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野天等人的玄天梭穿過六百里祈連山的高山峽谷,一路搖搖曳曳,逶迤而行,沿途雖然山谷險惡,不過風景卻好,加之他們之中有殷三這個靈鬼活寶,還有師野天也時不時引個頭兒逗個樂子,幾人倒也不悶,在穿過一道天然形成的暗谷之後,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那奇峻秀美的青山綠水著實讓人讚歎。
「同樣是一個地球上的山,差距咋這麼大呢?」師野天心中暗道,回首還可見那窮山惡水,陰森古林,往前看卻是明媚陽光籠罩下的一片蒼翠,宛如畫家筆下的山水明圖一般。
「師大哥,這就是天目山了吧!」多美臉上露出喜色,看得出好山好水果然能夠讓人心情愉悅。不但是她,靈淚玉璐也都是滿面紅光,更顯嬌媚,山水佳人,果然不虛。若不是師野天還未救出楚玉,心中有憂,此刻與美人徜徉明山秀水之間,豈不樂哉斯人,羨煞斯人。前一個「斯人」是師野天,後一個「斯人」當然就是殷三了。
師野天點點頭,「應該是吧……小三,查一查山河圖!」
殷三心中興奮哪敢殆慢,當下取出那副巨大的山河圖,平鋪在座椅上,仔細尋找起來,一邊看圖,一邊看景,兩下對照仔細才道:「老大,是了,這就是那天目山!」
「好!」師野天興奮道,「我們就進天目山游上一遊,這裡風景甚美,與那些截教妖魔捉捉迷藏也很有趣!」當下操控玄天梭,逕向山中飛去。
他們漫無目的,這天目山便是他們的第一目的地,以姜子牙的安排和師野天自己的想法,是在這天目山將那些截教妖魔全部吸引過來,然後帶著他們兜幾個圈子,能殺幾個便殺幾個,實在殺不了那就拉著他們天崖海角雲遊去,反正到時候他們回來,商朝的都城朝歌恐怕就早己被姜子牙攻下了。
至於那商朝國脈,只是個傳說,也是姜子牙讓師野天遠赴天目山的一個借口,只要能夠引得截教派出七萬高手來追,師野天就算完成了任務,那商朝國脈到底存在不存在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師野天當然明白這些,不過他自小研習那祖傳家書,也好風水一門,略知一二,此間來到天目山,閒來無事,倒也有意真的尋一尋那商朝國脈。
不過,這天目山面積也極廣,總下怕也不止三百里方圓,而且山中林多谷深,又有高山阻隔,玄天梭行程甚慢,一天下來,別說商朝國脈,就連個像樣子的風水寶地師野天也沒有見著。
你道這天目山高峰林立,層戀疊嶂,瀑布飛懸,清溪微流,就算談不上什麼洞天福地,更少也有一些風土上佳依山旁水的地方吧?可是為什麼師野天卻沒尋見一處風水寶地呢?
「難道是我道行低微,識不出風水寶地之相?」師野天心中暗道,不過他也隨即莞爾,他哪裡是道行低微,根本就是沒什麼道行。
其實這也怪不了師野天,因為這風水之論出自周易,也就是西伯候姬昌的卦術,商朝的時候,西伯候的卦術尚且沒有流傳開來,風水之論也自然要推後幾百年了。
不過這只是一種說法,周易包容萬物生剋之理,自然也含天風地水,無論沒有風水之論,但是風水寶地是存在的。
可是,師野天卻沒有找到,為什麼呢?實則是因為這裡面還有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不是本書之中所主談的,這裡不妨分出個支節來說。
前面書中我們曾講過,師野天放出那百位龍仙,俱隱藏在崑崙山頂的龍仙池底,等待時機復出重立龍仙一族之威。這一等就是幾百年,那時商朝己滅,周朝也己勢弱。正是三界大亂之時,龍仙趁亂而起,俱各化為人身,與眾多的人間英雄,妖之惡霸爭逐天下,天下頓時形成了群雄爭霸之勢,這就是春秋戰國時期。在此期間,諸多龍仙命喪黃泉,提早仙歸,飲恨折戈。不過到了後來,龍仙一族中的贏政一統天下,建立秦朝,才正式自命真龍天子,並以其高深的術法和千萬奴役之手,修築長城,建造皇陵,排山蹈海,名義上是為了抵禦外侮,為自己靈寢,實則是改天下山水大勢,與龍一統。再到他焚書坑儒,也是為了一掩其將天下歸於龍仙一族的野心。
不管怎麼說,秦始皇贏政確實贏了。龍,己經正式的成為天下大勢之首,成為天下萬民心中流傳千年萬年的精神象徵。「龍子龍孫,龍的傳人」便是出自此。風水之中,更是將龍脈視為上佳的風水寶地。
但是,師野天所處的商朝時期,還未經秦始皇改造天下山河風水,怎會有龍脈風水?
師野天自然不知這些,所以他也尋不到一處自認為上佳的風水寶地。
閒話不再多說,卻說師野天等人雖然沒有尋到商朝國脈,但是卻發現了幾撥或尾隨或偶遇的截教小妖。但是那些小妖均是一見玄天梭便逃之夭夭,似在監視他們的行蹤。
「小三,你看那些小妖在打什麼鬼主意,一個個藏頭露尾的,偷偷摸摸的!」師野天笑問殷三道。此時,經過一天的奔波,多美靈淚玉璐終究是女子,體質較弱,己然沉沉睡去。師野天與殷三把酒臨窗,輕聲笑談一番。
靈鬼殷三嘿嘿一笑道:「這些小妖,定是想要吃掉我們然後去找那通天教祖邀功請賞,不過卻又怕我們反把他們吃掉,因此不好下手猶豫不決,因此只是一路尾隨,等待厲害角色來了再下手」他聲音一頓又道:「老大,我們何不出去耍他們一下,也好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不好……我可沒這份閒心!」師野天笑道,此時,他的目光一瞥已然看到不遠處的樹叢之後正有一個小妖正在鬼頭鬼腦的朝這裡察看,還時不時地向東方的山峰瞅上瞅,好像在擔心什麼,當他覺察出師野天注意到他之後便隱去了。師野天端起酒杯品了品杯中美酒,正是陳年的細糧酒,味道甘醇,帶著一絲淡淡的香意。「小三兒,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卻不這麼看!從這些小妖的眼神來看,我更覺得這些截教妖孽好像在這山中正在搞什麼古怪,不想被我們發現,才派一些小妖不時現身,擾亂我們行動的方向!」
「哦……這個我倒沒有看出來!」殷三道,「老大,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師野天一笑道,又望了望四周。這時天色己暗,山中寂靜空靈。「小三,你沒有發現,我們只要往東走,這些小妖就會出現,把我們引向西邊嗎?」
「啊?」殷三感歎一聲,似乎是像起什麼,點點頭道:「是啊,對,就是這樣,這種情況我們遇上不是一次兩次了!」
師野天微微一笑道:「想不想看看他們在弄什麼古怪?」
殷三點點頭,道:「好!」他看到師野天的眼神,連忙壓低聲音:「老大,你是想?」
師野天微微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殷三會意,不過卻隨即皺眉,暗指著沉睡中的多美三女,低聲道:「可是,嫂夫人她們?」
師野天低聲道:「無妨,就這些小妖想來也不敢動手偷襲玄天梭,況且這玄天梭堅固無比,縱使他們攻擊,也沒有什麼問題,再說你大嫂的修為不比我差,有她在,我們自然可以放心!」
「可是……這裡小妖甚多,我們怎麼混出去?」殷三有些擔心的道。
「操!你小子怎麼越長越笨了!」師野天低聲笑罵道,「難道你在崑崙山呆了兩年,連隱身法也沒學會?」
殷三原就是靈鬼,是來無蹤去影的,不過他自進入崑崙山修得真身之後,確實也學了隱身法,畢竟這隱身法穿牆術是最基本的東西。
殷三點點頭,嘿嘿一笑,摸了摸腦袋,道:「老大,你要不說,我差點兒忘了!」
「嗯!好……我留個書信給她們!」師野天想了想道,便以酒為墨,以桌為紙,揚揚灑灑寫了自己與殷三的去向,而後用手一撫,一片微光鋪過,將那酒水氣罩住再也揮發不得。這才道:「好了……我們走吧!」
殷三連忙點頭,表情興奮不己。
師野天又察看四周,確信無小妖監視,才操控玄天梭打開艙門,兩人隱身跳出,玄天梭艙門又自動關閉。
兩人略識一下方向,便向東行去,隱身法穿牆術相結合,無論是木是石,均無阻無擋,一路暢行,根本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也不會留下任何蹤。此時夜色己深,山中無月,黑暗無比,好在師野天與殷三都是修仙之人,目力比常人不知強了幾百倍,雖在黑夜之中也依然能夠識物。
兩人一路越過三撥探視的小妖,殷三這才確信師野天的判斷,看樣子,這些妖孽果真在東方山中在進行著什麼秘密活動。
「老大,我們抓個舌頭吧!」殷三以傳音之術對師野天道。「舌頭」這個詞還是當年他跟隨師野天遠征東夷的時候學會的,就是抓個俘虜的意思。至於師野天從什麼地方,學會的這個詞,那就不得而知了。
師野天道:「好!不過要弄個機靈點兒的!」
兩人隱身穿牆,幾乎不用費什麼力,就把一個小妖扼著喉嚨弄到了一片密林之中,那小妖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反正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被捉了。他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麼天神,一個勁的求饒。
「東邊山谷裡發生了什麼?」殷三冷冷問道。
小妖戰戰兢兢,「天神爺爺,小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殷三一股真力己戳到了他的後腦,那小妖只覺靈台大穴冷風嗖嗖,若是那風再大一點兒,他恐怕百年修行就沒了,只能再變回原來的小爬蟲了。
「天神爺爺,我真的不知道……啊……不過,我曾偷偷聽那祈連三聖路過這裡時,講什麼商朝國脈……,天神爺爺,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小妖就要哭出來。
「商朝國脈?」師野天與殷三俱是一驚,再逼問那小妖,小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師野天見狀,也不再囉嗦,當即一股龍仙力在小妖的咽喉抹過。
小妖只覺咽喉一涼,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師野天看了一眼那倒地的小妖,向殷三道:「走,我們看看去!」
須臾,兩人己穿出那片樹林,盡往東邊山中而去。密林之中,倒在地上的小妖伸了伸腿,醒了過來,剛要大喊,卻覺喉嚨像是卡了什麼,什麼也叫不出來了。