祖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從良聽見林宇這樣說,連忙的跪在了林宇的面前。
林宇看著眼前的從良一臉的驚慌,當然知道他們怕什麼,可是,嘿嘿……
「好了,起來吧,你們為了我唸經這麼長的時間,我知道你們一定是口渴了,我後面還有一鍋菜湯,我這就去給你們端來解渴……」
林宇的話還沒說完,不僅是從良,就是一邊安然端坐的從善也「撲通」一下跪在了林宇的面前,異口同聲的喊道:「師叔祖,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以後真的不敢了。」
「我沒說懲罰你們啊,我只是給你們一點解渴的東西而已,看你們怕的?」
林宇說著也不理會面前的倆小和尚,站起身走到了後面去了。
原地的從善、從良對視一眼,滿臉的痛苦,想跑,可是又不敢。
這時候林宇已經端著一個盆走了進來,彎腰在兩人的身前一放,笑嘻嘻的說道:「很補的,喝吧,一人一半,誰也不許搶哦。」
從善從良看著面前的瓦盆,面上的神情跟擺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鍋湯,而是一堆屎似的。滿臉的比殺了還要痛苦的神情,兩人又抬頭看了眼林宇,哀求道:「師叔祖……」
「看來你們是真的累了,還是我來餵你們好了。」
林宇說著就要伸手。
從善從良一看,連忙伸手把面前的盆摀住,道:「我們自己來,我們自己來……」
之後倆人又互相的看了一眼,從良首先的抓起了瓦盆,端在嘴邊,眼睛一閉,眉頭一皺,大有趕赴刑場的氣勢,嘴巴一張,「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片刻就喝去了一半多,這才放在師兄從善的手裡。
從善也是一個神情,一口氣的把盆裡的菜湯喝完。
之後倆人就盤膝坐在那裡,雙手合十,面上痛苦,跟死了親娘一樣,兩人的臉色都變成了青紫色,又變成了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